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品贵妻-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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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裂成什么样儿了!?会不会给娃娃喂些水啊!?给给给!水给你!”
朱砂抬手接过老头儿面色不善递过来的水杯,却是客气地道了声“多谢”,老头儿却是哼了一声,走开了,不再理会她。
朱砂稍稍扶正了小阿离,将水杯凑到了他的嘴边,只是小家伙正昏睡着,哪里会张嘴了喝水,朱砂本想不理会他,可看着他那干裂不已的嘴唇,她抬手捏了捏生疼的颞颥,而后从怀里取出了锦帕,将锦帕在裹在指尖,再将锦帕在水杯里蘸了蘸,待锦帕浸湿后用其轻轻点着阿离干裂的嘴唇。
就算他没气力喝水,让他的唇润一下也是好。
朱砂手上的动作很轻柔,但是她的心却很是烦躁。
因为她不能丢下这个可怜巴巴没人理会的小家伙不管,但同时她也极为不放心梨苑里的素心。
若这个小家伙的爹不是这燕国丞相,她大可以将他丢在这医馆里再拜托那名为小南的姑娘将小家伙送回丞相府去,可这小家伙的爹偏偏又是那冷血无情残暴不仁惹了仇家无数的丞相君倾,她若是将这小家伙丢在这儿,只怕她才离开这医馆便有人冲过来将他抓走了。
那些对付不了丞相君倾的人,定会想方设法来对付他。
他的儿子,就是对付他的最好筹码。
方才她所遇到的事情,就是最好的证明。
连她这个不过才是坐过君倾的马车一回的人都被当成了能对付他的筹码,何况是他的儿子?
不过想来他也不可能不知晓倘若他的儿子落到了那些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的人手里后果会如何,他为何还能如此放心让他的儿子与她呆到现在还不见丞相府有人来将其接回去?
他就不怕她对他的儿子不利?
君倾……心中究竟在作何想法?
就在朱砂心中烦躁不已时,那老大夫又走到了她身边来,将一块温热的湿棉巾甩到了手里来,又是怒道:“你这大姑娘,究竟会不会照顾娃娃了!?娃娃身子热得这么厉害就只是抱着娃娃而已!?你抱着他他就会好了!?我都在旁边看了你好久了,看看你到底会不会用湿棉巾给娃娃捂捂擦擦额头,谁知道你当真不会!这娃娃跟着你,不出问题想也是不可能的!”
老头儿怒冲冲地叨叨完一大串话,又转身走了。
那小南姑娘捧了一盆温水过来,客气地对朱砂道:“我替姐姐打了水来,湿了棉巾给娃娃额头捂捂擦擦,让他稍微舒服些也是好,至于我爷爷……”
小南姑娘又凑近朱砂,小小声道:“别理他,他现在是愈来愈喜欢骂人了。”
“多谢小南姑娘。”朱砂客气地朝小南姑娘低了低头。
小南姑娘娇俏一笑,而后将手里的铜盆放在了床头旁的一张凳子上,转身便又要往后院去。
朱砂将老头儿甩到她手里来的棉巾叠了叠,叠成差不多如阿离的额头宽窄般的大小后将棉巾覆到了他滚烫的额头上。
额头得了温暖的阿离似乎稍稍松了松紧拽在手里的朱砂的衣袖。
朱砂替阿离用湿棉巾敷了额头后便静静地看着他,心里一阵无奈,心道是若她那夜没有一时心善捡起这个小家伙,她今日就不会有些麻烦事。
就在朱砂静静地看着小阿离的时候,她听到有人到了医馆来,想着应是来看诊的百姓,她便未加在意。
不过陌生人而已,没有转头去看的必要。
可是,她没有听到那个喜好怒骂来看诊的人的老头儿的声音。
朱砂眸光倏冷,迅速转身,看向医馆的大门。
然她一转身一抬眸,便撞见了一双沉黑如墨潭般的眸子。
------题外话------
爹来接儿子,也又来看媳妇了,哦呵呵~
056、一直不好【二更,含入V时间】
唠叨的老头儿没有出声,不是因为他没有瞧见有来人,而是此时的他,说不了话。
因为他正趴在看诊用的桌案上昏睡了过去。
君松隔着桌案站在老头儿面前,正将并合如刀的手从老头儿颈侧收回。
朱砂看着正缓步走进医馆来的身穿黑色锦衫的君倾,不自觉地便看向他的眼睛看,那双前日曾在她梦中出现过的眼眸。
如墨般黑,如潭般深邃,只一眼,朱砂的目光便陷进了其中,难以移开。
是他?他怎会出现在此处?来接阿离?他如何知道阿离在此?
莫非他一直跟着她?
