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煎何太急-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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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双罹命人去山谷里那条河边上移栽些曼陀罗花到自己的院子里,并特别吩咐要红色花瓣的。他给银首安排的院子其实就是他的寝宫,如果要说清净,自然是他住的地方最为安静,而且院子后方是一大片红枫树林,银首自然很满意。
对于怎么看待杀手再次入住东宫(雾),火云宫的几位堂主各有各的看法,大约是宫主的态度很奇怪,所以他们都假借公事之由不在紫云殿说却偏偏跑到宫主的寝宫去谈事,然而高深莫测的宫主不想说,任凭他们怎么试探都没用,而唯一一位知情的人——左护法也喜欢玩深沉,想威胁实力不够,想坑蒙拐骗可惜人家不甩你。而另一位或许知情的人……你问右护法?对不起,人家先前因为得罪宫主跑去刑堂受了番折磨,现在又跑出宫要死要活地为宫主卖命,你说人家容易么?
空手而归的二位堂主……你说那两位堂主是谁?自然是呆在宫里闲的身上快长出蘑菇的欧阳子和孙淼是也,不过孙淼是顺带的,真正八卦者只有欧阳子一人,就算之前已经被宫主警告了也不妨碍他八卦的敬业精神。
银首的脑伤治疗有了效果,虽然微弱,但总算起作用了不是?有苦说不出的杨平表示能看到效果已经是上天给他的最大的礼物了,他真的奢求不多。
脑袋的疼痛程度已经超出了银首能忍受的范围,或许杨平的药只是误打误撞,但银首的记忆确实在逐渐恢复,只是过程很缓慢,半个月下来也只是能零星地记得几个片段。不过很不幸的是,那几个片段非常灰暗,每晚银首都做噩梦,要不是云双罹警惕心很高,怕是会被神情疯狂的银首打成重伤。
无奈之下,云双罹只好在银首睡后点他的睡穴,但效果并不好,银首依然做噩梦,当情绪起伏到一定程度后有可能冲破穴道,稍微不慎便会伤及经络脏腑。
忧心忡忡的云双罹担心银首的安危,便要求杨平暂时停了治疗,杨平心想,脑伤的病确实急不得,便放缓了药效,并给他配了安神的药丸,不过当他知道云双罹院子里种了一大片曼陀罗花后,就吩咐他适当让银首闻闻花香。
然而,当银首脑疼的情况得到控制以后,他的身体又出现了新的状况。原本清除的差不多的毒又突然发作,情况之突然让云双罹完全失了分寸,眼见银首双唇发紫,脸色青白,浑身发颤,情况不容乐观,他急忙让人叫来杨平,听到杨平的解释后,心中的怒气兀地腾起来,顿时火冒三丈,若不是随着圆月十五逐渐逼近而宫主却似乎忘了这茬事以致于担心宫主安危的李游赶到并拦住了他,怕是云双罹真会一怒之下出宫找萧连算账。
对银首体内的毒已有些眉目的杨平往银首嘴里喂了几颗药丸暂时缓解了毒性发作,见他神色逐渐平静,才站起身对云双罹道:“宫主,如果属下猜想的没错,银公子身上的毒很可能来自西域。”
“西域?”云双罹沉吟道,“你是想说西域奇毒?”
“不错,西域奇毒又称百花毒,乃是由百种秘草炼制而成,其毒性可弱可强,主要受环境影响。风雨楼楼主用它来控制杀手,手中肯定有解药,但很明显他是绝对不会给杀手服用解药的,而毒性每月发作一次,规律性极强,所以风雨楼楼主给的解药说白了其实只是一种缓释剂,只降低了毒性程度,而杀手从小应该接受过药物训练,所以降低的毒性暂时不会威胁杀手的性命。
我现在能研究出几种不同的降低毒性的药丸,如果要根治,必须得到这种j□j或者……真正的解药。”
云双罹揉了揉眉心,敛去眼底的恨怒,神色有些疲倦地道:“我明白了。”
“宫主……”杨平欲言又止。
“说。”云双罹眉头一皱。
“我算了下时间,银公子身上的毒发作的时间似乎提前了好几天。”杨平不确定地说道。
“似乎?”云双罹闻言,双眼一眯,语气冷然地道,“继续说。”
杨平咽了咽口水,努力忽视宫主那阴晴不定的眼神,艰难地说道:“因为百花毒受环境影响,所以会不会是银公子接触到了什么……”话还未说完,杨平果断地闭嘴了,因为宫主的脸色实在太阴沉了。
银首接触到哪些东西很容易就查出来了,从厨房和最近接触的花草树木查起,甚至多疑的宫主连杨平开的药方都检查了一遍,弄的杨平心惊胆战,当然他没干过坏事自然是半夜不怕鬼敲门,但要是有人故意整他往草药里面放点别的东西,那他就有口莫辨了。而查来查去,嫌疑却落在了云双罹院子里的那片……曼陀罗花?
