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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失乐园+渡边淳一作品-第9部分

小说: 失乐园+渡边淳一作品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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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认识你以后,我比以前上妆了。” 
  “这种事有利于荷尔蒙的分泌,连这儿也滑溜溜的了。”久木偷偷地碰了一下她的臀部,凛子慌忙躲闪。 
  “别闹别闹,头发要弄乱的。” 
  “乱了怕什么。” 
  久木从后面亲吻着凛子的脖子。 
  “性的满足使女人越来越滋润,男人却越来越干瘪。” 
  “净瞎说。” 
  “这就是男人和女人与生俱来的宿命。” 
  凛子觉得“宿命”这个词很有意思,不禁笑了起来。 
  “可怜的男人,快穿衣服吧。” 
  在凛子催促下,久木不情愿地脱掉浴衣,换上了出门的衣服。 
  在饭店的餐厅吃了顿不当不正的饭,两人出了饭店,略微有些凉意。在满目秋色中,来到湖夙,从那里乘渡船去游览芦湖。 
  星期日人很多,中途在箱根园停靠了一下,从那儿坐缆车上到驹岳山顶,站在这里,箱根的群山、远处的富土山直至骏河湾的美景一览无余。 
  海拔一千三百公尺的驹岳山上,满山遍野覆盖着鲜艳夺目的红叶,在湖水的倒映下,山水一色,连成红艳艳的一片。 
  两人饱览了高原的湖光山色之后,乘缆车下山,回到湖尻时是下午四点。不早点下山的话,回东京的路就不好走了。 
  “怎么办?” 
  凛子没有马上回答,看样子不大想回去。 
  “晚回去行吗?”久木又问道,凛子点了下头,于是两人决定在箱根再逗留一会儿。 
  “驹岳的半山上有个能看见芦湖的餐厅。” 
  穿过渐渐拥挤的道路,上了山路就到了餐厅。餐厅位于不到驹岳半腰的地方,脚下方的芦湖犹如近在眼前。 
  赶着吃完晚饭后,他们才注意到,外轮山已被晚霞染红了。 
  山太高了,所以日落也早,从云间泄漏出的光线,斜射在山冈上和湖面上。 
  久木来到凉台,眺望着晚霞映照下的起伏的群山,对凛子低语道:“就这么呆下去该多好啊。” 
  凛子没吱声,久木下决心说了一句:“咱们再呆一晚吧。” 
  远望着黯黑下去的湖面,凛子微微点了点头,“好啊。” 
  其实,久木虽然这么提议,并没有抱多大期望,只是随意说说而已。 
  “你真的行吗?” 
  “你呢?” 
  被凛子这么一反诘,久木一时无言以对。 
  的确,为此要和妻子联络,得现编理由,而且明天还要上班。好在工作清闲,没有要紧的事,但是,最晚也得十点左右到公司。 
  然而最叫他担心的还是凛子的家庭。 
  虽说借口招待会后和大家一起出去,但两个晚上不回家会不会有问题呢。再说明天是星期一,凛子的丈夫也得去上班了。 
  “我这边怎么都好说,你行吗?” 
  久木咽下了“你丈夫怎么办哪”这句话,窥视着凛子,凛子望着太阳落山后通红的天际低语道,“只要你没事就行。” 
  夕阳西下后,群山环绕的湖水霎时失去了光辉,变得黑沉沉的了。 
  望着沉寂的湖面,久木脑子里又浮现出了清早那个梦境。 
  已经过了一天了,梦的轮廓已不大清晰了,只有那冷冰冰的印像一直挥之不去。 
  他猜想凛子或许是不顾一切要住下的,和丈夫发生冲突也在所不惜。 
  “真的可以吗?” 
  久木叮问道。与其担心凛子,不如说是在问自己,能不能为此承担责任。 
