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山-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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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丽很快被架着浮出了水面,看样子,他们三人的表情都很古怪,似乎很是吃力。马一飞急道:“赶紧用绳子,把他们拉上来。”
贾小兵从自己背包里掏出一捆绳子,慌里慌张地就绳子的一头扔进了水里。秦海比老豆腐还要积极,他一把将林丽推在绳索上,大声道:“先把她拉上去。”
除了照明的马一飞,我们几个人立刻扯动绳索,打算将林丽拉上来。可林丽似乎被什么东西固定在了水里,我们几个人的力量合起来,居然不能拉动分毫。本来我还以为是水草,可很快就发现不对了。当我们气力一弱,那股力量竟然瞬间增强,差点儿把我们都拉入水中。在林丽的惊呼声中,我们赶紧再次用力,勉强保持了一个均势。
见此情景,秦海急忙从身上摸出那柄伞兵刀,横着咬在嘴上,拿着手电就潜入了水里。过了没一会儿,那股僵持的力量忽然消失了,猛地一下,林丽被我们拖出了水面,而我们也被惯性狠狠摔在身后的石壁上。我被撞得痛入骨髓,但还是咬牙坚持,将林丽拉出了水面。接着,老豆腐和秦海也被一一拽了上来。
秦海上来后,第一件事就是不顾一切地拉住花容失色的林丽的手,将坐在地上正浑身发抖的她从地上拽起来,大声对众人道:“赶紧往回跑。要不然,咱们都出不去了。”话音刚落,只听水里哗啦啦地响成了一片。再看那浑浊的河水,瞬间伸出了四五双人手一样的东西,颜色紫黑,指如钢钩。本来我们在秦海的喊声之后还有些犹豫,这一下,就像听到了发令枪,所有人开始拼命地狂奔。
这时候,我们的身后也响起了骇人的呜咽,就像是一群受了委屈的男人正自低声哭泣。在这诡异的响动中,还夹杂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我们更不要命地疯跑起来,与此同时,马一飞的枪响了,那呜咽的声音顿时更加凄厉,只听得人浑身汗毛直竖,我们心里那叫一个骂。好在离洞口并不远,很快就冲了出来。
惊吓过度加上奔跑时过于用力,一旦告别了恐惧、黑暗和阴森,所有人都近乎瘫软地靠在车上。幸亏秦海当机立断,只要稍有犹豫,我们可能都无法从这可怕的山洞里脱身。如果说之前的危险只是我们的一种感受,那么这次是真实地直面死亡。
可接下来又有了麻烦,因为受到巨大惊吓的林丽正将脸埋在秦海的怀里低声啜泣,而秦海也将林丽紧紧地搂在怀里。从秦海甘冒奇险营救林丽,再到此时这般光景,傻子也能看出来,这两人早有故事。老豆腐啊,真是可怜。我随之又将目光转向洞口,幸运的是,里面的东西似乎并不想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并没有尾随而出。洞口内黑黢黢的,根本不可见物,那深邃的黑暗将一切骇人的因素都隐藏了起来,只等着不了解内情的人进去送死。
忽然,传来老豆腐怒不可遏的声音:“你他妈规矩点儿。”
14、一夜狂奔
老豆腐一把将林丽从秦海的怀里拽了过去。
秦海似乎并不想和他发生矛盾,看了林丽一眼,扭头不再说话,表情看上去很是委顿,忽听马一飞问道:“哥们儿,你在水底下,到底看见什么了?”
秦海皱着眉头说:“泡烂浮肿的尸体,但是都能动。我看那个山洞根本就是一个养尸地,尸体在里面都会发生尸变……”
“你……你为什么要耍流氓。”老豆腐看来是铁了心要和秦海干上一架了。没等秦海把话说完,便主动开始挑衅。
“小马,你有完没完。要不是秦哥,我今天就没命了。”林丽捂着心口坐在地上,皱着眉头继续说,“你也看到了,那些紫黑色的怪手,我就是被它们拖下的水。当时,我的脚腕子被它们卡得死死的,要不是秦哥用刀斩断那怪手,后果你应该明白。”
“没他还有我呢,他算个屁啊。”老豆腐已经彻底失去了理智。
马一飞板着脸,从腰里抽出了手枪。秦海一把按住他的手说:“你干吗?”
