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西路军-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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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经的梦中情人,他一直暗恋着的女人! 刘泉姑是四川巴县人。出生书香门弟之家,父亲是县城里的前清秀才。还在读中学时,因受到此活动的地下党杨克明影响,参加了共产党。红四方面军打到这里时,杨克明领着他们这帮学生一起加入了红军。原在红三十三军军部做宣传员。后因长得俊美,能唱能跳,就调到总部前进剧团里去了,是剧团里的一枝花。当初,赵宁都是红五军做侦察科长,他的主力团刚与其它团合并,他被抽到军部做了科长。红一、四方面军会合后,一次到四方面军总部办事,他遇见了从身边走过的刘泉姑,顿时情感的大门打开了,有了一见钟情的感觉。后来,他得知她是总部前进剧团的演员,又看过她演的节目,深深喜欢上她了。一次剧团来他们红五军慰问演出时,他鼓足勇气,在后台堵住了刘泉姑,做了自我介绍,并送了刘泉姑一面在战场上缴获的铜镜。刘泉姑推辞不掉,笑吟吟地含羞收下了。再后来他托董振堂军长向她求婚。但理所当然地被拒绝了。因为,作为剧团一枝花,追求她的高级干部太多了。不久,就听说她结婚了,和红九军一名叫姚玉松的师政治部主任结的婚。据说是红九军军长孙玉清牵的线。因这姚玉松是孙玉清的表哥。三十多岁。赵宁都为此痛苦不已。他和四方面军的鄂豫皖的干部不一样。那些干部多是豫皖农村里出来的,平日里又反小资反得厉害,不懂何为恋爱,甚至也不懂爱情。曾经有个上海来的知识份子一次闲聊时对战士讲上海的爱情往事,讲和一个女地下党看电影亲嘴的事,结果传到张国焘那里去了。张国焘令杀掉。命令还没传下来,这个知识份子已经被他的顶头上司、师政治部主任谢富治下令杀掉了。赵宁都则不一样。他从小在冯玉祥的军中,军中有许多知识份子和保定军校出来的将官,这些将官影响着他,告诉他何为爱情、何为恋爱、何为玩女人。他也曾随部队在大城市驻扎过,接触过大城市里的风情和各类书报。正因为此,他知道什么是爱情,他也渴望爱情。而不是象鄂豫皖的干部,只是找个女人、找个老婆。他以前随西北军驻扎洛阳时,也有个当地纺织厂老板的女儿喜欢上他。他们好过一阵。但那女孩更多是是喜欢他标准的军人体魄和英武的相貌、还有纯朴又刚烈的军人气质,这段恋情持续了二个多月后,那女孩就觉得了无趣味了,他也觉得自已和那女孩门不当户不对,不会有结果的,两人就慢慢地淡了。后来随军加入中原大战,和那姑娘就失去了音讯了。红军中,他发现了刘泉姑,一下就喜欢上了。他意识到,这种喜欢,远甚于昔日喜欢那个纺织厂老板的姑娘,如果说那次是朦胧的喜欢,是被动的爱情,那么,这次却是发自内心的喜欢,是一种真正的爱。就象他在洛阳看的那些电影上的爱情。可惜,这段爱情还没有擦出火花,就因刘泉姑结婚而熄灭了!董振堂军团长见他很难过,就安慰他,说他还年轻着,打垮国民党军,姑娘有的是。他自已也努力地去淡忘这件事。只是,每每看红色剧团的演出,盯着那张秀美的脸蛋和那清丽优美的身材,他仍禁不住痴迷不已,并勾起隐隐的心痛。 没有想到,两人竟在这里相遇了。 “长官!对共产婆!都是先奸后杀!”那个民团已经系好裤带,满不在乎地报告道。 赵宁都掏出手枪照着他的胸中就是一枪。民团头目瞪着惊恐的不解的眼珠,大叫一声,瘫软在地,捂着胸口,痛苦地挣扎,不一会,断了气。 随后赶进来的“牙齿”惊慌地对赵宁都道:“连长!你打死他了?” “哪里是民团!十足的地痞!不杀不足以维护团体名声!”赵宁都恨恨道。收起了手枪,又看了刘泉姑一眼,对“牙齿”道:“把她带上!好生看管!”就走了出去。 到了外面,他命令将民团统统枪决。二十多个民团一听,吓坏了,赶紧跪在地上求饶:“报告长官!抓了红军就杀!都是这样做的!“ “屠夫”跑过来,劝道:“连长!不可乱来!上面要追究的!” 赵宁都恨恨地瞪了他一眼,不满道:“我知道!吓一吓他们的!” 然后他对民团训了一通话,告诫他们不许滥杀战俘,否则将影响损害团体声誉。又说屋里那个民团已被他就地正法。