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寻欢]明尊焚影-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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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飞一时之间没想到那么多弯弯绕绕，顺口就嘟囔了一句：“你们都那么肉麻了，还用得着‘圣明佑’吗？”
　　两个家长齐刷刷地看着他，李寻欢一脸“你怎么说出来了”的表情，裴戎昭则是恍然大悟。
　　少年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顿时耳朵红透，慌里慌张地摆了摆手：“我不是那个意思！”然后朝着马车的方向飞速逃窜。
　　留在原地的两人之间气氛顿时变得很尴尬，过了一会儿，李寻欢咳了一声，望向了别处，一脸镇定地说：“走吧。”
　　裴大爷勾起嘴角凑过去搂住他肩膀，搂着他往前走，带着笑意的声音在他耳边道：“下次我会记得不用圣明佑的。话说回来，书呆，是不是觉得很可惜啊？”
　　李寻欢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有点。”
　　他竟然会反调戏了！
　　裴戎昭没有得到想要的“书呆害羞”的效果，只好悻悻地说：“其实我是没想到啦，以前遇到这种情况，都是自己用圣明佑解决的，不是嫌弃你啊，不准乱想。”
　　李寻欢心里松了一口气，表面上还一脸“我才没有很在意”的表情，“我没有乱想。”
　　裴戎昭伸手捏捏他下巴尖被自己养出来一点点的软肉，笑道：“那你刚才怎么那么失望，嗯？”
　　李寻欢马上岔开了话题，“你刚才说你以前遇到这种情况都是自己用圣明佑解决，难道以前遇到过很多次吗？”
　　“是啊，之前我一个人出去的这大半年经常遇到，你说你们这儿的女人怎么都这么……奔放？”裴戎昭一脸嫌弃，“我才不会看上那些庸脂俗粉！”
　　“如果不是庸脂俗粉呢？”
　　裴大爷调戏他家书呆的技能越来越熟练了，不假思索地说：“除了你之外所有人都是庸脂俗粉！”
　　李寻欢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阿昭，其实你不用对我说这些好听的话，其实只要你一直在，我就会安心的，两个男人之间，用不着这些东西。”
　　其实他早就意识到了，裴戎昭自从答应和他在一起以来，一直在努力试着和他用情侣的模式相处，但是他要的并不是这些浮于表面的东西。他想要的只是在过去那些愉快相处的基础上慢慢培养感情而已。
　　他停下脚步，转到裴戎昭的正面看着他，温柔道：“我希望那些东西不是因为我需要你才给我，而是因为你自己想要给我，而你也会因为给我这些东西而感到开心，你明白吗？”
　　裴戎昭愣住了，过了半晌才笑了起来，笑得很温柔地在他额心印下一个吻，应道：“好，我明白了。”
　　第四十章约战
　　两个人牵着手回到了马车在的地方，阿飞一看见他们俩过来就想躲；裴大爷狞笑着捏住他的脸；“哼哼；小朋友～越来越会说话了啊。”
　　可怜的少年本来想板住脸装无辜的，被他这么一捏就全破功了；只能口齿不清地说：“饭手啊裴大锅……”
　　李寻欢笑死了，赶紧把他救下来帮他揉揉，笑眯眯地说：“小朋友～下次记得不要乱说了哦。”
　　阿飞觉得他笑得比裴大哥还恐怖，那股倔强脾气又上来了，缩进车厢里面无表情地说：“我又没有说错。”
　　两个人怕逗得太过惹他生气；只好放过他了。
　　夜已经很深了，一股穿林风吹过；李寻欢被秋夜里的寒气一激就打了个喷嚏；裴戎昭赶紧把他赶进了车厢里，“进去睡觉！把你的毯子盖上！”
　　他老老实实地爬上车，顺便拉了裴戎昭一把，“你也进来吧，太晚了，明天我们再回去。”
　　好在车子够大，三个人并排躺着还绰绰有余，就都安心睡了，当然，即使在睡梦中，三个人都还是够警觉的，不过这天夜里也没再发生什么事。第二天早上，三人到附近那间小店吃过早饭，就开始踏上了返回庄子的路程。
　　路上李寻欢给两个行走江湖还没满一年的家伙科普了一下大欢喜女菩萨，“我之前只听说她很胖，没想到会这么胖……你们没听说过她也很正常，因为她一直都在南边活动，不过她在那边一直以荒淫狠毒著称，有些江湖上有点名气而且长得又不错的年轻人只要遇上她，就会被她捉去，然后就被她折磨成昨晚那些男人的样子。他们本来也都是意气风发豪情满怀的少年俊杰，结果你们也看到了，都变成了那种不男不女不人不鬼的样子。其实她也算造孽颇多，现在阿昭杀了她，也算是为江湖除了一害了。”