  “没关系吗?”久木又问,凛子凝视着黑乎乎的远山,一动不动。 
  见凛子心意已决,久木就到餐厅门口的电话亭去给白天住的饭店打电话,幸亏是星期日,饭店比较空,要的还是昨天住的那一间。 
  然后他又提着心往家里拨了个电话,没人接,只听见看家电话的声音,真是万幸,久木留了句“同伴邀我再留宿一晚,明天回去。”就挂断了电话。 
  自己这边暂时没什么了,凛子会怎么样呢? 
  回到餐厅,告诉凛子定了房间,然后问道:“你用不用也打个电话?” 
  凛子稍稍思忖了一下,站起身来,几分钟不到就打完回来了。 
  “他没说什么?” 
  久木不安地问。凛子淡然地答道:“管他呢。” 
  “可是明天是星期一呀,你不方便的话回去也行。” 
  “你想回去?” 
  又一次被反诘,久木忙不迭地摇起头来。 
  “我是怕你为难。” 
  “我会有办法的。” 
  凛子的语气里多少含有豁出去的味道。既然如此,久木也不好再说什么。 
  “那么今晚咱们就呆在一起吧。” 
  凛子已做好了最坏的准备,男人也不能胆怯。无论后果如何,有凛子和自己在一起,就没什么可怕的。 
  “咱们走吧。” 
  久木忽然有些激动,抓住凛子的手说道:“多谢你了。” 
  这与其说是对凛子决定留下来的感谢,不如说是对她给予自己勇气的谢意更为恰当。 
  决定作出后两人回到了饭店。 
  上午刚退了房,现在又回来了,两人觉得不大自在,服务台的人若无其事地把他们领到了昨天那个房间。 
  四周昏暗,服务生打开门开了灯,屋内的陈设一如昨日。 
  服务生放下提箱离开后,两人站在房间当中没有挪地儿,互相对视了一眼,便不约而同地紧紧拥抱在了一起。 
  没有任何语言的交谈,然而他们的心是相通的。 
  “你到底还是没回去啊。” 
  “你也为我又呆了一晚哪。” 
  尽管都是在心里这样说,然而实实在在的身体接触,已使对方感知了一切。 
  久木更紧地拥抱着凛子,一边吻她,一边在心里问:“被丈夫叱责你都不在乎吗?” 
  凛子也以接吻回问:“你妻子生气你也无所谓吗?” 
  一番热吻作了回答:“妻子说什么我都无所谓。” 
  “丈夫怎么说我也不在乎。” 
  他们的脸颊紧贴在一切,感受着对方的情感,此刻,久木断定,两人已越过了那条鸿沟。 
  尽管互相爱慕,也没有想过会到这个地步。到了这个地步,恐怕再难回头了,前面是枪林弹雨的前线,弄不好二人会双双中弹倒下的。 
  “你还好吧?” 
  久木想用语言再确认一下,却发现凛子这时已泪流满面了。 
  这突如其来的眼泪究竟是担心两天不归会引起的后果呢,还是想到自己居然作出这样的决定而心情激动呢。不管怎样,这会儿是什么也问不出来的。 
  久木为凛子擦去脸上的泪珠,脱掉了她的上衣,解开了衬衣的扣子。 
  凛子闭着双眼,衣服一件件落到了脚边,最后裙子也落下了,凛子像偶人一样纹丝不动地站立着。 
  久木抱起凛子来到床上。 
  床的大小与弹性和昨天一样。二人一下子倒在床上,跟着紧紧拥抱起来,胸贴着胸,腰挨着腰,四肢互相缠绕着,久木渐渐感觉到了凛子肉体的温热,与此同时,萦绕在头脑中的家庭、妻子、工作等等,都消逝得无影无踪了。 
  久木一点点溶化于、陶醉于凛子的温馨之中,他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自己正在被无边无际的空间慢慢吸进去了。 
  这既可以说是孤独感,也可以说是堕落感吧。 
  做这样的事不会有好结果。这样下去,会被同事们唾弃,陷入无法挽回的境地的。他这么想着,在心里念叨着,却依然迷恋那坠落下去的感觉,全身心地沉醉于这一坠落的舒适之中了。 
  “危险……” 
  这个词在久木脑海里一闪而过,两人再度朝着放纵情欲的快乐的花园坠落了下去。 

