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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部分

运河奇侠传-第110部分

小说: 运河奇侠传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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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陆同章喝道:“你休得胡言!公堂威严,岂容你轻侮?再出言不逊,本捕头这钢枪可饶不得你。”
  林天鸿遍观周围形势,先不说罗威武功到底如何,从身形气度上看,这周围数百人中便有不少高手在内,余众执长兵短刃、弓箭暗器的戒备防控似乎遵循阵法布局。他心知自己可以出其不意地在后方突袭进来,但若要独身从正面冲突出去却难保无损,更别说再带着虚弱的孕妻了。他心中不禁怅然,回头望向妻子。
  沈如月已是身疲神惫憔悴不堪,密布着汗珠的苍白脸颊贴在了古旧斑驳的船板上,娇弱的像一朵雨后的白牡丹。她气息幽幽,肢体颤抖,凄苦一笑,说道:“鸿哥,你走吧,不要管我了。”泪水滚滚而下,砸在船板上,都似乎砰然有声。
  林天鸿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悲痛,痛苦摇头,泪珠似要夺眶而出。他深吸了一口气,没让泪水溢出,猛然转身,纵声大笑,笑声雄浑高亢,声震长空。笑罢,他高声说道:“陆捕头、杜大哥,二位都是光明磊落的铮铮汉子,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多谢,不用再为我夫妇二人分说了。”他抱拳对二人一拱,又凛然说道:“人多势众我林天鸿又有何所畏惧,大不了我一家两尸三命葬身在这运河上!‘垒垒白堤参骨砌,滔滔河水和血流。’哈哈······这运河上的冤魂多了去了,我一家人葬身此中不孤单,比他们强多了。罗帮主,身为当今武林盟主,设下此计围困我的妻子,不领教你的高招,我死难甘心。接掌吧!”他贴着铁链飞身掠去,抬掌打向罗威。
  罗威有能力夺得武林盟主,武功自有独到之处,眼光也够毒辣。见林天鸿掌力雄浑,势若雷霆,他不敢贸然硬对其锋芒,但唯恐林天鸿有后变之招,倒也不急于躲闪。他运力抵住令人窒息的气劲,待林天鸿掌势用老,便举掌回旋牵引把林天鸿的力道拖向左侧,而他自己则右窜跃到了船舱顶上。“砰”一声响,大船的左舷被林天鸿的重掌击塌了半边,十几个汉子被气劲震破了衣衫跌落到水中,引起了一片混乱。
  林天鸿紧接着折身拧腰,足尖在船舷上一点,弹身直逼罗威,在舱顶上与罗威打在一起。
  罗威年岁不小了,武功虽也极高,但却不如血气方刚的林天鸿势头强劲。他守多攻少,似乎一交手便处了下风,暗道:“这小子竟然如此了得,幸而泰山大会他没到场,否则武林盟主之位当属他矣!”
  下面观斗的人群,有不少人已看出了丁卯瞄头,心知再不援手,二十招内帮主必败。帮主曾有言在先,今日是报仇雪恨,可不按江湖上的规矩办事,群起围攻倚多为胜亦是当然。在得到妖气蓬勃的玄武堂堂主朱清玄示意之下,五名好手亮出兵刃随朱清玄飞身而上,去相助帮主罗威。
  一时之间,舱顶人满为患,更显狭小,众人近身肉搏,均感捉襟见肘碍手碍脚。在林天鸿‘魅形鬼影’、‘捕风捉影’的频频施为之下,援手们似乎难以捕捉敌踪。你的刀不由自主地向我砍来,我的剑情不自禁地向你刺去,援手们有些难明其状的狼狈。好在大家都是高手,收发自如,能拿捏得住分寸,总是在间不容发之时撤劲止住兵刃。
  没有最高,只有更高,高手之间也有高低之分。林天鸿此时的修为已跻身于高手之巅,可以说是高手中的高手,简而言之为高高手。他凭借‘魅形鬼影’迅疾灵动的身法和‘捕风捉影’精妙怪异的招数,在这场混乱的大战中乱中得势险中取利,占了不少便宜。
  然而,他心知对方人数太众,自己虽然一时占了上风,却绝难尽数打败这么多敌人,更不易救妻子安全脱身。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而今唯有想办法制住漕帮帮主罗威,以其作为人质迫退众人才是上好之策。他作脱身逃生之念,却不想多伤人命与漕帮再加大仇恨,出招之际便留有余地不施重手。寻机震断了朱清玄的宝剑,扫腿踢落了三人,他紧逼漕帮帮主罗威。
  忽然,中间那船上的沈如月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呼喊,身子抽搐扭滚了起来。
  只听陆同章急促的声音响起:“不好,是要生了吧!”