“这小子没事找事,不教育一下,他不知道好歹。”
“别犯病,我没让你动手。”秦海的这种态度,只有让人更加相信,他和林丽的关系非同一般。这种态度也让老豆腐感到无处发泄,他积蓄力量准备打出的一拳,秦海却根本不给他出拳的机会。
制止了马一飞,秦海又对老豆腐道:“咱们眼前的麻烦事已经足够多了,如果你真想揍我,也应该等到平平安安出了这座大山以后再说,你自己认为呢?”老豆腐发作也不是,不发作也不是,一张脸憋成了猪肝色,最后狠狠地掉头钻入车里,一身不吭地低着头发呆。
我跟了过去,点了两支烟,给他一根,说道:“看开些。说实话,你现在根本就没到谈恋爱的年纪,过两年再说吧。”
老豆腐狠狠吸了两口烟,压低嗓门道:“你以为我玩呢?和林丽,我是认真的。没想到第一次全身心地投入感情,就他妈的戴了绿帽子。”
听了这话,我差点没笑出声来,强自忍住说:“你别想这么多,感情的事得顺其自然,强求不来。我看林丽这姑娘不错,她绝不是一个两面三刀的人,你得好好待人家,否则,后悔都来不及。”这句劝他的话我也是随口说的,不这么说还能怎么说?说实话,事到如今,连我自己都不是很确定林丽究竟是个怎样的女人。但这轮不到我说,这点儿为人处世的道理我还是明白的。
老豆腐在我的宽慰下,情绪比刚才稳定了些,只是浑身湿透,有点儿像落汤鸡。这时,林丽也坐进了车子,柔声道:“你还好吗?”我当然明白自己该怎么做,遂退出了车子,让这两人在车里好好聊会儿。
车外,秦海正向于求真请教:“你知道那些行尸是怎么形成的吗?”
“不明白。这座山里,很多事情都不是我能知道的。不过,我有个建议,最好生一堆火,你们把衣服烤干后,咱们赶紧开车子离这洞口远些。到了晚上,天知道还会出什么事。”
于求真的这句话确实提醒了我们,当下赶紧生了两堆火,秦海在一处,老豆腐和林丽在另一处。大山里多的就是枯枝落叶,生多少堆火都没问题。
等他们烤干衣服,我们顺便做了些吃的东西,稍一耽搁,天色便暗了。我忍不住回头看了山洞一眼,总觉得里面也有无数双眼睛正盯着我们,心里忍不住一阵恶寒,便催促道:“咱们啥时动身?再不走,天可就全黑了。”
秦海起身,将火堆踩灭:“走吧,咱们继续朝南。满山的瞎转悠,只会活见鬼。”
我们七个人挤进车里,有些费力地关上车门。开车的是马一飞,确定了方向,他发动汽车,一路朝南而去。这时,于求真道:“我有一点想不明白,如果焦魁真是从那个山洞里来回通过,他怎么不会受到行尸的攻击呢?”
“他本来就是个赶尸匠,身上都没人气了,那些尸体根本无法捕捉他的位置。”秦海道。
“未必。我想一个人是不可能和尸体完全一模一样的,赶尸匠也不例外,他肯定有克制行尸的办法,也许就是那面镇魂铜锣。”于求真若有所思地说。
“你现在说这些有屁用,当时怎么没想起来用呢?”马一飞没好气地说道。
“当时咱们的裤子都快跑掉了,谁还能想起来用那东西。”贾小兵替于求真打抱不平。
老豆腐作势要打:“你小子说话能不能注意点儿,这里还有女同胞呢。”
越野车行驶在狭窄的山路上。林中的这条小路一直向南方伸展,在这座大山里,能快一点就快一点,走到无路可走,便下来步行。
夜色降临,马一飞开了大灯,前方十几米的路段看得清清楚楚,偶尔一些小动物出现在灯光里,很快又消失在黑暗的树林中。
这一路上枯燥乏味,我眼皮渐重,感觉就要睡着了。忽听秦海喊了一嗓子:“我操,那是什么东西?”我顿时被吓醒,还没看见东西,就先出了一身冷汗。
众人顺着秦海手指的方向看去,见前方车灯的光照之下,一个斜挎背包的红衣人正大步在车道的中间走着,挡住了我们的去路。秦海道:“山里这时候怎么会有人走夜路?”
