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我你还能爱谁-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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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一阵大笑。
傅津大声道:“禧恩,你别不信,当日你没听到,你若听过瑜弟弹琴,你就知道我不是夸大其词的!”
纳兰在旁点头附和。
明路一笑,命道:“撤下,上晚膳。”
身后女子嫣然一笑,福身应是,转身步向亭外,向候着的下人吩咐上膳。
惜日见明路身后女子,年轻貌美,身姿婀娜,举手投足自有一股风韵,显然地位和傅津他们四人身后站得婢女不同,正暗自揣测。
明路忽然道:“瑜弟第一次来我府中,凡事不必拘谨,有什么吩咐的,找如研就好。”刚刚那女子正是如研。
明路又对如研吩咐道:“如研,这就是我们新认识的小弟,李瑜。”
如研面上带笑,立刻福身,向惜日问安。
惜日当下恍然,原来这就是如夫人,立刻起身虚扶一下,回了一拜,道:“如夫人。”
那如夫人见惜日客气,又忙回了一礼,道:“王爷兄弟之礼,妾身不敢当,李兄弟快快坐下,妾身自当亲自奉茶。”
惜日近身打量这位如夫人,只见她面若芙蓉,丰姿绰约,举止大方得体,一时心中复杂。
满桌果脯、蜜饯和糕点很快就被撤下,酒菜陆续上来,先上了四个冷盘,又上了蜜饯和果脯,紧接着,主菜才上,燕窝红白鸭丝锅子一品、羊肉炖菠菜一品、海参烩鸭丝一品、鸡蛋炒肉一品、白糖油糕一品,炒面鱼一品、云扁豆炒肉一品、挂炉猪一品,后又上鸡皮炖冻豆腐一品,沙锅渣泥一品,鹿尾片盘一品,竹节卷小馒首一品、枣条白糕一品,金葵花盒小菜一品。
菜色很丰富,可见,明路平日的膳食也相当讲究。
而今晚最特别的就是酒,竟然是西洋人的洋酒——红葡萄酒。
惜日曾经喝过这种酒,但也仅那么一次,当时也只是浅尝则止,只记得味道有些酸涩入口后细细品位又回味甘甜,不似白酒那样辛辣。
而这一次,明路却备了许多这样的酒。
听闻这种酒很不容易喝醉,而且对人体也有些好处。惜日暗暗放下心来。
一开席,惜日当下端起酒杯道:“今晚小弟来得迟了,让各位兄长久等,先自罚三杯谢罪。”
纳兰却道:“瑜弟,不要听傅津的鬼话,不是你来迟了,根本就是他来早了。”
傅津刚要辩驳,惜日接口笑道:“不管谁迟了,谁早了,小弟一见这珍贵的洋葡萄酒,就起了贪饮之心,小弟借刚刚津兄之语,先饮三杯了。”
禧恩拍案道:“好!瑜弟就是痛快!”
