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粽子,是个杯具-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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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的水大概只到脚踝,枪哥弯下腰去,肩背上的肌肉绷紧后披了水层,像一匹柔顺的缎子。他抽了一把船底,小筏流畅的过渡到下一个水坑。
“你不懂。”枪哥轻声说着,“这才是最轻松的工作。有的时候……我真希望自己也能和你一样。”
碰上这么个不求上进的队友,我想哪怕是元首的演讲也没办法策反起义。
这个浅水滩持续的距离挺久的。我们跋涉了半个多小时,脚下才忽然一沉,水面一下子没到了大腿。
“可以了。”枪哥松开了手,“到这里为止,以后我们要继续上船去。不知道离他们还有多远。如果不尽快赶上的话,也许他们就要先拿到东西了。”
“我觉得不算远了。”我打断了枪哥鼓舞士气的话。
“你怎么知道?”枪哥白我一眼,“他们比我们早出发了两天,就算我们的前进速度足够快,可想要马上追上去也是不可能的。想要休息也不要用这种笨蛋理由。”
“你就不能偶尔用勤奋的视角看待一下我吗?”我慢吞吞地说,“才不是笨蛋理由……因为我看见了黄宗他们的船。”
在光线还没有照射到的前方,靠近山壁的凹陷之处,我隐约看到一艘小船的尾部正在轻轻晃荡着,还能看到船上露出的一片衣角。
虽然到现在为止还没有见过黄宗他们的队伍全貌,可是在我们之前进入洞窟,还留下了一具尸体的队伍,除了黄宗他们之外不作他想。我的推测应该没错,在所有人都能看到那艘船尾之后,枪哥噌地一下跳了起来,手里立刻端起了狙击枪,瞄准了前方。
“很好,居然这么快就追上了。”枪哥咬着牙根说道,“黄宗……展莫辞……哼,今天我倒要看看,你们能逃过几次!”
“不要冲动,枪兵。”九叔抬起眼帘,淡淡扫视一眼,“安静一点,对方也有狙击手,小心周围的埋伏。”
“不用担心。”枪哥依旧没有改变动作,他把额头上的红外眼镜拉下来戴上,仔细观察了四周,“我没有感觉到瞄准的视线。如果不是那个展莫辞不在,就是他还完全没有发现我们的动作。”
我们乘的筏子下面系着气囊一类的柔软东西,加上我和枪哥撑船的动作很轻,确实动静不大。不过我隐约觉得,对于一名能把枪哥压下一头的狙击手来说,发现不了我们不太正常。
舒道的表情一直有些凝重。他蹙着眉头看着那只渐渐靠近的小船。和我们的竹筏不同,这是一艘小型平底舢板。因为路线问题,始终有一大半船身被石头遮挡着,看不真切。
“等下……这条船好像没有在前进。”舒道忽然说道,“它是停泊在那里的!”
话音刚落,我们就已经绕出了石头的遮挡,船的全貌赫然跳入眼帘。我小声叫了一声,一下子忘了撑杆。
那条小舢板用绳子系在一块石头上,而船上只有衣服和一些杂物,竟然是一个人都没有。
枪哥的表情倒是很平淡,丝毫没有惊讶地“嗯”了一声,说道:“果然展莫辞不在。任守,不用那么惊讶,按照你的智商,每次你推理到什么的时候请你使用一下逆向思维。继续撑船,我们靠过去看看他们留下了什么。”
轻轻一个磕碰,两条小船靠在了一起。枪哥跨步跳到了舢板上,低头察看着上面的杂物。其实以我看来,根本没什么好看的。这条船很小,只能容纳三四个人,所以不可能载重多少。东西除了我看到的那件衣服,就是压缩饼干和几个罐头,几个空了的瓶子和吃了一半的罐头盒显示出人存在过的痕迹。
舒道伸手探了一下旁边的水壶,说:“还是温的,他们离开这里并没有多久。只是……为什么他们要在这里下船?这附近好像并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他环视着四周。这里是四周全都是水,我们依旧处在溶洞水路之中,没有岔道或者遗迹之类,甚至连悬棺都只有零星的几个挂在岩壁上。可是船上的人好像就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凭空消失了一样。只留下吃了一半的罐头和温热的水壶。
这一路过来,我们都是在追寻着黄宗他们的痕迹前进。这种感觉本身就很不爽,让这帮从来心高气傲地天门高手憋屈不已。到了现在,连这些痕迹也全都断掉了。我们沉默地停在水路中央,觉得有种恐慌的莫名气氛渐渐笼罩了我们。
枪哥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仍是不死心。他跳到岸边及膝深的水中,四下张望着。想要发现点什么。
“我觉得……我们好像被人坑了。”我闷闷不乐地说,“九叔啊,你没有发现从开始我们就在被人牵着鼻子走吗?到了这里,干脆连牵线的绳子都没有了。接下来我们干脆回去好了。反正捉急上火的也只有枪哥一个而已。大家不要搭理他嘛。”
“这是黄宗的惯用伎俩,”九叔淡然道,“他喜欢算计对手,一步步将其诱入陷阱,然后逐一捕杀。现在的情况……很可能我们之中的一个人要先死掉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所有领导都像九叔一样,喜怒不形于色,无论说什么话都是一个腔调。就好像现在,他明明是在分析目前的严峻局势,可语气云淡风轻得好像在宣布发奖金一样。
我很不适应地转过头去,却看到张玄的一双眼睛正垂下来,他牢牢盯着水面,那种愣愣的神色不像是在发呆。我推了他一把:“张玄?”