“把蓝岚给我带过来。”云双罹深吸一口气,强压心中怒意。
很快,蓝岚被人带来了,大概是云双罹的神情阴沉的厉害,他的表情从一开始被人粗鲁接来的迷茫到惶恐,神色不安地跪在地上,连忙俯身给云双罹请安。
云双罹慢步踱到他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的头顶,慢声细语地说道:“知道绿尧去哪了吗?”
蓝岚神色微愣,不解地抬起头望着他,张了张嘴,似乎在斟酌词汇,又似乎在揣摩他问这话的意思,无奈他与绿尧虽都住在东厢阁,却基本上无来往,问他绿尧的行踪根本是问错人了吧?但是,宫主为何要问他这个问题?他想了又想,直到云双罹的脸上出现不耐烦的情绪才发出不确定的声音,说道:“我,我不清楚。”
“你自然不清楚。”云双罹轻声笑道,唇角扬起一抹优美的弧线,然而嘴里说出的话却让蓝岚如坠入冰窖,身体直打啰嗦。
“他啊……估计被野狼吃得连骨头都不剩了吧。”
“宫,宫主?”蓝岚不自觉地咽了咽喉咙,背上一片冰凉,他的声音颤抖而无力,虽然竭力镇定,但脸色煞白,眼里充满了惊恐。
“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吗?”云双罹似引诱地问道。
恐惧袭上心头的蓝岚哪里还有脑子去思考自己究竟什么地方犯了宫主的忌讳,而在他潜意识里根本就没做过什么过格的事情,所以要他自己想简直是在无形中给他施压,越想越乱,完全没了思绪。
“想不起来吗?”云双罹的声音一冷,显然耐心用完了。
“我,我不知道……”蓝岚不住摇头,眼角溢满了泪水,神情悲恐到了极点。
“那么,这花你认识吗?”云双罹伸出脚勾住他的下巴,然后将他的脑袋一转,面向了院子里开得正妍的曼陀罗花。
“曼,曼陀罗花?”蓝岚喃喃地说道。
“喜欢吗?”
“喜,喜欢……”蓝岚完全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如果说是曼陀罗花触犯了宫主的禁忌,但他已经养了两年了,只有……突然,他睁大双眼,眼里闪过一丝茫然和不解,唯一可能让宫主迁怒的就是前不久他送给,不对,他让银首去移栽宫外的曼陀罗花!
云双罹注意到他的神情,不由得轻笑一声,而后慢条斯理地说:“可惜这花活不长了,大概是水土不服,也有可能是本宫栽养的方式不对。本宫怜惜你,而你又这么喜爱它,真叫人伤脑筋呢。”他装作苦恼地皱着眉头,苦思冥想片刻,而后挑了挑眉,似是想到了一个好主意,“不如这样吧,本宫让你给他施肥,亲自栽培它,可好?”
“可,可以。”蓝岚脑子一片空白,完全猜不透云双罹话中深意,只是下意识地点头,直到一个人拿着匕首扔到他的面前,他才兀然惊醒,急忙抓着云双罹的裤腿求饶道,“宫主我知道错了,我错了,你别杀我,我知道错了……”
然而,云双罹一脸漠然地看着他,眼神冰冷的像是在看死物,哭诉求饶的蓝岚映在他那高贵冷艳的眼眸中,犹如蚂蚁般渺小,一脚踩死了也毫无感觉。
“需要我动手吗?”云双罹见他哭得稀里哗啦,漂亮的脸蛋儿像个花猫,明明楚楚可怜的令人心生怜惜,却让他感觉厌嫌。他想,哭得真难看,全身上下毫无一点男子气概,若是所有人都像他这样被人稍微说一下(明明都快要出人命了还不让人哭→_→宫主你就傲娇吧~)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突然他的脸色又难看起来,不会东厢阁里所有人都如他这般吧?云双罹顿时觉得不好了,东厢阁的邪风歪气那么重,烬儿住了那么久不会有事吧?一想到自家亲爱的弟弟也如他这般……
谁敢吓唬烬儿他一定把那人碎尸万段!作者表示宫主隐藏了十几年的弟控属性在这一刻全方位开启了。
作者有话要说:
☆、心之所动
第三十三章
宫主的表情说明了一切,蓝岚心知再无可能,心中陡然升起一丝悲哀,从相知到相爱,不,或许从来都是他的一厢情愿,宫主从未真正对他上心,否则就不会落到现在这种下场。如果宫主有对银首那般分出一丝真心给他,他也不会独守空房近两年,恍然想起,似乎从宫主带他回宫起就很少再去找他,若不是不爱与人争宠,或许他早就死在那个勾心斗角的院子里了。
“宫主……”蓝岚心里有好多话想对男人说,然而一接触到男人冰冷的眼神就说不出口,他向前爬了几步,神情凄切地捡起地上的匕首,眼里有着浓浓的不甘,但最终都化为无奈和心酸。为了这个男人,他失去了一切,现在连命都要给他了吗?不知人死后是不是有来生,他想,如果有,他一定会擦亮眼睛,不再犯同样的错误。