  林天鸿一惊,打向罗威的一掌真气泄了三分。罗威却全力迎了上来。二人双掌相交“砰”一声响,都喷出了一口鲜血,后退了两步。林天鸿急于回身相顾妻子,忽然感到左右身后齐有劲风袭来,他听风辩位也不细看,掌爪齐施,把朱清玄和另两个汉子打飞了出去。正此时,隐约恍惚中觉得人影一晃,有人从舱下攻了过来,他立时感到肩头一痛,却是被武金凤用剑刺中。
  那武金凤从林天鸿飞攻而来的第一时间便举着剑跃跃欲试,寻机欲动,苦于没有寻到良机,她一直晃来晃去地没敢下手。此时她借林天鸿分心之际,一举偷袭得手,心中大感畅快,凶狠与毒辣并生,准备把刺入林天鸿肩头的宝剑横推斜划给对方来个皮开肉绽。然而,这个狠毒的女人并未如意。在她的狠毒意念生发后,而在她的狠毒行径施行前,被林天鸿一记沉重有力的反踢给踢中了。这一脚反踢没有踢到她那胸满乾坤的丰乳,而是踢到了她那可纳百川的肥臀,一样的令她疼痛,一样的令朱清玄疼惜。于是,她再次拖着哀鸣的声音,拎着她的宝剑再次落水,再次成了落汤之鸡。所以,朱清玄再次大声疾呼,令人下河去救他的凤姐姐。
  此时,林天鸿无瑕顾及肩头伤痛,旋身跃下,踢翻了十几个意欲趁火打劫的汉子后,他扯下一张大帆冲天跃起。大帆掠飞,风声呼啸,被他肩头喷溅出来的鲜血染上了朵朵红云,成了绚丽的彩帆。红云降落,林天鸿挥手一扬,彩帆把他和妻子罩在帆下。
  风流云动,飞絮劲舞,产妇的呼号骇人心弦,天地也为之动容,人将情何以堪?
  是可隐忍?孰不可隐忍!陆同章、杜飞虎不能隐忍了,他们不再保持缄默了。陆同章振臂高呼:“女人要生产,再动手天理难容。”杜飞虎则向舱顶的帮主罗威进言:“帮主,等女人生完孩子不迟。”
  许青、李达、张亮以及那十几个捕快都拔出刀剑来喊道:“女人生产,不容惊扰。”
  被摔了个狗□□的朱清玄兀自懊恼愤恨,见此时机,岂肯错过?大喊道:“此乃天赐良机,快放火箭。”
  陆同章钢枪一挥,挺举上前,声色俱厉地喝道:“谁都不许妄动。”他须发张扬,眉凶目怒,威武如天神,彪悍似金刚,把弓箭手们都给镇住了。陆同章回过身来,喝叱朱清玄:“不给女人留生产之机,你这是落井下石,简直猪狗不如!”
