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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罗素-哲学问题-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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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
    但是这些哲学家们,尽管他们对于作为和心灵相对立的物质是否定的,但在另一种
意义上,还是承认有物质的。现在还可以记得,我们曾问过两个问题;(一)究竟有没
有一个实在的桌子呢?(二)如果有,它可能是怎样的客体?贝克莱和莱布尼兹两个人
都承认有一个实在的桌子,但是贝克莱说,它是上帝的心灵中的某些观念;而莱布尼兹
说,它是一堆灵魂。这样说来,他们两个都以肯定的方式,回答了我们的第一个问题;
只是在解答我们的第二个问题时,他们才和常人的见解有了分歧。事实上,差不多所有
的哲学家都似乎一致同意有一个实在的桌子。他们几乎都同意:不论我们的感觉材料—
—颜色、形状、平滑等——多么有赖于我们,但是它们的出现则是某种不依赖我们而存
在的东西的标志,而这一某种东西,虽然也许完全和我们的感觉材料不同,却可以认作
是我们在和实在的桌子有着一种适当关系时造成感觉材料的原因。
    现在显然可见,哲学家们所一致同意的这一点,——不论桌子的性质如何,总归有
一个实在的桌子的这种见解,——是极其重要的;在我们尚未进一步讨论到有关桌子的
性质问题之前,值得先虑一下,到底有哪些理由可以让我们接受这种见解。因此,在下
一章 ,我们就要论到之所以要假定有一个实在的桌子的那些理由。
    在我们继续谈下去以前,最好先考虑一下,到此为止,我们所已经发现了的是些什
么。看起来,倘使我们举出一个普通客体,我们认为它是可以凭感官认知的,那么感官
所直接告诉我们的便不是关于离开我们而独立的那个客体的真理,只不过是关于一定感
觉材料的真理;而且就我们所能看出的而言,这些感觉材料乃是依赖于我们和客体之间
的关系的。这样说来,我们所直接看见的和感觉到的,便只不过是“现象”罢了;而我
们相信那是背后的某种“实在”的标志。但是,如果这个实在并不就是所表现出来的那
种样子,那么,我们有没有什么方法知道究竟有没有任何的实在呢?如果有的话,我们
有没有什么方法可以发见它是什么样子呢?
    这类问题实在是令人困惑的,就连最怪诞的假说,我们也很难知道它是不真确的。
这样,我们所熟悉的桌子虽然一向并没有惹动过我们的思绪,现在却已经变成了充满惊
人的可能性的问题了。关于它我们所知道的仅仅是,它并非是它那样子。超出这个平凡
的结果的范围而外,我们都有充分的自由任意猜测。莱布尼兹告诉我们,它是一堆灵魂;
贝克莱告诉我们,它是上帝心灵中的一个观念;严谨的科学几乎也同样使人惊异地告诉
我们说,它是极其庞大的一群激烈运动着的电荷。
    在这些惊人的可能性之中,怀疑又向我们揭示说,也许根本就没有桌子。哲学,如
果它所回答的问题不如我们所期望的那么多,最低限度也有权利问一些可以增加对世界
的好奇心的问题,并且可以指出日常生活中最平凡的事物的表面之下所潜伏着的奇异和
奥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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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学问题 
第二章 物质的存在



    在这一章 里,我们必须自问,不论就哪种意义来说,究竟有没有物质这样的东西。
是否有一个具有某些内在性质的桌子,我不看它的时候也继续存在着呢?抑或这个桌子
只不过是我的幻想的产物,是一场大梦中梦见的桌子呢?这个问题是极为重要的。因为
如果我们不能肯定客体的独立存在,我们也便不能肯定别人身体的独立存在,因此,便
更不能肯定别人心灵的存在了;因为除了凭借观察他们的身体而得到的那些根据而外,
我们再没有别的根据可以相信他们也有心灵。这样,倘使我们不能肯定客体的独立存在,
那么我们就会孤零零地失落在一片沙漠里,——也许真是这样:整个外在世界只不过是
