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在主义从陀斯妥也夫斯基到沙特-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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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似乎是人的景大特权。但是这种科学知识总是特殊化的,没有包括“存有”的全体,只含有一个特殊的论题。它对生命似乎没有提供目的,对推动人类的主要问题似乎没有解答,甚至对其自身的重要性的意义也不能提供一个有力的识见。由于人将他所能证明的知识和他所赖以生活的信念相混淆,所以他陷于一个困扰的境地。
如果作为确切而普遍有效之知识的科学,所能做的是这样的少,不能解决人类的主要问题,不能解决人类永久的问题,那么科学为什么存在呢?
第一,人类有一种不可压抑的冲动,就是要认知可知的事物,要客观的观察事实,要知道对我们所发生的许多事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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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精神病来做个例子,这种病是怎样与其致病的原由一同显示出来,或者说,这种病如何能与精神的创造力相联结。但是我们对知识的原始追求力量,在期望笼统的追求全体知识时消失了,而在研究可正确加以认识的东西时,则增加了。
第二,科学已有非常伟大的成果,尤其是过去一百多年以来,我们整个世界的情况是受科学及其技术成果所决定的:所有人类的内在态度决定于其知识的方式和内容。只要我们能够掌握科学,我们就能掌握世界的命运,但这里有一个基本问题:虽然有人类的地方,就有唯理主义和理智活动,为什么科学只会出现于西方世界,而科学的成果又将前此的世界带入紊乱状态,并迫使人类去服从它,否则就只有走上灭亡之途呢?只有透过科学并面对科学,我们才能获得对历史境遇的强烈意识,我们才能真正的生活于我们这个时代的精神境遇。
第三,为要了解在一切科学中,其本身并非确切知识但能推动并指导科学的究竟是什么,我们必须研究科学。那些关于无限的观念,对重要者的选择标准,对各种科学知识的通盘了解,所有这些都不是科学的识见,但要对这些达到清晰的了解,则唯有透过对科学的追求。要想达到对世界全体和实在的认识,只有透过科学,我们才能使自己不会为一种狭窄而独断的世界观所囿。
由于体验到科学的必要性和强大力量,使我终身认为下述的需要对所有哲学思维都是正确的:所有的科学都必须是自由的,这样,也许可以避免科学的迷信,也就是说,避免虚假的绝对主义和假冒的知识,以这样自由的方式来维护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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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我们才可以接受那些科学以外但只有透过科学才能显明的东西。虽然我们应该透彻地研讨一种科学,然而,我们也应该接触所有其他的科学,我们之所以要这样做,其目的不是累积百科全书式的知识,而是认识各种基本的可能事物,知识原理以及各种方法。
最后的目标是要求得一种研究方法,这种研究方法来自于对“存有”之普遍意识的基础上,同时表出并照明“存有”。
尤其重要的是,科学应该作为哲学的工具,哲学不应该被视为与科学平行而只作为另一种科学,因为,纵使哲学是相连于科学,而没有科学,哲学也决不会产生,可是,哲学是完全不同于科学的。哲学是我们透过内在活动而藉以认识“存有”本身的一种思想,或者,更确切地说,哲学是一种思想,这种思想为超升到超越性铺路而念念不忘超越性,并且在最高境界时完成超升本身而作为整个人类的一种思想活动。
2。
人与人间的交通如何可能?
