三生四安-第5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恕K癫⒉幌舱庑┙峋执蠖嗍窃蹲吒叻煽嗝а旎蚴且跹袅礁羝都蚱薜墓适拢欢雷诺莱ち寰徊唤夥缭禄贡挥采チ税敫樗嫉谋久舷肭蟀仿猓嗉栀猓谑瞧剿厮故腔岱霞秆郏蟾霭参俊�
正如今次,任道长死不承认,不理不睬,拍拍屁股走人,水神总还是燃起了大半希望,前行道路瞬间明亮了不少。于是乎,从善如流地从袖口里抽出了蚌精昨日才带回来孝敬她老人家的戏本子,封面那叫一个晦涩,连个标题也没有,镶金的墨黑画面,故弄玄虚,谁知道里头讲得什么。算了算了,先翻开看看,谁知第一页那明晃晃四个大字差点让水神气得半死,曰:夸父逐日。
当即摔了本子,“‘夸父逐日’这段历史你主上还会不知道吗?升仙必修课啊小蚌精,这偌大的水晶宫尽养闲人了。”
“哈哈哈……”讥笑之声大摇大摆地传来。
水神愤愤转身,“大胆”二字脱口而出,见是疏枉,及时收了尾音,但也没给多少好脸色,道:“怎么又回来了,玉绾可玩得开心?”
“吃过冰凝露便早早地睡下了。”瞟了一眼地上的书册,抹了把鼻子继续说道:“只是水水提到玉绾的必修册目落在你房里,我是来这碰碰运气,你果真还在。”
疏枉似是忘记了刚才自己无情地嘲笑一般,一本正经地捡起趟落在地的历史册,后者无辜地翻开在“女娲补天”那一章。未了还假惺惺地说着:“喏,这不是在这么?”
说完起身欲先行离开。
水神及时叫住他:“你还好吗?”
原来就纤瘦的身影顿了一顿,“这不是你一直所希望的吗?弥补玉绾,起码让她顺利度过玄女大会。”回过头来笃定地说:“但伊鹤你记住,我还是三百年前那句话,我会等你,地老天荒也等你。”
“汀,嗙”,一阵打碎食盘的声音传来,同是一抹翠绿从角落隐去。疏枉又是一笑,如沐春风般对着水神,“你府上的闲人看来不止一个两个啊。”
水神听罢,心头的紧张情绪才稍有好转,希望是自己想多了,玉绾还在睡觉,怎么会来。其实疏枉离想开的日子也已不远了,自己何苦紧紧相逼,三百年来第一次真心实意地对他笑了一笑,“是啊。收拾完就退下吧。”后一句是对着角落里现在还跪得战战兢兢的小妖讲的。
“我有这么吓人么?应该是有你在的缘故吧。”
“你当然不吓人,你只是‘吃人’而已。”
“嘿,连你也跟着乱说?走吧,去看看玉绾。”
水神与疏枉这厢才刚刚踏进玉绾住的偏殿,水水那厢已闹开了。
“呜呜……怎么办,奴婢才不在一小会儿……仙君,仙君就消失了……连六月份玄女大会的考核书册也不见了……怎么办,定是被中河神掳走了……仙君羽化,我也不活了,呜呜……”
在她断断续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中,水神感叹着她的衷心,总算听出个所以然来,玉绾无故失踪,怕是想到大会,做了噩梦,醒来卷了书册就回九重天闭关练习了。文试向来是她的弱项,哪来什么掳走一说,这小仙婢的脑洞着实大。
“放心吧,中河上的河君虽与我有些过节,但不至于抓走玉绾。”水神一边眼神示意疏枉安抚下水水的哭闹声,一边借助水镜寻找玉绾的行踪。
无奈竟忘了疏枉行事一贯的简单粗暴。只见他指尖一点,水水的嘴已被施了法闭得严严实实的,又听他恐吓道:“你再哭,不用等你家仙君羽化,我现在就能送你一程,听到了吗?”
可怜水水被吓得目瞪口呆,顶着俩蟠桃大的泪眼不住点头。水神怜惜之余,忙开了水镜。
“你瞧,玉绾好端端的在九重天呆着呢,人好不容易自觉了些用功起来,如你这般哭丧,岂不晦气?”水神轻而易举解了法术,扶起水水。
“既知晓了玉绾在哪,我也不留你了,回去好生照看着她,这段时间她容易烦躁,你煮些安神的给她就行。”
原本以为自己这样说小仙婢会感激涕零地当下磕头道谢,没曾想她支支吾吾地似不像要磕头,好像连道谢也省了。
一旁疏枉冷不防又传来一阵冷笑,水神很不满,今日已被这厮嘲笑了两回,不爽地说道:“你又笑怎么?”
“伊鹤,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似的,想去哪便去哪,进不去也硬闯。水水她离了自家仙君,莫说九重天上不去,连南天门的守卫都不会放她进去。”疏枉如是说着,而后又像是豁然开朗般问向水水:“欸,仙君就没给你个身份牌什么的?”
