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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人类学--人及其文化研究-第12部分

小说: 人类学--人及其文化研究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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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现愉快。当我们朗声大笑的时候,声音和面部的表情完全一致。这些声音也就是用发
声所表现出来的动作(sound-gestures);我们所说的感叹词的大部分都属于这种声音。
借助这类感叹声和语调,可以极为确切地表现那些哪怕是极为复杂的内心情绪,如同情,
或者遗憾,或者懊恼。如果让某一个人试着装出一副微笑的、轻蔑的或生气的面孔,并
且开始说话,那么当时就可以发现,他的声调也相应地发生了变化。为每一种特别心理
状态所专有的面部表情,直接影响着声音,特别是表现在元音的音乐素质上。因此,说
话的音调就成了那种他所感触到或把感触到的形之于色的感情的表征。说这种表现方式
实际上是音乐性的,那是因为它可以模仿提琴;在提琴上,改变音质,就可以把表现忧
伤变为表现愉快。人的声音也利用其他进入音乐领域的表现手段,如弱的声音和强的声
音、缓慢的声音和快速的声音、轻柔的声音和热烈的声音的对照,和音调的高度按照音
阶所进行的高低而变化。熟练地利用这些各不相同的手段,说话的人就能在听者的心中
使疲弱困苦的状态转为突然的惊异状态,同时,抽象性的愉快动作发展为兴高采烈,而
猛烈的暴怒逐渐平息为安定宁静。我们全都能做到这一点,更重要的是,我们做到这一
点,跟所使用的语言的意义没有任何关系,因为内心的激动可以借助没有任何意义的音
节的发育表现,甚至可以细致地表现。例如,一些意大利歌剧的语言对于它的大多数英
国听众来说,只是一些没有意义的音节,但是他们可以借助音乐和情绪的表现手段听懂。
显然,可以预断,不论那一民族所说的语言用这种表现方法必可为全人类所了解。人类
原来也是这样,因为最蒙昧的和离我们最远的部族,在感叹词中也有像“啊!”“噢!”
这种表现惊讶感、痛苦感、祈求感、威胁感、轻蔑感的声音,他们跟我们一样理解愤怒
的吼声 ‘ ur-r-r!’减轻蔑的“呸!”
  其次一类用作表征的声音具有模仿的性质。就像聋哑儿童表现“猫”的概念时模仿
它的洗脸动作一样,会说话的孩子表现“猫”是模仿它的咪咪叫声。如果这两个孩子想
说明他们在想钟表,则哑孩就用自己的手表现钟摆的摆动,而会说话的孩子就发出“嘀
哒”的声音。在这里,声音又是表现音响的动作。采用这种方法,借助对其固有声音的
适当的模仿,我们的智力就能表达无数的各种各样的物象和动作。不只是孩子们用这种
模仿声音来取乐,而且这些声音也成了习惯用语,例如(英国人)说Coo(鸽子的咕咕叫
声)就是鸽子,说bee-haw(驴子的叫声)就是驴子,说 ding-donz(铃铛的丁当声)
就是铃档,说 rat-tat(环子砰砰的敲击声)就是门环,等等。未必需要补充说明,这
些表现方法全世界的人都是了解的。
  把表情的和用声音表现的动作合在一起,我们就获得了所谓自然语言,这种语言在
现实中是存在的,并且在蒙昧地区甚至具有某种实际的意义,例如,某位欧人旅行家跟
集聚在他那野营篝火旁的一群澳大利亚人谈话时,或者跟一家蒙古人在他们的毡帐内谈
话时,可以巧妙地运用这种语言。在这种情况下,他不只运用最富有表现力的表情,还
要同时伴有一系列的呼喊感叹声和模拟声。这种语言形成了人间自然的交际手段。这种
手段比起一些动作来是远较完善的。这是全人类的共同语言,是如此直接地从人类思维
活动中产生的,因而它必是从最遥远的时代起,从某个时期人已经存在的最原始的状态
起,就属于我们的种族。
  在这里产生了一个最有趣味的问题,而每一位研究家都有可能试着作出解答。低级
动物在哪种交际阶段上,它们的动作和声音是跟人类的自然语言相似的?每一位热心研
究野兽和飞禽习惯的人都清楚地知道,它们的许多动作和叫声并不是为了它们之间的联
络,而只是动物本身某种心理状况的征候。例如在下列情况下所表现的:羔羊在牧场上
欢跳,或兴奋的马匹在畜栏内拍打蹄子,或动物由于剧痛而哼叫。动物在这样做的时候,
一点也没有意识到它们旁边有某种别的动物,完全像人一样,一个人在屋里,愤怒地紧
握自己的拳头,或者由于痛苦而呻吟,或者放声大笑。当动作和叫声成了为其他动物而
用的信号时,它们才接近于真正的表征。同人一样,低级动物所做的那样的一些动作,
所发出的那样的一些声音,当这些动作和声音能为其他动物所理会时,也成了一种交际
的手段。例如,马彼此亲昵地互咬,同时相邀互相磨擦;家兔在地上顿足,别的家兔以
同样的动作来回答它;鸟类和兽类特别是公鸡和母鸡,在交配时明显地互叫。动物的动
作和叫声,在不同的情况下是如此明显地不同,我们根据经验,几乎有把握地知道它们
的意义。人的语言在其实践的合理件方面,并没有比召唤自己的小鸡的母鸡那咯咯叫声,
或者比牛摇着头,为威吓靠近垣栅的狗而发出的暴怒声走得更远些。但是迄今为止,还
没有一个研究家能按迹探求哪怕是下面这样一只狗的智力发展过程:它跳起来,为的是
要得到一块肉;或者是吠叫,为的是让人给它开门。很难说,在何种程度上,狗的智力
能把跳跟喂食联想在一起,能把吠叫同门将被打开联想在一起;或者,在何种程度上.
