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璞归真-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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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现在看到什么?发生什么事?”我问道。
“我是个女人,”他说道。“长得非常漂亮。一头金色的长发……白皙的皮肤。”一双碧蓝明亮的眼睛,穿着极为高雅。毕卓罗是第一次世界大战后,德国红极一时、艳名远播的一个妓女。虽然举国饱受恶性通货膨胀的压力,可是达官显要欲做入幕之宾者仍大有人在。
毕卓罗有点不太记得这位优雅妇人的名字。“玛格达(Magda),我想应该是这个名字。”他出声说话。我不想使他分心以免影响他的视觉评鉴,因此并没插嘴。
“我在这一行非常吃香,”玛格达眉飞色舞地说道,“我的老主顾包括政坛显要、军事强人和事业如日中天的商人,多如过江之鲫。”她记得愈多时,愈加神采飞扬。
“他们都为了我的美丽与技巧而神魂颠倒,”她接着又说,“我得心应手,个个对我服服帖帖。”
“你那么多世都是当男人,当然能够应付自如了。”我心里这么想,可是并没有真的说出来。
接着毕卓罗轻轻地低语,“我能左右这些人……能使他们改变决策……让他们心甘情愿为我效劳。”她说道,对自己的身份地位及能够影响这些位高权重人士的本事,留下深刻的印象。
“我总是比他们懂得更多,”她有点悔不当初地继续说,“我还传授他们政治谋略!”她酷嗜权力的滋味,喜欢玩弄勾心斗角的政治把戏。
玛格达拥有很好的嗓子,经常在高雅的晚会里展现歌喉。
从耳濡目染之中,她学到了如何摆布男人。不过,她的政治权力都是间接迂回的。都是要透过男人从中动作才能发挥功能完成心愿。她当然充满了挫败感。在未来的一世里,毕卓罗就不需要中人居间斡旋,穿针引线了。
在这些爱慕她的人之中,有一位年轻人特别与众不同。
“他比别人更有才气,更加严肃认真,”玛格达说道,“他满头棕发,两眼深蓝……做什么事情都非常热心,感情非常丰富!我们常常什么事也没做,一谈就是好几个小时,我相信我们两个人也一定彼此相爱。”只可惜她在今生里,并没有认出有谁是前世里的那个年轻人。
毕卓罗看起来有点忧伤的样子,左边眼角冒出一滴泪珠。
“我为了另外一个……年纪比较大,更有钱有势的男人抛弃了他,那个年纪较大的男人要将我金屋藏娇……我违背自己的良心,犯下了难以弥补的错误。我的决定,伤透了他的心。他永远不会原谅我……他无法理解我为什么会这么做。”玛格达为了追求安逸以及外在的权力,将这些要素列为优先,而将真正能保护自己安全,带给自己力量的爱情置之不顾。
很明显地,她的决策成了她一生中的一个重大转折点,一个道路上的分岔口,一旦做了决定,就欲罢不能覆水难收了。
当德国的政治大权忽然掉到了主张激进的新党派手中,她那年迈的恋人权力即被架空,再也不能呼风唤雨,同时也离她远去。玛格达她和那原本如胶似漆的年轻恋人早已失去联系,音信杳然。后来潜伏在她体内的慢性性病,可能是梅毒,逐渐恶化,病入膏肓,她万念俱灰,毫无跟病魔搏斗的意志力。
“赶快进到那一世人生的终点,”我催促她,“看看结局究竟如何,谁在你的身旁?”
“我躺在一张廉价的床上,”她看到,“在医院里。这是一所贫民医院。旁边有许多患者,病情严重不断呻吟……都是穷人中的可怜虫。这一定是狱中的景象!”
“你自己情形怎么样?”
“我看起来像个丑八怪。”玛格达说道。
“附近有没有医生和护士?”
