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乃伊-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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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你们都把我调查得很清楚了。”
“我们只知道你同死在吉萨的那个老盗墓贼穆罕穆德,以及Manetho那起屠杀事件及发生在那地方轰动整个埃及的暴动有关。”
“不是我干的。”
“我当然知道不是你干的,A,但到底是谁干的?老穆罕默德身上的伤,你身上的伤,到底又是因为什么造成的。”
我再次沉默。
他回头扫了我一眼,眉梢扬了扬:“是不是因为你们找的那具木乃伊的关系。”
我没吭声。
“如果没猜错,那具木乃伊所在的坟墓应该就是当年消失了的36号坑墓,对么。”
我轻叹了口气,点点头。
“这么说你们找到它了,它到底在什么地方。”
“应该说,是盗墓者穆罕默德找到了它,所以和当时那批考古队一样,他被诅咒了,于是死了。”
“那墓呢?”
“墓?不知道,老头死之前没有告诉我,或者,它又消失了。”
“消失……有点可惜,不然也许可以在它身上解开不少让人困惑的谜。”
“也许那是命运。”
“怎么说?”
“因为历史是不会给你太多机会去让你了解它全部的,所以必要时它会玩儿消失。”
他听后莞尔一笑:“你很有意思,A。”
话音未落他的脸色突然一变,咔的声打开保险栓再次把枪朝斐特拉曼指了指,因为他正视若无睹地朝我这边慢慢走过来。
“站住。”小钱对他道。
他停下脚步朝小钱看了一眼:“为什么。”
“我希望你能和她保持一点合适的距离,以免万不得以的时候我不小心伤到她。”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想知道?不如先告诉我你在希尔顿玩的那套把戏是什么。让所有的监视器失灵,包括机场的,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不知道什么叫希尔顿,也不知道什么叫监视器。”
“那刚才你做的又是什么。”
“刚才?”眉梢轻轻一挑,斐特拉曼朝地上那具扭曲变形的尸体瞥了一眼:“我弄死了一只怪物。”
“你怎么弄死它的,那些黑沙上出现的奇怪的形状,你是怎么把它们弄出来的?”
斐特拉曼没有回答,只抿起了嘴唇朝我径直走了过来,在即将到我面前的刹那,我看到小钱的目光微微一沉,手指朝后一勾,他朝斐特拉曼扣动了扳机!
“小心!”我惊叫,却早已来不及,只听见呯的声巨响,一道青烟突然从小钱耳边的墙壁上冒了出来。
青烟散尽后显出清晰一个弹孔,而斐特拉曼安然无恙站在我面前,侧眸看着小钱,那个一脸惊讶脸色变得苍白的小钱,轻轻对他道:“下次这么做的时候要小心,我不是每次都这样对不准方向的。”
“……你到底是什么人?!”
“小钱,”没等斐特拉曼开口,我插嘴道。
小钱怔了怔,将视线转到我身上。
“想知道轪侯夫人墓里那块战国锦帛在哪里么。”
他眉毛微微扬起:“你知道?”
“是的。”
“它在哪儿。”
“如果你想知道的话你得帮我个忙,成了,我不单能让你知道它现在在哪里,还能帮你弄到它。”
☆、第七十八章
听完我的话小钱有些不置可否地看了看我;然后扬了扬眉,道:“这么说,那块锦帛真的有两块。”
我没有吭声。油王的意思是,那块帛应该是他们从美国中央情报局总部弄来的,所以按这来看,帛仍然只有一块;至于原先被我爸爸找到的那一块到底在哪里,同中央情报局那块是不是就是同一样物品;仍是未知。最后一次它出现的时间,应该就是我病重得失去记忆的那段时间。
“你为什么笃信你可以帮我弄到它。”小钱又问。
“因为我手里有一样价值更高的东西;对方想用它来和我交换。”
“你还真是个生意人,A。对方和你做交易,你来同我做交易。”
“怎么说来着;这世道本来就是如此。总得有些价值来让人产生动力不是么。”
他笑笑,收回枪:“那你说,要怎么帮你。”
我迟疑了下,眼下似乎并不是谈交易的合适时候,但此时他问起,又不能不说。
正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身边的汪爷爷突然一阵咳嗽,在地上缓缓睁开了眼。“汪爷爷,”见状我就势蹲□,将他扶了起来:“你怎么样?”