  朱清玄终归是漕帮的一堂之主,被陆同章指着鼻子骂了这么不堪的话语,如何还能忍得住?即便是官府衙门里的人也不行,即便是大名鼎鼎的中都神捕陆同章也不行。他气得小脸儿铁青,大失堂主庄重地蹦了一个高,伪娘的嗓音发挥到极致,叫嚣道:“你······你敢骂我?”随手在身旁汉子手腕一拍,汉子的刀飞射向陆同章,他随刀跟进,握住刀柄劈了下来。他在气急失态之下迅疾地借刀、掠身跟进、抓刀斩劈,举止潇洒,一气呵成,到还是有些可圈可点之处的。
  但陆同章久负盛名,绝非泛泛之辈,随手一挥钢枪便磕断了朱清玄手中的刀。
  朱清玄一愣,抛掉断刀,举掌作势,又要攻来。
  “住手!”罗威喝止住朱清玄,沉声说道:“好了,等她生完孩子。”他眉头一皱,咽下了一口甜血,飞身飘落船头。
  朱清玄本就心中发憷打了怯,便借坡下驴收了身式,却恨恨地做出不情愿的样子。
  众目所瞩的那血染的大帆抖抖索索一阵起落,好似涌动的彩云。
  林天鸿紧握妻子的双手,急切说道:“如月,你坚持住,不会有事的······哇······唔······”他咳出了血来。
  沈如月抖索着抬起汗湿淋淋惨白无血色的手擦拭丈夫的唇角,眼中流出清冷的泪水,爱怜地问道:“鸿哥······你······受伤了?”
  林天鸿抓住这只手,按到唇上摩挲,说道:“没事,我没事!你怎样?很痛苦吗?”
  沈如月痛苦的脸上却现出喜悦的神色,说道:“好痛,好开心,我要生了。”凄美一笑,流出了幸福的泪水。她泪汗交流,柔肠寸断,心碎却欣慰,欣慰临死之前能生下孩儿,够了,这就够了,她知足了。
  林天鸿既喜也悲,心痛如绞,灼热的泪水像炽热的岩浆奔流而下,说道:“你撑着点,我来接咱们的孩儿出世。”
  彩帆鼓动,云卷云舒。林天鸿在帆底下准备为妻子接生了。回思着接生婆子描述演示的据经、据典、据风俗传承、据她自己经验习惯的动作技巧,林天鸿去其野蛮粗鲁的糟粑,留其合理适用的精华,再结合一些活络通脉的手法为妻子推穴按摩助产。
  周围的人看不见里面何等光景,纷纷侧耳聆听揣度。听到林天鸿说到为妻子接生时,无不愕然一惊,无人相信一个手指粗重的大男人能担得起这天下很普遍平常且又庄严神圣的接生差事。他们认定林天鸿这是被困之下的无奈之举,不禁心生怜悯,面露惭愧之色,替他捏了一把汗。
  毒气不得出的朱清玄在此令众人揪心的时刻竟然幸灾乐祸地冷笑说道:“我不信他还会接生孩子,要是弄的母子双亡可怪不得我们了。”
  第二次被从河里救上来的、披头散发、水湿淋淋、狼狈落魄的武金凤扭动着水蛇一样的腰肢一步三跌地走过来,怨毒地说道:“死了倒好,那倒也省得我们再动手了。”
  “闭嘴!”、“畜生!”杜飞虎与陆同章同时喝道。
  那血染的大帆抖动渐剧,女人的喘息声渐急,间或有发自心底的呻唤和牙齿相磕的声音传来。这所有的举动和每一丝声息都牵动了周围的每一双眼睛,每一双耳朵,每一颗心。这是他们和她们有生以来第一次如此真切地感受女人生产的过程,感受生命新生的过程,惊奇和焦急在他们和她们心中并生。隔水相望,絮雨迷茫,近却也遥远。但此时的心念却是一致的统一,生了吗?会平安地生出来吗?
  杜飞虎喊道:“林兄弟,你成不成啊?要不要去找个接生婆子来?”
