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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部分

运河奇侠传-第102部分

小说: 运河奇侠传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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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方才胶着的氛围中林天鸿忽然悬崖勒马、调帆转舵,竟然说起这些话,似乎有些煞风景,林青尘若泉下有知定会骂林天鸿傻的可怜笨的可爱了。这事若是搁在林青尘身上,他绝不会絮叨这些婆婆妈妈的话,定会好不拖泥带水地做下好事。
  沈如月在这种迷离陶醉却又惶恐怯惧中逃脱出来后却感到有一丝莫可名状的失望。她立刻又鄙夷自己的这种感觉,更加觉得林天鸿坚守礼理的意志极为难得,噗哧笑了一声,说道:“那还早着呢!你现在倒开始打算这些了,羞不羞啊?”
  林天鸿为他的规划据理力争,说道:“不早的!我们这几日便要找船,顺河出海,早做打算才不至于到时候忙乱有失嘛!”
  沈如月呵呵地笑着点头,又紧紧拥住了林天鸿。不一会儿时间,她幽幽地叹了一口气,竟然抽泣起来。
  林天鸿大是愕然,问道:“正好好的,怎么哭了?”
  沈如月说道:“我有些怕,这愿景儿太美了,我不敢相信是真的,我怕没有那样的福气过那样美好的光景儿。”
  “哦!”林天鸿松了一口气,说道:“愿景儿马上就会成真的了,我们一定会过上我们想过的日子的。好光景儿还不止这些呢,你的福气大着哩!”
  沈如月依然难以释怀,说道:“人在做天在看,以前冷月宫杀了那么多人,有好人也有坏人,会遭报应的,那么多师姐妹都没得到好下场,老天不会这样宽待我的。一想起霁遥妹妹杀死了林青尘我就害怕,我真怕有一天她会像杀林青尘一样把我一剑刺死。还有杜飞虎,他已经知道了卧虎赌坊那件事,漕帮会找我报仇的,我担心没法子跟你享那福分了。”
  林天鸿擦拭着沈如月脸上的泪水,说道:“别胡乱猜想了,霁遥怎么会杀你呢?好像杜堂主真的知道了那件事的真相,但我见他并没有敌意,好像还在有意遮掩此事,再说,青龙堂的人也不是你亲手杀的,怨不得我们,即便来理论也有的分说。你不用担心,我们到了蝴蝶岛就再也不回中原了,便什么事也没有了。”
  沈如月怔怔出神片刻,还是不忧虑抑郁,喃喃念道:“一愿师父九泉之下得安宁;二愿灵儿虎穴有善终;三愿能与情郎长相守。”叹了一息,又说道:“这是我在宝相寺大佛前许下的三个愿望,前两个都背愿而驰了。师父坟墓被掘,灵儿粉身碎骨,还祸及了未见天日的腹中胎儿,这都是报应,因为我们杀了太多无辜的人。我也逃不脱的,即便没人到蝴蝶岛寻仇,老天若惩罚我,是无论如何也逃不过的,海浪、台风、海啸、闪电、雷霆······老天的法子太多了。我死了是罪有应得,可若是连累了你,岂不是太冤了?我真怕会连累了你,不······不······我绝不能连累你,不······”仿佛看到了灾难来临,仿佛看到了老天立刻就要惩罚她和迁怒于林天鸿了,她痛苦摇头,泪如雨下。
  人在历尽磨难挫折后难免会患得患失,沈如月本性温善却多思多忧,只因经受了父母被害的打激,又经冷月宫特殊的熏陶历练下,心志才变得决绝狠辣。报了父母血仇没了仇恨的激励,且又与心爱的人相互明了心意,天性便愈见回归本初,心中的情愫再难抑止,更加刻意顾及在林天鸿心中的印象,常常懊悔之前所为,以致于郁郁寡欢。她心思敏感,于爱恨之间却各趋于两个至高极端,对爱的人,爱惜胜过自我,奋不顾身,无其不可为之代受;对恨的人,恨之入骨切齿至心。此时她憧憬于二人日后美好的画境之时,激喜激荡,却又幻出了因果报应的惶恐,顿时乱了心弦,越是恐慌越觉得事情会更趋于不好的层面。及至后来仿佛觉得林天鸿真的受到了自己的连累而遭受痛苦、迫害,所以真的伤心痛苦起来。
  林天鸿心知这是沈如月在心潮激荡之下产生的臆测,一时也不知如何宽慰,便抚着她的脊背,说道:“你杀人并不是你的本意,老天看的明白,不会怪你的,我们不会有事的。圣人说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们以后多做善事弥补就是了。”
  “真的吗?”沈如月疲惫的心仿佛看到了通往美好画境的便捷路径,猛地抬起头来问道:“我们多做些好事善事真的能赎我的罪过?”
