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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失乐园+渡边淳一作品-第28部分

小说: 失乐园+渡边淳一作品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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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丈夫很爱干净,尽管如此,书斋和客厅也收拾得太整洁了。早上,丈夫一定要喝完咖啡再走,不仅杯子洗了,厨房的抹布都叠得整整齐齐,用过的盆子扣着控水。书桌上的花瓶里还插着一朵从院子采来的紫阳花。 
  凛子以为是女佣和婆婆来给收拾的,可是去浴室一看,挂着一条她没见过的毛巾和牙刷。 
  一定是有了另外一个女人,凛子想到这,一刻也呆不下去了,赶紧逃离了家。 
  “真讨厌呐。” 
  凛子嘟哝着,并没有生气,既然自己不要家了,他让别的女人来,自己也没什么可说的。 
  “我也算解脱了。” 
  凛子嘴上这么说,心里还是不舒但。 
  “有了别的女人,应该同意和我离婚哪。” 
  如果凛子的判断不错的话,凛子的丈夫有了别的女人,也不同意和凛子解除夫妻关系。 
  “我再也没什么可留恋的了。” 
  凛子微笑着,笑得很勉强。 
  本以为会赶上晴天,可是去轻井泽的那天还是下雨。 
  据天气预报说,太平洋南岸的梅雨前线停滞不前,加上北上至小笠原诸岛的附近的台风影响,东海、关东一带将有大雨。 
  所以他们吃完饭,早早就出发了。 
  从拥挤的首都高速公路,上了关越高速公路后就通畅无阻了。 
  雨下得不大不小,久木望着窗刷扫动的前方,忽然觉得他们像是在逃离东京。 
  “好像在哪个电影里见过这种镜头。” 
  “是那种打斗片吧。” 
  “不是杀人犯,是相爱的两个人从都市逃到别的地方去。” 
  久木说完,过了一会儿凛子说道:“我们和杀人犯也差不多。” 
  “杀了谁?” 
  “没杀人,但是使很多人痛苦啊。比如你的夫人,女儿以及周围的人……” 
  凛子第一次谈起久木的家人。 
  “你的家庭也一样啊……” 
  “对,我周围的人也都受到了伤害。” 
  听凛子说出这么有见地的话,久木感到很欣慰。 
  “爱是自私的,尤其是我们这个年龄,不伤害别人,很难获得幸福。” 
  “想要得到幸福该怎么办呢?” 
  “关键的问题是有没有伤害别人的勇气。” 
  “你有勇气吗?” 
  久木轻轻点了点头,望着雨水流淌的车窗,凛子喃喃道:“爱上一个人真是件可怕的事。” 
  “当然不能去爱一个讨厌的人喽。” 
  “可是,一旦结了婚就不容许了。爱上丈夫以外的人,马上会被说成是偷情啦,无耻啦等等。” 
  凛子发泄着一肚子的不满。 
  “当然,因为相爱而结婚,后来又不爱对方了这样是不对,可是,人的情感不会一成不变的呀。” 
  “就像是二十岁时喜欢的音乐或小说,到了三、四十岁时就觉得无聊了,不喜欢看了一样,二十岁直欢的人,随着年龄的增长而渐渐不喜欢了,这也是很可能的。” 
  “音乐或小说后来不喜欢了,别人不会说什么,甚至还说你进步了,可是不喜欢一个人了,为什么就不行呢?” 
  “因为既然结婚的时候海誓山盟,那就要履行自己的责任。可是实在过不下去时,只好老老实实表示歉意,或者支付一些赔偿费,和对方分开了。” 
  “为什么这么做的时候,会受到别人的叱责和侮辱呢?” 
  凛子的问题一个接一个,久木都难于应付了。 
  “男女之间,或夫妇之间不是仅仅由好恶来决定的。” 
  “其实和不喜欢的人在一起生活,反而是欺骗对方啊。和自己喜欢的人生活才对,可是又被人说成是折磨别人。” 
  听着低徊的萨克斯管的旋律,凛子的心绪更加黯淡了。 
  车子直奔琦玉县北部而去,雨下个不停。 
  久木为了打破沉闷的空气,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抓住了凛子的手,凛子靠近了他。 
  “你喜欢我什么?” 
  刚才的话题太严肃了,她大概想轻松一下。 
  “全都喜欢呀。” 
  “总有最喜欢的地方吧?” 
  “一句话说不清楚。” 
  “我要听……” 
  对这个不好回答的问题,久木想逗逗她。 
  “你那么端在,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我担心得不得了,就有意接近你……” 
  “结果呢?” 
  “原来是个非常好色的女人。” 
  凛子用拳头捶起久木来。 
  “这都得怪你呀。” 
  “越是端在越显得淫荡。” 
  “你就喜欢这一点?” 
  “那好,我就都说了吧。你干什么都很执着,非常要强,有时胆子很大,有时又很软弱,好像有点不平衡的感觉……” 
  “我第一次被人说不平衡。” 
  “咱们做的这些事能说平衡吗?” 
