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品贵妻-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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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悔,这样的话,他又一次听到。
“嗯。”小白稍一点头,拉开了门闩,“记住你方才说过的话,今夜由你来保护小倾倾。”
“朱砂不会忘。”
小白打开了厚重的大门。
也就在这时,大门外突然扫来一阵剑风,伴随着一名女子的大喝声传来,“妖人!受降吧!”
站在小白身后的朱砂微微一怔。
只见小白不过三两个抬手,那抹极为有气势朝他扑来的浅蓝灰色身影便噗通一声狠狠地砸在相府门前的冷硬地面上,砸在了冰凉的秋雨来,同时砸出对方的一阵哎哟喊叫。
朱砂跟在小白身后跨出了门槛,瞧清了那居然敢直直对着小白的面门举剑刺来的姑娘,也瞧见了她手上那把可笑的桃木剑。
精铁之剑都伤不了他分毫,更何况这么一把小儿玩耍似的桃木剑?
朱砂觉得这小姑娘定是活腻歪了。
本是候在门外准备好的马车旁的君方这时连忙朝小白跑来,苦着一张脸着急道:“白公子,君方有劝这小道姑走的,她偏不走,君方也奈何不了她……”
“君方啊,这么一点点小事都做不成,还要你何用啊,啊?”小白盯了一眼那正捂着臀部从雨水里爬起来的宁瑶,而后一巴掌赏在了君方脑门上,使得君方直捂着脑门道,“君方知错了,知错了。”
“行了,时辰不早,还不赶紧的把马车牵过来!?”小白又上了一记栗子在君方脑门上。
君方立刻跑去将马车再往府门前牵一点,不忘怨恼地瞪那模样狼狈的宁瑶一眼。
小白则是看都不愿再看宁瑶一眼。
只见那宁瑶捂着摔得生疼的臀部站起来后非但没有逃开,反是冲进了大门前的廊檐下来,边用湿漉漉的衣袖抹着同样湿漉漉的脸边一本认真道:“原来你叫白公子啊,问你你还不说呢,现在我知道了,以后我就叫你白妖人了。”
宁瑶说完,将桃木剑背到了背上,又道:“今天我又出手三次失败了,今日不对付你了,明日再接着对付你。”
“……”君方一脸错愕地看着宁瑶,心想着这道姑还真是个傻子加疯子?
小白对她视而不见,对她说的话亦是充耳不闻。
谁知她话才说完,竟朝小白跑了过去!
竟是如同见着了情哥哥般的小姑娘,跑得满面欢喜!
谁能想到前一瞬还对自己喊打喊杀的人这一瞬就这么积极的投怀送抱模样?
纵是小白也想不到。
眼见宁瑶就要扑到了小白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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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的更新也是在晚上11点左右。
011、众目之下的吻与轻拥
眼见宁瑶就要扑到小白身上,小白竟不是抬手将她拂开,而是受惊似的往后连退数步,让宁瑶扑了个空。
然宁瑶扑了个空后不是发怔,反是继续又朝小白扑去!
只见小白又是继续往旁退开,如见到了猫的老鼠,立刻就跳上了马车,同时对君方喊道:“君方!扔了她!赶紧的!”
“是!白公子!”君方哪里敢有慢,一听到小白这么大声一喊,他即刻横到了宁瑶面前,伸出手一把揪住了她的衣襟,紧着用力一甩手,按照小白说的,将她扔了,扔进了雨水里。
宁瑶又一次狠狠跌坐在冷硬的地面上,撞疼得她呜哇喊叫。
“小猪还不赶紧上来!?”还不待宁瑶从地上爬起来,又听得小白一声喝叫,“君方,赶紧驾车,走了!”
朱砂看了那正呲牙咧嘴从地上爬起来的宁瑶一眼,便提了裙裳,登上了马车。
宁瑶扶着自己的腰站起来时,君方已驾车离开了相府门前。
“哎哟,疼死了,腰好像扭着了。”宁瑶边扶着自己的腰边看着马车离开的方向,不上去追,也不抱怨气恼,只十分不解道,“我说你怕什么呀,我一不吃你二又不杀你的,躲什么呀,还叫人扔我,腰要是断了日后我可怎么走路,我不就是想跟着你去昨日那甜糕铺子蹭吃蹭喝而已,反应那么大做什么。”
“哎哟,得,我又要掏荷包去让大夫看腰了,也不知道我这荷包里还够不够银两给我看大夫,嘶——疼死了。”宁瑶说着,拖着湿淋淋的身子在相府门前的廊檐下坐了下来,坐在了冷硬的地板上,一脸的惆怅。
朱砂轻撩起车窗帘,看着那半开的相府大门由一名黑衣人慢慢阖上,再看一眼那坐在廊檐下狼狈不堪的宁瑶,这才将车窗帘放下,看向小白,用一种带笑的口吻道:“没想到天不怕地不怕的白公子竟会怕这样一个小姑娘,当真稀奇。”
想到小白方才一连躲开宁瑶两次的模样,活像一只被猫追着的受惊的老鼠,朱砂只觉稀奇与好笑。
纵是他第一次时未反应过来,那第二次时他明明能将她一掌毙命或是让她再动弹不得,为何就只是躲?
