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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部分

运河奇侠传-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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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英说道:“那件大事是何事?老夫不知。”
  “噢!”马三保说道:“是这样的,皇上志存寰宇,欲弘扬我□□国威于海外,曾三次命三保率船队出使西洋。三保才疏识浅智力单薄,海上行船又凶险万分,所行三次历尽千辛万苦虽小有收获终难远及,实在有负圣恩,有愧于圣上厚爱。三保准备再次率船出使西洋,遍寻天下贤能之士相助而不得,心中一直惶惶。天幸能让三保得遇先生如此高人,若能得助,出海无忧矣!还望老先生能够相助,三保感激不尽,皇上也可以欢心畅怀安枕无忧也!”
  白英慨然一叹,说道:“当今皇上如此宏图远志,可真是千古未有之事,千岁大人的出海之行亦是可彪炳史册的壮举,令人敬佩。但老夫已是风烛残年的佝偻病躯,恐难以承受深海颠簸,再者,老夫对陆上的水纹地势还能略知一些,对浩瀚汪洋茫茫大海却一无所知,去了也是枉然。请大人勿以老夫为念,还是另寻高贤,莫要误了行程才好。”
  马三保现出失望的神色,但招贤若渴之心实在难灭,又说道:“陆上水纹与海上潮汐俱是受天象所昭,定然是同出一理,一脉相承,还望先生不吝赐教。”
  白英轻叹一声,说道:“茫茫寰宇何其浩瀚,星象变幻何其多端,老夫所知能有几何?实在不敢断言,不敢妄加猜测。”
  马三保点头说道:“先生所言极是,海上天象风浪的确变化多端鬼神难测。只可惜三保知之甚少不能预知变故,也不知变故之时如何应对,是以三次出海均损伤了不少将士。”他黯然惋惜,不禁叹气出声。
  白英自也知道海上的凶险,可以想象马三保遭遇的艰难,从怀中取出一块鹅黄色的温润玉佩,说道:“此玉佩乃是老夫幼时一位奇人所赠,说是携在身上能逢凶化吉遇难呈祥保人平安,或许能对大人有所帮助,你拿去吧。”
  马三保见那玉佩雕琢成奇巧鲤鱼形状,有托浪跃越龙门之势,金翅金鳞可现纤毫。他心知不是凡物,忙推手说道:“不可,不可。既是先生随身之物,三保怎能收受?”
  白英笑道:“一个饰件而已,也不是什么贵重东西,或可安慰人心,未必真的济什么事,你收下就是了。”他递上前去。
  马三保便也不再推辞,恭敬接过,再一细看,这玉佩通透温润,虽是鲤鱼形状,其内却隐有金龙戏水之象,心想白老先生虽说的含蓄,此物却必有非凡之处,而老先生也定有一番深意。他收玉佩在怀中,感激说道:“多谢先生赠玉之恩。有此玉佩佑护,三保此行定会逢凶化吉遇难呈祥。老先生到京城陪同皇上静候三保佳音就是了。”
  “噢!”白英一怔,说道:“到京城?陪皇上?老夫不去,也陪不得。”
  马三保说道:“老先生如此高才,隐于民间岂不是国之损失?三保定要奏明皇上,赐封老先生国师之职,以助皇上教化万民。”
  白英摇头说道:“性情古怪,于人为师尚还惶恐,更况国师乎?老夫行止多荒诞不经,不合常理,朝廷不治罪已是感恩,何敢以无稽之言教化于人?钦差大人切莫再提,此间诸事已了,老夫这就去了。”说完,他竟然闭目止息,已无生兆。
  马三保一惊,喊道:“老先生······老先生······”抬手一探白英鼻息,骇然大惊,跌坐于地。随即又恍然大悟,哑然失笑,起身说道:“老先生真乃神人也!既然去意已决,三保不敢强留,老先生走好。”他深鞠了一躬,退后转身走出房门。他对护卫亲兵说道:“白老先生得道成仙,已魂归天府,快去报给驿馆执事,选棺择陵准备葬礼。”
  林天鸿恍如头顶炸响了一个霹雳,几乎惊出了魂窍,和沈如月冲进房内,齐声呼喊白英,无有应答。他返身抢出,大喝道:“老前辈怎会突然就去了?是你害了他。”纵身而起,双掌齐出,如泰山压顶般罩向马三保。
  “哦!”马三保看到林天鸿如此威猛的掌力,很是吃了一惊,不敢硬接,飘身后退,避过锋芒,又疾掠上前,与林天鸿拆起了招式。
  林天鸿也是一惊,没想到朝廷的钦差大人千岁侯爷竟身怀高深武功。因此,他也更加怀疑白英为其所害,出招更加凌厉威猛。
  这是高手之间的对阵。转眼之间,二人翻翻滚滚拆了数十招,劲风凛冽,气浪翻滚,众护卫亲兵举着刀挪来挪去,插不上手。沈如月自也未料到钦差大人深藏不露,也不由得一时怔住了。
  马三保却也没料到年纪轻轻的林天鸿会有如此高深的武功修为,格住林天鸿的双掌,赞叹说道:“呵!想不到你年纪轻轻竟有如此修为!果真是名师出高徒,白老先生手下无弱兵啊!”
