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认栽-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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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踉踉跄跄站起来,吴钧成赶紧去扶着。乔洋对着病房的玻璃望了好一会,突然问:“你开车来的吗?”
“嗯。”
“你送我回去吧。”
吴钧成点头。
乔洋失魂落魄,吴钧成注意到岳嘉铭似乎有话想说,不过还是没说出来。停顿的功夫,乔洋已经独自跑出走廊了。
很快吴钧成在医院门前找到乔洋,开车把他送到楼下。本来想送到家的,可乔洋坚决不允许,吴钧成只能提心吊胆地看着他上楼。
门是虚掩着的,一推就开了。屋里的岳维好整以暇坐在行李箱上,看着乔洋:“你回来了。”
乔洋腿麻着,关上门一瘸一拐走到他跟前:“岳维,你开心吗?”
岳维抚着乔洋满是泪的脸,纤长的手指流连着:“开不开心我都要这么做。乔洋,对不起。”
“我知道,你觉得我妈妈害死了你妈妈,你恨我们。”乔洋麻木地陈述。
“乔洋,对不起。”岳维站起来抱着他,声音里的愧意很真切,“我要走了,你和不和我一起?”
“你真要走?”屋子空荡荡的,乔洋慌张地四处望,表情变的仓促,“岳维,你真要走吗?”
岳维指指身后的皮箱:“你不是都已经看到了吗。”
乔洋眼睛红的更厉害了:“不要走,你不能走……”
“那你和不和我一起?”
乔洋紧紧抓着他,绝望地摇头:“不,我不走,你也别走好不好?”
岳维叹息一声,抬头亲了亲他发旋,手臂也松开了,转而去拉行李箱。
“你听到没有!你不能走!”乔洋崩溃地大喊。
“乔洋你到底想怎样,我要你和我一起你不走,我自己走你又不让。”岳维背对着他,压抑着怒气,声音也带着颤抖。
“不管怎样,你不能走,我这么爱你啊,你也说过爱我的,别走好不好?”乔洋哀求地抓住他。
岳维回过头,眼睛一遍遍描摹着乔洋的轮廓。很快又把这些情绪压下去了,换上冷冰冰的面孔:“让开。”
死一般的气氛蔓延,爱比死还绝望。
乔洋抓着岳维,岳维默然,而后强硬地扒开他的手:“让开。”
乔洋觉得自己脑筋里的弦彻底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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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嘉铭年轻时候谈过一场纯纯的恋爱,初恋女友就是乔洋的妈乔莉馨。可惜一对金童玉女没抗过现实的压力,大学毕业后被现实打败,分手后各自成家。
岳嘉铭娶的是林家病怏怏的独苗林语,被宠坏的大小姐,又病又神经质,本来就没感情基础,待林语生下岳维没多久两人就分居了。林语这个人,不怪她姓林,简直是林妹妹的翻版,做什么都能换来一顿讥诮。可岳嘉铭不是贾宝玉,没有那温柔如水的心肠,他对林语是能躲就躲,接了老丈人的公司,一天到晚忙的昏天黑地。
直到遇上乔莉馨。
彼时乔莉馨刚离婚,正是年轻美貌热情如火,两人毫无悬念的勾搭上了。拖拖拉拉几年,岳嘉铭从没想过离婚。后来老丈人去世,两人才从地下走到地上,渐渐地林语也有察觉,见到岳嘉铭就闹,连带着岳维也不亲他爹。
后来林语突发疾病死了。按岳维在医院披露的说法是,林语带着儿子岳维去了天元宾馆,岳嘉铭和乔莉馨正在滚床单。林语回去吐了血,没两天就死了。而那宾馆钥匙,是乔莉馨故意留给林语的。
岳嘉铭对着公司转让书,乙方栏里岳维已经签名盖章过了。岳维的字很端整,像练过一样,不知道他写“岳”字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那孩子自小就跟看仇人似的看他,果不然弄垮了远帆,还和乔洋搞到了一起,无怪乎会把乔莉馨气到脑溢血。岳嘉铭有种日薄西山的萧条感,人这一辈子,临老回过头看,到处是孽障。
签好了协议书,岳维却联系不到了,简直人间蒸发一样。总不成在计划着逼自己跳楼吧,其实把一个男人兢兢业业几十年的事业家庭毁于一旦,这种钝刀磨肉的快感并不比跳楼来的少。
不过谁知道他的大儿子在想什么呢?