  “能啊!”林天鸿说道:“改过行善当然能够恕罪过,老天爷眼亮心明是慈悲的,怎会不通情理呢?”
  沈如月心神宽慰了许多,拭掉脸上的泪水,说道:“那我们就先不去蝴蝶岛,做些行善济人的好事以赎我的罪业好吗?”
  “好啊!”林天鸿笑道:“济人于难,行善积德,是会造福子孙的,便是做一百件也无妨啊!日久天长,我们有的是时间。”
  沈如月坚定地点头,说道:“那我们就做一百件善事积福积德,造福我们的······”她忽然又羞红了脸低下头去。
  林天鸿自然知道沈如月没说完的话是什么,呵呵笑着亲了她一下,补充说道:“造福我们的子孙!”
  沈如月嘤咛一声依偎到了林天鸿的怀里。
  过了许久,沈如月突然又说道:“虽然先不去蝴蝶岛,但我还是想暂且找个地儿落脚,我可不想在江湖上飘泊流荡的了,再说我们也没多少可供投店的盘缠了。”
  林天鸿思忖片刻,说道:“运河沿岸自来便是鱼龙混杂的是非之地,多有不平之事发生,我们可以在运河沿岸找个地方落脚。”
  “好,就依你。”沈如月若有所思,目光中有温馨的羞怯闪动。
  林天鸿砍树劈板立柱搭梁,沈如月斩草编织草苫草帘,一座简易的木屋雏型很快搭建在了运河岸边。修造了简陋的门窗、厦檐、台阶、扶栏,篱笆围院,柴门挡户,缝制帘帐被褥,支锅垒灶,打造了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桌椅板凳,购置了粗劣的不能再粗劣的锅碗炊具······辛苦却欢快地收拾完繁琐细碎却必不可少的一切,木屋内有了别具一格的温馨暖意,冉冉有蓬勃热烈之象。
  二人牵着手心满意足地在内外两间房子里转着圈相看审视,均有苦尽甘来,尘埃落定的踏实感觉。
  忽然,听到窗外有稚嫩的鸟声急促嘶鸣。二人出门看到一只羽翼初满的黄雀惊恐怯惧地扑扇着无力的翅膀向乱草中钻去,两只灰喜鹊嘎噪着盘飞,猖狂地表演猎杀特技去啄那只小黄雀。
  沈如月少时面对蜂、蝶、虫、蚁都心可怜见儿的,此新居落成之时,她那柔软的心像水、像风、又像云,如何能受得了这种以大欺小恃强凌弱的震撼?她吓退了灰喜鹊,把小黄雀捧在掌心,轻轻抚摸它凌乱颇损的羽毛,心疼的眼中都盈起了泪花。小黄雀颤抖地缩在她掌内,嫩黄的小嘴嘤嘤啼鸣,两只高粱米般的眼睛流露出依恋。
  沈如月说道:“它好可怜,这么小就离了巢儿,还被灰喜鹊欺负,我们把它养起来吧。”
  林天鸿说道:“好啊!它才刚会飞,不管它它肯定活不成了。”
  把小黄雀放到桌子上,二人围着观看。沈如月呼哨着喂它小米粒儿,它先时胆怯,不敢啄食,到了后来混熟了,竟会跳到沈如月的手掌上来啄。沈如月被啄痒了手心,格格地笑个不停。
  林天鸿抱臂坐观,笑道:“想不到我们的新家新房才刚建好便做了一件善事!若依这样,我们用不了几个月就可以功德圆满去蝴蝶岛了。”
  沈如月说道:“这点小事,举手之劳,算什么善事,哪能关乎功德?”