  林天鸿喝道:“少费话!我还没福气拜白老前辈为师,你拿命来抵吧!”他振臂把马三保掀开,双掌分错,便要施展禹龙神掌中的移山填海。
  马三保见识高深,一看先兆便已料到后着将极为厉害,忙飘身跃开,摆手说道:“等等!白老先生并非为我所害,你可不能要我拿命来抵啊!”高深莫测地一笑,又说道:“老先生既是神仙般的人物,又岂能为我所害?是老先生自己去了嘛!”他竟然嬉皮一笑,眼神飘忽地暗示。
  林天鸿似有所悟,问道:“此话当真?”
  马三保点头说道:“当然!本侯岂会说谎骗你?”
  林天鸿微一思忖,说道:“是小民冲动了,大人莫怪。”
  马三保摆手笑道:“不怪,不怪!何怪之有?若非如此,本侯还真想不到林少侠你有如此身手呢。看来传闻‘天鸿少侠三掌击石,石开水涌流。’不是虚言。怎么,你当真不是老先生门下?”
  林天鸿说道:“白老前辈与小民以朋友相称,得白老前辈指点,受益颇深,虽无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实。”
  马三保点头说道:“原来如此!二位暂且照看此间,本侯去安排一下老先生葬礼所需。”
  这其间,分司衙门内的吴仁兴对林青尘是温言赔笑并缓兵以图后继。他说道:“林老弟你精明强干,在巡卫处任职的确委屈了你的大才,当日封赏时我不也是为你提言了嘛!现在是钦差大人在头顶是盯着呢,很多事不方便去做,你先忍耐些,等钦差大人回京后我再帮你往上疏通疏通,谋个体面的差事如何?”
  林青尘说道:“等钦差大人回京?等到什么时候?巡卫处寡淡无油水,每月不过几两银子用度,我一天也难熬得,如何能等?”
  吴仁兴一怔,说道:“不能等也得等啊!这种事是急不得的。要不这样,钦差大人已命我担当统建大任,我举荐你再来做监工统领可好?到时朝廷分拨款项下来,随便立个明目抽取一点,便可花差不尽了。”
  林青尘眉头一蹙,说道:“少跟我提什么监工统领,上面压,下面骂,出力不讨好,两头受气,终还是无品无级登不得台面不入流。那钦差大人非同泛泛,眼睛亮的很,如何立明目抽取工程费用?”
  吴仁兴有些恼了,却也不敢怒,说道:“你还挑肥拣瘦?这样不行,那样不行,你到底想怎样才罢?”
  林青尘说道:“你先给我弄个十万八万的银子,我到江湖上拉个门面,要是创下些名堂,我就不再麻烦你了,咱们便两下顶消互不相欠。”
  吴仁兴一愣,说道:“十万八万?本官哪有这许多银两?你可真是狮子大开口?哼!那要是你创不出什么名堂呢?”
  林青尘油滑地一笑,说道:“那便再麻烦你,管你再要啊!”
  吴仁兴恼火了,怒道:“岂有此理!你把本官这当成你的银库了?没有,一两也没有。”
  “没有银子就拿命来抵!”林青尘拍桌而起,怒道:“这些年你在我手中弄去的银子多这些三五倍还不止,是时候该还我了。”
  吴仁兴吓的退了两步,怒火立时熄灭,怒气立时散光,脸色像干瘪的猪尿脬,作出理直气壮的委屈之色,申辩道:“我可没吞你的银子啊!你那些银子我都用作为你上下打点疏通关系了,否则,你真不真假不假地擒个白莲教教主当挡箭牌能抵消了你的大罪?要不是我看在与你朋友一场,帮你圆谎,你有十颗脑袋也不够砍的,还会让你混上巡卫统领逍遥自在?”他显然底气不足,又做出亲近神色,劝慰说道:“知足吧,老弟!”
  林青尘不吃那一套,非但怒气不息,反而更加盛烈,喝道:“你为我打点?还朋友?呸!你他娘的少给我假仁假义!若不是你看我还有油水可榨,你会为我打点?你会拿我当作朋友?数十万两银子,买个知府都绰绰有余,你的官是怎么坐上的?花了多少?你他娘的是怎么为我打点的?废话少说,你给还是不给?”
  “不给!”吴仁兴翻了翻白眼,又说道:“没有,我怎么给嘛?”