“喵——”就在朱砂怔怔地看着君倾的眼睛失神时,那只趴在君倾肩上的小黑猫懒懒长长地叫了一声。
小黑猫的这一声叫,让朱砂回过了神,与此同时匆忙地别开眼。
而当她尴尬地别开眼后,她才想起那个被她盯着看的人根本不会瞧见她的失礼。
因为他根本就看不见。
可看他走路时的模样,那平稳且没有丝毫迟疑停顿的脚步,根本就让人看不出其实他的双眼并不能视物,就像他什么都看得清清楚楚一样。
莫非他的内力已经深厚到只需两耳听辨无需看便能感知得到周遭情况?
但她并不曾听说过丞相君倾会武,不会武,又何来深厚的内力?
朱砂转眸,又重新看向君倾,然这回她却不是看向君倾的眼睛,而是看向他的双脚。
看他脚步,亦不像习武之人。
看不见,又无内力,怎会做到每一步都走得好似明眼人般毫无迟疑?
君倾只差四五步便走到了朱砂与阿离所在的竹榻前时,只听他肩上的小黑猫又轻轻地喵了一声。
听着这一声轻轻的小猫叫声,朱砂忽然间似想到了什么,使得她即刻抬眸看向君倾肩上的小黑猫。
只见那只小黑猫正睁着一双黄绿的眼睛看着她。
难道——
眼见君倾愈走愈近,朱砂即刻将怀里的阿离放到竹榻上,站起身,站到了一旁,神色冷淡却有礼道:“民女见过丞相大人。”
朱砂虽放下了阿离且站起了身,但她的衣袖仍被阿离抓在手里,像怕她会突然不见了似的,小家伙连昏睡时都将她的衣袖抓得紧紧的。
即便君倾看不见,然朱砂仍不想在他面前表现出似乎与他的儿子太过亲昵的模样,是以她毫不犹豫地拂开了阿离的手。
小家伙的手被朱砂拂开后还迷糊地朝空气里抓了抓,而后才缓缓地放了下来。
离了朱砂怀抱的小家伙似乎难过得厉害,只见他蜷缩起小小的身子,一边喃喃呓语道:“爹爹……娘亲……爹爹……”
君倾没有说话,亦没有“看”朱砂一眼,而是径自走到了竹榻跟前,撩开衣摆,在小阿离身旁坐下了身。
朱砂并未在意君倾对她是何态度,她觉得这个曾屠了一座城的冷血残暴的人能让她好好地站在他身旁已算是他对她天大的仁慈了,许是因为她前日曾“救”过阿离的缘故,他才给她这个不算是恩人的恩人一点点薄面而已。
若非如此,只怕她已是下黄泉的人了。
只听朱砂又客气有礼道:“昨夜贵公子不知缘何便到了民女所住的梨苑去,民女有事在身不便送贵公子回府,又未见到有人来接贵公子回府,民女便让贵公子在梨苑宿了一夜,只不过今晨贵公子生了高热,故民女带其来看大夫。”
虽然是小白做的“好事”在先,不过朱砂觉得这些事情她还是再说清楚为好,毕竟这是她惹不起的丞相君倾。
只是,她说是说了,他若是不相信?
朱砂微微拧起了眉,不由看向寸步不离地候在一旁的君松,目光在他手中时刻握着的长剑上扫过。
若他不信她所说,若非要动手才能离开,以她那根本就不自知的身手,能否出得了这医馆?
这医馆外,是否还有其他人?
就在朱砂心中想着该如何来对付这连帝君都礼让数分、人人都不敢惹的丞相君倾时,却是听得一脸冷沉且似乎就视她于不存在般的君倾竟是淡淡地应了一声,“嗯。”
朱砂有些诧异,看向了君倾,却未看向他的眼睛,而是看向他衣襟上的朱砂色线绣成的海棠花,她怕她若是看向他的眼睛后又莫名地失了神。
嗯?他这是相信了她说的话?
那个似乎根本见不得她顺心的君白没有在他面前胡说一通说是她拐带了他的儿子?
君倾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后便沉默了,没有问朱砂任何问题,亦不质疑她话里的真假,而是微微侧转身,面对着床榻上蜷着身子瑟瑟发抖的阿离。
只见他抬起手,朝身旁的阿离摸索去。
他的动作很慢,先是碰到了阿离的肩膀,再慢慢摸索着往上,摸索到了小家伙的额头,将掌心轻轻贴在了小家伙滚烫的额头上。
若说他走路时根本看不出他是个瞎子,而现下他这般缓慢地伸出手摸索向小阿离额头的举动则是让他的眼盲表现得异常明显。
朱砂微微抬眸,将视线从君倾衣襟上的朱砂色海棠花上移到了他的侧脸上,盯着他的侧脸,心中有疑惑。
若她是他,既然能表现得出与寻常人无异,那她必然不会让任何人知道自己双眼失明这个事实,因为想取他性命的人何其多,若是知道这个事实,那些人必会利用这个事实来想方设法地取他的性命。
而他现下却是在她面前将自己的眼盲表现得这般明显,似乎根本就不在意她发现这个事情似的。
是他自信根本没有人能取得了他的性命?