“他们都在这里,”她很痛苦地说道,“谁也不理我……根本不当一回事。他们对我一生的所作所为极不赞同!正在惩罚我!”她详细解释。
前半辈子风华绝代、权谋俱备的她,晚年竟然沦落到这般凄凉的光景。她如释重负地浮出了她的身体,终于自由了。
“我现在觉得非常平静,”她又说,“我好想休息……”
毕卓罗寂静无声地躺在椅子上。我们以后再来回顾那一世的课业和教训。他已经疲惫不堪了,我只好把他叫醒。
毕卓罗脖子及左边肩膀长期以来的疼痛,在一、两个礼拜后逐渐消失。以往他所有看过的医生们都找不到这种疼痛的病因。当然,他们谁也想不到——几千年前一把利剑所造成的伤口,可能就是病因的关键。
我经常为一般人的短视感到惊讶。我所认识的许多朋友,常常为子女的教育伤透脑筋,不晓得该选择哪一所幼稚园才好,私立学校还是公立学校,哪一间大学的先修班最好,学科和课外活动的分数打得最高,使自己的孩子能够占到便宜挤进哪间大学,哪所研究院,永远没完没了。到了他们的孙子时,同样的又周而复始。
这些人把地球上的时间当做冻结一般来思考,而将来也就是现在的复制品,永远一成不变。
假使我们继续砍伐我们的森林,破坏自然氧气资源,我们的子女在二、三十年之后将会呼吸到什么样的空气?如果我们不断地毒害我们的水源系统和食物循环,他们将来要吃什么?假如我们一再盲目地超量生产碳氟化合物,以及其他含碳的有机废料,因而把臭氧层弄得到处都是缺口,他们将来在户外还能生存吗?要是我们因为某些温室效应及海洋上升使得整个星球热度过高,海岸陆续被淹没,海洋与大陆之间的断层线受到过大的压力,则届时我们的子女要住在什么地方?到时候,不管是在中国、非洲或澳洲以及其他任何地方的子女或孙子们都同样脆弱,无人能够幸免,因为他们都是这个星球上无处可逃的居住者。同时也请你考虑一下,如果你轮回转世的话,你也将是这些子女当中的一个。
因此,我们何必为了SAT测验(译注:美国大学入学考试中的学力、智力及性向测验)和选择哪所大学而如此操心,因为到了我们子孙后代的时候,可能这个地球已经不适合人类居住了。
为什么每一个人都为自己的延年益寿而提心吊胆?为什么要在风烛残年中硬是苦不堪言地苟延残喘?为什么一天到晚害怕胆固醇过高,只敢吃含有谷皮、米糠或麦麸的指定饮食,老是检查自己的油脂度数,累得半死地勤跳有氧舞蹈,以及其他无奇不有的各种把戏?
现在每天快快乐乐,非常充实,去爱别人以及为别人所爱,是不是要比为了无从得知的未来而那么担心自己的身体健康,更有道理?万一竟然没有未来那该怎么办?万一死亡竟是一种解脱,马上就到了极乐世界,又何从说起呢?
我的意思并不是要你忽略自己的身体,可以饮酒过度,或胡乱挥霍或是纵容自己的臃肿痴肥。这些状况会带来痛苦、悲伤及丧失活力。我只不过是要你别为了未来如此操心而已。何不在今天之中寻找自己最大的幸福?
令人啼笑皆非的是,假如抱着这种心态无忧无虑地活在现在,你可能反倒会活得更为长久呢!
我们的身体和我们的灵魂之间的关系,就像汽车和开车的人一样。
永远要记住:你是开车的人,不是汽车。别把自己当做交通工具!
近来大家都强调要延长生命的期限,想要长命百岁,这种想法相当荒谬。好比你那辆福特老爷车已经开了二十多万英里,你还要继续把它开到三十万英里一样。整个车身都已成了破铜烂铁,传动系统也重修了五遍以上,引擎上的零件也都七零八落,然而你仍不肯罢休。就在此时,在大街转身处一部崭新的“雪佛兰(Corvette)车正在等你。你只需要轻轻地迈出那辆福特老爷车就可以顺利地坐上那辆雪佛兰。开车的人,灵魂,永远存在。变换的只是汽车而已!
还有,顺便提一下,我想就在路上等你去开的或许是一辆法拉利(Ferrari)呢!
第九章
“很久很久以前我曾记得,我不自觉地将其归诸为一种前世生存状态的经历……我曾活在一千八百年前古罗马帝国统治的巴勒斯坦地方的犹大亚(Judea)王国,可是我从来都不知道在那个地方有一个跟我同时代的人,他的名字叫耶稣。当我在亚洲西南的亚述(Assyria)古国当牧羊童的时候,天上的星宿们望着我,现在他们又看到了我,我现在是一位美国新英格兰地区的居民。”
——梭罗(Henry David Thoreau),美国作家 1817…1862
伊莉莎白的商务之旅,使会诊中断了两个礼拜。离城远出的旅行对她来说并不稀罕。上次会诊之后,她所露出的美丽笑容早已无影无踪,现实与每天生活上的压力,又使她再度付出了代价。
虽然旅途劳顿,可是她仍急于继续穿越时光,进行回溯之旅。上次的会诊她已经开始记起了前世里发生的一些重大事件与教训。她已经看到了幸福与希望的一线曙光。她追根究底看到更多的希望与幸福。
很快地,她就进到了深沉的睡眠状态。