  林青尘凶狠的目光唰一下射中吴仁兴的脑门,切齿地说道:“那你的威风就耍到头了,荣华富贵也享到头了。”
  吴仁兴打了个寒颤,猛地向后退去,碰到了椅子,一屁股坐了下来,惊惧说道:“你想干什么?我可是朝廷命官,你还真敢害我不成?那可是跟谋反一样的大罪。”
  林青尘身形不动,飘掠上前,一把拎起吴仁兴的衣领,喝道:“你他娘的少来这一套,也不掂掂自己几斤几两?杀你跟谋反有屁关系。就算是谋反,我也不是没做过,当年□□皇帝是怎么坐上大统宝座的?成王败寇,这没的说。你配得上‘朝廷命官’四个字吗?你贪赃枉法、以权谋私、作威作福,就算我杀了你,也是为民除害,为朝廷除奸。我再最后问你一句,有没有?给还是不给?”他松手把吴仁兴扔到了地上。
  吴仁兴哆嗦着爬起身来,还不忘扶了扶头顶上曾被高人白英看中的乌纱帽,说道:“你······你别乱来,银子只是身外之物,若是谋害了朝廷命官,官府缉捕文书一下,你可就插翅难逃了。”
  林青尘冷冷一笑,不屑地说道:“就凭那些官兵捕快?哼!酒囊饭袋而已,吓唬小老百姓还行,岂能拿得住我?那缉捕文书也不过是一纸空文,有个屁用?天涯海角、西北大漠,我哪里不能安身?有银子铺路,我就算是顶着缉捕文书到衙门大堂上去,也是贵客。哎!呵呵······那我也不必到江湖上扯旗立门户了,就到如画江南,美女如云的人间天堂苏杭之地去谋个官职,嘿嘿······快拿二十万两银票,否则,我可真要谋害你这个朝廷贪官了。”
  “啊!”吴仁兴又疑大惊,说道:“不是十万八万吗?怎么又要二十万?”
  林青尘说道:“我先时本打算在江湖上立足,十万八万也差不多了,可是仔细一想,还是做官好,就像你一样,头戴乌纱帽,脚穿云纹靴,锦袍缎带多大的气派!还可以借机敛财,不高兴时拿小老百姓出出气都可以理直气壮,比在江湖上拼命强多了,所以我现在决定要到江南捐个官做做,如此十万八万的就太少些了。”
  吴仁兴闻得此言,似乎轻松了不少,竟还露出了些许笑容,点着头站起身来,彻底扶正了乌纱帽。乌纱帽又呈现出威武的大鹏展翅之状。他竖起拇指表示对林青尘的赞许,说道:“老弟有此志向,作为老朋友,我着实为你高兴。江南富足,满地流油,可比在北方好做官,更比在北方做官好。老弟你聪明机智又会办事,到江南谋个官职还不是犹如探囊取物手到擒来,日后飞黄腾达也绝非难事。到时候我们一朝为官,虽分处南北,但终归是同僚,要彼此有所联谊才好,也好互相关照嘛!是不是老弟?”
  此时林青尘觉得吴仁兴这话甚为合意,点头笑道:“这个自然,大树底下好乘凉嘛!吴大人朝中有那么大的靠山,到时候可要多帮衬才是哦!”
  吴仁兴见话头终于溜上了自己的道,心中窃喜不已,彻底放松下来,抬起他肥嘟嘟的胖手,又竖起拿根粗短白嫩的拇指,表示对林青尘的肯定,也表示了自己的坚定,说道:“有道理!我就说老弟人聪明,够朋友嘛!世上千行,唯有为官一行最为深奥,冥顽不灵、迂腐不化不行,看不对风向、站错了队不行,没有银子打点疏通不行,没有亲己可攀也不行······总之,这水太深了,慢慢你就明白了。唉!作为老朋友了,看老弟有此志向,我很感动,你有事我是一定要帮忙的,噢······这样吧······你先等会儿······”他摆手示意了一下走进了里间。出来时手里拿着一沓银票,说道:“这是三万两银票,老弟你拿去吧!祝你马到成功,放心,老哥我的靠山就是你的靠山,日久天长,咱哥俩也不在一时,我就不送了,静待老弟佳音。”
  林青尘一把揣过银票,却又冷下了脸色,说道:“区区三万两就想打发我?二十万两,少一个铜子不成。”
  吴仁兴一怔,说道:“两万两捐个候补知县就足够了,你何必如此贪心?”
  林青尘剑眉一挑,说道:“两万两便能捐个候补知县,你为何收了我几十万两都还办不成事?我到了江南要是再遇到个像你这样贪心的主,该如何打发?二十万两还未必宽裕呢。你······你还是给我拿三十万吧,免得到时候措手不及。”
  “什么?”吴仁兴一声嚎叫,只感到头皮快要炸了,喝道:“怎么又成三十万了?你······你太不够朋友了。毕竟将来还要做同僚,你如此不通情理,连朋友也没得做了。”
  “朋友?”林青尘冷笑说道:“你何时拿我当朋友看了?其实我又何曾把你当朋友看了?同僚?说得轻巧!这一切不过是镜花水月有影没形,我心里可透亮着呢!嘿嘿······为了我们早日做上同僚,你还是快把银票给我,否则······哼······”他脸上的杀气腾腾而起,似乎马上就要下恨手了。
  气氛又紧张到了极点,吴仁兴又气又怕。但要吴仁兴拿出三十万两银票,比要他割肉放血还要痛苦,他连退了好几步,屁股撞到了墙上,头上的乌纱帽也歪了。他哆嗦着扶了一下,指着林青尘说道:“你连朋友情份都不顾,可真是太没人性了!就这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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