傅津在一旁得意洋洋的笑了起来。
明路却也举起了酒杯,道:“瑜弟,显见你是见过世面之人,认得这是葡萄酒,你第一次来我府中,这第一杯酒不能就这样独饮了,来,为兄敬你。”
他举杯而来,惜日举杯而去,二人酒杯微碰,纳兰忽然在旁道:“就你二人同饮了?能得遇瑜弟这样豪爽之人,幸甚,来,我也和你们一同饮下这杯。”
他一举杯,禧恩和傅津自当不落其后,五人先后同饮下三杯,五人身后婢女殷勤布菜加酒,气氛越发热络了起来。
席间,几人说起京中趣闻,这四个京中公子哥,认识的人物,知道的事情当真不少,傅津虽然有时鲁莽,但说起八卦故事甚是精彩,大家几番被他逗得喷笑,惜日险些也失态的喷出酒去。
傅津讲到:去年冬天,太液池冰上蹴鞠比赛十分精彩,不知道有多少高官贵族,小姐贵妇去看比赛,那日,天空虽寒却甚是晴朗,在进行到第三场时,大家正拼得凶狠,不料寿膳房总管的儿子的裤子在比赛时突然掉了下来,众人当场错愕不已,有的女子当下捂住眼睛尖叫起来,那寿膳房总管的儿子慌忙间拉起裤子,也顾不得比赛,狂奔出场,却忘了脚上还穿着冰鞋,一出太液池就跌了个四脚朝天。
说道此处,傅津做了个夸张的四脚朝天的动作。桌上众人狂笑!禧恩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去年惜日并不在京,所以不知道有这样一件事,此番听傅津形象的讲出来,当下也大笑。眼神忽然瞄到始终立在明路身后的如夫人也正掩嘴娇笑不已,笑若春风,柔媚无比,但其目光却始终注意着身前的明路,只要发觉明路需要什么,缺了什么,立刻细心的补上,不知为何,惜日看到这一幕,忽然心中有点涩,笑容渐隐。
他们又谈起,今年在街上遇到一个刚来京城不久的恶霸调戏良家妇女,那恶霸可能是那天出门没烧香,那年过年没拜佛,瞎了狗眼,竟然调戏十六阿哥新纳的小妾,那天正被傅津遇到,当场教训了一番,本想就此了事,不料那恶霸出言不逊,还说什么此仇日后必报之类的恐吓言语,傅津气急,本想剁了这厮的命根子,正命下人脱了那人的裤子,可没想到几个下人正要拖他的裤子,那恶霸当场吓得放了几个惊天的响屁险些没有把几个下人当场熏晕。
众人听到此处,又狂笑起来。
傅津继续说道:这还罢了,恶霸挣扎间,鞋掉了,这鞋一掉不要紧,那双脚太臭了,就连离得几米远的他都险些被熏晕,那些离得近的下人更别提了,都被熏吐了,回家后几天都吃不下饭去。当下他也顾不得给那厮去根,匆忙去了。
傅津讲到这里,立刻被明路打断,明路笑道:“别讲了,再讲,我们也吃不下去了。”
傅津此刻讲的口也有些干了,喝了口酒,道:“不讲就不讲,让瑜弟给我们弹个曲吧。”
众人看向惜日,惜日放下手中筷子,笑道:“恭敬不如从命。”当下站起身来,如夫人体贴的迎了过来,伸手招来一个婢女,道:“带李公子去听乐阁。”
婢女应是,带着惜日出了亭子,沿着游廊走着。
惜日退出亭子,抬首一看,不知不觉中,月已中天。
游廊四周的灯笼全部被点燃,回首一望,只见夜色中凉亭四周挂起的纱帐随风轻扬,几个浊世佳公子和几个娇俏的婢女正在期间畅饮,恍然间,竟如梦幻般。
婢女沿着游廊兜兜转转,带她来了另一处临池的阁楼,抬首一望,原来这就是听乐阁,听乐阁正好在八角凉亭的对面,中间隔着睡莲池。
听乐阁四周陆续也被点上了许多灯笼,阁内被照得明亮,惜日淡然坐在琴前,忽而抬首,便见,对面八角凉亭内,所有人都注视着她所在方向,当下收敛心神,试了几个音,便要开始奏曲,可尚未开始,一个甜而亮的声音忽然响起:“公子可否奏一曲离伤?”
惜日一怔,回首一望,只见一个体态纤细的女子娉婷地立在她的右后方,女子眸光闪亮,睫毛很长,比之如夫人更加美艳,她长发垂肩,赤着双脚,玉腕上和脚踝上都挂着铃当,身穿蓝色纱衣,随着夜风轻轻飞扬,这一刻,就连惜日都忍不住看得痴了。
惜日恍然轻问道:“离伤?”