狗形成了跟我们相类似的那种关于它在做什么和它为什么要这样做的观念。无论那里怎
么样,很明显,兽类和鸟类掌握自然语言到了这种程度,能体产生动作;能发出声音作
为信号,并作为信号来领会这些声音。然而狗的智力未必能超过下面这种理解力,听到
绝妙模拟咪咪的叫声.狗就在室内寻找猫。但是作为一个儿童,听到他的乳母咪咪的叫
声,很快就行出乳母想以此来对某一只猫说点什么,这只猫可 能并没有在附近什么地
方。由此可见,小孩子能够理解还没有被证实的东西;而这一点,最聪明的狗、大象或
猿猴是想不到的。小孩子能够理解,声音可以用来作为思维或观念的表征。因此,低级
动物虽然同人一样具有自然语言的基本方法,然而未必能够超过这些最简单的萌芽,而
人的智力却很容易地过渡到最高级的阶段。
  在对动作的自然语言和叫喊声的叙述中,在尚无较完善语言的地方,我们到现在为
止还仅仅把这种语言看作是单独使用的。现在我们应当指出,它的片断跟普通语可以一
起使用。人们无论说什么语言,无论是说国语——英语,还是说汉语,还是说乔克陶语,
他们总要采用属于自然语的说明性的动作、感叹语和模仿性的声音。母亲和乳母们在教
小孩动脑筋和说话时就利用它们。我们没有必要在这里引用托儿所的这类语言例子,因
为我们的读者中不注意它的人,未必能研究具有特殊用途的语言学。在成年人的对话中,
任意解释的声音或自然的声音变得较少了,但是它们还有,正如可从下面引用的例子中
所能看到的那样,不会把它们理解错误。
  关于动作,其中有许多我们(英国人)和其他民族都还在采用,这些想必是从人类
原始时期起一代代传到现在的。如演说家,当他低下头,或者举起带有威吓意味的胳膊,
或者把想象的敌人推离自己,或者指向天空,或者屈指历数自己的朋友或敌人的时候,
他所作的姿势就是如此。其次,在每一种语言中都采用了最为丰富多彩的充满感情的声
音。我们来引用一些在语法中提到的感叹词的例子:
  英文的: ah!= 啊!oh!= 哦! ugh= 咄! foh=呸! ha! ha!= 哈!哈! tut
(t-t)= 喷! Sh!= 嘘!
  梵语的:aho !(感叹)aha(责备)um!(惋惜)
  马来语的:eh!(欢欣)web!(同情)chih!(不高兴)
  加拉人(Galla)语的:o!wayo!(悲伤)me!(恳求)。
  澳大利亚语的:nab!(感叹)pooh!(蔑视)
  转过来研究模拟声音的词汇的时候,我们发现,在一切人类语言中,无论是古代的
还是现代的,无论是蒙昧人的还是文明人的,都或多或少地包含着它们。一切儿童都能
很容易理解,下面谈到的动物和器物是怎样由于跟每一种声音相当而获得了它的名称:
  驴=eo(埃及语)。乌鸦=kaka(梵语)。
  猫=man(汉语)。夜莺= bulbul(波斯语)。
  戴胜鸟= npupa(拉丁语)。
  响尾蛇= shi-sin-gwa(阿尔衰琴人 Algonquins语)。
  蝇= bumberoo(澳大利亚人语)。
  鼓=dundu(梵语)
  笛子=ulule(加拉人语)。
  哨子一PiPit(马来人语)。
  铃裆= kwa…la-kwa-lal(雅加马人 Yakama语)。
  烟囱= Pub(基切人 Qqichet语)。
  枪=Pung(博托库多人语)。
  这类语言经常在地方上的民间方言中或在每种语言的俚语中重新形成,例如,英语
的POP,意思就是翻泡作响的姜酒;德语的gaguele,鸡蛋,是由母鸡下蛋时的咯咯叫声
而来的;法语的maitre fifi=拾垃圾者“菲菲先生”。以同样的方式用相应的声 音可
以表现许多动作。例如,在巴西特昆钢人(Tecuna)的语言中,“打喷嚏”这个词用ha
itschu来表示,然而威尔士人用来表示打喷嚏的词是 tis。在奇努克人的方言中,摹声
词 humm表示“放屁”,而赶牲口的人的 kish-kish的喊声,变成了表示“赶”马或牛
的动词。甚至可以找到一些由摹声词构成的完整的句子,例如,阿比西尼亚的加拉人为
了表达“铁匠拉风箱”,就说“tumtun bufa bufti”,恰如英国儿童能够说“tumtum