水水又开始抽鼻子了,好在被疏枉一个眼神制止,“仙君走得急,未曾留下。”
水神一想,那就先留着她吧,虽说她回天也不是没有可能,南天门想是会卖这个人情。不过顾虑着天帝这回是大会的主考官,若他知道了,不怕他责罚自己,就怕在考核中给玉绾的“史诗评述”这一题批零分,那玉绾武试得满分也拉不回来了,何况在武试中是不可能得满分的。就等玄女大会一过,立马上天庭。
“这样的话,水水啊,这些天,你就跟着疏枉吧。”水神尽量保持着够和蔼的语气,不要吓坏了这孩子。
然而疏枉却一点也不配合,扯着两个根眉毛阴阳怪气地说道:“你确定?”
三个字足以勾起水水又一轮苦功,意料之中的哭声烦心上场。
水神扶额,只得顺承着:“罢,你就好好待在水晶宫,哪也别乱走就是了。”
这才换来小仙婢的明媚笑容。
“河妖!”水水的事才刚解决,那边响亮的吼声又吓得水神浑身一震。
道长脚步轻盈地跃进门槛,行色匆匆,在见到水神安然无恙地站着后,才舒心地一叹。瞟见旁边还有个阴影,是疏枉,一瞬间就沉了脸色,刚刚在路上理清的对水神的情绪也转瞬烟消云散,若无其事地开口:“大家都在啊,噢,我听见哭声,所以过来看看。”
疏枉冷哼一声,“伊鹤几时流过泪,道士怎会知道?”
石道长听珊瑚一口一个“伊鹤”叫得熟络,河妖名讳他还未曾唤过,一时生气却又不好发作,对着水神别扭地说道:“叨扰多时,水华观无人料理,是时候我该回去了。”
说完,有意无意地看向水神期望她说些什么,然而半晌无果,转身便走。
水神还愣愣地望着道长离去的方向,一旁疏枉实在看不下去,提醒着:“人都走了半个时辰了,还看呢。”
“疏枉,他这样,是在关心我吗?”
疏枉一副你没救了的表情望着水神,少顷,见人家根本不稀罕回望一眼,作罢,想唤了水水一道出去,在得到水水满眼拒绝后,闷闷地独自离开了。
☆、第 8 章
石道长才离开没几天,水神已觉水晶宫无趣至极,想来戏本上说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是确有依据,并不是穷酸书生胡诌乱造的。
算起来再过三日就是召开玄女大会的日子,毕竟是自家的女儿,总得帮衬着。嗯,看来是时候送礼了。
唤来蚌精,水神从容吩咐道:“仙女大会将至,你即刻启程,上一趟九重天,找到那几家考核仙官的府邸,送些礼过去,就说玉绾仙君的评分务必要比她应得的高一些。”
蚌精暗暗佩服主上的直白坦率,想到主考官,不禁哆嗦,询问:“那天帝呢?”
不提还好,一提他,水神就气不打一处来,“那老头脾气怪着呢,我接任水神之位挨天雷时,好心送了颗水草精华给他,提醒着此物有养颜美容之效。没想到天雷滚滚,穷追不舍,雷神姑丈劈了我半天才肯罢休。依着前训,此番便不搞特殊化了,跟其他仙官一样吧。”
“是。”蚌精领了命便退下了。
其实水神有所不知,天帝他老人家也冤啊。常言道“拿人手短”,这道理在天帝这里更是好用,他是有心放点水,无奈领命办事的还是水神那姑丈——雷神,这个神仙可是出了名的刚正不阿,虽有天帝那道旨意在,然大公无私如他,软硬皆不吃,道本家人更得吃得苦中苦。亏得天帝在后头穷追不舍,雷神还是自顾自劈着,丝毫不给情面。
蚌精才退下不久又回来了,水神不解:“可是还有事?”
“只一桩,小妖疑惑,不知礼单上该写些什么?”
蚌精问的隐晦,水神却答得不含糊,“如此,就拿你那些血珠将就着吧。”
蚌精默默地在心里心疼了一把,这那是将就啊,明明要了自己大半条命,这些年的苦心积蓄怕是要付之东流了。又听见水神说道:“对了,我让疏枉大人同你一道前往,南天门势利极了,领了我的符也进不去。”蚌精刚刚的心疼转而便化成感动,受宠若惊般看着水神,欢喜地出去了。
送礼一关大抵是过了,就等三日后玉绾的考核,那时,三界各方势力想必又会齐聚一堂,那封难入人眼丑的一如既往的请柬已送至宫中。隔壁中河神想是俸禄上缴得太多,多到天帝都不好意思薄了他的面子,这届大会嘉宾中硬生生把他也给添了上去。
这不,蚌精刚走,就见一妖艳苍白到极致的汉子用与他身形不匹的姿势大摇大摆地前来拜访水神,顺便显摆一通那封请柬。
“水神,多年未见,别来无恙啊!”妖艳得一如既往的嗓音自门外响起,紧随而至的水神嘲笑了几百年的绿毛外罩,下摆遮遮掩掩的藏着一对时下比较流行的“破布纱鞋”,真是难为了那副姣好的面孔,比女子都漂亮又有什么用,撑不起这常人难以驾驭的装饰。
水神一甩水袖,一袭血红长裙美艳如火,忍俊不禁道:“河君品味依旧那么独特啊,平常小辈断模仿不来。也对,河君首次参会,是该来向我这个宴会常客来取取经。今日前来是所为此事?”