民团们跪在地上,唯唯喏喏。 完了后,赵宁都令自已的人马押上这些红军战俘,包括刘泉姑,一同回了驻地。都让他们坐在马上。被打得流血的红俘也令包扎了。三个排长极为不满,但也没说什么。 将刘泉姑一行押回驻地后,赵宁都令关在一个破庙里,给马家军旧军服换上,又好锅盔饼招待。 第二天,他打死民团头目的事就报到团部了。团长令马海查处。马海将赵宁都招到营部责问。赵宁都解释说,那排长不听劝,还要对他动武,只好开枪打死了他,又解释善待红俘,只是为了维护团体的名声。马海大骂他糊涂,令他将能走路的红俘直接押送到团部,其余的重伤和生病不能走的统统枪毙掉。 赵宁都道:“我想把他们补充到我们连!他们都是当兵的,没有一个军官!那女的,如果营长同意,就留给我做老婆!” 马海断然道:“不行!本团体从不留战俘!”停了一停,拍拍赵宁都的肩,很义气很爽快的语气道,“那女的一定很漂亮!要不老弟会看上?你放心!要是团长不留下的话!我帮你要回来!” 赵宁都道:“营座直接帮我留下来好了!” “蠢家伙!团长都知道你为女人打死了民团,你留得住?至少也得团长看看这女的!”马海拿起一支自卷的莫合烟放进嘴里,吐出一团烟雾,道,“放心!兄弟!我马海是够义气的!高台一役,你俊俏的脸蛋没啦,大哥我也为你操心!” 赵宁都无话可说了。他了解马海的底细:马海今年已快四十岁了,此前是哥老会的人,后来加入马家军,慢慢由排长升为营长。好喝酒,打仗也凶悍,但为人很讲义气。他既然这样说了,表明他已经尽了最大的力。 赵宁都回到连部,心急如焚。他决定向刘泉姑说出真相,让她好好配合他。便让传令兵将刘泉姑带来。 刘泉姑被带来了,瞪着他一言不发,身子微微有些发抖。虽然这个军官救过她,但他是马家军。而且相貌那样凶狠吓人。 赵宁都令传令兵出去,关上门,没有他的命令,谁也不许进来。然后,他慢慢走到刘泉姑身边。刘泉姑吓得赶紧退后二步,瞪着眼,用发颤的声音愤怒道:“你要是乱来,我就撞墙死了算了!” 赵宁都轻声道:“刘泉姑同志!” 刘泉姑愣了一下,惊疑地瞪着他。 “泉姑!我是赵宁都!红五军的侦察科长!记得吗?”赵宁都用诚挚的目光望着她,沉稳又诚恳道。 刘泉姑愣住了,呆呆地看着他。 “草原上,你们前进剧团来演出。那个在后台堵着你,送你镜子的?”赵宁都平静又沉稳道。 刘泉姑的记忆深处打开一扇大门。她记起来了:在草原上,红四方面军前进剧团在木板搭成台上表演节目。英英姿飒爽的刘泉姑在台上表演舞蹈。她看见台下有很多脉脉含情的目光,都是一些年轻小伙的热辣辣的目光。这里面就有赵宁都灼热的目光。节目完后,赵宁都,这个英武的很有军人风度的高大结实的年轻人,在化妆的后门堵住了她,鼓足勇气地拿出一面铜镜,说是在战争斗中缴获的,送给她。她含笑说并不熟悉他,怎好收礼物?赵宁都就自我介绍说他叫赵宁都,是五军的一名侦察科长,参加过宁都起义。因为参加了宁都起义,所以取名“宁都”。因为喜欢她的表演,就送她一份礼物。刘泉姑明白他的意思,羞涩地拒绝了。赵宁都说,就权当是一个观众送给他喜欢的明星一份礼物吧。她就收下了,并礼貌地谢了他。赵宁都俊朗英武的脸上就露出孩子们纯真又欢欣的笑容。就在这时,四方面军总部几名高级干部走了过来,赵宁都怕引起一、四方面军的矛盾,就赶紧离去。后来,五军首长董振堂在她的老师杨克明的陪同下来找过她,为赵宁都求婚,说了一大排关于赵宁都的好话,也讲了他屡次立功的故事,可是,此时,她已经无能为力了。因为她已行将与九军的师政治部主任姚玉松结婚了。姚玉松是九军军长孙玉清的表兄。孙军长和21岁的军政委陈海松亲自来做的媒。孙军长的爱人也是剧团的演员。孙军长说这是政治任务,和姚主任结婚是看得起鄂豫皖来的老同志,否则就是看不起!孙军长和海松政委都是张国焘、陈昌浩信得过的年轻有为的战将,也是四方面军很有名的战将!连徐总指挥都欣赏他俩。如果不答应,后果是不堪设想的。何况,她对姚玉松并无恶感,只是觉得他有些农民的土气,但这不正是革命者引以为自豪的一面?于是,她经不住年轻战将的劝说,答应了姚玉松。她把这一情况告诉董振堂和杨克明后,董振堂十分惋惜地长叹了一声,再没有说话,黯然离去。再后来,她就与姚玉松结婚了。偶尔遇上赵宁都,他看到的是一双幽怨的倔强愤怒的目光。她多少有几分内疚与惆怅。至于那个铜镜,她一直用到西征之时,可惜,在临城突围时弄丢了。 