  凛子用手在车窗上画着,说道:“告诉你我喜欢你什么吧。” 
  “我有让你喜欢的吗?” 
  “也是不太平衡喽。” 
  “是吗……” 
  “第一次见到你时,就觉得你与众不同。听说是大出版社的部长,以为是相当谨慎的人,可是,却吹嘘起自己编过的书来,像个年轻人似的。后来突然打来电话说想见我,也真够冒失的。” 
  “那你……” 
  “别打断我,好好听着。” 
  凛子往久木嘴里塞了一块薄荷糖。 
  “我真是看错人了。” 
  “看错人?” 
  “开始见你那么稳重,那么有绅士风度,我就放松了警惕,没想到突然把我带到饭店里去了。” 
  那是交往三个月后,在青山饭店吃完饭以后的事。 
  “那次,吃饭的时候,你往盘子里一气撒了好多盐,我就有点担心了,后来跟着你去了房间,又突然袭击了我。” 
  “喂,喂,我成了无赖了。” 
  “对了,你是有点儿无赖。一瞬间就把我给占有了,再也逃不脱了。” 
  “不知情的人听了,还以为我真是那么无赖呢。” 
  “那些流氓一般用麻药的,而你不用麻药,用肉体来俘虏人,太可恨了。” 
  久木苦笑着说:“那些流氓都是玩弄女性,利用她们来赚钱。我这个流氓不一样,我喜欢你才离不开的,我不是靠麻药是靠爱俘虏了你的。” 
  “这可麻烦了,麻药还有救,爱可是越治越严重啊。” 
  久木听了哑口无言,凛子凑过来说:“不过你是个温柔的无赖。” 
  车子沿上信越公路前行,快到锥冰岭了。 
  雨势小了一些,下起了雾,路面朦朦胧胧的。 
  穿过几条隧道就到了轻井泽,雾散去了。十点整,一共走了两个半小时。 
  还不到暑假,路上没什么人,只有一个个的自动售货机淋着雨。 
  凛子小时候常来这里,路很熟,在车站前换了凛子开车,开上了万平路后,又走了五、六百米,再向右一拐,就到了别墅。这是一座有年头的别墅了,包围在一片白桦林中。 
  “终于到了。” 
  把车停在停车场,下了车,只见茂密的树木前面有一座三角形屋顶的西洋式房子,大门亮着灯。 
  管理别墅的人叫笠原,知道他们要来,事先做了准备。 
  “小巧玲球的房子吧。” 
  正像凛子说的那样,建筑面积虽然不大,可是占地不少,周围都是苍郁的大树。 
  “盖了有二十年了,已经旧了。” 
  “不过很别致。” 
  天黑看不大清,墒面好像是鸵色的,一进大门有一个彩色玻璃装饰窗。 
  “父亲说轻井泽还是以西洋式的房子为好,就盖成这样的了。” 
  凛子的父亲是横滨的进口商,所以一定喜好这种式样。 
  一进大门,有一个宽敞的客厅,狭长的房间左边有个壁炉。靠壁炉围了一圈沙发和椅子,再往里是厨房,旁边摆着一个木制的餐桌,右边有一个小酒吧。 
  凛子领着他参观了一下别的屋子。门厅右边是一个和式房间和一个有两张床的西式房间,二层的书房里有一个大书桌,另外一间是卧室,摆着大衣柜和双人床。 
  “最近没人来,潮气很大。” 
  凛子说着打开了窗户,放空气。 
  “你母亲不来吗?” 
  “妈妈有关节炎,梅雨的时候不愿意来。” 
  凛子拿掉了床罩说:“在这儿的话,谁也打扰不了咱们。” 
  真像凛子说的,只要呆在这个地方,谁都不会知道的。 
  他们回到客厅,凛子给壁炉升起了火,虽说是七月中旬了,梅雨季节的寒气还是很大的。 
  壁炉的周围堆放了好多劈柴,好像是管理人给准备好的。劈柴燃烧起来后,火苗给房间带来了暖和气,感觉真是到了避暑的地方。 
  “你没带睡衣吧?” 
  凛子拿来了一件父亲以前穿的睡衣。 
  “看来下次也得给你准备一件。” 
  久木穿上凛子父亲的睡衣试了试,稍微大了点。 
  “我也去换一下衣服。” 
  久木坐在沙发上凝观看炉火,不一会儿,凛子穿着白色绸缎的睡衣走过来。 
  “喝点儿香摈吧。” 
  凛子从酒柜上拿下一个酒瓶,往细长的高脚杯里斟了酒。 
  “总算和你一起来了。” 
  凛子说着伸出杯子说:“为轻井泽的我们干杯!” 
  “今天晚上在哪儿睡呀?” 
  “在二层的卧室睡吧。” 
  二层的卧室里有个很大的双人床。 
  “父亲以前常常睡在那间屋子里。已经有三年没来了,床单和床罩都换新了,你没什么吧?” 