第六十章
吴钧成一直觉得乔洋的状态不对劲;问他他说没事。
彼时乔莉馨还在医院监护;远帆垮台后乔洋也失了工作;但时间分配的还是跟上班一样;中午下午守在医院;晚上回家。
乔洋的弟弟岳奇还是个学生,岳嘉铭也忙着处理公司后续;病床前属乔洋陪的最多。乔莉馨已经醒了,但不跟乔洋说话。他的儿子,在她跟岳维摊牌的时候不仅没有站到她身边,还把“我喜欢岳维”这种混账话在大庭广众下讲出来,像个炸弹一样,活生生把她炸晕了。
乔莉馨风光了一辈子,最后却栽在自己儿子手里。乔洋就算不亲她,她也没亏待过这个儿子,结果他却跟最讨厌的岳维做出这种事。
乔莉馨每想一次就愤恨一次,见到乔洋就闭上眼睛,看也懒得看。
后来医生说这样对病情不利,乔洋就被赶了出来,每天坐在病房外的塑料椅上。偶尔能听见乔莉馨开口说话,声音很轻,还带着一股虚弱。他老担心看护照顾不好他妈妈,可是又不敢进去。
吴钧成抽空就来医院,坐到乔洋身边上陪他聊天。现在的乔洋总是发呆,说话也恍恍惚惚的,问三句答不了一句,像被人抽了魂。只有乔莉馨和岳维的名字能让他有点反应,眼珠会泛出些活气,却对两人的事情闭口不言。
远帆的合作伙伴很快被方家挖走了大部分,奇怪的是岳维的不作为。岳维是个极有才华的人,风格大胆奇绝,他能颠覆一个公司,自然也有把握扶起。从他埋了一年的线就可看出,他想接手的绝不会是一个被人挖干净的空壳。
吴钧成给乔洋说了自己的疑惑:“公司重组都是越快越好,岳维不应该没动静啊。”
“岳维……”乔洋重复,声音低低的,“他想什么我从来都不知道……”
吴钧成拍拍他:“乔洋,别钻牛角尖,一定要挺住。咱大老爷们的,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了,再回头就会发现都是小菜一碟啊!以前以为不能失去的东西,真失去了……习惯了就好,日子照样过得。谈恋爱的十之八九会失恋,谁能一辈子顺顺当当的,多想想开心的事。”
乔洋好像并没听进去。
吴钧成发愁。
他的行业毕竟不是知心姐姐,这些话还是从电视上学的。可电视上演的,主角听见前辈的肺腑之言不应该醍醐灌顶恍然顿悟么,乔洋为什么没反应?
吴钧成再接再厉:“就好比一根沙漏管,走过最细的地方,前面就是豁口,亮堂堂的,啥事都没了。你现在就在最细的地方,忍一忍,别胡思乱想,胜利就在前方啊兄弟。”
乔洋看了看他:“你说的容易。”
”可不就是说的容易么,过的时候确实挺难的,可咱男子汉大丈夫不能被困难打倒,走过了咱就能笑谈风雨笑傲群雄,你说是吧!”
“这么通俗的比喻真好久没听过了。”乔洋配合地扯出个微弱的笑容,“哪能像说的这么简单呢……”
“说是比做容易,可咱既然说了也不能当它是放屁啊,说了咱就尽量做。乔洋你才二十六,一表人才英俊潇洒的小伙子,春光无限好,多少好男人好女人等着你,何必单恋一支花。”
“……”乔洋抚额,“吴总,做生意重要,装点门面也重要,你以后可别这么劝人了。”
吴钧成咧嘴笑。暗暗腹诽,操,老子又不是天桥下说书的。要不是安慰你小子,用得着这么搜肠刮肚么,结果还被嫌弃。幸好会笑了,不然老子白献宝了。
乔洋承认吴钧成说的极对,他遇见吴钧成的时候正赶上那人刚被甩,甩了两年多,前不久又被甩一次,也算苦大仇深现身说法了。
可乔洋毕竟不是吴钧成,能放在吴钧成身上的道理并不适合他乔洋,他是真的放不下。倘若能放他早都放了,可岳维,不能走。
乔洋开门,然后反锁。用钥匙开了房间门,岳维正乖乖的躺在床上。
连睡着的模样都是这么嚣张薄凉,乔洋宝贝似的亲着他。嘴唇的艳色消退,让床上的男人看起来凭空多了份干净无辜。
岳维被乔洋蹭醒,狭长的眼睛睁开,哑着嗓子问:“你要关我到什么时候?”
“你说你不走,和我在一起。”乔洋重复着几天来一直说的话。
果然,岳维的回答还是:“不可能。”
乔洋的眼泪滴在他脸上,岳维艰难地扭过头,眼睛望着床单。
乔洋俯身顺着他的睫毛:“怎么办啊,我不想这样的……我妈妈还是不理我,你也讨厌我,真的太难过了。”
“乔洋……我想抱抱你。”岳维试着抬手,毫无意外的只能动动手指,“别伤心啊,洋洋,我想抱抱你……”
乔洋泪流的更凶了,他躺在床上胡乱啃着岳维,把人抱的紧紧的。岳维的衣服早被他扒了干净,两人肌肤相贴,折腾了好一阵子,乔洋才像终于安心似的睡过去。
岳维有药物过敏症,通俗来讲,就是对药物的反应比一般人大很多。普通感冒药里的安眠成分都能让他困几天,只一点点就会无精打采浑身无力。更何况乔洋下的这种,足以让他整日昏迷卧床不起。
他像个木偶一样被乔洋关着,所有的通讯设备都被切断,门锁了一层又一层。就算不锁,他也动不了。乔洋一直定时给他喂药,连抬手的机会都不会有。
岳维明白,只有自己骗骗乔洋,答应不走,乔洋就会放了他。可是不能够,乔洋够可怜了,被自己搞成这样,如何再去下手?他本不想把乔洋牵连进去,可是这个傻子一头撞进来,劝都劝不回去。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呢?