“我怕她!?”小白瞪着朱砂,“小猪你眼瞎了不成?我会怕她!?”
“白公子既是不怕,又为何要躲?”朱砂又道了一次事实。
“那是我——”小白怒指朱砂鼻尖,话才开了个头却收回了手,嫌弃道,“你懂个屁。”
“白公子告诉朱砂,朱砂便懂了。”
“想套我话?你以为我是阿离啊?想得美。”小白白了朱砂一眼,“你别吵我,我闭眼歇歇,到了再叫我。”
小白说完便闭起眼躺了下来,不再理会朱砂。
朱砂亦不再说话,也不再看他,只是又抬手撩开了车窗帘,看向了外边。
秋雨断断续续地下了快一个昼夜,还未停歇,使得整个帝都都湿漉漉的。
天色正黯沉下来,街道两侧已有人家开始掌灯。
在这黯沉的秋雨天行封后大典,可会生出如这秋雨一般寒凉人心的事情来?
马车在轻晃,朱砂看着雨幕,不知不觉又想到了君倾。
不知正身处那宫墙之内的丞相大人,可还好?
马车里的小白,正将手臂抬起,压在自己眼睛之上,整个身子随马车左右轻晃。
‘呜呜呜……爹爹!爹爹你在哪儿呀!呜呜……’
‘哎呀!好疼!谁,谁拿石子扔我!’
‘吵死了你,要哭到别处去哭,别在这儿吵我睡觉。’
‘咦?你怎么睡在树上啊?不会掉下来吗?而且我爹爹说这座山上都没有人的,你为什么会在这儿啊?’
‘我就住这里,你哭够了就赶紧走,别搁这儿烦人。’
‘可是我找不到回去的路了,我和我爹爹走散了,这里又没有鸟儿,我没法问路,我,我要回不去了,嘤嘤嘤……’
‘不准哭!吵死了。’
‘……’
‘这儿是我睡觉的地方,没有谁敢来这儿吵,所以也不会有鸟儿,你赶紧走,随便怎么走都行,别让我再听到你的声音就行。’
‘可是我不知道往哪儿走……’
‘烦死了你!’
‘哎?你会吹指哨!哎呀,有鸟儿飞来了!落在你肩上了!它听你的话!’
‘行了,说你家在哪儿,让他带你回去,我可不想再听到你的声音。’
‘可我还不能回去,我还要先找我爹爹,爹爹找不到我会着急的,不过有这只小鸟儿就好了,它会带我找着爹爹的,鸟儿鸟儿,来来,到我这儿来。’
‘你是青羽族的人?’
‘咦?你怎么知道我是青羽族的人?嘻,是呀,我是青羽族的人,就住在青羽山上!’
‘好了,我不和你说了,我要去找爹爹了,谢谢你替我找来这只小鸟儿!我下回再来找你玩儿!’
‘啊,对了,我还没告诉你我的名字呢,我叫君瑶,九天瑶池的瑶,大伙儿都叫我阿瑶,我娘是族里的巫神大人哦!’
‘我走了哦,下回见!’
‘呿,下回你就再没有这运气遇到我了。’
阿瑶,青羽族,巫神大人……
“白公子,白公子?”
小白将横压在眼睛上方的手臂拿开,瞧见的是朱砂的脸,正问他道:“白公子可还好?”
小白慢慢坐起身,抬手揉了揉自己的颞颥和眉心,微垂着眼睑问道:“到王城了?”
