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截手指-第35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痞子,流氓,无赖!”她又骂了一连串的类似的话。
“哈哈,我没说我不是痞子无赖流氓,你知道我,我还是贼呢!”
她没有反应,既没有反应过来,又不想理他。
“我是一个贼,偷心的贼。嗯,我还是一个盗,采花大盗,不过嘛……”她甚至听得到他那不断点头的声音,“你这样的姿色,本王……嗯,不,本少根本看不上!”
她正欲回过头来给他一耳光,没想到他又说话了,“所以,直接免了!”
“啪!”她那速度她自己都不敢相信,她竟然可以那么快地扇了他一耳光,扇过之后还恶狠狠地瞪着他,好生一副老娘并不是那么好欺负的样子!
“你?”他捂着自己的脸,指着眼前的她,却怎么也吐不出第二个字来。
“我什么?”她将胸膛挺得老高。
“你……”他的头不断来回地点着,“有种!!”说完,他已经转过了身去,脚步比之前还要快得多。
“嘿,你等等我!”她一边快步追了上去一边大喊着。
没有回应,倒是脚步更快了。
“死坛子,臭坛子,烂坛子!”她又接连喊了几句,却还是没有回应。她终于算是知道了,无论她怎么喊,他都是不会再有什么反应的了。
于是,她就只是一路跟在他身后,想到他停下来再找机会和他说话。
说真的,回过头来想,她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么一个陌生的男子居然会让自己将那些那么不愉快的事情都暂时地给忘了。
果然,就和她所想的一样,谭子是往桂花山赶的,而到了那棵桂树下,他突然停了下来,然后又快速地向上攀去。速度比自己还要快。
她自然也跟了上去。
那时候她心里只有那个男人,其它的不愉快的事情都已经忘了。
当她爬到三分之二的时候,谭子突然叫了一声,“你别再往上爬了,这里很高,太危险了。”
这回她终于算是找到了一个报复他的机会了——她白了他一眼,毫不犹豫地继续向上爬去。
“哎。”他叹了一口气,然后又继续往上爬去。
他已经到了上面,她可以看到他掏出一个什么她没有见过的玩意儿出来,正站在那树枝上来回地望着。看起来,他比她还要娴熟得多了,似乎那树就是他身体的一部分一样,根本就不怕自己会从那树上掉下去。
过了几分钟之后,她终于来到了和他一样的高度,也站在了那根树枝那里,离他约莫两米。
“死坛子,你手上那玩意儿是什么?”她都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先问了一句。
“这个?”谭子举起手上那玩意儿向她示意了一下。
那是一个类似盒子的玩意儿,正前面有一个突起的筒子,那筒子里面还有玻璃,而在那后面则还有令一块玻璃,可以看得到前面的东西。
“照相机?!”他的话却似乎是在问她那是不是照相机。
“这就是照相机?”她吃了一惊。这一辈子,她都还没有见过照相机的,当然不知道那就是照相机。
“能让我摸摸么?”她说话有点显得小心翼翼的了,生怕被他拒绝。
“怎么?你想打什么主意?”不用看都知道他很犹豫,不信任她。
“我就想摸摸。我还没有见过照相机的呢。”
“给。”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她身边,将手中的相机递到了她面前。
她眼前一亮,几乎是将那相机给抢了过去!
“这是用来做什么的?”
“做什么?”他想了想,“用来记下那些美好的东西的。”说着,他又接过了那相机,然后对着上面咔嚓一声,那块窄窄的玻璃上便已经留下了之前的那个图像。
“你看,这样你就能够永远记下了,时时拿来回味一下,未尝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啊。”
“哇,真神奇。”她激动地跳了起来,手中紧紧地握住相机,却又是极度颤抖着的。
“小心!”他很快地就拉住了她。
她被吓了好大一跳——由于刚刚太激动了,兴奋地跳了起来,落下来的时候滑了一下,正当她的身子向左边倾斜的时候,他那只厚重的右掌已经稳稳地抓住了他的右臂,左手则抓住了身后的一根不很粗却很牢固的枝条。
她双手不断地拍着自己的胸口,大口地喘着气,似乎还没有从刚刚的惊吓之中恢复过来,而他却早已又拿着相机到处拍去了。
她感觉他都像是会飞一样,一下子在这里,一下子在那里的,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在她的印象里,能够在树丛之中做到这样的,现实之中似乎就只有猴子了。显然,那人并不是猴子,而且是一个装扮怪异而且行为举止也有点让人难以理解的人!