　　几天之后，三人回到了庄子上，首先就从管家手里拿到了一封给李寻欢的信。
　　“奇怪，谁会给我寄信……”李寻欢满心疑惑地拆开了信封，信纸上只写着一行字：“寻欢先生足下，久慕英名，极盼一晤，十月初一当候教于太原城外十里长亭，足下君子，必不致令我失望。”落款竟然是上官金虹！
　　“他是不是打着先在城外打败了你，然后就进城去兴云庄夺那所谓的秘籍？”裴戎昭皱起了眉，“可是他能够有今天这样的成就，不至于这么莽撞吧？他应该也知道我和阿飞一直都跟你在一起的。”
　　阿飞想了想，说道：“他会不会在那里埋伏一大队人马，到时候一拥而上把我们三个都解决掉？十里长亭那块地方我记得没什么人烟的。”
　　“我还是觉得很奇怪，按照江湖上的传言来看，直接约战这不像是他的风格啊，”李寻欢沉思了很久，还是觉得不对劲，“这人是个枭雄，枭雄的行事风格不是这样的。如果没有万全的把握，他绝不会贸然出手。”
　　“你觉得如果你对上他，有把握胜吗？”裴戎昭自从在那座山下听到李寻欢那番话的时候起，就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关于他应该怎么跟一个男人谈恋爱的问题——最后他终于想明白了，李寻欢是一个心灵和武力都足够强大，可以和他并肩作战的男人，不是一个需要依附他而存在的女人。对于李寻欢，他可以爱他宠他，但是却不能无论什么时候都把他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这对李寻欢来说并不是爱，而是一种对他的骄傲自尊的伤害。他应该给李寻欢足够的信任、尊重，相信他可以去面对他自己遇到的挑战，而自己只要时刻站在他背后，给他足够的支援就可以了。所以面对这种往常他一定会“放着我来”大包大揽的事，他也能够让李寻欢自己来选择如何应对了。
　　李寻欢一向很聪明，当然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想法，立刻就给了他一个温暖的微笑，说道：“你曾经教过阿飞，说是遇到敌人的时候一定要觉得‘老子天下第一’，相信自己一定会赢，然后就想尽办法去赢，我觉得很有道理。所以我当然是有把握的，就算到时候我输了，你肯定也会帮我出气啊。”他说得那么自信那么肯定，好像只要他们夫夫俩联起手来，上官金虹就死定了似的。
　　裴戎昭看着他神采飞扬的样子，顿时觉得他家书呆越看越耐看，越看越移不开视线了。
　　又来了……阿飞简直看不下去了，这两个人真的是见缝插针地秀恩爱，明明说着这么严肃的正事，他们居然还能这么看着对方发呆！
　　每到这种时候，可怜的少年都觉得自己简直都为两个家长操碎了心。
　　他板着脸一脸严肃地清了清嗓子，“现在已经是九月二十八了，距离十月初一只有两天了，我们到底要不要去？”
　　“去呗，”裴大爷大喇喇地说，“你没看你大哥说他都天下第一了吗？”
　　因为时间比较紧，他们决定在家里休息一晚上明天就起程去太原城。晚上睡觉的时候，裴戎昭一脸坦然地跟在李寻欢后面进了人家的房间。
　　李寻欢想了想，反正是要让他适应的嘛，于是心里还高兴了一下，觉得他适应得挺快的。
　　不过睡前他还是很一本正经地跟裴戎昭申明了一件事：“虽然你把我的话想明白了我很高兴，但是你不能不管我啊。”其实他还是蛮喜欢他家阿昭管他、帮他拿主意的，因为那些都是他家阿昭对他的关心啊！
　　裴戎昭笑了笑，蹭蹭他的鼻尖，“原来你那么喜欢我管你？吃饭睡觉都要管也喜欢？”
　　他轻轻“嗯”了一声。
　　“那好，”裴戎昭马上就想到了一件可以管的事，“以后不准调戏我，只准被我调戏。”
　　他也笑了，一边勾起嘴角一边闭上了眼睛，慢悠悠地说：“我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三人终于出发了，好在太原城并不算远，九月三十的早上，他们终于进了城。既然到了太原城，当然就会听到兴云庄的消息，据说龙啸云已经回来了，并且一改呼朋唤友的高调习惯，整天闭门不出——毕竟他和林仙儿合谋陷害李寻欢的事都已经传遍江湖了，虽然过了大半年事情已经淡去，但是他一回来，人们就又想起来了，还有一些初出江湖的热血少侠到他门口去堵着门骂他，他竟然也忍气吞声地一直闭门不出。
　　“会咬人的狗不叫，”裴戎昭冷笑道，“他越安静，越说明他在酝酿着什么阴谋，那个胡不归可还没有露面呢。”
　　“随便他什么阴谋好了，”深受他言传身教的阿飞傲气十足地说，“什么阴谋都抵挡不住绝对的力量。”