当我开始思想的时候,我不知道我心中哪一种动机较为强烈:对知识的原始渴求?还是人与人相交通的迫切需要?知识只有透过连接人与人的线索时才会获得它的完全意义;但是,与他人获得一致的迫切希望是不易满足的,我曾震惊于人与人间了解的缺乏,每当调解人与人和好时,人们总是不能把早已过去的事情一扫而光,这使我感到无能为力。早在我年轻以及稍后时期,我曾一再的对人们的不易接近和不听道理,他们的不尊重事实,他们妨碍相互讨论的冷漠,他们拒人于千里之外且在紧要时候断送一切亲密接触机会的敌意态度以及他们旁若无人、毫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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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留的暴露其性情的无耻所困恼。当欣然的承诺出现时,我是不能满意的,因为它不是基于真正的识见,而是听从劝告,它是友谊合作的结果,而不是两个自我的会合。诚然,我知道友谊的光辉(在共同研究的时候,在家庭或乡间的友善气氛中)
,但是,在友谊之后,接着而来的是陌生的时期,好象人们生活在不同的世界一样。在我年轻的时代,孤独的意识不断地在我心中滋长,但是,我觉得,没有东西比孤独更为有害,尤其是社交中的孤独,这种孤独因有社交上的各种友谊,所以表面上看起来好象不存在似的。我觉得没有比与他人交通更为迫切的需要。只要有一个人能够成功的实现了从未圆满的交通活动,那么,一切都成了。乐意与任何碰到的人交通而每当不能交通时就感到忧虑,便是这种成功的标准。
不是仅仅语言上的交接,也不是友好与和气,而是对全体的显示之不断迫切需要,才能到达人与人间的交通之道。
在哲学上具有决定性的困难刺激,乃是对人与人间交通的缺乏,我自己如何责难自己的问题。这种缺乏是毫无问题的事实,但错误不只在他人一边,我自己也象他们一样,也是人,因此,阻碍人与人间交通的来由,存在于我身上,正如存在于他的身上一样。我们所赖以自我熏陶的内在活动必须去照明我的自我隐蔽、专断和固执,更使我奋向一个永远不能完成的启示。正是由于我自己的失败,哲学的识见才成为可能。我们只能认识在我们自身中的邪恶,我们自己完全不能是的东西,我们也就不必了解。
哲学的心景起于对人与人间缺乏交通的那种经验。专注于丝毫不导致人与人相互交通的纯粹对象,我觉得是不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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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独地潜心于自然——在风暴中以及在物体的形态和要素方面接近自然时,这种宇宙的深刻的经验,这种心灵力量的来源——如果成为逃避他人的手段时,似将有害于他人,如果引诱自己走向隐进于自然之道时,也将有害于自己。孤独于自然中确能成为“自我存在”的一个不可思议的根源。但是,无论哪一个孤独于自然中的人,都是易于衰竭他的“自我存在”
,最后且将失去它。所以,如果不回到人类社会,无助于这个社会而发挥其背景和语言的功用时,那么,接近我们周遭的美丽自然是值得怀疑的。
因此,在我们的哲学活动中,关于一切思想、一切经验和一切题材,便发生了一个问题,即“它们对于人与人间的交通有何意义?”他们倾向于促进人与人间的交通呢?还是阻碍人与人间的交通?它们是引诱人走向孤独呢?还是引导人走向彼此交通?
这个问题,引出了一个基本的哲学问题,即人与人间的交通如何可能?哪一类的交通方式可以完成?这些不同方式之间的彼此关系如何?在什么意义下,孤独能够成为人与人之间交通的唯一根源,关于这些问题的答案,在《我的哲学》的第二卷中,我以心理学的方法,加以具体的说明,至于这些答案的原则将在我的《逻辑》中加以讨论。
我的哲学活动的课题是:个人不能依靠其本身而成为人的,“自我存在”只有与另一个“自我存在”相交通时才是实在的。当我孤独时,我便陷入阴沉的孤立状态——只有在与他人相处时,“我”才能在相互发现的活动中被显示出来,如果别人也是自由的时候,我自己的自由才能存在。被孤立或自我孤立的“存有”还只是潜在的状态,或消失于虚无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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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不明白的情况下以及未经允许的范围内,一切使人疏于接触的制度,为了共同存在起见,确为必须的,但是,超过这个限度,它们便是有害的了,因为,它们以虚妄的自安掩盖了人之存在的表现方面的真理。
3。
何谓真理?