 



 




 日短




  已经十二月了,天气依旧温暖如春。 
  清晨还有些寒意,到了中午,天高云淡,柔和的光线撒满了街衢。午休时,有的人甚至远远走到千鸟渊或皇宫附近去享受日光浴。 
  所谓小阳春天气就是指的这种天气,久木记起了《徒然草》中的一节来。 
  “十月乃小阳春之候” 
  兼好法师这一名句,说明在中世纪,人们就已经知道了初冬时的天和日丽了。 
  小阳春是个可爱的名称,和真正的春天相比,它显得短暂而无常,故得此名。比起现代人来,亲近自然的古代人对季节怀有更多的爱怜之情。 
  按说进入十二月份,就是“朔风”季节了,可是现在的小阳春天气,说明了日本的气候正在变暖吧。 
  久木无所事事地遇想着,穿过了晴朗的街道,进一个咖啡店,水口吾郎已在等候他了。 
  “用过饭了吗?” 
  “还没有,不着急。” 
  久木和水口对面而坐,要了杯咖啡。 
  “让你特意来一趟,不好意思。” 
  水口比久木年长一岁,同期进的公司,当过月刊杂志的主编,现在居于领导职位。 
  “找我有事?”久木问道,水口点着了烟,深深吸了一口, 
  “是这么回事,从明年起我就要到马隆分社去了。” 
  马隆分社下属现代书房,也设在神田。 
  新社长上任后,人事变动很大。可是水口任职时间不长,与现任社长关系也不错,使久木感到很意外。 
  “是社长亲口跟你说的?” 
  “昨天社长把我找去,跟我说,天野君身体不好,人手又不足,要我务必到那儿去。” 
  天野是马隆分社的社长,比水口大二、三岁,身患糖尿病,三天两头上不了班。 
  “看样子,你是去当社长喽?” 
  “是副社长,天野君暂时不动。” 
  “这是早晚的事。” 
  “难说。就算当了社长也不过如此。” 
  马隆分杜主要出版总杜不经营的实用书籍,有二十人左右,听说经营状况不太理想。水口一直期望由常务理事升为董事,他当然不会满足于这样级别的社长了。 
  “你同意了?” 
  “我又没有什么失误,哪儿能轻易答应啊,你说呢?” 
  水口烦躁地吸了口烟说, 
  “我只说让我考虑一下,不过,社长心里早就定下来了。” 
  “真是‘并非夏去秋才至’啊。” 
  “怎么讲?” 
  “这是《徒然草》里“十月乃小阳春之候”中的一句,意思是说,并不是夏天过去秋天才来到,而是在夏季之中已经孕育了秋天的征兆的。” 
  “有道理……” 
  “自然也好,人事也罢,看起来似乎是某一无突然变化的,其实,暗中早已开始变动了,只不过没有意识到而已,对吧?” 
  说到这儿久木忽然连想起凛子和自己的事来。 
  他们目前的关系如果是盛夏的话,其中已潜藏了秋天的气息了,难道说以后要走下坡了吗? 
  水口不知道久木在想什么,愤愤不平地咂着嘴说道:“说来说去当公务员就是可怜哪,一旦被认为没用了,就像废纸一样彼扔掉。” 
  “你别太悲观了,如果管理有方,马隆分社会有起色的。” 
  “再努力也是白费,我现在才算体会到了你那时的心情。” 
  “你可别跟我比哟。” 
  “早知现在,还不如以前和你一起玩儿个够呢。” 
  水口自入社时起,就一路顺风,踌躇满志。他既有编辑杂志的才能,又具有管理人员的素质,是个办事干练,能说会道,手脚勤快的人。也许正是他太精明能干了,反倒使社长对他敬而远之。 
  和他比起来,久木一直耕耘在文艺这块地盘儿上,接触作品和作者的机会较多。说不想升迁,那是假话,但他并不厌倦这充满魅力的文艺世界。可以说,久木的手艺人禀性决定了他甘于一辈子做个普通的编辑工作者。 
  “我得学学你的生活方式了。” 
  水口的话酸溜溜的,他这类人是不会甘于寂寞的。 
  “一般人到了分社后就老老实实在那儿呆下去了,我可不行。” 
  男人的情绪往往受到职位升降的影响,不过现在的水口还未失去那股豪情。 
  “你总是劲头十足的。” 
  “是啊,得找个女人来鼓鼓劲儿。” 
  水口说者无心,久木却是听者有意。 
  说到底,水口把恋爱仅仅当作刺激工作欲望,增添生活情趣的添加剂,而在久木的眼里,恋爱要沉重深刻得多。 
  一想到和凛子的爱情,久木内心涌起的不全是喜悦,更多的是苦恼和痛楚。 
  “你真行,老是那么悠哉悠哉的,比过去显得更精神了。”水口哪儿知道久木的苦衷。“我第一次遇上这种事,只能和你说说。” 
  “别想得大多了。” 
  久木刚被解职时也很苦恼,可总不能老是这样想不开呀,能否调整好心境,关系到以后的生活。 
  “以后还能找你聊聊吗?” 
  “当然,只要你愿意的话。” 
  诉说了心事后,水口显得平静些了,两人又聊了聊社内的几件人事变动,就分手了。 
  久木去附近的荞麦馆吃了午饭,回到办公室,这时衣川打来了电话。 
  “怎么样,你还好吗?” 
  从上次招待会后就一直没和衣川见过面,差不多有一个月了。 
  “老样子,你呢?” 
  “还是穷忙活。” 
  接着,衣川对久木诉说了一通“最近增加了讲座次数,可是学员人数却没有增多,真不景气”等等,然后,话题一转, 
  “你想不想换个公司干干?” 
  久木一时摸不着头脑,不知怎么回答好,衣川解释道, 
  “我以前工作的地方,正筹备要加强出版部门,拓宽文艺种类呢。” 
  衣川工作过的地方是个有名的报社,以发行报纸为主体,其它部门只是辅助性的,出版部门也是其中之一,以一般出版社的标准衡量,力量是比较薄弱的。 
  “今后报社要发展,单靠报纸是不行的,所以在出版方面也准备投入力量,将来,还计划出文库本呢。” 
  “可是,起步太晚了点儿吧。” 
  “所以找你来啦。” 
  久木大致明白了,衣川是问他愿不愿意到报社的出版局去工作。 
  被降职到分社的人,却被其它公司聘任,真是峰回路转,世事难料啊。久木问他:“那么,为什么找我呢……” 
  “电话里说方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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