没有回应,他好像完全听不见我的声音一样,只一门心思盯着水中。我低头看了看,黑沉沉的水里连一条鱼都没有。
我忽然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这样的张玄……对外界完全没有知觉,依稀有些眼熟……
我猛地转过头去,大喊着:“枪哥小心!水里面有人!”
枪哥涉水而行,正扶着山壁抬头看着,他离我很远,听到我的声音后怔了一下,然而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我已经清楚地看到,就在他站立的脚下,一只苍白的手忽然无声地从水下伸了出来,一下子抓住了枪哥的腿。那只手的皮肤白得像浆了石灰水,毫无血色,十指纤细,好像抚摸一样,缓缓向上攀过去。
枪哥的身体动作永远快于他的思考。我的话音未落,他已经端起枪,对着水面扣动了扳机。轰的一声响,溅起的水花遮挡了我的视线。我只看见一线血色在水中漾开,然后水花之中,好像白沫凝成了形一样,一个人形物体伴着腾起的浪攀上了枪哥的身体。
“混蛋!这、这是什么?!”枪哥又惊又怒,身体猛地向后退去,想要扯开身上的东西,然而那人好像爬山虎一样,紧紧贴着枪哥的胸膛肩背,半个身体被扯下来,仍有一只胳膊紧紧抓着枪哥肩膀。
“这是什么?”我也目瞪口呆看着那边,惊得忘了行动,“枪哥你的廉耻呢?天啊不要告诉我你真的是世界第一的荷尔蒙陛下,为什么女鬼都会对你投怀送抱!”
紧贴着枪哥的人影,一头湿漉漉的漆黑长发沿着狭窄脊背蜿蜒而下,湿透的轻薄白色裙子贴在肌肤上,勾勒着属于少女的委婉曲线。那具青涩的女体柔若无骨地攀附在枪哥昂藏的身躯之上,两个人都全身透湿,穿了衣服还不如没穿,一眼看过去,除去女人过于苍白的肤色,简直和色/情片的画面有一拼。少女回过头来,露出掩映在长发之下的半边侧脸,清秀面孔,大的吓人的黑眼珠子好像蒙了水雾一样,懵懵懂懂看了我一眼。
我迅速蒙上身边乖宝宝张玄的眼睛,一边张口结舌喊出了那个名字:“地……地落!”
枪哥彻底炸毛了。虽然他在男女之事上面从来节操跌破下限,可是被这样女鬼一样的妹子缠在身上,哪怕是枪哥也hold不住。尤其是地落一双惨白柔软好像珊瑚虫一样的手在他的身上各个地方不断摸索着,她似乎并没有伤害枪哥的意思,而是好像撩拨挑逗一样的频率,更是让枪哥无法忍受。如果不是她缠得太紧,枪哥的样子像是忍不住冲自己开一枪。
我们一群人近乎瘫痪地注视着这惨绝人寰的一幕。不可思议的是,竟然没有一个人有上前援救的意思。舒道不自在的侧过头去,脸颊上两抹潮红。就连九叔也只是一上一下抛着匕首,冷漠地打量着挣扎的枪哥。
那边堪比限制影片的一幕终于在我的大脑硬盘过热死之前停了下来。我的耳朵尖,我听见地落模模糊糊说了一句“不在这里”,突然松开了手,然后整个人从枪哥身上迅速脱落下去,掉入水中沉了下去。
“拦住她!”枪哥来不及收拾自己的一身狼狈,高声叫道,他举起枪对着水面,然而还没来得及射击,就猛然发现了什么一样,骤然调转了枪口方向,扣动了扳机。
“砰!”“砰!”两声枪响几乎是同时发出。枪哥一个侧滚在水里躲开,站起身来迅速躲藏到一块石头后面,他大吼着:“狙击手!那个展莫辞在山崖上的悬棺里!”
Chapter 24
枪哥是很恶心展莫辞这个人的。不仅仅是因为展莫辞比起枪哥来准头只多不少,更因为这个人更像一个冷血的狙击手,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他可以为了等我们到来一个人静静躺在悬棺之中的尸体旁边好几个小时一动不动,也可以一出现就直奔最弱的下手,弄死一个是一个。和他比起来,总喜欢找最强的人单挑的枪哥更像是个冒险家,而不是杀手。
我不知道他躲在哪个悬棺之中,好的狙击手从不会让人发现他的位置。我抬头瞄了一眼身边的枪哥,他的嘴唇抿成一条紧紧的直线,端着枪却并不扣动扳机。
“任守,你看清楚。”枪哥低声说,“那边四十五度角斜置的三个悬棺之中,有一个是他藏身的地方。我开枪之后的瞬间是注意力最不容易集中的时候,他一定也会趁机下手。你看清楚他在哪里。然后立刻给我暗示。”
“为什么你会觉得我有功夫搭理你?”我抓狂地大叫起来,“我这边还……卧槽妹子你别拽了!我裤子都快被你拽掉了!”