一场梦境,唯有我们才存在着。但这是一种不大愉快的可能性;尽管不能严格证明它是
虚妄的,然而也没有丝毫理由来假设它就是真确的。在这一章 里,我们必须明了为什
么会如此。
    在我们开始研究可疑的问题之前,让我们先找出一个多少是已经确定了的某一点作
为出发点。虽然我们怀疑桌子的物理存在,但是我们并不怀疑感觉材料的存在,它使我
们认为有一个桌子;我们并不怀疑我们观看的时候可以看见一定的颜色和形状;我们接
下去就可以经验到某种硬度的感觉。这一切心理的东西,我们并不怀疑。事实上,什么
东西都可以怀疑,但是最低限度,我们的某些直接经验似乎是绝对可以肯定的。
    笛卡儿(1596-1650),这位近代哲学的奠定者,曾创出一种方法,即至今还有用
的系统的怀疑法。凡是他不曾看得十分清楚明白的事物,他决不相信是真的。任何事物,
只要他认为可以怀疑的,他就怀疑,直到无可怀疑为止。运用这种方法,他逐渐相信他
所能完全肯定的唯一存在就是他自己的存在。他想象有一个骗人的魔鬼以连续不断的幻
景把不真实的事物呈现给他的感官;在他看来,这种魔鬼的存在虽然是难于置信的,但
是仍然是有可能的,因此,对于凭借感官所觉察到的事物加以怀疑,也就是可能的。
    但是,怀疑他自己的存在则是不可能的,因为如果他不存在的话,就没有魔鬼能够
骗他。如果他怀疑,那么他就必然存在;如果他有过什么经验,那么他也必然存在。这
样,他自己的存在对于他便是绝对可靠的了;他说,“我思,故我在。”(Cogito,er
go sum);他就在这种真确可靠性的基础之上,重新着手建立起被他的怀疑所摧毁了的
知识世界。由于创造了怀疑法,又由于指出主观的事物是最可靠的,笛卡儿对于哲学便
完成了一桩伟大的贡献,使他至今对于一切学哲学的人还都是有用的。
    但是使用笛卡儿的论证时须要注意。“我思,故我在”这句话毋宁比严格确定的东
西说得多了一些。仿佛我们都能够十分肯定,今天的我们就是昨天的我们,在某种意义
上,这无疑是真的。但是实在的自我就和实在的桌子是一样地难于达到,而且似乎它也
不具有属于特殊经验的那种绝对令人信服的可靠性。当我看我的桌子而看见某种棕色的
时候,我马上可以十分肯定的并不是“我看见了棕色”而是“棕色被看见了”。当然其
中包括那看见了棕色的某个东西(或者某个人);但是它本身并木包括我们所称之为
“我”的那个多少有持久性的人。就当下的可靠性而论,很可能是:那个看见棕色的某
种东西完全是瞬间的,它和下一瞬间具有不同经验的某种东西并不是同一个。
    这样说来,具有原始可靠性的,就是我们的特殊思想和感情了。这不但可以适用于
正常的知觉,也一样可以适用于梦境和幻觉。当我们梦见或看见鬼的时候,的确我们可
以有并自以为有看见了鬼的感觉,但是由于各种理由,我们可以坚持这样的见解:并没
有物理的客体和这些感觉相应。因此,我们对于我们的自身经验的意识,其确切可靠性
是不容加以任何限制并允许有例外的。于是,在这里,无论如何,我们还是有着一个坚
固的基础,可以由此开始我们对于知识的追求。
    我们所必须考虑的是这个问题:就算我们肯定了自己的感觉材料,我们是不是有理
由认为这些东西就是我们称之为物理客体的某种东西存在的标志呢?当我们列举我们自
然而然地会认为与桌子相联系的一切感觉材料的时候,我们是否已经说尽了有关桌子的
一切呢?或者是否还有不是感觉材料的某种别的东西,在我们离开屋子的时候,仍然继
续存在着呢?常识毫不犹豫地回答说有。一个可以买卖、可以推来推去,又可以铺上一
块布等等的东西,不可能仅仅是感觉材料的集合而已。倘使用布把桌子完全盖起来,那
我们从桌子就得不到感觉材料了;因此,倘若桌子真的仅是感觉材料的话,那它就会中
止其存在,而那块布便会出于一种奇迹而在桌子原来的地方悬空放着了。这种见解显然
是荒谬的;但是要想作一个哲学家就必须锻炼得不怕荒谬。
    我们之所以觉得在感觉材料以外还应当有一个物理的客体,其最大的原因在于我们
要求不同的人都有着同一个客体。当十个人围着一张餐桌坐着的时候,若坚持说他们所
看见的不是同一块台布,不是同一的那些刀叉、调羹和玻璃杯,那就荒谬可笑了。但是,
感觉材料对每个人都是个人的,而直接呈现于这个人视界的东西,并不就是直接呈现于
另一个人视界的东西;大家都从略微不同的观点去看事物,因此,看事物也就略有差异。
因此,倘使真有共同的中立的客体存在,这种客体在某种意义上对于许多不同的人又是
可能认知的话;那么,就一定有某种东西是超出于不同的人所见的个人的特殊的感觉材
料之外与之上的。但是,我们有什么理由相信有这种共同的中立的客体呢?
