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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凶宅·鬼墓天书-第4部分

小说: 凶宅·鬼墓天书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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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费多大劲就翻上了墙头,往下一看,是个小楼的后院,虽然不是大街,却也绝对不是我和杨宾撞上鬼打墙的小胡同。我心中大喜,从墙上跳下来,落地之后大吃一惊,杨宾背对着我正抬头看着墙头,原来我和杨宾一样,从墙上跳下来之后便又回到了小胡同之中。

我们连跑带跳,能想到的招全使了,始终是离不开这条长仅十几米的小胡同,都累得浑身是汗,不得不坐下来休息。正是午夜,天高云淡,明月高悬,星月闪烁,在胡同中看却有说不出的诡异。我看了看手表,刚好零点零三分。

我不禁奇怪:我们从网吧结账出来的时候我看了时间,正好是零点,从网吧走到这条胡同也差不多需要两分钟,我们在这条胡同里转来转去,跳墙上房,折腾了足足有一个多小时,怎么时间才过了两三分钟?看来这地方实在太过邪门,时间空间的逻辑概念在此都不适用了。

想用手机打电话找人帮忙,又落在家里没带。真是屋漏偏逢连雨天。本来昨天还安慰自己世上无鬼,今日身临其境,也不由得不信了。又想如果能飞就好了,又或者有具RPG(反坦克火箭筒)在墙上轰个大洞。

在胡同狭小而又压抑的空间中待得久了,紧张与不安的感觉减轻了几分,却是越想越怒,蛮劲发作,站起身来对着黑暗的胡同一端破口大骂:“你个死鬼,想要你爷爷我的性命就尽管放马过来,你奶奶的,摆这种迷魂阵,你滚出来跟老子练一趟,老子还真就能让你没脾气!”

我以前本来是不怎么讲脏话的,最近运气太衰,内心压抑烦躁,经常想骂人发泄。

杨宾看我毫无惧色大叫大骂,他也壮了胆,跟我一起对着胡同尽头的黑暗大骂,他骂的脏话有些是他安徽老家的方言,还有一部分是在天津学的脏话,我听不太懂,反正只求骂个痛快,形式重于内容。

我们二人越骂胆子越大,脏话也越来越恶毒,把鬼的直系亲属都骂遍了,那全国通用的经典“三字经”也不知骂了几百回。不管我们怎么骂,也没有任何反应,似乎它在黑暗中冷笑着看我们还能骂多久。我俩骂到最后实在没有什么创意了,只好相对苦笑,又坐了下来。虽然仍陷于困境,但是心里痛快了不少,多少也出了一些憋闷的恶气。

我骂了半天只觉口干舌燥,正在想念冰镇啤酒,杨宾忽然凑到我耳边小声说:“垃圾箱上趴着个人。”

夜色中,我顺着杨宾说的方向看去,看到一幅诡异得难以形容的情景: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趴在胡同口的垃圾箱上正看着我们两个。我想若不过去瞧个仔细,终究不是了局,管她是人是鬼,瞧瞧再说。

我摸了摸脖子上的楠木项链,向前走了几步,在距离垃圾箱两步远的距离停下,杨宾也跟在我身后。距离很近,虽然天黑但是瞧得十分清楚,这个女孩好像营养不良,瘦瘦小小的很可怜,头上用黄绳扎了两个羊角小辫,脸上无任何表情,只是一双大大的眼睛神采奕奕,在晚上看来,如同两盏明亮的小灯。她趴在垃圾箱上,双手前撑,上半身抬起,冲着我和杨宾看个不停。我被她看得浑身发毛,只是被这狗日的胡同困住,好不容易见到个人,且问问她知道什么情况,再作计较。

我一咧嘴挤出点和蔼可亲的笑容,对小女孩说:“小妹子,你在这儿附近住是吗?怎么这么晚了还不回家?”

小女孩不做声,仍然盯着我看。我又问了几句,她还是不理我,我恼火起来,正要发飙。小女孩突然伸出手来招了两下,示意要我走近些。我向她走近一步停下,仍然和她保持着一步的距离,问道:“小妹子,你要跟我说什么?”小女孩又招了招手,还让我再靠近些。

这时我已经肯定她不是鬼魅,她脸色红润,双眼炯炯有神,肯定是活人,但是这两只眼睛实在是不像人类的,也不像鬼魂的,我觉得那是双猫科动物才有的眼睛。这念头在脑中一闪即过。我又向小女孩走近了一步,此时我们已经脸对脸了。

我笑着说:“让我走这么近干什么?你可别咬我,是不是爬到垃圾箱上玩下不来了?我抱你下来好不好?”

小女孩开口,小声对我说道:“右左左右左左右,无论背后发生什么事,千万不要回头,不然就永远都出不去了。”

她说话的声音太小,好在夜深人静两人离得又近,我还算能听得清楚。

我问:“你也被困在这儿了?”

小女孩不说话,点了点头,从垃圾箱上跳下来,一指丁字路口的右边,示意让我们快走。

我问她:“你也和我们一起走吗?”