我欲哭无泪地站在船边上,勉强和从水下伸出的一双想把我拉到水里去的惨白的手做着斗争。那个叫做地落的妹子,刚才把枪哥全身摸了个遍之后就又一次沉入了水中。然后在我们全都警备的状态,从我的身后无声无息冒了出来,一下子抓住了我的脚踝。
我现在彻底理解了为什么从来只要是雌性投怀送抱来者不拒能超越种族的枪哥为什么刚才摆出一副生吞了老鼠的表情。抓着我的腿的那只手白皙而柔软,单看外形的话可以去当手模广告。然而光看不知道一摸吓一跳,这只手没有一点温度,在冷水里泡过之后冰冷滑腻,就像一块泡了水的的薄荷肥皂紧紧贴着你的皮肤,任我如何踢腿蹬脚,她依旧锲而不舍往上摸过去。
我快要飙泪了,滑腻腻软绵绵的手顺着我的腿摸到了腰,不愉快的感觉就像有一条蛇沿着你的皮肤爬上去。更加可怕的是,它还在进一步朝我的平板胸部进发……
“妹子就算你是女鬼了能不能要一点节操啊!”我拖着哭腔喊起来,“我不计较你男女不忌的博爱了,只是卧槽不要用那只刚刚摸了枪哥的手再来摸我会怀孕的啊!”
“砰!”不知道是不是受了我那句话的刺激,枪哥一枪崩了出去。
我从一团白软的纠缠之中挣扎着抬起头来,睁大眼睛看向遥远的地方那片悬棺。四周的环境很黑暗,只有我才能在这里看得如此真切,我的目光追寻着子弹的轨迹,看那子弹打穿了一具腐朽的棺木,然后棺木一个颤抖,彻底碎成了齑粉,棺木之中的骨殖纷纷扬扬散落下来。与此同时,一个人影一晃而过,迅速消失在另外一个地方。
即使只有短短一瞬,我也看清了那人的样子。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展莫辞。这个几次戏耍了枪哥的狙击手和照片上差不多,长着一头凌乱的黑发和深邃的五官,他很英俊,苍白的脸有种属于贵族的倨傲。只是他脸上那种始终挥散不去的阴沉之色让他看起来令人望而却步。从子弹射中棺木,他跳出来举枪射击,然后趁枪哥躲闪的功夫再次隐匿,全程不到两秒钟。
“第二个!”我大叫起来,“枪哥,右上角斜向下第二个棺材!”
枪哥的动作行云流水一样迅速过渡。他没有装填子弹,丢掉手里的枪,反手抽出腰间的手枪,瞄准射击。
手枪之所以不是狙击枪,就因为它是手枪……好吧不要打我。和狙击枪比起来,手枪的瞄准能力简直是战斗力只有五的渣渣。仅凭手腕要承担巨大的后座力,哪怕是庞汉昌和我都不一定能保证手不抖。可是枪哥从开始就没有瞄准。他好像连手抖的方向都精确计算到了一样,随着身体的巨震,改良版沙漠之鹰的子弹准确射中了我说的方向。
展莫辞的隐匿无非是完美的。可是,一个方位暴露的狙击手,哪怕是再完美的遮挡也无异于把自己赤/裸裸暴露在对方枪口之下。枪哥的子弹以一个很刁钻的角度射了过去,绕过棺材,直接击中了后方。
他的动作定格在那里,很久都没有动弹。
“怎么样?”我忍不住开口问道。
枪哥哼了一声,把手枪收回腰间皮套中:“让他逃了。不过……虽然没有死,他受的伤可不轻。至少威胁远没有以前大了。”
“那就好……哎哟我的脖子!”
我聚精会神观看葫芦娃大战奥特曼的时候,身上那个一直猥亵我的人并没有停止行动。地落和刚才对待枪哥一样,整个身子都压在我身上。刚才她的手用力拽了一下我戴在脖子上的绳子。绳子上挂着的是那个矿石眼珠,为了避免掉下来,被我系了死结塞进衣服里,她这一下差点没勒死我。
“谁……谁来弄走她……”我痛苦地喘气,“我早说过什么鬼语者是粽子的天敌的!她……呕……”
地落拽的那一下没有把绳子扯掉,只是把石头从我衣服里拽了出来而已。她呆了一下,注视着石头的表情有着掩不住的失望。
“不是……为什么也不在你这里,明明是的……”
我完全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只想在窒息之前把自己的脖子拯救出来。我没花多少工夫,因为没等我忍不住把她撕成两半,拽着我的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