他朝地上那具尸体看了一眼,嘴唇微微抖了抖:“这是什么东西……”
“我也不知道,一路从埃及到这里,这东西没停止过对我的追杀。”
“它追杀你?!”他吃惊地抬头看向我:“为什么……”
“一眼难尽,老爷子。”
他再次朝尸体看了一眼,眉头皱了皱:“说起来,它和当初你爸爸说过的那东西很像……”
“我爸爸?”他这话一出口,迅速令我想到之前他所说的话,我猜他可能还知道一些更深的秘密,关于我爸爸。于是我忙问:“我爸爸也碰到过这种东西?”
“是的,它之前在车里袭击我们的时候,还有它刚才那种样子,跟你爸爸在电话里同我说过的那诅咒很相似。”
“诅咒……”不由得抬起头,我朝斐特拉曼看了一眼。
而他似乎也被老爷子的话给吸引了,一动不动站在原地,低头目不转睛望着这老人。
“我一直以为是你爸爸胡思乱想出来的东西,”用力咳嗽了两声,他继续道:“因为自从他找到太岁给你吃了之后,他人就变得有点奇怪,总是问我一些关于少数民族蛊术的事情,还有苍龙压宝鼎的确切用意。”
“那你们查出什么来过么?”我问。
他摇摇头:“那是非常偏门的东西,记录有限,怎么查也查不出个究竟来。后来有一天,我记得很清楚,他用一种非常奇怪的口吻对我说,他看到了黑色的龙。”
“黑色的龙?”
“是的。我很奇怪,问他,什么黑色的龙。他说他也不知道,但那东西一直在盯着他,从他回上海之后开始,这让他感到很害怕。后来有一天,他再次打给我,用一种很惊惶的口吻对我说,那东西根本不是龙,那根本就是一堆会上天下地像有灵魂一样到处追踪着他的沙砾。”
一口气听他把话说完,我很久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知道那个时候爸爸确实一直都有点心神不定的,但我一直以为那是因为我妈妈的关系,没想到尽然还会有这一层原因。联想到之前老爷子说我爸爸的死因,他说,‘他们身上的伤同你爸爸当时尸体上的伤一模一样。’
这么说,爸爸真的是死于这种咒了?但这时为什么?我中了这种咒,是因为斐特拉曼的坟墓遭到了老默罕默德的亵渎。那我爸爸又为了什么而中的诅咒??就因为两座坟墓里都有苍龙压宝鼎么?但苍龙压宝鼎不就是个镇压‘凶’物得器皿吗……
正思忖着,见小钱走到那具尸体边,朝它看了看:“有意思,这么说,这东西早在九十年代就已经有了。”
“但我不能肯定老艾说的就是这种东西,毕竟我没有亲眼见过。”老人道,随后看了我一眼:“不过,如果真是这东西追踪你爸爸,我不难理解你妈妈为什么会吓得发疯。只是奇怪在,为什么那东西没有伤你。”
这句话一出口,我兀地一怔。
是啊,如果两者是相同的,为什么那个时候它们没有伤害我,却在现在因为一个死去的盗墓者而对我穷追不舍……难道年代和国家不一样,出来的效果也不一样……
突然觉得这想法有点可笑,我叹了口气,在老人身边坐下:“你说的这些快让我疯了,汪爷爷。”
“有时候这些记忆也让我有种很不真实的感觉,如果不是因为亲眼看到……老艾……他当时到底经历了多少……”话音未落,他再次一阵剧烈的咳嗽。
我试图给他倒水,被他制止了,突然发现在他抬起头的时候他嘴角有些血丝,我不由得心里一凉:“汪爷爷,你……”
他朝我笑了笑:“实不相瞒,老年痴呆是假,有病是真的,这两年越来越重,你要是再晚点回来,估计就见不到我,也听不到这些东西了。”
“你……什么病……”
“肺癌。”他再笑,笑得有点勉强:“有时候真希望自己能真的得那个痴呆症,这样,什么样的感觉都没有了。你说那该多好。”
我看着他那双浑浊的眼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但至少现在可以释然一点,因为知道你爸爸的死和你没有关系,不然我到死都会想着这件事。”说着,他搭住我手腕握了握,轻声道:“老实告诉你一件事阿妹,你听了不要生我的气,我一直都在后悔那时候不但没有阻止老艾去找那块太岁肉,反而还帮了他。”
我笑了笑,摇摇头。
“这真是场噩梦一样的经历,你是不知道的……”他又道。听声音越来越轻,我知道他身体恐怕已经到了极限,于是阻止他继续往下说,站起身对他道:“天快亮了,我收拾一下出去找辆车送你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他摇摇头:“不用,回养老院就可以了,这身体看不看医生都没差。”
“还是先去医院。”
说完正要离开,他突然抬头叫住我:“阿妹,知道我为什么装病住进养老院么。”
我一愣。这问题倒真没想过,当下回过头,问:“为什么?”