可是,赵宁都怎变成了这个样子?怎会在马家军里? “你是赵宁都?”刘泉姑怔怔地打量了一下他,跟着,冷笑了:“呸!土匪!撒谎也不会!你不是赵宁都!赵宁都不是是你这样子!” “泉姑同志!我就是赵宁都!你坐下,听我慢慢告诉你!”赵宁都诚恳道。 然后他小声地对刘泉姑讲了他奉令化装成民团往高台送信,随马家军冲进高台,被吕连长误会而砍成重伤,此后又被收编入马家军的经历。 刘泉姑从他讲述的声音,他的语气以及经过仔细辩认后的容貌气质里终于认出他来。 她的眼泪流了出来,像见了亲人一般,扑进赵宁都的怀里,哭道:“赵科长!我们太惨了!” 赵宁都心里一阵颤抖,轻声道:“我知道!小声点!别让他们听见了!活下来就好!活下来就好!” 刘泉姑收住了眼泪,从他怀里直起身子。揩揩眼泪,看着他满是伤痕的脸,心痛道:“你也受苦了!” 赵宁都叹口气,凝望着他,深沉道:“受苦的是你们!比起你们,我这算不了什么?” 然后,刘泉姑对赵宁都说了她的经历:她们剧团在倪家营子突围前就被打散了,她在一帮战士掩护下逃入祈连山中,转了好几个月,一直没有能走出去。没想到后来被民团给搜出了。说起刘泉姑的爱人姚玉松。刘泉姑说,听人说姚玉松在倪家营子突围时已经牺牲了。赵宁都免不了又安慰她一阵。然后,两人商议了营救刘泉姑及其它战友的一个办法。 五、拒之门外 第二天,赵宁都带一个班的骑兵押着刘泉姑等二十多名红军往驻在临泽的团部去。阳春的太阳像一面铜锣悬在天空,远处的祈连山白雪皑皑,一行人马的影子在戈壁上拖得老长。马家军骑着马,红军步行。几个重伤的红军被搁在马上,由其他的红军扶着走。 到了一个小山包前,赵宁都令二十多名红军靠着小山包站着,然后叫马家军站成一排,将他们枪决了。 “老子没兴趣押你们!都毙了算了!”他骂道。 十二名马家军下了马,站在二十多个红军面前。赵宁都从传令兵手里拿过冲锋枪,站在他们前面,对马家军命令道:“预备!“ 马家军们齐齐地举起枪。 赵宁都也拉开枪拴,但没有再发令,而是对着马家军一阵扫射。十多个没有拉开枪栓的马家军还没明白是怎回事,就被打倒了。 传令兵大惊:“连长——”话音未落,便被赵宁都射倒在地。 赵宁都对这呆站着的红军道:“你们快上马!往东跑!” 红军们不明白怎回事,都愣着不敢动。刘泉姑急忙说:“大家照他的话做!他是自已人!” 一个四川佬率先冲出队列,捡起一把马家军的马枪和一把马刀。其余的人也纷纷上前,捡了枪和刀,骑上马。 就在此时,远方传来了枪声,赵宁都朝远处看去,吃了一惊,只见一队马家军骑兵从远处奔驰而来。 赵宁都眉头皱了起来,果断地对众红俘道:“快留几个人随我阻击!其余的人上马,快跑!泉姑!你负责带着他们离开!” “一起走吧!”刘泉姑急道。 “不行!他们会追上你们的!必须有人阻击!” 四川佬和几个拿枪的战士自动跳下马来,其余的战士也要往下跳,赵宁都道:“够了!都送死啊!活出一个是一个!把枪留下!快走!” 刘泉姑:“赵科长!要死大家死一块!“ 一个红军喊:“我们不能丢下你走!” 赵宁都喝道:“冲出去一个是一个!谁再乱说我打死谁!” 刘泉姑一时六神无主,不知如何办,额上冒出豆大的汗珠,脸涨得通红。赵宁都拿出随身带着的驳壳枪,塞到刘泉姑手上,果断道:“放心!我们会脱身的!” 远处赶来的马家军已朝这边开枪了。子弹滋溜滋溜在空中划过去。刘泉姑被惊醒了,抓紧手枪,上了马,对赵宁都道:“那,我们走了!你保重!” 赵宁都一脚踹在刘泉姑的马屁股上,道:“后会有期!”那马朝前飞奔而去,刘泉姑回头喊:“赵科长!保重!”其余在马上的战士也跟着往前奔去。 剩下的红军战士,赶紧收拢枪支,卧倒在沙包上。赵宁都将“闪电”藏在一个土包后面,自己卧倒在四川佬旁边。他数了数身边的人,一共六个,就说道:“听我的命令再开枪!” 马家军已狂呼着奔近了。大约有三十多个,是一个小排的武装。双方相距五十多米时,赵宁都大喝一声:“开火!”于是,六支枪齐射。冲在前面的马家军仆倒在马下,几匹战马也被打翻。其余的人挥动着马刀继续冲。赵宁都抓起冲锋枪,一阵扫射,又打倒几个。马家军退了回去,分成两部人马,一部在马上开枪射击,另一部继续朝前冲。 红军这边也有两个牺牲了,火力减少了许多,但十多个冲上来的马家军也剩只剩下了两个。赵宁都抓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