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魂-水灵动-第1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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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眼是他,闭了眼前还是他,一天十二个时辰,我看,他就差把我直接别在裤腰带上了。
我每日的事是,调理身体,吃药,当然,还有被他抱着游览北邙山方圆百里的景致,我看不清,他便絮絮叨叨一一讲解,他那朗朗清芳的声音,跃动着花好月圆的琳琅,使得美景尽收脑海。
当然,还有再次成为药人,涂呀抹呀他不知道那里弄来的药膏,消磨掉身上的磕磕碰碰疤疤痕痕。
手不碰水,脚不沾地的近一个月,几乎快成猪了。
抗议无效,埋怨会被他吻走,我除了依旧看不太清和嗓子不好这些顽固的毒药残余问题外,身上那点疤,几乎快要消除光了。
也快迎来冬天寒冷的日子了。
基于我的体质问题,一入冬,我便被禁足,他大爷的这点丝毫不允许我反对。
很遗憾,看不到银装素裹的美景了。
这期间,有一件事,有些意料之中,却也让人不安。
天下几乎已经完全属于那位皇帝了,对于卓骁的懈政,他似乎已然知晓,发来一道慰劳制书,却不是对卓骁的指责,而是好言好语奖励了一番,给了他一月长假,让他好好休养。
随之而来的,还有两道敕令,新王朝将原有的汗爻二百二十府和自己的二百八十府和成天下十二道,共计六百府,调现在的卓骁帐下两州节度使麾下戎麓左骑领方祖绶和巽南左都尉霍天榆为金吾大将军和西北道折威将军,他们原来的位子则调原京都威卫的两位将军接任。
调夜魈骑八营二十六卫都尉进京加封上都尉,充天京禁卫十二卫六府果毅都尉。原来的位置,各有新人调任。
这几乎是个全盘的调动,似乎所有调动的人,都是平升了数级,看着,似乎是给这些为打下江山赫赫威名的夜魈骑将领一个莫大的犒赏。
可是,这样,也把原来的夜魈骑拆得四分五裂。
难道皇帝要对卓骁下手么?
我的不安与日加重,可是,卓骁依然风淡云轻:“想想,狡兔死走狗烹这种事,殷楚雷不会做,他是个高傲的人,却不卑鄙,作为王者,所有到这位置的人,都需要做这件事,功高盖主的人,是不能在高位待久的,这是皇家大忌,当初,我已然做好功成身退的准备,现在也是时候了。”
“只要我退,他不会斩尽杀绝,那天朝人臣的位子,本就不是我要的,你放心吧!他不会乱杀功臣,这是史书里他最不屑的一招。”
“可是,可是,我……!”我觉得,原来也许是这样,可是,我的存在呢,他曾为了得到我所做的,至今令我心悸,我还能再一次逃过么?
他的威胁言犹在耳,我能相信他不会变么?
“他说过,如果我来找你,他不会放过你,寒羽,他说的话,也不是玩笑吧!”
卓骁在我身上涂抹药膏的手顿了下,微微叹口气,俯下身和我并躺,道:“想想,师父说过,我连夫妻之道都没有做好,确实是失败至极,让你如此担忧,看来我原先真是太自负了!”
“想想,你记住,北邙山,是个曾经出过数个明动天下人物的地方,它左右着巽南乃至整个天下的文武舆论,不是个能被当权者说灭就灭的地方,你夫君我身后拥有的,不止是一个夜魈骑将军这种虚衔,还有更大的实力,殷楚雷不是想杀就能杀北邙山的人,你一定要相信我,再不要轻易就放弃,好不好?”
我沉默了下,朝着卓骁点点头。
既然我选择了再回到他怀抱,也就选择了与他同进退的路,我相信他,再不愿随意的屈服。
“圣旨到!百里加急圣旨,博望候卓骁携一品诰命速速接旨!”
一道划破天际的尖锐嗓音,如同催命的钲鼓,打破白羊村的寂静,也打破了我和卓骁的甜蜜。
一百四十八 京都
“博望候功高盖世,实乃朕之肱骨,朕开百年盛世,苛待卿之不世英才,今开国大典在即,百功之首,唯是爱卿,望卿速速回京,不负朕之亟盼,另,惊闻爱卿战乱中离失之一品诰命夫人安然归府,朕心甚慰,大典之日,卿夫妇携手同归,与朕共享天下同归之盛世,卿必速来,朕夙夜亟盼!”