她又点点头,表示跟我一起出去。我心想:这小孩跟我素不相识,她的话能不能相信?不过既然知道脱困的方法,先试上一试,到时候见机行事。她要是敢骗我,这笔账咱们就得算算。

我回头嘱咐杨宾一会儿往外走的时候,不论背后怎么样,都不能回头看。杨宾见我说得郑重其事,答应道:“我晓得了,西哥你放心,我肯定听你的。”

我回过头去再找小女孩,她已不知去向。

怪事天天有,今晚特别多。我见那小女孩不知去向,心中焦躁起来,顾虑不了这许多怪事了,只想越快离开这条胡同越好。心中默记了三遍“右左左右左左右”,把脖子上戴的那条刻着全卷《南无妙法莲华经》的楠木数珠摘下来,牢牢地缠在手上。想想还是不放心杨宾,怕他万一在走出去的过程中回头,就让他走在自己前边,嘱咐他等我说可以了才能回头。我站在杨宾身后,问他:“准备好了吗?”杨宾没回头答应道:“准备好了。”我比较满意他的表现,此地不宜久留,走。

按照小女孩指示的方向,杨宾在前,我在后,都到胡同尽头的丁字路口向右转去,走到底后又向左转。转了两次左边的路又改转向右的时候,我发现胡同口右侧的垃圾箱和以前的样子不同了,上面醒目的白色编码少了一个“9”。只剩下了三个“9”。接下来还要转左左右三次,看来每转一次,号码就会消失一个,四个“9”全部消失之后,我们应该就可以走出去了。

我抑制住心中的激动,又对杨宾嘱咐了一遍不可回头,尽量别走太快了,留神脚下,别摔倒了。不出所料,每转一个弯,胡同口垃圾箱上的号码便少了一个。

想到脱困在即,我和杨宾都忍不住兴奋起来。不多时,就走到了最后一次右转的路口,我忽然觉得两条腿变得沉重起来,每一步都迈得很吃力,走不出三步,腰腿酸麻,忍不住就要坐下。

杨宾对我说:“西哥,我好累,歇一会儿好吗?”

我说:“兄弟,坚持住,还差最后十几步了,你觉得很累,应该是幻觉。一定要克服自己的软弱,明白吗?”

这话一是劝他,二也是给自己鼓劲。我们咬紧牙关,又向前走了四五步,杨宾年纪小,身体还未长成,走到这时已经筋疲力尽,向前一跪,趴在地上大口喘气,连话都说不出来。我走到他前边,把他背起来,艰难地向胡同口一步一挨地缓缓走去。双腿就如灌了铅一样沉重,背上的杨宾也出奇得重,累得我气喘如牛。

忽听背后有女人大叫:“救命啊!救命啊!杀人啦!”这声音撕心裂肺,深夜听来,让人汗毛倒竖。我觉得心跳加快,那女人的叫声太过凄惨,忍不住就要回头看一眼,心里想起来小女孩说的话——不论背后发生什么,千万别回头,不然就永远出不去了。

我赶紧定了定神,让杨宾把眼睛闭上,堵住耳朵。不论背后的女人怎样惨叫,我也不去理会,只顾往胡同口走,背后的声音已远远不限于女人的惨叫,时而觉得后面有一列火车向我们呼啸冲来,时而又觉得霹雳炸雷一个响过一个,时而又似乎是虎啸龙吟刀剑劈风……

我背着杨宾不能用手堵住耳朵,被那些声音搞得心胆俱寒,不过我打定了主意,纵然真是有火车从后面撞过来,把我撞成肉酱,我也绝不回头。把心一横,用我们广东的话讲就是:几大就几大了(爱咋咋地)。

我一步一挪,终于到了胡同口,只要再走一两步就出去了。此刻,背后突然万籁俱寂,静得出奇,杨宾也感觉到没了声音,把堵着耳朵的手放了下来。

在这一片死一般的寂静中,忽然从身后很远的地方传来杨宾姐姐杨琴的声音:“宾……宾……小……弟……你……到……哪儿……去……了……”似乎是杨琴见弟弟这么晚不回家,就出来找他。

杨宾最怕姐姐担心,回过头去就叫:“姐姐,我在这儿。”

我想提醒他却是已经来不及了,大骂:“杨宾你这个大笨蛋,中计了。”

身后一股强大异常的力量将杨宾从我的后背上向后拉去,我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救人要紧,哪里还管得了回不回头。

此时杨宾已经离开了我的后背,只有一只手还搭在我的左肩上。说时迟,那时快,我还未转身,先抓住他在我肩头的手,然后转身一把抱住他的身体。

我看见在黑暗中伸出几十只长满绿毛的大手,分别抓住了杨宾的臂腰腿,另有数只怪手抓住了我,被抓住的地方疼入骨髓,我强忍疼痛,紧紧把杨宾抱住。

几秒钟之内我们就会被这些怪手拉入无尽的黑暗之中,一只最大的怪手向我头顶抓来。黑夜中,我看见这只巨手上长着像鹰嘴一样的指甲,手上的鳞片在月光下泛着青光,如果被这只手抓到头顶,血肉之躯万难抵挡。人急拼命,生死关头,无暇细想。我左手抱住杨宾,右手把楠木数珠掷向欲抓我头顶的那只巨手,只听得一声闷雷般的巨响,我和杨宾好像被榴弹炮爆炸产生的气浪冲击,双双飞出了这条胡同。