蓝岚颤抖地举起匕首,因为明白了男人的意思,所以他并没有直接一刀j□j心脏一死百了,而是一点点将手腕上的动脉割破,看到殷红的鲜血喷洒而出,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他喃喃地说道:“明明都是人,为什么有些人的生命那么珍贵,而有些人的生命却连一朵花都不如?同人不同命,上天果然是偏爱的。”
“哥。”正在这时,一道低沉悦耳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响起,云双罹脸色微变,立刻转身看去,顺便不着痕迹地挡住了身后蓝岚自杀的血腥场面。
“怎么了?”然而,眼尖的银首还是看到了这一幕,眼神一闪,表情有些惊讶,他大步走过来,将云双罹往旁边一拉,看到蓝岚的惨样,脸色一变,大概是这样的场面勾起了他脑海中不好的记忆,浑身开始颤抖。
“烬儿,别看了,咱们回房去,你身体还没好需要休息。”云双罹心疼地将他搂进怀里,一边抚摸着他的头一边安慰道。
失血过多的蓝岚浑身无力地倒在地上,血液顺着流淌到土地里,浸润到曼陀罗花的根底,或许是错觉,曼陀罗花随风摇曳,精神抖擞地伸展花枝,花瓣的颜色红的似血,浓艳欲滴。蓝岚只觉脑袋沉重无比,心慌气短,视线也逐渐模糊,忽见一抹亮丽的色彩闯入眼帘,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猛地抬起手一把抓住那片衣角,仿佛垂死挣扎的溺水者发出的无声的求救。
被抓住衣摆的银首浑身一震,下意识低下头,看到半边身子都是血迹的蓝岚,眼睛顿时像被血色蒙住了般,瞳孔由漆黑转变成猩红。搂着他的云双罹察觉不对劲,一脚毫不留情地揣向蓝岚的胸口,然后蒙住银首的双眼,似哄小孩子般安抚他急剧起伏的情绪,并在额头上亲了亲,强迫性地带他离开血腥之地。
“把他给我处理掉。”临走前,云双罹神情冷酷地吩咐道。
“救……救我……”蓝岚强撑起破败的身体,眼神有些疯狂,表情绝望而孤注一掷。
熊熊燃烧的大火吞噬了一切可燃之物,火舌从眼前撩过,滚烫的温度将皮肤炙烤的发红发烫。年纪约七八岁的男孩倒在被火焰烤的发烫的地板上,眼睁睁地望着被烧成黑炭的房梁突然断成两截,其中一截带着明媚的火星朝他脸上砸来,明火在眼中快速放大,那一刻男孩以为自己会葬身火海……
“救……救我……”男孩的声音充满了无助与绝望。
银首突然停住脚步,不理会云双罹眼里的惊讶,转过身跑到蓝岚面前将他拉起来,但蓝岚腿上无力,身体根本站不稳,只得借他的力把他的身体当支点靠着,或许他隐约清楚自己已经得救了,于是脑袋一沉,脖子一歪,昏过去了。
云双罹神情莫辨地来到银首身边,还未开口便听银首说道:“救。”他盯着银首的脸,看到他眼里隐含的祈求,心里就算有再大的不满,也终究抵不过那令人心疼的目光,无声地叹了口气,轻言细语地道:“好,烬儿想怎么做哥哥都依你。”
其实说到底,惩罚蓝岚也不过是因为烬儿的原因,既然本人都开口求情了,他自然不会那么斤斤计较。只不过心里不满还是有的,因为烬儿对他都没有这么好,有时候吸引他一整天的目光都得不到一句回应。
心里想着,云双罹越是觉得,就这么放过蓝岚实在是太便宜他了。
吩咐杨平给蓝岚止了血,然后把他抬回东厢阁了,至于之后是死是活,小心眼的宫主表示,让他听天由命自生自灭吧。
银首的身体有些虚,云双罹把他弄进屋里后,命厨房的人做点清淡的粥,然后握着他的手,语气有些吃醋地问道:“为什么要救那个人?”
银首低着头不看他,被握住的手指不安心地动来动去,挠的云双罹手心发痒。云双罹被他拘束又可爱的反应逗笑了,忍不住在嘴边吻了吻,笑叹道:“有什么是不能让哥哥知道的?难道是害羞了?”
银首抿着唇,迅速抬起头瞪了他一眼,脸上铺了层红润的色泽,很是秀色可餐的样子。云双罹眼神微暗,抬起手想去摸他右眼角下的那颗朱红色的泪痣,不想银首一缩肩,脑袋向后边挪了挪,避开了他那只不安分的手。
云双罹眼里闪过一丝心疼,就算他亲力亲为地照顾了烬儿这么多天,烬儿依然对身体上的亲密接触很抵触,他明白这是杀手的本能,也正因为如此,他恨极了萧连,若不是他居心叵测,又怎会让烬儿与他失散多年,又怎会让烬儿受尽了苦楚?十几年的分离,曾经亲密无间的兄弟如今却像熟悉的陌生人,找不到共同的话题,连最基本的触碰也有了隔阂。
“烬儿,我要怎么做,你才能放下对我的戒备?”云双罹一把将他搂进怀里,脑袋埋在他肩窝处,声音里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