永平元年十月二十,殷楚雷诏令天下王公大臣,边疆守备,汇殷觞上都戽泱,行开国大典,定国号殷,是为殷太祖,次年改元万隆,开始后世万隆盛世的纪元。
我和卓骁这日坐着品级车马,经过数日赶路,在大典前十日,赶到了戽泱。
不知道其他边疆大吏的诏书如何,我们除了当时的一纸诏书外,还有一封信,一封我和卓骁都无法拒绝的信。
望着更加宏伟,气象万千的一代大都,有一种制约的沉闷和压抑将我生生压制。
尤其是那不远处,浩浩荡荡,绵延不绝的欢迎人群。
殷楚雷带着文武百官并一干皇戚,在戽泱南面王城凯旋台前,为卓骁和他奉旨带回的两万夜魈骑军接风。
我看不清人的脸,只能感受到密密麻麻的人和招展在风里的各色旗帜,殷楚雷用最盛大的欢迎依仗,对我和卓骁的到来表示了最隆重的欢迎。
“臣(臣妇)叩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臣等叩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时值孟冬,白雪皑皑,戽泱城,被一种银白所披沥,远山空濛,亦染霜寒,只余点点墨绿,在白雪里傲立。
帝京在远山衬托下,更是飞甍参差,错落有序,彰显瑰奇宏伟。
凛冽的冬风下,是红,白,黄七彩各色的虎豹夔龙迎风招摇,气象浑然地飞舞在雄浑而皓白的苍茫大地上,端的是皇家气象,威仪棣棣。
“爱卿平身,众将士平身!”那个穿云透石的浑厚恢宏,雄亮而大气,不减不躁,不疾不徐,一字字,恰好传到每个人的耳中。
那一抹明黄近得身来,刺目的黄里,绣满了江山日月,虫纹九章,修饰着一身堂皇的人,更加贵气辉煌。
“呵呵,卓爱卿可让朕盼得好辛苦,来来来,众位爱卿,为朕这位本朝第一的功臣敬酒,爱卿可是朕之肱骨,国之良臣那!”
宦官早已将所有举着的酒爵递过来,所有人都山般高喊万岁,“陛下圣明,侯爷英武!”
这种山摇地动的呼喊几乎可以将天地崔嵬,这么轰动的效应,我想,殷楚雷几乎给了卓骁最瞩目的荣宠了。
这样的荣宠,是好是坏,真是难以判断。
卓骁在我身边,却如山松不到,屹然不动,将酒爵高举,朗声道:“臣之功业,全赖陛下青眼,臣布衣之身,能得陛下全心仰赖,实是臣之荣幸,天下之荣幸,日后四海英才汇聚,我大殷必可开古今之盛世,四海之伟业!”
四周再次响起浪潮般起伏的欢呼,我看,这男人们,果然是政治和战争的游戏者,这样的气氛,于我,是煎熬,于这些人,却一个个更显激情。
腹诽间,却见那双明黄的鹿皮靴,朝向了我,那个雄浑而不显波澜的声音道:“天下人都道,博望候宠妻甚重,这位,便是那位名声显赫的侯爷夫人吧!”
我默然,只低头行礼。作为一个熟悉礼仪的皇家人,我谨守着训导的礼仪,皇帝的威仪,那是不可见的,不可抬头直视圣颜,反正,我也看不清。
“公主在汗爻,曾对朕照顾有加,与朕有大恩,朕一直铭记在心,可惜这一年战乱频仍,朕听说,公主还为此与侯爷失散许久,公主不知身体如何啊?”
这次,我再不能不说话,只有继续低头恭敬地道:“臣妾身体尚可,多些陛下关怀!”
“哦?”几乎不可见的听到那浑厚的声音里有一丝波动,好似浩淼的水面被东风吹皱一丝涟漪:“公主这嗓子是怎么回事?抬起头来回话!”
我更加低头,道:“臣妾是罪国之后,实担不起陛下如此关怀,臣妾无事!”
“呵呵,朕说过,朕的天下,是百姓之天下,汗爻也好,殷觞也罢,只要于国有益,都是国之良臣,何况公主的兄长,现在也是朕之左膀右臂,可惜他现在不在这,日后,你们兄妹可要好好聚聚啊!”
殷楚雷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带着浑然的威武,有一种莫大的压力,向我压来。
我身一震,“多谢陛下对臣妾家人的信赖,妾身叩谢陛下天恩浩荡。”
“呵,你夫妇二人都是朕之功臣,来呀,把朕宫里的那个凤首乌拿来,这东西调气养血,实乃圣品,赐予公主养身吧!”
那最后的一声,带着一点点怜惜和压抑,合着冬风,呼啸而来,吹得我一哆嗦。
身边的卓骁搀住了我,冷淡清凉的声音接道:“陛下,臣妇的身子曾染剧毒,臣一直精心调理,却任然未能全复,这天寒地冻,望陛下能体谅臣妇身子虚软,先行告退,不知陛下以为可以么?”
头顶有一阵的沉默,只能听到呼啸的北风夹裹着锐利的刀霜,划过我唯一□在外的脸颊,一丝丝凉,依然透过我裹着灰鼠裘皮的袄子冻得我有些战栗。
握住我的大手,将我紧紧拽住,透过它,一股热流,徐徐向我周身蔓延。
“既然公主身体微恙,那就快去歇息吧,朕的太医是天下国手,来人,招刘国手来去朕给侯爷赐的府上给诰命夫人看病!”
