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魂落魄-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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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说明了什么?
徐护士是否真实存在?
秋水很想伸触摸一下这位年青的徐护士,看看她有无体温,这样做并不难,只要上前几步,轻轻拍打她的肩膀,然后随便找个站得住脚的理由就好。
但是他不太确实,如果接触到徐护士会发生什么,他有些担心,怕自己也会变得像这个空间内的原住民一样,失去色彩或者变成其它东西。
“郭芙在吗?她跟你一样是护士。”他心里突然冒出这么个问题,于是忍不住要打听一下。
“没听说过这人。”徐护士摇头。
程灵素小声提醒:“这个护士比正常世界里的那个要年青很多,恐怕不可能见过郭芙,你想想,十年前郭芙恐怕还在卫校念书,没来这家医院呢。”
秋水又问:“徐大姐,你记得现在是哪一年吗?”
徐护士停住脚步,表情显得茫然:“现在是哪一年?我怎么想不起来了?”
“你是否记得目前谁是总统?”秋水问。
“没印象,谁做总统与我好象没关系,反正又不是我投票选出来的。你老是问这个干嘛?很奇怪哦。”徐护士说。
“我想知道,这里的时间与我刚刚离开的那边是否一致。”秋水说。
“我感觉不到时间,每天都一样,与前面毫无区别。”徐护士说。
“你有没手表或者手机?”秋水问。
“好象有个传呼机。”徐护士伸手到口袋里摸索片刻,“不知扔哪了,上面似乎有时间显示。”
秋水拿出自己的手机,看上面显示的时间,这时他惊讶地发现,时间似乎停止了运转,仍然是零点三十五分,与先前站在电梯里的时候完全一样。
他被这事吓了一跳,难道时间都可以停滞?
但是他的意识中仍然能够感觉到时间的流逝,行走、交谈、思考,这一切都需要耗费时间。
停止的也许仅仅只是钟表。
要你的腿
走到值班室外面,徐护士叫秋水和程灵素在外面稍稍等候一下,她先进去与同事说一声,否则可能会吓坏其它人。
秋水与程灵素交换了一下眼色,乖乖站在走廊内。
“我们的样子很吓人吗?真是奇怪,我倒觉得那些黑白人更恐怖。”程灵素说。
“可能他们睁开眼睛就看到没彩色的人,看得习惯了,偶尔见到像咱们这样的就觉得很奇怪。”秋水说。
这时背后突然出现一个沉闷而无力的声音:“你们是人吗?”
程灵素转回头,却找不到是谁说话。
“我在下面。”这个鬼声鬼气的东西又说。
程灵素低头一下,发觉有一个极矮小的人在下方,她按照习惯高度看出去,当然找不到人。
矮小的人并非侏儒,而是一名孩子,大概七岁左右大,双腿齐接近膝盖的地方被截断,头顶仅与程灵素的大腿中段平齐。
孩子用断肢在地上行走,与护士一样,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脸异常苍白,衣服是黑白条纹图案,与这个空间的其它人一样,唇是黑色的。
“你是男孩还是女孩?”程灵素问。
“我当然是女孩,要不要脱了裤子给你看看。”她的声音有些嘶哑,完全不像女声。
“你应该弄个轮椅什么的坐上去,这样行动会方便一些。”程灵素说。
“你的腿看着形状不错,割下来给我好吗?不会白要,给你钱的。”孩子掏出一张皱巴巴的一元钞票在空中挥舞,黑黑的大眼睛当中放射出贪婪和邪恶的光芒。
“这事没得商量,不必再说。”程灵素心里纳闷,难道这里医疗水平如此了得,居然能够做腿的移植手术?
“把腿伸出来,快点。你聋了吗?”孩子严厉地说,仿佛在对一只无反抗能力的小动物下命令。
“小妹妹,叫医生帮你想其它办法,我的腿无论如何不能给你。”程灵素说。
“臭娘们,这么多废话。”孩子怒气冲冲地骂,从口袋里摸出一把小学生用的那种便宜小折刀,举在手里,准备攻击面前修长而结实的腿。
失忆
秋水掏出电棒,正准备给断了腿的小孩来一下。
旁边突然出现一把大扫帚,把手持小折刀的小小暴徒一下子划拉到几米开外。
徐护士出现,控制住局势。
“谢谢你。”程灵素对护士说。
“这小家伙老是捣乱,非常可恶。”护士说。
小暴徒嘴咧开,露出尖锐的牙,气呼呼地叫嚣:“我要把你们的腿全都割下来,放到冰箱里,我想用哪一只就拿出来装上。”
徐护士手里的扫帚一起一落,击中小暴徒面部,将其打得仰天摔倒。
两条断腿在空中乱蹬,看上去有些可怜。
“这小家伙是怎么回事?”秋水问。
“好像在一次车祸当中腿没了,结果就成了这样子。”徐护士说。
“她是活着的还是死了的东西?”秋水问。
“不知道。”徐护士摇摇头,“感觉这并不重要,反正她目前还在四处走动,给别人带来麻烦。”
小暴徒终于翻身爬起,用两条断肢摇摇晃晃走开,一路骂骂咧咧不停。
秋水想到一件事,于是向护士发问:“你还记得院长是谁吗?”