中河神见水神如此无礼傲慢,出言相讽,索性卸下假惺惺的模样,一改客套,摆出同样的傲慢脸。这么多年了,谁不知道河神与水神相处不佳,对面前这个仙龄没自己长脾气却比谁都大的水神,他是恨的真真的。只听说一开始水神只是个入不了册的水草精灵,而他可是堂堂龟仙,她却根本不将自己放在眼里,从来没有。
“既然如此,小神也无话可说。本好心好意邀水神一同前往赴会,如此无理,那小神只好提前送份大礼给水神了,还望水神莫要嫌弃。”
“哦?河君的俸禄不是统统上交了吗,竟还有闲财给我备礼?这用私房钱换的礼,本神实在无福消受啊!”水神盯着自己的蔻丹左瞧右瞧,不知道道长是中意哪一款,还是紫色吧,应身份些。
“你!”河君气急败坏。但转眼又露出一丝狡黠,颇有胜券在握现今不过只需忍耐的仗势,“水神终年与妖混迹在一起,又搞得四安村人心惶惶,那水草园,就是你的老窝吧。水神,这份礼,你是收也得收不收也得收,哈哈哈……”河君发出一阵阴阳怪气的笑声,好容易停下了,还伸着他那双阴美到水神都承认很羡慕的纤指,凝气之际于掌心现出一团仙气,淡淡地发着微光。
水神只瞟了一眼,立刻惊呼:“水水!”紧紧压下心中的怒火,依旧冷冷地道:“什么时候,河君还能妄动九重天的人了?!”
“什么九重天的人,不过是个勾引异族的可怜人。呵,你那水草园不干不净的,也难怪天庭的婢女一进园内,就如此肮脏不堪了。”
秽乱之语传入耳内,水神当即飞身而出,欲夺水水仙灵。河君早料到她有此行,已抢先一步收回神力,与水神正面交锋。不过三下,河君便被打成重伤,摔落在地,口中闷出老远的鲜血,抚着胸口嘴硬道:“小神劝水神还是少费些力气,如今水水在我手上,若是把我打死了,怕是她也活不了。哦,忘了说,这婢子已有三个月身孕了。”
斜阳初落,一曲长歌悠然婉转,情深入骨,道出千年等待,长思长情,惟愿这一生,细水长流,相伴至老。
水草园,寒芜一片,大抵是受水神心绪影响,紫水草毫无往日的生气,耷拉着针叶,伏倒在地。
园子深处却发着淡紫色的光芒,浅浅的,忽明忽暗,似是寿终正寝一般。
青石台上琉璃杯盏被抬起复又放下,道长留下的竹叶青一日少过一日。不知何时才能相见,水神如是想着,道长那你等会等着我,等我尽早脱身,等我处理好一切,然后,缘起时,我许你,一世长安。
那抹幽光终是进了水神眼中,她微微抬目,“只这一次,我不是为了众生,我想私心一次,为了玉绾。这都不行吗?为……什么,偏偏是你?”
临毕倾身前往光源出,一挥手让方才那团光暗淡下来,现出一株箨草,此草形如绿葵,叶深如杏,是治疗玉绾的眼疾也就是瞢症的唯一法子,等了几百年的果子现在已经暗黄。正是时候,是时候拿来给玉绾治病了,可如今,一切努力都白费,日夜浇注的希望,一瞬间倾塌。童子之实,方能治症,时间再难寻得第二株箨草。
缓缓地,光芒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一位翩翩少年郎,额发高冠,唇红齿白,足以倾倒众多少女心,也不怪水水初尝情之一事,此等奥妙玄机的东西,沦陷其中难以自拔也是有的。
少年起身作揖,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大礼,如初见时分无二,低眉顺眼的。水神稍稍欣慰,俯身扶起他,道:“你可知,来时我有多气你,可我现在不气了。我不能怪你,不能怪水水,你知晓吗?”
秋水瞳浅浅婉转,百种风情似是一瞬间随意转换。少年还是不语,但明显的是觉着自己实在混账,对不住水神和玉绾仙君,双手绞着玉衣,局促不安地立着。
水神叹了口气,不忍地对着他说道:“世间最可恶的,大抵就是‘情’字了,一旦惹上,它定教你为之倾尽全力,不顾生死。自古多少帝王,爱美人不爱江山,由此昏庸无道,被后世唾骂,可他们有错吗?美人有错吗?不过就是沾上了‘情’,身不由己罢了。帝王尚且如此,我又怎能要求你绝情去欲。只是这么一来,玉绾又得等上几百年也不定。”
眼见这少年眼中愈来愈深的自责,水神复有开口:“你与水水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