  “我是怕咱们两人睡的话,会被你父亲怪罪。” 
  “没关系。父亲和母亲不一样,很通情达理。我结婚的时候,曾对我说‘不高兴的话随时都可以回家来’。” 
  去年年底,凛子的父亲突然病逝,使她非常难过,肯定他们父女之间的关系是非常亲密的。 
  “父亲的死对我打击很大。我一直很任性的……” 
  久木想起守灵之夜的事。 
  “那次被你叫到饭店去了,我觉得对不起父亲,可是因为有你和我在一起,我才恢复过来的。” 
  “你父亲要是知道了我们两人到这儿来了,会怎么想?” 
  “父亲会理解的。他常说,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是最幸福的。我如果说和你两个人从东京逃到这儿来了的话,他会说,好啊,就在这住下吧。” 
  回忆起父亲时凛子又难过起来,声音硬咽着。 
  两人凝视着火苗,凛子轻轻说道:“火苗也有好多种形状哪。” 
  真的,同一块儿劈柴的火苗,有又红又亮,有的又黄又小。 
  “我就是那个大火苗。” 
  凛子手指着火苗说,她的额头被跳跃的火苗映得红红的。 
  夜里,久木梦见了凛子的父亲。 
  他坐在书房里的椅子上,只有宽阔厚实的背影,看不见脸。 
  凛子小声告诉他,那是父亲,久木想走近问候一声,背影突然消失了,正在奇怪的时候,凛子说已经火葬了。看着黑黑的洞穴中燃烧的火焰,凛子告诉他那是在火化父亲。久木一听,合起掌来,火焰越来越小,渐渐熄灭了。 
  这时久木醒来了,身上觉得冷,所以会梦见火灭了。借着床头灯微弱的光亮,久木看见了睡在旁边的凛子,久木这才明白过来,这里是轻井泽,于是努力回忆起刚才做的梦来。 
  每个情节都连不上,这个梦和睡觉之前,和凛子谈到她父亲,穿她父亲的睡衣,一块儿看火苗等有微妙的关系。可是梦见火化凛子父亲的火焰,实在可怕,看了看周围,也没有会梦见死的迹像啊。 
  手表放在楼下了,不知道时间,大概有三点左右吧。雨一直在下,雨点打着床边的窗框,劈里啪啦地响着。 
  久木觉得身上有些冷,就轻轻地搂住了凛子。 
  他不敢吵醒正在熟睡的凛子,只是抚摸着她那柔软身体继续沉入了梦乡。 
  久木再次醒来时,凛子也醒了,只是躺着不动。 
  久木凑近了她,凛子也贴了过来。 
  互相搂抱着,久木问:“几点了?” 
  凛子说:“床头桌上有表”。 
  久木扭头看了下表,是上午八点。 
  睡得时间真不短了,久木抬头看看雨点僻啪作响的窗户,凛子问:“想起床吗?” 
  “不……” 
  轻井泽有几个地方想去看看,时间有的是,不着急。 
  “还下着呢。” 
  窗户被厚厚的窗帘遮挡着,所以屋子里光线昏暗,不过外面的风声和雨点打在树叶上的声音还是很清晰的。 
  “就这么躺会儿吧。” 
  雨已经下了三天了,以往会觉得受天气的影响而忧郁,现在一点儿也没有这种感觉。再说,在雨天的清晨,和皮肤柔软的女人睡在一起,真是一种奢侈的享受。 
  “冷吗?”久木把凛子搂到怀里抚爱起来。 
  凛子说道:“提个要求可以吗?” 
  “什么要求?” 
  “别停下来。” 
  看着凛子那像牵牛花一样粉红的嘴唇,久木咀嚼着凛子说的这句话。 
  对寻求快乐的女性来说,这是正常的要求,然而从男人角度看,是个过分的要求。 
  在雨天的早晨,在这个与世隔绝般的静寂的秘室中,男人在一番拼搏后,终于弹尽粮绝,趴在灼热的女人身上了。 
  尽管男人和女人感觉上有差异,只要和相爱的人交合,就会使对方感到快乐。 
  “你想要我为你做什么,尽管说。” 
  “这就足够了,没有女人能超过你了。” 
  “真这么想?” 
  凛子叮问道,其实这是不言自明的。久木不讨厌和女人做爱,却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感觉这么充实、深刻。 
  以前他所感觉到的只是一般男人的普通的快感,和凛子认识以后,愉悦的感觉一下子增强了,加深了,也更持久了。 
  在这个意义上,久木也受到了凛子的刺激、引导和启发。 
  “我决不让你离开我。” 
  “我也是,没有你我活不下去。” 
  凛子柔和的声音消失在清晨的细雨中,久木轻轻闭上了眼睛。 
  半睡半醒地躺了好长时间,十点多两人才起了床。 
  “到这儿来就是不一样,感觉特别好……” 
  凛子在镜子前面梳着头,说道。 
  涩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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