女子轻轻点了点头,似乎面对惜日颇有些羞赧,她的羞赧,却恰到好处的惹人爱怜。
惜日回过身来,轻轻一叹,黯然:她应该就是兰夫人吧,如此美好的女子……
难怪傅津这般急迫的想看她的舞蹈,即使此刻她还没有开始起舞,都足以令人一辈子也看不厌了吧,明路啊,明路,你拥有如此美好的女子,为何?为何……
离伤,是一首悲情的曲子,讲的是,女子爱着男子,而男子却并不爱女子,女子为了男子付出了所有,可男子却仍就对女子不屑一顾,最终女子为了男子付出了自己的生命,在死去时,女子问男子是否爱过她,在那一刻男子才发觉心中隐藏已久的爱,他告诉女子,他爱她,他已爱上了她,女子虽然笑着但仍就遗憾的离开了人世,因为她以为男子只不过是看她要去了在安慰她而已,而始终都不知道,男子已经真的爱上了她。
这首曲子,是当时最为流传的曲子,因它的哀惋,因它的遗憾深深震撼着每一个人的心,因为曲中的女子即使离开了,仍就是悲伤的。顾名:离伤。
离伤,想着这个名字,忽然惜日的心中也涌起无限的悲伤。
琴音缓缓而出,悲伤从心底渗入每一个音符……
这时,兰夫人随着舞曲翩然起舞,她的舞姿确实很美,美得让人目眩神摇,美得几乎令人不自觉的屏住了呼吸。
琴音缓缓,划入每一个人的心,在惜日眼中,面前的兰夫人美若仙子,可在别人眼中,这充满忧伤弹琴的男子却俨然是月下之神,光华如玉,俊逸出尘。
就连刚赶来的万喜花花魁苏盈盈在看到这一幕时,都不禁微微怔愣,情不自禁的看着池塘对面的男子出了神。
这样的男子,这样俊逸非凡的男子,深深的打动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
苏盈盈忍不住轻轻吟唱起了离伤。歌声优雅哀伤,婉转悠扬……
这一夜,所有人都盼着这一曲不要停止,永远都不要停止。
这一夜,是明路几人一生中最难忘的一夜。
这一夜,还有一个人也来了。而且即将带来一场天翻地覆。
惜日弹完琴后,兰夫人翩然退下,临去前,再次羞涩的看了几眼惜日,不知是不是故意的,竟丢下了一个纱织的手帕。
可惜,惜日只当作没看见,若无其事的离开了听乐阁,临走前,风儿像是故意似的吹起了手帕恰好落到她脚边,可她却一脚踩了过去……
男扮女装与女扮男装(下)
八角凉亭,在这期间又多了几人,刚刚苏盈盈的歌声,惜日已经听到,但她没想到,来得不只苏盈盈一人,还有另外四人,这明路不只去万花楼嫖妓,没想到连府中都招妓,惜日顿觉厌烦,他身边有那么多好女子,却仍不满足,这男人……
有意无意的瞥了一眼明路和苏盈盈,彼此正温柔软语,再看明路身后的如研,早已经退下了。
惜日刚步入八角凉亭,迎面就有一个娇小的身影直向她扑来,抱住她胳膊,一下子就粘了上来,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像是痉挛似的向她眨呀眨,眨得惜日都忍不住眼睛狠狠地卡了下,那女子娇笑道:“公子,快来喝杯酒……”不由分说拖着惜日就坐在了椅子上,还一屁股挤开了一旁的傅津,傅津正和刚来的万花楼女子调笑,一回头见女子的座位把他的椅子挤在了一边,也不在乎,邪笑着忽然摸了一下娇小女子的屁股,那娇小女子一声尖叫,狂跳起来,傅津哈哈大笑。
惜日讶然看到娇小女子的眼睛里面几乎冒出火来,立刻诱导道:“你叫什么名字?”