Puffsthe Pnffer”一样。因为这类词汇是直接取之于自然,所以可以预料,说十分不同
语言的民族,有时一定会遇到大体相同的摹声语。例如,西非的伊博语用okoko这个词来
表示雄鸡(英国人称做cook)。英语的动词 to Pat=轻轻拍击,轻轻鼓掌,和to bang一
拍,击,显然也是来自摹声,因为这类词汇在其他的语言中也有。例如,日本人用Pata
-Pata来表现拍或打的声音,而约鲁巴黑人有一个动词gbang,意思是“击”。
  有一天曾经注意到这类自明语的研究家们,现在在他们所通晓的一切新的语言中发
现了它们。在声音经过一个隐喻化(也就是转移)的过程,转变成与最初的意思稍远的
新意义,在这种情况下要揭示它们需要作较为细心的研究。但是,可以找到许多有助于
阐明问题现状的明显情况。在美洲西海岸的奇奴克人的俚语里,“旅店兼饭馆”称做
“嘿嘿(hee-hee)馆”。对这个术语,旅行者在不知道说这种有趣方言的民族中,摹
声语“嘿嘿”不只表示笑,而且引申为娱乐或消遣,因而这个术语实际上的意思是“娱
乐馆”的时候,可能会感到困惑。似乎很难找到某一种摹声语来表示宫臣,但是南非的
巴苏陀人(Basuto)能够非常成功地做到这一点。他们有ntsi…ntsi这个词,这个词的意
思是苍蝇,实际上是对它的营营声的摹拟。他们单纯地赋予这个词以阿谀奉承的寄生虫
的意义,这种寄生虫在首领周围发出营营之声,就像苍蝇在肉周围一样。这些取自不文
明民族的语言中的例子,跟在最文明的民族的语言中所遇到的例子相似,例如,英国人
采用专门表示“吹”的摹声动词to Puff,来表示关于对某种事或某个人的空洞、欺骗的
赞颂的概念。假如这类词的发音改变了,则它们的起源就只能根据某种偶尔保留这个词
的原始音的旧记录来识别。例如,如果英语的Woe(发音为Wou——“悲哀”)向上按迹
探求到盎格鲁撒克逊语的Wa(简单地说就是“哎呀”),那么我们就将发现,它原来是
现代音,就像变成表示痛苦或悲哀的名词的德语weh一样。同样,英国人未必会从Pipe
(烟斗,发音为Paip)这个词的现代发音,猜想到它的起源是怎样。但是,当他把它跟
那些在发音上和英文的 peep( Pi:P——发唧唧声)相近,意义为牧人们吹的芦苇管或
芦苇笛的拉丁文的Pipa、法语的 Pipe加以比较,那么,他就会看到,乐器管子的声音本
身灵活地转变成了表示所有各类大小管子的词——其中也包括供吸烟用的管子(烟斗)
和水管(水烟筒)。与此相似,词汇像战时的印第安人一样地流浪,同时随着移动消灭
了中途的足迹。极为可能的是,我们常用的许多词,都是以这种方式由真正的摹声词组
成,但是在现在,永不复返地丧失了它的原始表现力的痕迹。
   我们还没有用尽我们所了解的,用它可以把某种意义赋予声音的手段。当需要指
出词义的改变时,人们常常改变它的某种发音。不难看到,在西非沃洛夫人的语言中是
怎样的。在这种语言中,dagou的意思是“走”, dagou的意思是“昂首阔步,傲然而行”;
dagana的意思是“卑贱地请求”,而dagana则是“要求”。在姆蓬圭人的语言中,改变
发音就能赋予该词以反义,例如,mi tonda的意思是“我爱”:而mi tonda的意思则是
“我不爱”。英国人采用同样的方法,改变他们的动词walk——走、ask——问、love—
—爱的发音的音调。这种借助声音的差别来表现意义的差异的过程,可能还将继续进行
下去。化学家盖顿·德·莫尔沃(Guyton de Morveau)所创造的词中,可以找到借助声
音而明显地象征化的可资借鉴的例子。在他为化学的混合物体所定的名称中就已经有了
 sulfate(按照拉丁语的型式像sulPhuratus那样组成的),但是后来,他需要另外一个
词来表示具有另一种成分的硫化盐,因此,为了指出存在差别的事实,他改变了一个元
音字母而构成了sulfi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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