伊莉莎白记起了耶路撒冷的石头带有与众不同的光彩,随着白天和晚上不同的亮光而产生变化。石头有时是金黄色。其他的时候又变成了有点粉红或灰棕色,但不管怎么变,最后总又变回金黄色。她回忆起自己住在耶路撒冷附近的一个小村庄,村里铺着石头的泥土小路,村内的房屋、居民,他们的衣着以及风俗习惯等一切情形。那儿有疏疏落落的葡萄园和少许的无花果树,有几块田地上种有亚麻和小麦。路的那头有口水井,井边长着古老的橡树和石榴。这是西南亚濒地中海东岸的巴勒斯坦古国时代,仿佛一直都是那个老样子,一年到头都是狂热的宗教信仰与涉及精神灵魂的种种活动,任何新措施都带来了希望;可是最后希望总是落空,日子过得更苦,谋生更加困难,一再受到来自罗马侵略者的迫害。
她记得自己的父亲,名叫伊礼(Eli),在家里从事烧陶的工作。从井里提来了一些井水,将粘土塑成模型,制成碗碟瓶罐等器皿,以供家用及卖给村民,有的甚至拿到耶路撒冷去出售。有时也有商人或旅客来到村里向他买些瓶瓶罐罐或厨房用具。她提供许多陶工转盘的式样,使她父亲的脚踩在转盘上更有韵律、更加方便,也为小村的生活增添不少精致的装饰品。她的名字叫玛莉安(Miriam),在动荡不安时代中成长的一个天真活泼的女孩子。时局的动乱不久即将播及这个村庄,从此永远改变了她的一生。
我让她前进到那一世里第二个重大事件。结果发现她的父亲正值壮年就被罗马帝国的士兵们给杀死了。在那个时代,居住在巴勒斯坦的早期基督徒,经常遭受罗马士兵的肆意欺凌。他们想出惨无人道的把戏而从中取乐。其中一种把戏无意中就把她所热爱的父亲给弄死了。
起初,这些士兵们用绳索捆住伊礼的脚踝,一位罗马兵捉住绳子另一头骑到马背上,策马向前,把他拖在地上走。过了几乎是无止境永远熬不完的片刻,马匹停了下来。她父亲已经遍体鳞伤血肉模糊了,不过,总算通过这种酷刑的考验死里逃生。他那面无人色的女儿,犹能听到士兵们狞笑欢呼的声音。他们意犹未尽,仍然不肯罢休。
两个罗马兵捡起绳子另一头捆住他们两人自己的胸部,开始拼命乱蹦乱跳,好像他们就如同马匹般的矫健。他的父亲被拖在地上颠簸前进,头部撞到了一块大石头。这致使的一击,使他奄奄一息不省人事。
士兵们将他抛在尘土飞扬的途中,扬长而去。
这些毫无意义的举止使她痛心疾首,眼看父亲受到这种残酷的暴行生命垂危,更是愤恨难平。对这些士兵来说,这只不过是一场游戏。他们甚至都还不认识她的父亲,他们也没感受过,当她小时候不管受到割伤或擦伤,父亲照顾她时,他那疼爱的抚摸;他们也没听过,当她父亲在转盘上工作时,幽默的言语;他们也没闻过,当他洗完澡后,头发所散发的清香;他们也没尝过,他的亲吻或感受他的搂抱;他们也没跟这位温和关怀的男人每天生活在一起过。
然而在令人胆战心惊的短短几分钟之内,他们已经摧毁了她美好的一生,使她从此留下永难愈合的伤疤,造成永远无法替代的丧亡,一个绝对无法弥补的伤口。这一切只是为了好玩,这种毫无意义的行为伤透了她的心,流下了怨恨和痛苦掺杂的眼泪。
她坐在沾满血迹的泥地上,上身不断地前后摇晃,她父亲巨大的头颅就搁在她的膝盖上。他已经再也无法说话了,鲜血从嘴角潺潺流下。当他每一次喘着要多吸点空气时,喉咙都发出咯咯的声音,死亡已经非常接近了,他两眼的光芒已如日薄西山,趋向生命的尽头。
“我爱你,爸爸,”她轻轻地对他说道,悲伤地看着他那昏暗的眼睛,“我会永远永远地爱你。”
他那神志不清的双眼在瞑目之前,回过头来眨了一下,表示完全明白女儿的心意。
直到夕阳西下,她都像推摇篮似地继续来回摇晃着上半身,她的亲戚和其他的村民轻轻地将他的尸体搬离了她的身上,以便准备后事。在她的心灵里她依然看到父亲的双眼,她确信父亲了解自己的心愿。
受到伊莉莎白那么沮丧的感染,我静静地坐着几乎都没走动,无意中才发现录音机早已不再转动。我换上了一卷新的录音带,录音机上代表正在录音的小红灯又亮了。我们又再开始录音。
我的内心一直在思索伊莉莎白这一世的忧伤,以及几乎将近二千年在巴勒斯坦那一世的忧伤是否有所关连?这会不会又是一件前世忧伤引起这一世忧伤的个案?轮回的经验,能不能知道死后仍有生命届时可以治愈这种忧伤?
我又把注意力转回伊莉莎白身上。
“赶紧再进行回溯。看看在那一世里下一个重大事件是什么?”我指示她。
“没有了。”她答道。
“这是什么意思?”
“再也没有什么重大事件发生了。我可以看到后来的情形……可是,根本没有发生什么事。”
“什么都没有?”
“没有,根本没事。”她耐住性子又说了一遍。
“你有没有结婚?”
“没有,我活没多久。活不活我都不在乎,我自暴自弃完全不照顾自己。”
她父亲的死亡对她影响非常深远,很明显地导致她万念俱灰,年纪轻轻就死了。
“我已经离开了她的身体。”伊莉莎白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