“有人……有一些人,大约从两年前开始一直到我这里来打听你的事情。”
我蹙眉:“什么样的人?”
他摇摇头:“不知道,据说是政府里的,因为陪同他们一起来的,还有便衣警察。”
“政府……”
“他们一直在调查你,阿妹。关于你的一切,从小到大,他们一直在试图旁敲侧击地从我嘴里得到一切我所知道的。甚至,我怀疑他们是不是还在我家里按了窃听器。”
“有么??”
“不知道,”他摇头:“我没找到,但我总是心神不定。他们让我有种很不安的感觉,总觉得……似乎要发生些什么不好的事,在你身上……特别是你妈妈后来给我打来的那些电话……所以我干脆装成得了痴呆症,住进了敬老院,彻底杜绝掉那些人找我的念头。”
“原来是这样……”
“偶尔我会回来看看,看是不是你妈妈会给我留下什么比较重要的消息,然后就在前几天,我接到了她的那两个电话。”说到这里长叹一口气,他看着我:“阿妹,你们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会弄成现在这样……”
我朝小钱和斐特拉曼慢慢看了一眼,然后对这老人摇了下头:“不知道,不要去想这些了,汪爷爷,我送你去医院。”
☆、第七十九章
‘沙人’的这次出现;让我意识到这古老诅咒的辐射面已经越来越广,如果不设法解除它或者令它停止,它会无休止地造成各种杀戮,仅仅是为了追踪到我并致我于死地。因而在医院将汪老爷子安顿好后,我没敢再多做停留,当即同他告别离开了长沙;跟随小钱一起返回上海,因为我需要借助他们的工具检查一下我的身体。
我怀疑自己身上是不是被安装了窃听器;或者定位器之类的东西。
油王对我行踪的掌控已经到了精准的地步,这不能不让我怀疑自己可能被窃听或者被定位追踪了。但检查的结果却令我意外;仪器没能从我身上找到任何类似跟踪器或者窃听器之类的东西,既然这样,那么油王到底是通过什么方式在一直追踪着我的?
疑惑间;我把这个人以及他带给我的这个谜团告诉给了小钱,并要他帮我查一下这个人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
我想联邦调查局的人总该或多或少知道一些关于这个人的真实信息,至少可以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人,黑人还是白人?年轻还是年老?有没有什么明确的政治倾向性……而这些东西可以在最基础的地方给我一些联想,以便让我能试着找到解决那些困惑的方法。
可令我失望的是,在小钱调查了一天一夜之后,给我带来了一个很糟糕的消息:那位油王的身份很隐秘,所以关于他这个人的资料少之又少,除了一张被曝光的拍摄于九十年代的照片外,没有任何东西能够透露出这个神秘人的真实长相。
而这个被人称作黑金皇帝的男人,长期以来一直低调得几乎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他的存在,甚至连他的名字也不被人所知,直到伊拉克战争爆发之后,联邦调查局才留意到这个人在阿拉伯政治军事上的地位。但那个时候想介入调查这个人的背景时已经晚了,他的身份和行踪被一群极其专业的人保护着,其中包括前苏联的退役克格勃,还有一些从世界各国组织到一起的武装精英。他们同他一起在他小小的地下国度里过着隐士般的生活,并在幕后操纵着整个阿拉伯的政治外交。
“你到底怎么会惹上这么一号人物的?”说完之后小钱用一种奇特的表情看着我,问我。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坐在角落里用力吸着烟,一边对着窗外步履匆匆行走在上海阴沉潮湿的空气里那些忙碌的行人发呆。
他坐到我身边把一张打印的照片递给了我:“这就是那张照片,要不要看看。”
我接过朝它扫了一眼。
这照片对我来说基本没有任何价值,因为它纯粹是个背影。看地方应该在开罗机场附近,照片上那个人穿着件很传统的阿拉伯服装,所以基本上看不出他的样子,不过跟周围那些行人的身高对比来看,个子显然应该很高,并且很年轻,这一点是从他的站姿体态上看出来的。
不过除此之外,倒也并非一无所获。
由于他当时正拿着副墨镜往鼻梁上戴,这举动让人因此而或多或少窥见了少许他的五官:高挺的鼻梁,长而浓密的睫毛,露在帽檐外的头发是银灰色的,在阳光下看起来像簇闪闪发光的白银。
除此,就再看不出更多的东西了。
“似乎很年轻的一个富豪,也不太像纯粹的阿拉伯人。”把照片还给小钱后我道。
他瞥了我一眼:“不像纯粹阿拉伯人?你怎么看出来的?”
“这种地方的人接触多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