“扁院长,名叫扁晓雀,据说以前叫扁小雀,后来做了院长兼董事长之后改了名。这个我倒还记得清楚。”徐护士说。
“扁院长在这里吗?”秋水问。
护士脸上再次出现困惑表情,似乎在思索什么。
这时值班室内走出来另外两位护士,她们都是由单调的黑白两色组成,就相貌看在现实世界中见过面,只是没有交往,不知道姓名。
徐护士介绍两位同事,一个姓朱,一个姓牛。
她们盯着秋水和程灵素看,目光里满是惊恐,表情仿佛大街上围观车祸死者的普通女人。
秋水和程灵素对着两位护士微笑点头,报上姓名。
徐护士这时似乎想起了什么事,突然对秋水说:“不知道为什么,我们无法走出这幢楼,好象也没离开的打算,所以我不知道院长在不在。”
“你们还记不记得家住哪里?有些什么亲人?”程灵素问。
三名护士都摇头,说不想不起任何与医院无关的事。
困境
秋水多次查看手机上显示的钟点数字,确定这里的时间处于停滞状态。
这一发现让他大为吃惊,从以前看过的科幻小说与电影当中,他大致可以确定,这里是另一个空间。
然而,如何解释在此看到的人,她们显然有思想,虽然并不怎么完整,可是独立意识确实存在。
为何外面的徐护士看上去是三十多岁的模样,而这里的黑白版本徐护士只是二十多岁的年青女子?
然而时间并不能证明一切,朱护士与牛护士的年纪看起来与外界的彩色版本基本一致,没有明显区别。
这里找不到郭芙,三位护士的记忆里没有任何与郭芙相关的内容,这一点让秋水稍稍放心些,觉得与自己有过暧昧的女人应该是正常的。
但是他稍后又觉得就算在这里有黑白版本的相同存在也不能说明什么问题,不是有平等宇宙之类说法吗?也许在这个层面里,一切天生就是黑白的。
可是这个观点无法解释他程灵素的存在,无论从镜子里看自己的影像,还是两个人相互看,他们都是彩色的,淡黄色皮肤,唇红而齿白,指甲呈健康的粉红色,拉起裤管可以看到皮肤下面淡紫色的血管。
他俩与这个空间内的原住民完全不同,他们走路能够留下足印,而原住民们却不会,这些黑白人能够被触摸到和感觉到,有体温和脉搏,可是走路却不会在地面制造出印迹。
秋水满腔困惑,找不到任何可以解释目前困境的论据。
在徐护士带领下,他们走到一楼大厅,外面是一团浓雾,看不到应该存在的花园和树丛以及停车场。
徐护士告之,任何试图走出的努力都以失败告终,只要钻到雾里,一转眼就会发现自己回到了大楼内的四楼或者是五楼,无一例外,向来如此。
那些雾极浓,笼罩住一切,看上去仿佛固体般坚实。
程灵素尝试把手伸出门外触摸雾气,手掌进入雾里之后并没有任何特殊感觉,看上去这些东西似乎只是过分浓密的蒸汽罢了。
“偶尔我也会觉得迷惑,遇上冲动的时候,就会怀疑自己所处的环境有些不对劲,于是我就到这里走一遍,钻到雾里,然后莫名其妙的回到了四楼或者五楼,这样折腾一下过后就感觉好了很多,毕竟自己努力尝试过改变,并不是傻乎乎等待命运安排一切。
浓雾
秋水和程灵素犹豫了片刻之后决定试试看,他们均觉得,也许通往正常空间的道路就在雾后面。
徐护士打算陪着他们一起去,因为她很想知道那个彩色的世界到底什么样。
三人牵着手走进雾里。
感觉呼吸很顺畅,发梢上没有凝结的小水滴,气温没有明显变化,一切如常。
秋水不禁怀疑这雾到底是不是真实存在。
他对于雾有种莫名其妙的恐惧,几次遇上恐怖的怪事当中都有雾的出现,此时心里紧张得快要爆炸。
他在中间,一手牵着程灵素,一手牵了徐护士,两只手都很柔软和干燥,有相似的体温,如果硬要找到什么不同,那就是程灵素的手显得更粗糙一些,因为她喜欢运动,同时不注意保养皮肤。
进入雾中之后,看同伴只能见到一个模糊的人形,低头朝下望甚至无法看到自己的鞋在哪里。
“每一次我进入到雾里都有种很亲切很温暖的感觉,仿佛回到了妈咪的怀抱里一样。”徐护士的语调显得非常甜蜜,似乎在回忆什么。