远处,天边已经开始变红了。他们已经在树下了。他依旧端着相机四下拍着,而她则只是默默地看着他,静静地,虽然什么都没有做,却让她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美好。
“你知道什么叫命么?”他拍着,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命?”她不懂,“生命?”
“就是你们经常挂在嘴上的命运。”他回头望了她一眼,又继续拍着。
“我们?你不是也常说么?”
他一愣,然后不好意思地笑了下,“哦,不好意思,我还不习惯。”
“那你知道那到底是什么么?”他继续问着。
“不知道。”她突然才发现,自己一直挂在嘴边的命运自己竟然一无所知。
“呵呵,你们就喜欢这样,其实自己都不懂,却总喜欢挂在嘴边,让人觉得自己是懂的。”他顿了顿,“但是,那又能意味着什么呢?”
说着,他朝她走了过来,将相机递给了她。
那是一张十分美丽的夕阳西下的图片,拍得很朦胧,却透显出了一种难以抗拒的美,而且感受不到丝毫的苍凉。
“这就是这个东西的用处——记下那些你喜欢的,让自己可以用一辈子的时间去回味。”
“记下自己喜欢的?”她望着他。
他点了点头,示意那就是他的意思。
“那我可以请求你一件事么?”她的眼神里满是哀求。
“说吧,只要我可以做到。”
她指了指身后的那棵桂树,然后又指了一下他们自己。
其实意思很明显——用相机将他们两个人以那棵桂树为背景出现在同一张照片上。
“嗯。”他的视线朝上望着,“让我好好想想。”
那时候她真的很害怕他思考之后的结果是拒绝,可是,当他说——在那个角度似乎可以做到。她才知道,只是自己想太多了。
他带着她向后退了三十来米,在那里似乎刚好可以将整个桂树装在相片里。
他将相机放在了他们身前约莫五米的地方,然后让她站在前面,自己双手搭在她头顶,而她则不断地用双手抱着头。
“怎么样?”他拿着那刚刚拍好的给她看了看,“我技术还不错吧?”
他笑着,她也笑着。
“不是可以弄成照片的么?那种可以放在相框里的那种。”
“那个还需要经过处理,需要等几天吧。”
“几天?”
“至少三天,你知道的,这里并没有那种设备。”
“哦。”他的话让她有些失望,却还是不忘了问,“你能给我一张这个照片么?可以装相框里的那种。”
她故意又强调了一遍。
“嗯,好吧,过几天我自己去找你。”
“好。”她已经抱住了他的脖子。
“难道这也就是你们所谓的命么?”她清楚地听到他那话语之中的无奈,却还是将她抱得更紧了。
桂花飘香的空间里,她第一次听到他的呼吸,听起来也是那般美好。
桂花魂 第十章:冷雨之夜
更新时间:2011…12…28 11:16:42 本章字数:5329
她有点不解,为何他也会将自己抱得更紧了。感觉他们就像那书上所描述的恋人一样,可是,却似乎又没有书上所写的那些东西。她隐约地感受到他们之间似乎有着某些东西在他们之间阻隔着,可是,她却不知道是什么。
他没有对她提起川小涛的事情,一点儿都没有提。而她,那时候也真的是已经忘了。
她记得他问她,“如果这一切都是命,那是不是也可以改变?”她不懂他话里面的意思,所以也没有回答,只是听着他继续说。“如果哪天我不得不离开了,你会怪我么?”一说这话,她想不理解都难,连忙说:“你会离开么?”他沉默,用沉默回答了她,而且,她可以很肯定地知道,那种回答就是肯定的回答。
她也没有说话,所以,最后还是他先开口,“我也不知道。”“即使是你想离开我了,我也不会怪你的。”“那你会恨我么?”他没等她说我便马上问到。“嗯,我也不知道呢,只是我觉得我不会恨你的。”说着,她又偎依到了他的怀里,顿时便觉得整个人都是温暖的。
不知不觉间她竟然在他怀里睡了过去,她本来是想吻他一下的,没想到,还没有做好要去吻他的准备就睡着了。他有没有吻自己她自然一无所知。
当她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是趴在离家不很远的亭子里,而且一旁的位置上的余温都还在,她赶紧起身,大声喊了几句:“坛子,坛子!”