他已经许久许久没有想起他与阿瑶的初识了,久得他已不愿再去想起。
而今不过是闭眼小憩,竟又梦到了。
“嗯,到了。”朱砂微微点头。
“到了便跟着候在外边的人去吧,我在这儿等着你们。”
“瞧着白公子似有些困倦,何不让君方先送白公子回相府?”朱砂观察着小白的神色,问。
“无需你费心,赶紧陪我的小倾倾去。”小白没好气道。
“既是如此,那朱砂便先走了。”朱砂不再多说什么,提了裙裳,扶着车壁下了马车去。
君方将车帘垂下,马车里只有黑暗。
黑暗里小白将头微微往后仰,将头轻靠在了车壁上。
都已经过去太久太久的事情了,他竟还记得。
唉……
待得车马场安静了下来,他才慢慢掀开了车帘,下了马车来。
车马场上已停满了马车,可见今夜前来参加宫宴的人有几多。
小白慢慢走在马车与马车之间的间隔中,走着走着,忽然间,他的身影便消失在这车马场中。
他的小倾倾还在这四处是危险的王城里,他怎会离开。
*
车马场距离摆设宫宴的东清殿尚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远远瞧见白日册封帝后所在的北清殿,灯火通明,恍如白昼。
朱砂远望着那恍如白昼的北清殿灯火,眼神极冷。
此时的沈葭,登上了那万千女子想要的位置,此刻当是在得意地笑吧。
笑得深,届时哭得才够狠。
只不知那随沈葭一同进宫来的“朱砂”,沈天是用哪个女儿来做了顶替。
丞相大人今夜要她来赴这宫宴,是为看戏,看安北侯府最后的戏。
罪若不赎,燕沈必亡。
安北侯府的荣耀,怕是要止于今夜了吧。
倒是应了这雨天。
这一路,很长,朱砂走得警惕,因为此时的她是相府的人,是君倾的妻子,而小白说过,除了相府里的人,天下之人皆恨不得杀了丞相大人,那这王城里必处处是危险,稍不注意,怕她就成了别人的刀下亡魂。
好在的是,这长长的一路上并未生出状况,唯有走过她身旁的人皆会回过头来瞧她,道是这样一个生面孔,会是谁人家的夫人。
纵是有妇人欲上前与她攀谈,但瞧着她那冷冷淡淡的模样,便做了罢。
且与那些缓步而行的妇人不同,朱砂的脚步偏快,因为她心中挂着君倾,颇为不放心他自己处在东清殿,一时倒也忘了寻日里他来上朝也是独自一人。
还未走到东清殿,朱砂远远便瞧见了站在殿门外那抹熟悉的黑色身影,那般如夜色一般的浓黑,与那满殿的通明灯火显得极为格格不入。
他站在那儿,既不进殿,也不与陆续进殿的众人客套,就只是站着而已,沉默着,目视雨帘。
瞧见这般的君倾,朱砂心中竟忽生出一个不当有的猜想,他可是在等她?
这样的猜想让朱砂自己惊着了自己,难免的耳根发烫,想要垂下眼睑不再看他,可才一会儿却又抬眸继续看他。
距离尚远,她还未能瞧得见他的眼睛,可现下就算只是看见他的人,朱砂也觉得他对她有一股吸引力,吸引着她的目光,让她如何都移不开眼,就是要看着他,看到他,才觉得心里舒坦。
待朱砂走近了东清殿,那本是站在殿前廊下一动不动的君倾忽地迈出了脚步,走下了殿前的低矮石阶,朝她走来。
他的身边没有那只总是与他形影不离的小黑猫,他的脚步很慢,眼见他就要走到雨幕里,朱砂忽地就从跟在她身边既为她打伞又为她领路的太监撑起的油纸伞下离开,急急朝君倾走去,在他只差两步就要走出廊檐时站到了他的面前。
雨水没有淋到他身上,只淋在了她身上而已。
“丞……相公。”朱砂才一张口,却又即刻改口。
他看不见她,她就只能出声告诉他,她到了,就在他面前。
可她又忘了,他看不见她,却又似看得见她,若非如此,他怎知她来了,又怎会朝她走来?
朱砂这忽然朝君倾走去的举动本就让走在她身后的人惊诧,尤其是那为她撑伞的太监,当她唤出这一声“相公”时,莫说她身后的人,便是前边正抬脚跨进大殿门槛的人,也倏地回过头来,震惊不已地看向她与君倾。
这使得朱砂异常尴尬。
偏偏君倾还不觉得应当避嫌,反是抬起手,抚向她的脸颊,如轻抚着爱人脸庞一般轻柔地抚着,便是寻日里那淡漠的语气都变得温柔,道:“怎的来的这般晚?可是这奴才路上欺负你了?”
朱砂被君倾这突然而来的温柔惊住了,杵在他面前,双颊蓦地绯红滚烫,一时间竟是忘了反应。
唯见得那为朱砂领路的太监噗通一声就跪在了石阶上,跪在里雨水里,将手上的风灯与油纸伞扔在一旁,一边频频朝君倾磕头一边抖着身子求饶道:“丞相大人明鉴!奴才没有欺负丞相夫人啊!就算给奴才十个胆奴才也不敢啊!”
“是这样么?娘子?”君倾用拇指指腹轻摩挲着朱砂的脸颊,柔声问。
那太监连忙抬起头来看朱砂。
只听朱砂声音僵硬地答道:“嗯。”
“那便看在本相夫人的面子与今日是帝君好日子的份上饶你一命,退下吧。”君倾声音轻轻的,不冷,却足以吓得那太监屁滚尿流,只见他飞快地磕头,又飞快地捡起他方才扔在台阶上的风灯与油纸伞,连滚带爬地跑开了。
那太监连滚带爬地跑开后,朱砂还是面红耳赤地绷着身子,怔怔地看着君倾,一副好像第一次见到他的模样。
君倾的手非但未从朱砂脸颊上拿开,反是连另一只手也抬了起来,一齐轻贴到了朱砂的脸颊上,温柔关切地问道:“娘子何故发怔?可是为夫没到车马场去接你你在怨怪为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