真是个活该倒霉的傻子。
可这个傻子居然想关着他,这种被囚禁的滋味估计是报应吧。
可是,总该有结束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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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洋醒后才想起没喂岳维东西吃,可是岳维怎么也叫不醒。
他想着不应该是药效没过,他昨晚根本忘了喂啊。
然而岳维就是不醒,乔洋很慌张,他小心翼翼拿针刺了刺他,对方却一点反应也没有。他魂不守舍地守在床边,连医院也忘了去。
就这样,一天,整整一天,岳维都无任何反应。
如果不是呼吸尚在,乔洋都怀疑他已经死了。
他想起岳维说的想抱抱他,心底的哀戚一寸寸浮上来,直让他呼吸困难。
时间到第二天上午,岳维依旧沉睡。乔洋试着喂他水喝,可是对方牙关紧咬,怎么也打不开。他想着该去取点葡萄糖,顺便跟他妈妈告个别。
如果岳维真的醒不来的话,他该去陪着的。
乔洋十岁的时候认识岳维,大半时光都在仰望那个冷淡严谨的少年,直烙在心里成了执念。
无论如何都是要在一起的。
乔洋开车去了医院,不顾医生的阻止站到乔莉馨床前。他静静坐着,给乔莉馨削了个苹果:“妈妈,身体好点了吗?”
乔莉馨闭着眼睛不回答。
乔洋打了个手势让看护离开,接着说道:“妈妈不是喜欢新西兰吗,那边的风景很好,等您病好了就去那定居吧。我这些年也存了些钱,还有房子车子之类的,变卖了应该够您养老。对不起妈妈,我不是故意气你的,您别生我气了。小奇是个好孩子,您多想想他,好好照顾自己,将来和岳伯伯一起含饴弄孙。日子还长着呢,多想想以后,别因为我气坏了身体……”
乔洋想着说着,眼睛一直没离开过乔莉馨。乔莉馨是没睡,可也不想搭理他。被这么盯着多少有些不自在,可听着乔洋的话,丝毫没有跟岳维一刀两断的意思,这让她怎么原谅!
“妈妈,我走了,您好好休息……”
乔洋终于说完了,乔莉馨目送着他的背影出门,待这个儿子回身关门时又把眼睛闭上。
乔洋在病房外站了会,咬了咬嘴唇,这让他脸上终于有了丝血气。经此打击,青年消瘦不少,衣服像挂在身上一样,伶仃晃荡。
葡萄糖很好找,他随便买了几瓶,又买了输水用的针管。不知道这些有没有用,他心里很平静,唯一的念头就是想多看会岳维。趁两人尚在,用自己的眼耳口鼻,手脚身体,好好的感受自己活生生的爱人。
开车经过广场的时候,乔洋突然想起去年大年夜,两人听完了年夜钟,踏着雪抱在一起。岳维说“我也喜欢你。”
那是有生以来最甜美的一个年夜,互相剖析过心意的情侣牵着手走着,就以为会天荒地老。
乔洋下车,慢慢地一寸寸丈量着那条路。脸上绽出光芒,仿佛仍牵着岳维似的,听他在耳边说自己是个傻子。
广场上的大钟又响了一次,接着有女音报时,乔洋回神,是该回去的时间了。
他恋恋的忘了一下天空,终是毫不犹豫地驾车离去。
眼前就是家——乔洋永远也忘不了他刚打开电梯门、看见自己屋门半敞时的五雷轰顶心神俱丧。门居然……是开着的,那岳维,岳维呢?
红着眼睛冲进屋,屋内的人果然已经不在了。床上只有皱巴巴的床单,在昭示着这一切不是一场噩梦。岳维,他的岳维哪去了?
乔洋只感觉脑子有什么紧绷,嗡地一声铿鸣,瞬间齐齐断裂。他到处找,发疯了一般,翻遍屋子的角角落落,而后跌跌撞撞冲下楼。
楼下人来人往,各个都像一道幻影。他们在自己眼前飘动,让他看不清要找的人在哪。乔洋愈急,想剥开这些幻影冲出去,可是忽地天旋地转。跌在地上的同时,青年还不忘冲长街凄厉地大喊:“岳维——”
第六十一章
谢南城学校里有个生物系的老教授;平生酷爱收集植物;种不了的就做成标本。老爷子上网劲头狂热;家里有个专门的标本室;而且盆盆罐罐全部种满;连洗手池都是绿油油的。
齐宇翔去洗手的时候被惊了一下,教授夫人很歉意地表示这是老爷子种的头孢;洗手不能用香皂。齐宇翔小心翼翼,生怕把这一大丛野草样的东西碰坏了。
头孢这种植物在两广一地漫山遍野都是,天性喜湿向阴,越往北越难存活。老教授把它养在卫生间的水池里,天天浇水,十天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