还是他觉得她不会成为他的仇家?
他与沈天从来都不和,而她是安北侯府的人,他就不担心她会对付他?
朱砂的眼神有些冷,因为她想不透。
君倾不说话,朱砂却不能不说话。
因为他既来,她就必须即刻走,她还需尽快回到梨苑去。
至于他为何会出现在这医馆里,她无需非知晓答案不可,左不过是担心儿子来寻儿子而已。
“既然丞相大人来接贵公子,那民女便将贵公子交还给丞相大人,民女还有事在身,需先行离开,还请丞相大人允准。”
君倾像是没有听到朱砂的话似的,只见着他抬手将自己身上的外衫脱下裹到了阿离的身上,而后将他轻轻抱到了自己怀里来。
小阿离本就在瑟瑟发抖,这下被君倾抱到怀里来,身子非但没有稍稍舒缓些,反是抖得更厉害了,好似君倾的身子是快寒冰似的,只会冻得人生冷发颤。
察觉到小阿离颤抖得更厉害,君倾敛了敛眼睑,将裹着他外衫的小家伙重新放回了竹榻上。
在君倾将阿离放回到竹榻上时,他回了朱砂的话。
却又不是在回她的话。
他道:“阿离的身子一直不好。”
------题外话------
今天收到一个痛并快乐着的通知,小阿离和他爹以及他娘亲要在本月19号入V了!
19号入V!19号入V!19号入V!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嘤嘤嘤,裸奔的上班族真伤不起,这种又激动又忧桑蛋疼的感觉太……虐了。
然后就是这几天都有二更,二更到15号,啊啊啊啊啊~存稿像草泥马狂奔一样燃烧啊~
057、她不要你,也不要我
阿离的身子一直不好。
君倾的这句话道得莫名。
是以朱砂听得莫名。
为何要与她说这么一句莫名的话?
阿离的身子是好是坏与她有何干系?
莫不成他还真把孩子的玩笑话当了真,想让她当阿离的娘亲?
这如何可能?
这句话,朱砂不答。
她亦不能走。
君倾没有点头允准她离开,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大人面前,岂有她一介民女说走就走的道理?
朱砂没有走,却也不再看君倾的侧脸,她的目光又落到了裹在阿离身上那件衣衫衣襟上的朱砂色海棠花上。
她记得阿离说过丞相府里种了许多的海棠树。
因为他的爹爹很是喜欢海棠花。
只是,真正的海棠花并没有朱砂色的。
朱砂色……
朱砂忽然想到了自己的名字。
这使得她眼神沉了下来。
巧合?
还是真有联系?
若有联系,可与她缺失的记忆有关?
朱砂不由自主地拧了眉心。
君倾似乎不在意朱砂是否有接话,只听他默了默后又道:“朱砂姑娘既有事在身,便离去吧。”
朱砂等的就是君倾这句话,是以她立刻道:“民女先行告辞。”
就算君倾看不见,但朱砂还是有礼地微微垂了垂首才转身离开。
他看不见,并不代表一直候在一旁的君松看不见,亦不代表他身旁的那只小黑猫看不见。
就在朱砂将跨出医馆门槛时,忽听得君倾又冷冷淡淡道:“并非所有的人都知道惜花,一朵开错了地方的花,不知能活多久。”
一句与任何人任何事都无关的话,既不是对君松说,亦不是对朱砂说,就像是君倾自己在自言自语一般。
可却是让朱砂的脚步蓦地一顿,继而大步离开。
直至她的身影消失在街道的尽头,她都没有回过头。
一次都没有。
因为她的身后没有能让她留恋不舍的人或事。
也在朱砂离开医馆后,那只呆在君倾身边的小黑猫往竹榻下一窜,窜到了医馆门槛外,直到朱砂走到街道的尽头转了弯再看不见她的身影,小黑猫才又回到君倾身边来,对他喵喵叫了几声。
君倾微垂的上眼睑微微动了动,他又伸出手,摸向阿离的小脸,轻抚着他的脸颊,声音轻轻冷冷道:“她不要你。”
君倾粗糙的手指摩挲在阿离的脸上似乎挠得他细嫩的脸颊有些生疼,是以他将手从裹在他身上的君倾的外衫下抽出来,抓住了君倾的手。
君倾没有收回手,任由阿离抓着。
少顷,只听君倾又轻声道:“她也不要我。”
君倾说完,将手从阿离的小手里抽了出来,而后站起身,将竹榻上的阿离抱了起来,转身往医馆外的方向走。
那只小黑猫跟在他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