“为什么?”程灵素问。
“我也不知道为何有这种感觉,总之非常奇妙,这些雾就像许多温柔的手抚摸我的脸,无法用语言来描述的舒服。”徐护士说。
秋水心想她要是知道为什么这样可就太奇怪了,作为一名对于时间几乎完全没有概念的黑白两色怪物,已经丢失了大部分记忆,目前能够表现出这样的语言和思维能力已经很不错。
“我觉得很恐怖,这雾太浓了,不正常。”程灵素小声抱怨。
走出大约二十几步,在秋水感觉中老是认为应该快要撞上花坛或者树丛了,但是没有发生这种事,脚底下一直是不怎么柔软也不怎么坚硬的触感,跟踩在干涸的河滩上差不多。
“估计我们马上就可以走出去了,然后发现自己到达四楼或者五楼,站在某个病房外面。”徐护士说。
再往前走了一会儿,雾突然没了,感觉像是穿越了一面墙壁般,眼睛睁开的时候已经在走廊内,看病房门上的数字,可以确定这是五楼。
大事不妙
秋水和程灵素待在另一个奇异空间之内的同时,阿牛和两位治安协管员同样也遇上了麻烦。
三位年青男子与同伴分头行动,沿着一楼另一侧前行,然后通过楼梯走上四楼,在四楼巡视过之后,确定一切正常,未发现郎淡平的踪迹,然后他们到达五楼,继续巡查。
按照先前的约定,阿牛拨通了秋水的手机,结果却听到——你所呼叫的用户已经关机或不在服务区。
三个人面面相觑,均知大事不妙,麻烦来了。
稍后,阿牛用杨排风的手机拨打程灵素的电话,结果仍然如此。
与同伴失去联系,同时也没有发现失踪者的任何线索,于是他们只得按照原订计划通过楼梯走下去,直达负一层。
太平间外面空无一人,异常安静。
阿牛拿出配好的钥匙开了门,带领两位协管员进入其中。
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非常难闻。
一具年青男性的尸体站在门口,看到身穿制服的人出现,尸体立即跪下,似乎有事相求。
它的脸灰中带紫,眼神迷茫,鼻腔里的粘液流出来,挂在上唇。
李沉舟生平第一次看到如此刺激的情景,虽然早有思想准备,却还是受惊不浅,缩到了杨排风身后,颤抖得厉害,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阿牛表现得很镇定,用诚恳而友善的语气向男尸发问:“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吗?”
男尸把手指捅进自己腹部的伤口内,沾上一些血污,然后在地上写字,由于颜料有限,一个‘杀’字没写完就指尖的血污就已经干涸。
“你想告诉我是谁害了你么?”阿牛问。
男尸缓缓点头。
杨排风摸出一只碳素笔,递到男尸手里。
由于手指很僵硬,笔掉下。
阿牛弯腰拾起笔,放到男尸的食指与中指之间。
男尸站起来,走到墙壁前,往雪白的墙面上写字。
字迹歪歪斜斜,比幼儿园小班的娃娃写得更难看,但是能够辨认出来。
‘我受骗做心脏手术,结果器官被偷走,被害死了’
秘密
杨排风抓耳挠腮,表情显得十分紧张。
阿牛拿起手机,拍摄了尸体的面部特定,然后是肢体动作,最后拍了墙壁上的字。
李沉舟在背后小声嘀咕:“这下糟糕了,咱们知道了不应该泄露出来的大秘密,弄不好会被灭口,这年头跟有钱人作对肯定没好下场,人家随便拨几根毛就能够砸死咱们。”
阿牛说:“早告诉过你们,这里有重大犯罪行为,现在相信了吧。”
“我只想找到你那个失踪的朋友,并没有想当与邪恶势力作斗争的悲剧英雄。”李沉舟说。
“我也只想找到失踪的朋友,至于其它的事——反正我一辈子都不会进这家医院看病的。”阿牛说。
尸体写完一行字之后再次跪下,呆滞的目光迎向两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