也许我真是不适合这种冠冕堂皇却寒流涌动的场合,入了殷楚雷赐给卓骁的博望候府邸,我就开始咳嗽和低烧了。
距离大典不过数日,卓骁却恍若无事般一直陪着我,而被称为国手的刘太医以及众位太医丞,轮番开始上府里给我看病。
本来该给我看病的谢悠然,却这次没有跟着上京。
而更多的,还有一道道接踵而至的赏赐。
最多的,便是调养身体的奇珍异药。
“来,想想,把药吃了,凉了药效就没了!”卓骁每日便是督促着我将这些价值万金的药灌进我的肚子,全然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寒羽,我不要吃了,这些也太名贵了,不就是个小风寒么,至于那么浪费么?”更重要的是,这样项背而望的络绎不绝的赏赐看得我心悸,外面人会怎么想?
奇怪了,寒羽却坦然受之,毫不客气,连圣旨说不用跪拜他也照做了,大大咧咧接了药,回头就炖了哄到我肚子里,我觉得我作孽哟,肚子里价值千万了。
“呵呵,这么好的药,不吃堆在那宫里才是浪费,这都是调理你身子的好药,来,乖,张嘴!”
他满不在乎,我倒显得有些迂腐。
男人啊,男人的心思你也别猜,宫里那个心思深沉,我这个,何曾多让?
“乖,想想!”卓骁喂完我吃药,用帕子擦干净我的嘴角,将碗交给如氲撤走,才一把抱住我搂紧怀里,香香我的脸,满意地笑了笑。
“恩看着气色果然好多了!这宫里的东西就是好,难怪师父和如真都说必要来此一趟。”卓骁将我抱转让我躺在他身上,悠然道:“想我卓骁数十年功勋,得点他宫里的东西犒劳自己娘子总是该得的,你夫君我功高盖主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再多点虱子咬,也是无甚大碍,别想了,这没什么了不起的!”
哦,我无语,这家伙不是就盯着殷楚雷这点东西吧。宫里那位呢?送的也挺乐呵。
“想想,你记得,如果哪日我不在你身边,一定不要急,我不会有事,你可别又干傻事知道么?”
我正郁闷,卓骁却在我耳边突然冒出了句。
“寒羽,你这话什么意思?”
卓骁一手撩拨着我鬓边的软发,一边有些漫不经心的道:“想想,这次在这戽泱,殷楚雷必不会轻易放手,在白羊村我们就说好的,不管再发生什么,万不要再自作主张牺牲自己,也不要听信任何流言,我只要你做一件事,保护好自己,等我接你回家!”
我沉默了下,抱住这个温暖而又结实的身躯,听着他胸膛里那颗心跳:“你答应我,一定要平安的接我回家,我就听你的!”
“好,想想,人生,总是有曲折,但是,你只要记得,我卓骁日后的生命,是为你而活,为了你,我一定平安!”
屋外是劲风朔急,呼啸龙吟,屋里,我抱着我的男人,感受着春意盎然和一丝丝的酸涩。
开国大典盛大而有隆重,在银装索裹瑞雪丰年的时刻,这块大陆上,最璀璨的时代,最恢弘的帝王,在戽泱千年王城下,告祭于天,埋帛于地,四郊谛飨,山川社祀。开始了炫璜大陆的宏伟时代。
这场宏大而刻骨铭心的大典,古朴而又庄严,刻进了很多人的心里,以至于百多年后依然有人传诵,多少仁人志士,风采人物,传诵了多少的诗篇。
那场戏里的绝对主角,当然是殷楚雷,这个威武雄俊,宏肆不俗的人,终于立在世界的最顶点,成为四海乞伏,共朝俯首的君王。
而我的夫君,博望候卓骁,赐王爵,封中山王,加太子少保衔,领太尉职,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公一品。
站在万众瞩目的顶端,他依然雅然脱俗,回风流雪的倾国倾城,如圭如璧的华彩万章,谁也无法夺走他独一无二的风姿。
这两个完全不同的唯一,如天地神人的盛世君臣,是后世多少传诵的神话。
可是,在我记忆里最深的,却是那大典后三日,两件惊心动魄的事。
第一件,是大典三日后的虎首山演兵台阅兵。
卓骁的夜魈骑当仁不让地在阅兵里。
这事,轮不到我去,可是,我却在如氲口中听到一个坏消息,当日的阅兵,夜魈骑军容不整,军姿散乱,帝勃然,斥责了当时领军的将领,那个被派去刚刚接管夜魈骑这支十二卫的鹰隼将军赵扑。
将当时领军走队的两个果毅都尉当场斩首。
“军容不整,何以扬国威?!”这是殷楚雷当时说的一句话,在场没有人敢对这个雷霆之怒的皇帝说一句话。
“中山王也该管管下属,莫要太过纵容!”这是他对当时在场的卓骁说的后一句话。
卓骁唯唯诺诺,未置一词。
很多年以后,修史的人提到这一节,都颇有议论,有人就指出,作为大殷的几位功臣,在当时,都已经位极人臣,权倾一时,功高震主,对于帝王来说,这是个极其危险的信号,也是极大束缚了日后殷太祖创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