    我们自然而然会遇到的第一个答案是:尽管不同的人可以稍有差异地来看桌子,但
是他们看桌子的时候所看见的总还是一些类似的东西,而且他们所看见的种种不同的变
化也是服从光线的远近和反射定律的;所以便很容易下结论说,有一种持久的客体构成
了所有不同的人的感觉材料。我向这间房的旧房客买下了我这张桌子;我买不来他的感
觉材料,他的感觉材料在他走的时候就消失了;但是我却能够买、也的确买来了可以信
得过多多少少是与之相类似的感觉材料的期待。所以,事实是:不同的人们都有着相类
似的感觉材料,而一个人在不同的时间,只要是在一定的地点,也会有相类似的感觉材
料。这就使我们可以假定:超乎感觉材料之外与之上,一定有一个持久性的共同客体,
它是构成不同的人和不同时间的感觉材料的基础或原因。
    以上这些考虑都假设在我们自己以外还有别的人,仅就这一点而论,这些考虑都犯
了丐辞的毛病。别人之所以在我面前呈现,是由于某些感觉材料,譬如他们的样子或他
们的声音;但是如果我没有理由相信原来就有着不依赖于我的感觉材料而独立存在的物
体,那么除了别人是我梦中的一部分之外,我便没有理由来相信别人的存在了。这样,
当我们想要指明一定有客体是不依赖于我们自己的感觉材料而独立存在的时候,我们就
不能诉诸于别人的证验了,因为这一证验本身就是感觉材料组成的,而且除非我们自己
的感觉材料是木依赖于我们而独立存在的事物的标志,否则这一证验就不能揭示出别人
的经验。因此,倘使可能的话,我们就必须在自己的纳个人经验里找出某些特征来,以
便足以证明、或者有可能证明:世界上除我们自身和个人经验而外,也还有别的事物存
在着。
    在某种意义上说,必须承认,我们永远都不能证明在我们自身之外和我们经验之外
的那些事物的存在。世界是由我自己、我的思想、感情和感觉所组成的,其余一切都纯
属玄想,——这种假设并没有什么逻辑上的谬误。在梦里,似乎也可以有一个极其复杂
错综的世界,可是一觉醒来我们就发现它是一场虚幻了。这就是说,我们会发现:梦里
的感觉材料仿佛是和我们从自己的感觉材料所自然而然地推论出来的那些物理客体是不
相应的。(的确,一旦假定有物理世界存在;就可能给梦境里的感觉材料找出物理的原
因:比方说,一声门响可以使我们梦见一场海战。但是,在这种情形中虽然感觉材料有
一个物理的原因,却没有一个物体,像一场真正的海战那样和感觉材料相应。)我们若
假设整个人生是一场梦,而在这场梦里我们自己创造出一切显现在我们眼前的客体,这
个假设在逻辑上也并不是不可能的。但是,尽管它并非在逻辑上是不可能的事,可是也
没有任何理由来假定它就是真确的;事实上,从作为一种说明我们生活事实的方法来看,
这个假设就不如常识的假设来得简单,常识的假设是:确实有着不依赖于我们而独立存
在的客体,这些客体对我们所起的作用就是我们的感觉发生的原因。
    要是假定真有物体,问题自然就简单了;这一点是显而易见的。倘使有一只猫某一
瞬间出现在屋子的某一角落,而下一瞬间又出现在另一个角落;那么,我们自然会假定:
它从房屋的某一部分经过一系列的中间部分而走到了另一部分。但是,如果猫只是一组
感觉材料的话,那么它就不可能走过我不曾看到它的任何地方;这样,我们就不得不假
定:在我不看它的时候,它根本不存在;不过它在一个新地方突然之间又出现了。倘使
这只猫不论我看见或不看见都是存在着的话,那么我们就可以根据我们自身的经验来了
解它如何会在两餐之间渐渐地觉得肚子饿;但是,倘使在我不看见它时它并不存在,那
么,不存在时它的食欲竟会和存在时一样地增加得很快,就似乎是荒诞的了。再者,这
只猫如果仅仅是感觉材料组成的,那么它便不会饿,因为除了我自己的饥饿以外,没有
别的饥饿能够对我成为感觉材料。这样,对我表现成其为一只猫的那些感觉材料的行为,
虽然把它看成为饥饿的表现仿佛是十分自然的,但是,要把它看成为只是一片颜色的运
动和变化,就极其费解了;一个三角形既不会踢足球,一片颜色自然也不会饥饿。
    但是,猫这个例子的困难性,比起人的困难性来就要小得多了。人说话时——也就
是说,我们听见某些声音,把它们和观念联系在一起,同时也看见嘴唇的某些动作和面
部表情时,——我们很难设想:我们所听见的并不是一种思想的表达;因为我们知道倘
使我们也发出同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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