科学的限度以及人与人间互相交通的迫切需要两者指向一个真理,这个真理比理智所有者为多。
科学的有效正确性只是真理的一小部分。
这种正确性,在其普遍的有效性方面,并没有完全把我们结合为真正的人类——而只为理智的动物。它结合我们于所理解的对象上,于特殊的事物上,而非于全体之上。
也许在科学研究的过程中,由于这个过程中所认识的观念以及出现于这个过程中存在冲动,人们能够成为其真正的朋友。但科学知识的正确性只是没有差别的结合一切理智的动物,宛如可以替换的项目而不是在本质上,作为人类。
对理智而言,与正确的东西相比较,所有其他的东西只能算是感情、主观性、本能而已。在这个分类中,除理智的光辉世界以外,只有非理性的,在非理性的世界中,好的与坏的是混在一起的。借思想以追求真正真理的冲动是由于对仅仅正确的东西有所不满而来。但前面所说的分类却麻痹了这个冲动;它使人游移于理智的独断主义与生命的雀跃之间。
我们的心灵便在一切不同的经验方面都变得贪乏了。
于是,真理便从我们的视野中消失了,代之而起的只是各种不同的意见,而这些意见只是依凭想象上的合理形式。所以真理是无限地“多”于科学上的正确性的。
人与人间的交通也指出这一个“多”
,人与人间的交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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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到各种形式的真理之途径,因此,理智只有在讨论中才能得到明了。就作为生存者,精神存在而论,人如何或能够如何处于彼此相通的地位——这是使一切其他真理得以呈现者。在科学领域内出现的真理和这种人与人相互交通活动中出现的真理是一样的。现在的问题是,这里所谓的真理,到底是哪一种真理。
为了使它与我们接触外物时那客观的、决定的及特殊的方式相区别,我们称这种真理的根源为Encompasing。这个概念决不是常见的,也决不是自明的,我们可以从哲学上领会它,但不能客观地认识它。
这一点决定了我们是否能够成就哲学思维,或者说,我们是否又回到一个必须从事“跃向超越的思想”之活动的境域。如果象感情、本能、心情、冲动、热情这些引起心理学上之分析的字眼,被认为是真理之根源的话,那么,我们只是指出我们生命的基础,不过,这个基础仍是处在黑暗之中,使我们落入假想上可理解的心理学范围之内,而实际上,任何事物都有赖于达到真正哲学思想的光辉境地。
超越的各种方法是一切哲学的基础,不过,要想简单地预测这些方法所能完成的结果,那是不可能的。也许我们可以用几个字对它们的意义加以提示,纵使不能说明。
凡是成为我们的对象的任何事物,宛如从“存有”的黑暗背景中趋近我们。每一个对象都是一个确定的东西,但决不是一切“存有”。凡是被认作对象的任何东西都不是“存有”。
是不是一切对象的总和形成“存有”的整体?不。正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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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界包含了风景中的所有东西一样,一切对象也是包含在它们所在的视界中。正如我们移向空间中的视界而永远不能到达它!因为视界也在跟着我们移动而且每一时刻都在重新把自己建立为Encompa-ssing,客观的研究,在每一时刻,也都是向着一个断的全体发展,但每一个“全体”永远不能成为整个的及真实的“存有”
,只是走向新境界时所必须经过的而已。只有在一切合于一个封闭的整体中因而形成一个有限的重叠时,我们才可以借经历一切视界而获得一个单一的封闭存有(one
closed
Being)
,但是“存有”对我们,不会是封闭的,而视界也不是有限的。所以,从各方面说,我们都不得不归向无限。
我们探询“存有”
,但是随着对象和视界中所碰到的现象的显现,“存有”
却往后退却,这个“存有”
我们称它为EncomApasing。
因此,所谓Encompasing是一种这样的东西:它经常使我们知道它的存在,而本身却不出现,可是我们一切事物都是从它们而来的。
有了这种基本的哲学思想,我们必须越过一切确定的东西而思索我们所在的Encompasing以及我们本身所是的那种Encom-pasing。这是一种把我们完全倾倒过来的思想,因为它使我们从“确定的存有”
的桎梏中解放出来。
不过,这种Encompasing的思想只是初步。
从其简单性方面说,它还只是一个纯粹的形式概念。若再加以推敲,Encompasing的各种模式便会立刻出现。于是便产生了对Encompasing各种模式加以说明的工作,而只有借Encompasing的各种模式我们才可以了解真理的一切可能情形,幅度和深度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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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一切Encompasing加以说明的动机是来自于我们的理性和存在性。
什么是理性呢?理性是一种冲动,一种无限表明我们自己以及想与一切事物想通的冲动,这种冲动的范围很广,似乎包括最陌生的和最遥远的东西,探索与所有事物间的关系而不拒绝与任何事物相通。所以,在这里,理性这个字与“理智”根本不同,而与真理的状态相应,因为它能够从EnAcompasing的一切模式中现出来。哲学逻辑就是这种理性的自明。
这种广义的真理是建立在我们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