全身的骨骼似乎都给摔散了架,只觉胸口气血翻滚,耳鸣不止,四仰八叉地躺在街上,好长时间也动弹不得。想想刚才在鬼门关里转了一圈,竟然活了下来,劫后余生的心情,难以形容,我想只有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把红旗插上柏林国会大厦的苏联近卫军战士才能体会我的感受。

我正躺在街道上享受着劫后余生的喜悦,左边裤腿里“嗖”地蹿出一只动物。我吓了一跳,歪过头去看腿边,是一只似猫非猫、似狐非狐的小动物,身体又长又瘦,尖鼻子尖脑袋,两只眼睛明亮如灯,原来是只黄鼠狼。我小时候在广东经常见到,后来广州市区人口越来越多,就很难见到这种小动物的踪影了。有个念头突然在我心中一闪:这双眼睛……黄鼠狼见我瞧它,“刺溜刺溜”几下就蹿向了街道黑暗的角落。

这时杨宾也缓了过来,扑在我身上哭了起来,不知他是被吓到了,还是因为我救了他而感激涕零。

我拍拍他的后背劝道:“别哭鼻子了,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天天跟比我大的小孩打架,打破了头也不流半点眼泪,刚才在胡同里你不是挺坚强的吗,怎么一出来就跟个妞儿似的哭哭啼啼?”

杨宾眼泪鼻涕全蹭到了我的身上,他又哭了一会儿,对我说:“西哥,我爹妈死得早,大人小孩都瞧不起我,除了我姐姐,就是你对我最好,刚才要不是你救我,我就……我就……”话没说完,心中感动,又哭了起来。

我不会哄小孩,见他哭个没完,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要是在以前,我早就被他哭烦了,但是一起经历了胡同中的事,共过生死患难,觉得他和自己的亲弟弟没什么区别。只得坐在原地,等他哭够了一起回家。

我看了看手表,零点五分,从网吧出来到现在,只过了五六分钟,胡同里那漫长的几个小时,似乎被夜晚的空气给蒸发掉了。在胡同里遇到的小女孩,莫不是黄鼠狼变的?此事实在太难以想象,想到这里我又看了看我们刚刚离开的那条胡同,平常得不能再平常,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这种小胡同在天津随处可见,谁能想到,就在刚才,在这样一条平平静静的胡同里,发生了如此惊心动魄的事情。

经历了搬家几天以来发生的事情,我的世界观和价值观基本上完全崩溃了,这些事毫无头绪,如果仔细地想下去,脑袋可能会爆炸。想到刚才多亏了那串楠木数珠,看来我又多欠了韩雯娜一条命,下辈子想不给她做牛做马也难了。楠木数珠已经碎成了粉末,这么重要的东西……想到此又不免一阵心疼。

等杨宾哭得痛快了,我对他说:“今晚的事,千万别跟你姐姐说,也不要对任何人讲,能答应我吗?”

杨宾懂事地点点头:“我知道,我不会乱讲的,免得让我姐姐知道了担心。”

我见他很懂事理,对他一笑,甚觉欣慰。

回到家里,觉得全身都疼,衣服懒得脱脚也懒得洗了,索性一头倒在床上,自言自语:“丢你老母,先睡到明天再说。”刚想睡觉,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我闭着眼睛摸到手机,想看看来电显示的电话号码,又实在是困得睁不开眼。按了接听键,放在耳边:“谁呀?”

原来是肥佬打来的电话,安排工作的事有眉目了,明天带我去见个人,再具体谈。然后肥佬又问我现在要不要出来玩玩,到洗浴中心找个小妹按摩按摩。我心里想去,可是身体太疲倦,就对肥佬说:“我最近方便面吃得太多,阳痿了,你自己推油去吧。”然后把电话挂了,接着睡觉。

这天晚上我做了个梦:我听到院子里有个女孩在哭,我心中好奇,就出门去看,见到刘凤彩蹲在院角正哭得伤心。我正想过去问问她这两天去哪儿了,梦就醒了。早晨起来洗脸刷牙洗澡,看见身上全是一大道一大道青紫色的淤伤,想想昨晚的事,真有些后怕。

中午十一点左右,肥佬开车来接我,说要领我去见见他姑父,我问他给我找的什么工作,原来是家报社的文字编辑。

我骂道:“你奶奶的,咱们都是学金融专业的,你让我到报社去打字,这不是要我命吗?!”

肥佬说:“少废话,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工作多难找,天津全市下岗的人有上百万,这活你不干有成千上万的人削尖了脑袋想来顶替你。你不是挺能侃的吗?胡乱编点报纸上的内容,能有什么难度?再说了,你以为你有多重要似的,其实给你安排的版面是最最不受关注的,根本没人看,除了广告就是废话。”

我想原来是那种报纸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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