娇小女子注意力被转移了,看向惜日,娇滴滴道:“妾身叫红绿。”又粘到了惜日身上,惜日尴尬的想甩脱,但最终还是忍了。
禧恩道:“瑜弟的琴音果然是天下一绝,一曲离伤,令闻者都悲伤起来。”禧恩出身军旅但显然却因这离伤多愁善感起来,一旁女子频繁示好,似乎也不能把他从悲伤中解脱出来,一杯接着一杯喝着酒,眉间染上了些许愁绪。
纳兰也异于往常,似乎无心身旁女子,瞥向惜日的眼神里有种莫名的情绪,道:“瑜弟,你的琴音似乎有种魔力,能让人的心绪跟着琴音的悲而悲,喜而喜。”
一旁傅津忽然从身旁女子的颈窝处抬起头来,接口道:“所以我说,如果瑜弟是女子该多好,无论如何,我也定要娶到,这样一辈子都可以留在我的身边了。”
“傅津。”明路道,“瑜弟是个名副其实的男子,休要胡说。”
傅津一旁的女子此时不依不饶道:“爷,难道翠儿不好吗?”
傅津立刻笑道:“翠儿好,好。”
“那就亲翠儿一下,爷才是真正的喜欢翠儿。”
“好,好……”傅津一脸色相的亲向翠儿的脸颊。
惜日尴尬笑着,没有开口,一旁红绿殷勤布菜,还频繁往她嘴里送,她笑着拒绝,可效果不太显著。拒绝了这个,红绿就给她夹那个。
拒绝多了,红绿也像翠儿似的娇问道:“公子,难道红绿不好吗?”
惜日看着红绿的眼睛,忽然浑身起了一阵鸡皮疙瘩,立刻敷衍道:“好,好。”心里却道:好什么好,不知为何,浑身冷汗直冒,有种惊悚的感觉。
“那就亲我一下,公子才真正的喜欢红绿。”惜日一听这话,头皮都开始发麻了。
刚想拒绝,就见明路有意无意的看着她,心下一惊,慌忙就向红绿亲去,心想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怕什么!
此刻红绿刚好转头又要和她说些什么,似乎没有料到她真的会来亲她,就刚好这么一转头,两唇相接……
月上中天,大家喝得也够了,软玉温香抱满怀,惜日本要离开,却被明路执意留下了,连住宿都安排好了,见其他几人都各自抱着怀中女人进了客房,惜日心里十五个水桶吊着七上八下的不能安生,一路上被手劲出奇大的红绿拉到了客房,似乎不是惜日嫖红绿,而是红绿要嫖惜日。
惜日整个心神还在刚刚那个吻上,当那一个吻印下时,惜日真的想不顾形象的抱头痛哭了。
为什么!为什么!苍天啊,她不想活了,她不要活了……
她只顾沉浸在自己无尽的懊悔中,却没有注意到当时一旁红绿身为一个妓女不应有的惊愣神色。
当房门哐当一声被关上时,惜日惊然,红绿步步逼近,虽然身形娇小,但不知为何气势压人,惜日一步步退却,双手护住身体,有种要被侵犯的感觉。
红绿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张狂,笑得不可遏制,笑得花枝乱颤,笑得头发散乱掉在了地上,笑得衣衫被崩裂,笑得一双绣鞋都被甩到了墙角,笑得一张脸皮从脸上掉落……
惜日定睛一看,这哪里还是刚刚的红绿,这明明就是那个该死的,阴魂不散的,冤家死对头——龙茗……
此时此刻,惜日心中万分复杂,眼看着红绿笑得张狂,与此同时,身体在一瞬间奇异的膨胀,骨骼咯咯作响,身形从娇小渐渐变得高大,硬是撑破了衣衫,心下暗惊,像是看怪物一般,退至墙角。直至红绿脸上易容的人皮面具掉落,入眼的竟然是龙茗那厮……一股恶气陡然堵在胸口!
他居然男扮女装,他居然扮成妓女,他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