　　每次说到关于龙啸云的事情，裴大爷和阿飞都没什么好脸色，李寻欢毕竟是个心软的人，虽然不会再帮龙啸云说话，但也不会加入这个话题，所以过了一会儿，那两只也就转移了话题，说起了天机老人的事。如果天机老人也在这里的话，有了他压阵，他们明天直接把上官金虹和荆无命解决都没问题，可惜就是不知道这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老头儿去了哪里。
　　在客栈养精蓄锐了一晚，因为不想引来太多人的观战——毕竟裴戎昭太显眼了，人们只要看到他出现，肯定会知道李寻欢和阿飞也跟他在一起，就会对他们的行动产生好奇——所以三人在清晨街上还没什么人的时候，就直接用轻功翻过城墙，来到了城外十里的长亭，也就是当初天机老人拦截上官金虹的地方。
　　他们到的时候，上官金虹和荆无命都还没来。裴戎昭就从自己的落花碧绒包里拿出了从客栈打包的还温热的早餐，摆在亭子里，一家三口很淡定地吃了起来。
　　上官金虹和荆无命从大路那头走来的时候，刚好看见的就是裴大爷趁着李寻欢喝完豆浆的时候在他嘴角舔了一下，而阿飞深深地低着脑袋啃包子的样子。
　　就算上官金虹再怎么经过大风大浪见识过大场面，就算荆无命再怎么冰冷没感情，都忍不住愣了一下，然后转过头去看别处——非礼勿视嘛。
　　裴戎昭很快就发现了他们，然后这位大爷马上捏着他家书呆的下巴让他转过脸去看，“书呆，你说我们要不要让他们等一会儿，等你消消食再打？不然对肠胃不好啊。”
　　李寻欢本来正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毕竟是在光天化日之下，虽然没什么人看见，但是被舔了一下嘴角什么的还是挺那啥的，就顺着他的话点了点头，“好啊。”
　　所以当那两个人终于走到亭子前的时候，他们终于被裴大爷不按牌理出牌的性格深深地震撼了。
　　这位大爷相当自来熟地问：“吃了吗？要不要先来几个包子填一填再打？我家书呆还在消食呢。”
　　上官金虹甚至僵硬了一下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说道：“多谢，不用了，我们可以等。”
　　裴戎昭点了点头，伸手一指旁边的石凳，“请坐。”然后一转脸就伸手给他家书呆揉肚子消食去了。
　　阿飞觉得自己此时的心情真是难以形容——两个家长终于开始祸害除了自己之外的人了，他都不知道该觉得庆幸呢还是觉得丢脸……
　　第四十一章假战书与放鸽子
　　当着外人的面跟他家阿昭这么腻歪，李寻欢其实挺不好意思的；于是他默默地推开了裴戎昭的手；眼神示意了一下——有外人在呢！
　　裴大爷还是很给他面子的；就把手收了回来，打量起了上官金虹和荆无命。
　　其实也没什么好打量的；因为这两个人都戴着斗笠，帽檐压得很低，根本看不清楚全貌。两个人都穿着金黄色的衣服，上官金虹穿的是一件长及脚面的长衫，荆无命穿的那件却是长仅及膝的。上官金虹没有带武器；荆无命却带着一把长剑，长剑斜斜地插在他的腰带上；看起来很是随便的样子。
　　裴戎昭挑起了眉；“怎么？上官帮主约战小李飞刀，竟然连脸都不露一下？”
　　上官金虹沉默了一下，拿下了头上的斗笠，缓缓道：“难道不是李探花给我写信，约我来的么？”
　　他这句话实在出乎三人的意料，过了一会儿，李寻欢从袖中拿出了那封战书给他递了过去，“我收到的是这样一封信。”
　　上官金虹接过去一看，淡淡道：“我没有写过这样一封信。”
　　他也同样拿出了一封信递给李寻欢，“这是我收到的。”
　　李寻欢拿过来一看，笑着摇了摇头，“其实不用看我都可以肯定，我也完全没有写过这样一封信。”
　　上官金虹点了点头，看向了亭外，叹道：“你说要是我和你之中有一个人死了，谁是得利最大的？”
　　一直像一杆标枪一样直挺挺地站在他身后的荆无命沉声道：“你不会死。”
　　裴戎昭冷笑一声，说道：“李寻欢也绝不会死！”
　　李寻欢笑了，说道：“上官帮主，如果我们两败俱伤呢？”
　　上官金虹转回头来看了看他们三人，点了点头，说道：“两封信换江湖上五个最顶尖的高手的命，确实是一本万利。”
　　“话说得太满了，”裴戎昭道，“真打起来，你们绝没有胜算，我也绝不会让你们伤到他们两人一根汗毛。”
　　上官金虹笑了笑，说道：“我调查过你，每一个跟你打过的人都说你的武功跟江湖上所有的武功都没有相同之处，甚至可称为是妖法，可是你该知道，一个普通的江湖人，跟一个一帮之主，思考的模式是不一样的。一个普通的江湖人，只会想到以武功取胜，但是一个做帮主的人，想要取胜却有很多办法。”
　　“但是我也可以在你用这些办法之前杀了你，不信的话，你可以试试。”裴戎昭淡淡道。他并不是太高估自己，最起码他要是用他师父传给他的暗杀之法，结合明教隐身的武功，想要杀了上官金虹并不是难事。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