  林天鸿笑着与她辩论:“此言差矣!莫以恶小而为之,莫以善小而不为,这雀鸟虽小,终归是一条生命,救了一条生命怎能不是善事?怎能不关乎功德?”
  沈如月说道:“芝麻绿豆点事儿,你也有这许多大道理。你这是强词夺理,什么时候口舌这么灵泛了?这件不算。”她嗔怪地瞪了一眼。
  林天鸿笑道:“好、好、好!不算就不算,我这不是口舌灵泛了,而是心眼儿灵泛了,有点儿等不及要到蝴蝶岛是养鸡、养鸭、养娃娃了,嘿嘿······”
  沈如月脸上一羞,像水一样柔软的心里立时像被春风拂过荡起了涟漪。
  忽然,这小黄雀混熟的顽皮起来,飞到帐子里扑扑乱撞,抓住了流苏荡起了晃悠,竟然还肆无忌惮地把一粒鸟屎拉在了新被子上。
  沈如月一惊,似乎很生气,却笑着把它捉住,说道:“你这个小坏蛋儿,真调皮,刚做的被子让你弄脏了。”她责怪着小黄雀,一边急忙把被子上的鸟屎抖落。
  林天鸿也觉得可气却也可笑,无可奈何地摇头说道:“我去镇子上买个鸟笼来,总不能让它满屋子里乱飞,弄脏了我们的新家新房子我可要真生气喽。”
  沈如月喊住了准备出房门的林天鸿,说道:“别花费了,拿柳条儿编一个就是了,何必要买呢?”
  林天鸿点头说道:“这倒也是!反正只是暂时养几天,毕竟它健壮些了还要放飞,海阔任鱼跃,天高任鸟飞嘛!我去折柳枝。”
  “不用你去······”沈如月说道:“我来折,你去镇子上吧,刚才不是说新家新房子吗?我想剪些纸花儿,贴在墙上新鲜也吉利。”她说着,脸上又现出了羞涩。
  “对啊!”林天鸿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拍脑门,笑道:“是该剪些花儿,剪个大大的‘喜’字儿,再点上两根红烛,这样才像新房,像洞房嘛!嘿嘿······呵呵······哈哈······”他调皮地拍着腿跳来跳去,猛然停下来说道:“噢!我得赶快去,去晚了铺子就该关门了。”他蹦蹦跳跳地跑出去了。
  林天鸿怀着激动、欣喜却又紧张、羞涩的心情买红纸、红烛时竟然紧张的也红了脸,都不好意思抬头与铺子老板对视,像个拘谨的小孩般草率地挑选、匆忙付钱完成了这项神圣庄重的任务。
  林天鸿回到家时,沈如月温和的脸上羞怯地笑了一下,便接过他手中的东西去剪窗花了。林天鸿强抑着剧烈鼓动的心,坐下来编那未曾完工的笼子,不禁心中暗想:“这便是夫妻了?是不是太简单了些?真是委屈了如月!”
  不多时,小黄雀被放进了笼子,挂在了墙上。林天鸿拿着剪好的窗花往墙上贴,品味着窗花的内容,口中念道:“噢!这是‘喜鹊登枝’贴门上;‘龙凤呈祥’贴在床头;‘鸳鸯戏水’贴在床尾;这‘榴开百籽’应该贴在中间;还有······这是‘莲年有鱼’吧?贴哪儿好呢?”房间太小,已被纸花贴满了,他转着圈儿相看,念叨着“贴哪儿好呢?”