马一飞道:“谁知道是什么鬼东西。”说罢,还按了几下喇叭。
秦海骂道:“你他妈搞什么,这东西能是人吗?”话音未落,前方那人居然让开了路,不过并没有回头。马一飞一踩油门,车子瞬间就靠近了对方,我们赫然看见那人并不是身着红衣,而是身上的皮被扒了下来,露出一身血刺呼啦的肌肉组织。老豆腐一把将林丽的脑袋按进了自己的怀里。
那个赶路人似乎根本没有发现自己被剥了皮,迈着从容坚定的步伐,斜挎着背包,车子从身边开过时,狰狞可怖的无皮的脸居然还扭头望了我们一眼。那样子看起来像一个游客。我们所有人都被震撼得目瞪口呆,直到他隐入了无边的黑暗中。
长时间没人说话。也不知过了多久。秦海叹了口气说:“是焦魁。那挎包是咱们给他的。”
“他怎么变成这样了?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老豆腐也发表了一下感慨。此时的林丽也坐直了身体,但已经抖成了一团。我此时的状态也不比林丽好到哪儿去,亲眼看见一个活剥了皮的人,虽然只是匆匆一瞥,但也让我无法承受,还有焦魁那若无其事的走路方式,更让人汗毛倒竖,这简直比闹鬼要可怕一万倍。这到底是为什么?没人能给出答案。
偏生今晚的无量山没有丝毫动静,甚至连风都没有,只有这辆切诺基的发动机因久未保养而发出的呼哧呼哧的声响。
车子默默开了很长一段,忽然,灯柱变得漂移起来,给人一种腾空而起的错觉。我还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马一飞已经一脚刹车踩了下去,嘴里骂道:“他妈的。”随着吱呀一声,车子朝前滑动了一小段,之后突然车身一震,车头便掉头朝下,直指谷底,停在了那里。
幸亏车速不快,马一飞又及时发现,踩住了刹车,否则,我们便会随着这车一起坠入深谷。饶是如此,车头也已出了悬崖,前轮悬空。
这时,马一飞尽量放平语调说:“千万别慌,咱们一个一个慢慢下车,前面的人先下,后面的人一定不要乱动。”说罢,他轻轻打开车门,蹑手蹑脚地先下了车,接着,坐在副驾驶位置的于求真和秦海也下了车。而我们后座的几人先将所有装备和背包送出车外,然后分为两批,两人同时下车。等我和老豆腐的脚刚一落地,车子晃了晃,便滑了下去。看来是车子停在了一块凸出的位置上,当平衡失去,它立刻就朝受力重的一面偏斜了过去。
这道悬崖很高,车子滑行了很长一段才轰然坠地。随着轰的一声大响,火光冲天而起,瞬间将峡谷照亮。悬崖下是片平地,怪石嶙峋,没有任何植物,只有一条似乎干涸的白色的河床横亘在那里。如果我们掉下去,断没有丝毫生还的可能。就在我们惊魂未定之时,寂静的夜空中,忽然又开始响起了那巨大的刷刷声。
忽然,贾小兵和于求真同时尖叫起来。我们定睛俯瞰,赫然间,那条似乎是干涸的白色河床居然在动。借着火光,我们看到了它硕大无朋的一颗蛇头,比之切诺基小不了多少,一对儿蛇眼鲜红如血。这通体白色的超级巨蟒此刻已飞快地游移到了剧烈燃烧的汽车旁,灼热的火焰对它根本不构成任何伤害。就在我们还没来得及害怕时,又看到了另外一条花蟒,体型上虽比白蟒小不少,但也算是条巨蟒了。那刷刷的怪声就是这两条蛇盘旋摩擦时发出的。
我们目瞪口呆地望着这一切,甚至忘记了离开。由于高温的烘烤,一股浓烈的腥臭味这时从谷底扑面而上。秦海铁青着脸说:“这两条蛇在交配。第一次听见这种声音时,我就有所怀疑,只是觉得声音太响,认为不可能有如此巨大的蟒蛇。现在看来,是我大意了。”
话音刚落,谷底忽然传来咣当一声巨响,原来是那条白蟒闪电般咬住了正在燃烧的汽车,盘起身体,将汽车卷裹起来,只听一阵嘎嘎之声,汽车硬是被它的身体挤压成了一堆废铁,而它的身体丝毫没有受到烈火的伤害。这究竟是蛇还是龙呢?我忽然觉得有些恍惚了。
随着火光的慢慢黯淡,秦海急忙拉着我们朝后退去:“蛇类是能感受到动物体温的,刚才是因为汽车燃烧,高温转移了它们的注意力。现在咱们得赶紧走,否则,今天就全喂它了。以这两条蛇的体型,活吞了我们所有人,都不够它一顿的。”
如此可怕的两条巨蟒早让我们魂飞魄散,当下,谁也不敢耽搁,正要按原路,于求真却道:“且慢。焦魁应该是顺着这条路过来的,咱们如果按小路,肯定是迎头碰。现在焦魁肯定已经不是人了,咱们都得小心。”话刚说完,就听见一阵脚步踩在落叶枯枝上的声音传来,而巨蟒似乎也松脱了燃烧着的汽车,火光也已经彻底消失。秦海忙道:“别耽搁时间了,赶紧走。”说罢,打开手电,带着我们朝右手边的树林里跑去。
绕进树林没跑几步,忽听一阵动物的撕咬声传来。借着秦海手电筒的亮光,见前方不远处,两头黑熊正在大口撕扯着一头野猪的尸体。从体型上看,这两头黑熊已经成年,膘肥体壮。万幸,它们正在吞食猎物,否则,肯定会朝我们攻击。秦海和马一飞都拔出了手枪,警惕地对着两头熊。本想从它们右侧绕过去,没想到密林深处却传来几声野狼的嚎叫。虽然狗熊对我们没反应,可那群起的狼嚎却让我们停住了脚步。
这下麻烦了。我们所处的是一座巨大的山峰,如果继续往南,也就是朝前走,则必须要从悬崖攀爬而下,才能到达对面那座山。下山倒不难,可两座山的空地中盘桓着至少两条以上的巨蟒,而且处在发情期。从之前白蟒绞碎燃烧着的汽车来看,我们没有丝毫机会能击败它们。而往回走,可以选择的山路也不多,除了来时的小路。也就是焦魁正朝这里赶来的那段路,也就是我们目前所处的并不宽阔的树木密集的坡路。
说白了,那条供汽车行驶的小路和这条林间坡路都属同一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