  林天鸿不答。
  杜飞虎环视左右,又高声喊道:“在场的姐妹中可有懂得接生的?去帮一把吧。”语气近乎哀求。
  无人回答。女帮众们相顾对望,尽皆摇头,似乎还有些人发出了因不会接生而惭愧的叹息。
  陆同章严肃却焦虑,喊道:“你先用内力护住她心脉,慢慢发力助推生产,切不可急躁。”他虽早早做了三个孩子的爹,亲身经历过三次焦急惶恐的生产等待过程,但那都只是在产房外干耗,并未亲自参与接生,也未曾亲眼看到过女人生产过程。他凭印象中听言照说,其实他也不知具体该如何推力助产。但此言一出,还是令众人投来一片钦佩的目光,意思大概是称赞他真不愧是大名鼎鼎的中都神捕,连女人生孩子的技巧都懂得。
  林天鸿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地履行神圣的职责,沈如月神魂归一意念无二,殷切地期盼却也是无奈地咬着牙等待。的确,任何人第一次接生孩子都是生疏的、笨拙的、紧张的、恐惧的,任何女人第一次生孩子也绝对是生疏的、笨拙的、紧张的、恐惧的。所以此时,生孩子的与接生孩子的人心理上的感受差不多是一样,只是生孩子的人身体上多了一种强烈的、无与伦比的痛楚,但这是无可替代的。一时之间,但见帆起帆落,不闻人声话语。
  船舱上十几处燃点已经汇聚成团,燃起了熊熊的冲天火焰,噼啪爆响,热浪灼人。席卷的白絮如投火的白蛾般热烈奔放,那轻捷灵动的身姿瞬间便华丽炫目地闪烁膨胀了,接着是灰飞消散,烟云惨淡。
  此情此景足以震撼人心了,数百人屏声静气,期待着帆下的结果。在好奇之心的驱使下,在是好、是坏、该喜、该忧尚未明确之前,同仇敌忾的漕帮众人都暂时摒弃了所有的前仇旧恨,都像朝圣一样神情肃穆、黯然、缄默、平和,甚至有些安详了。有些意志脆弱的女帮众被激起了远古的、圣洁的母性,心脏都变得像熬化的糖稀、熟透了的柿子一样柔软。爱恨情仇、恩恩怨怨都已经不值得一提了,此刻她们渴望看到的场面是——以烈火为背景,在血染的云团中平安降世的新生的小生命。
  期盼的画面还是没有出现,帆底下还是没有一丝声音。时间仿佛凝滞了,好像还是定格在那一刻。凝滞定格的还有燃烧的烈火与漫天的白絮,烈火好像不再疯狂跳动,白絮好像不再随风劲舞。那令人悲哀的、不忍睹视的白蛾投火自取灭亡的惊心动魄也似乎没有了。噢!换个角度来看,白絮如白蛾般的投火应该不算是自取灭亡,应该超凡脱俗的飞升、自化。
  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一条卑鄙邪恶的火蛇正沿着古旧干枯的船舷喷吐着猖狂丑陋的信子大摇大摆地逼向那片绮丽神秘的彩帆。这是很恐怖的事。
  众人“噢”的一声把心缩成了一个蛋提到了嗓子眼,又“哦”的一声倒抽一口凉气。或许他们抽进去的是混合着细碎飞絮的热气,因为他们倒抽完气后都不约而同地哆嗦了一下,有的想咳嗽,有的想打喷嚏,还有的想吐痰······总之每人的感受、表情各不相同。
  但,他们呈现在不同表情上的感受都没有付之于行动,想咳嗽的人没有咳嗽,想打喷嚏的人没有打喷嚏,想吐痰的人也没有吐出来,而是咽下去了。也或许他们已经行动过了,除了他本人之外,没人听到或者看到别人的动作,因为在那时,那座坚强屹立的船舱轰然倒塌了。船舱是被看似静止空洞的烈火压倒的,倒塌后的一瞬间,腾起烟灰余烬的同时,引燃了密密麻麻前赴后继的白絮。飞絮劲舞,星火灿烂,烈火得助其威,更加熊熊猛烈。人们都被那突然无比壮观热烈的景象所吸引了。
  那片被火蛇咬住的彩帆立刻又把人们的目光揪了过去,因为帆下的景象才是最为神秘的,才是最为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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