  沈如月呵呵嘻笑,在林天鸿自问了三声“贴哪儿好?”后,她突然说道:“贴你脑门儿上吧!这不叫作‘莲年有鱼’,那是荷花和桂鱼,叫作‘和为贵’。”
  “噢!是吗?”林天鸿笑道:“倒也贴切,好名字!这么有寓意的花儿,我更不知道该往哪儿贴好了。”
  沈如月指着桌子上方的墙面说道:“那儿不是有空儿吗?”
  林天鸿说道:“这儿不行,得贴大大的‘喜’字儿呢!”他看到沈如月正好收剪子完成了尺余见方的双喜大字,便说道:“这张‘和为贵’先留着,到过年时再贴,我得先把这‘双喜合欢’贴好。”他拿着双喜大字很认真地在墙面上比量,问道:“如月,你看摆正了没有?”
  “正了,正好。”沈如月笑着低下头去了。
  林天鸿贴好了大红喜字,拿出了林霁遥赠送的包裹,打开说道:“霁遥看似还在赌气,其实心里也接受了,这两件衣服虽然素淡了些,倒还能将就着作吉服,来,快穿上吧!”他换上了新买的红烛,看到沈如月依然沉静地端坐不动,便又问道:“怎么不换衣服?不高兴吗?”
  沈如月微微一笑,说道:“高兴。”却喉咙一噎,眼中掉下泪来。
  林天鸿有些慌神,忙问道:“怎么了?怎么哭了?”
  沈如月说道:“我们真的要成亲了吗?我有些不敢相信了。”
  林天鸿说道:“当然是真的,我们等这一天都快十年了,不是吗?”
  沈如月点了点头,笑了,笑的满脸泪花。
  林天鸿见她笑着又哭了,大是不解,问道:“怎么又哭了?应该高兴才是啊!我······”他抚着沈如月的肩头,又歉意地说道:“咱们这婚事办的实在太简单,简直是寒酸,委屈你了如月。”
  沈如月抬头看着林天鸿,眼中洋溢出欣慰满足的光彩,说道:“不寒酸,不委屈,我很喜欢,很高兴,可是我想娘了,想灵儿了。”
  拜堂成亲对于人的一生来说绝对是有数的几件大事中的一件,而对于一个女人来说绝对是一生中最为看重的一件。富家富办,穷家穷办,只要两情相悦互有爱慕,因生活条件所限而造成的过程简单、粗鄙、甚至寒酸,都尚可不计,但若是没有父母亲人的见证和祝福,那就令人遗憾了。所以,沈如月在自己一生最为神圣郑重的时刻,自然而然地想起了母亲和最为亲近的妹妹。
  林天鸿当然可以理解沈如月的感受,林霁遥出嫁上轿时有父母和郑婉君相送,却还埋怨亲哥哥的缺席来着。面对这个既定的、难以改观的事实,林天鸿慨叹怜惜,轻抚沈如月的额发,说道:“她们在天上,一定能看得到,一定会为我们高兴的。”
  沈如月轻拭泪水,说道:“对,娘和灵儿一定是在天上看着我们呢!看到你我今日,定然会很高兴的。我不能哭,否则她们还要以为我对夫君不乐意呢。”说着,她便抖开刺绣着‘蝶戏花间’绸缎衣裙,却把两个金光闪闪的东西抖落在床上。
  林天鸿捡起来,说道:“噢!还有两只凤钗啊!霁遥倒大方起来了,这可太好了!噢!对了,我还在镇子上买了只玉镯,小铺子里的东西,不值钱,成色还不错。来,我帮你戴上。”
  穿好新衣,对镜梳妆,金钗攀云髻,碧镯箍玉腕,薄施脂粉,淡染朱唇,轻勾黛眉,一个端庄素雅的玲珑玉人跃然镜中了。沈如月又为林天鸿梳理了头发,刮了胡须,剃了鬓角,他也是衣袍合体,焕然一新了。这小小木屋草房中的贫苦男女,在红烛映照之下,却有了一番超然脱俗的气象了。
  林天鸿激动之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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