没有任何反应。
她叹了一口气,先确定了一下自己的位置。
很快地她便知道了自己是在离家约莫一百米的一个亭子里,只要经过前面一个转角便可以看到自己的家了。而之前那些不知道如何被忘了的回忆也突然又如潮涌一般浮现了出来——川小涛的那一张苍白的脸、几乎失去了温度的嘴唇、那一句没有说完的话以及自己在车站外面的那些发了疯似的言行——都一一闯入了她的脑际。
果然,在亭子里她就可以听到那死了人才有的声音,那般强硬地都往她耳朵里钻——这让她更加确定了,脑中的那一切都是事实,而不是幻觉什么的。
她虽然很不情愿,却还是挪开了自己的脚步,越是靠近那个转角她的心便是越和那双脚一般越觉得沉重——离那个转角已经只有一步了,她突然停了下来,望了望那漆黑的夜空,除了那片黑暗之外,什么都没有。
那是一件十分痛苦的事情,比之前的每一件事都痛苦——虽然,这也都是每一个都会经历的事情——生离死别,有谁能够不去染指呢?
该面对的,总是需要你去面对的,不管你是不是愿意。
她知道,踏过那一步就意味着自己已经完全从那种假象之中回到了现实——她在没有看到那些东西之前,至少可以认为那些只是幻觉,自以为是幻觉!
就和她所想的一样,那熟悉的大门口之前的红色灯笼已经被白色灯笼给取代了,远远望去,显得十分的凄清。
她又望了一眼那似乎还是那般漆黑的天空,突然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天空已经开始下雨——滴答滴答的,一滴滴打落到她脸上的时候,却又像是扎在上面细针一样,显得那般生疼。
雨渐渐地大了起来,她却没有加快步伐,一点儿都没有加快,依旧那么慢慢地向前走着。
她知道,她所经过的那一片同样漆黑的枫树林肯定还和以前一样是那般地清脆,可是,现在她却不愿意再往那边看,哪怕只是一眼。
几天前,那个虽然那么柔弱却还好好地活着的二哥——川小涛,就和她坐在他们的门口一起谈论那些事情。
雨已经将她那一头轻飘柔美的头发给完全打湿了,雨水顺着她的发梢流了下来,顺着额头,趟过眼眸,又沿着自己的脸颊落了下去。打落地上的时候,就如那玻璃瓶里面的药水一样——听不到一丝声响。
而一个生命的陨落——就如她二哥,大抵也是如此——走得如此安静,祥和,悄无声息,似乎连存在过的痕迹都还没有好好地留下,人就已经没了。
那雨水是冷的,从来都是冷的,只是,那天的雨水对她来说冷得有些透骨了。
那白色的灯笼上写着一个大大的奠字——就如他们两个人之前所看到的一样,这时候却显得那般刺眼。
“二哥!”她大喊一声,又苦了起来,却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在流泪,那冰冷的雨水早已让她分不清了自己是不是还有泪水可流。
川小涛曾经对她说:“如果以后我要死的话,我一定要见了妹子才死,然后告诉妹子一个很大的秘密,那最好是在一个桂花飘香的季节。”他是笑着对她说的,那时候,她并没有在意,倒是说道:“那我就要在你前面一点点死!哈哈,那样你就不得不先把那个秘密告诉我了!”她记得自己笑得很得意,很得意。那时候,她七岁,他八岁。
想着,她哭得更凶了。
她爬上那雕刻并不十分精湛却也可以明显让人看出来所雕刻的正是一对狮子而不是别的东西的石雕,然后猛地撕扯着上面的灯笼——那写着奠字的大大的白色灯笼。
“这一定是假的是不是!这一定是幻觉是不是?!”她咆哮着,将左边的那个灯笼扯了下来,狠狠地踩了几脚,灯笼在地上燃烧了起来,然后,她又爬上了右边那只狮子,正准备将那个灯笼也扯下来的时候,门突然打开了。
“不要闹了!”才几日不见,他祖父已经苍老了很多,正拿着那已经用了很久的拐杖狠狠地在地上敲着。
那吓了她很大一跳,先是一愣,接着还是将那只灯笼扯了下来,“这是假的是不是?只是你们太想我了,想我回来看看是不是?这一切都是幻觉是不是?我已经回来了,我已经回来了,你们告诉我,告诉我这都是骗我的,都是幻觉,二哥他还活着!”
雨水顺着她的额头又缓缓地落了下来。
模糊的视线里,她看到大家都走了出来,随着那逐渐打开了的门,她已经看到了那摆在院子里——我们平时吃饭的那个地方——那一副棺材——漆黑的,下面的雨水都是黑色的——空气里早已闻不到了桂花香,取而代之的是那让人十分恶心的油漆味。
“够了!”她看到她祖父的身子先是猛地一颤抖,然后便向后倒了去,右手拄着的拐杖已经打落在了地上,左手则死死地抓着胸口!
“爷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