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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保镖[强强]-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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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上脚步杂乱,别墅里的守卫察觉到异常,从各处往地下室汇集。
  霍传武脸色重新冷峻,一把薅起绵软无力的楚珣,搂住腰:“我带你走……”
  临走,传武瞥见楚珣上衣兜上镶了一只精巧的镀金纽扣,上面有金家庄园标志。
  他顺手拽下那粒纽扣,抛到墙角。
  霍传武在提萨拉身边三年,对庄园地形了如指掌。
  他没选择返身上楼,那样正好与来人对个正着。他扛着楚珣,走另一条通道,进入地下室某个房间。楚珣气喘吁吁,双腿绵软,说不出一句完整话,“唔……嗯……怎么跑啊……等着被人堵屋里啊……”
  霍传武一边拖着他走一边冷冷道:“别废话了,省你力气。”
  霍传武把楚珣搁下,楚珣就像一坨没有骨头的糯米饭团儿整个人的状态湿漉漉软塌塌,稀里哗啦黏黏糊糊一整坨被甩在墙角,扮出楚楚可怜的小样儿……
  传武从封闭地下室墙角摸到一处暗门,暗门卸下,强劲的山风扑面而来,打鼻子的新鲜气息争先恐后灌入房间。
  楚珣惊讶发现,提萨拉的别墅建于丘陵上,地下宫殿一半在山丘内部,另一侧直接面临深山谷地。这是霍传武一早设计的逃生通路,今天提前用上。
  传武用射枪将结实的钢索打在远远一棵巨大的榕树上。
  他随即用绳索将楚珣三下两下绑在自己身上,俩人胸腹腰部都捆扎在一起。
  楚珣被迫跟这人面对面,肉贴肉,全身上下恨不得每一处都严丝合缝贴上。楚珣眯缝着眼,撅嘴嘟囔:“占我便宜,谁他妈要跟你贴着。”
  霍传武冷眼道:“你自己跳?”
  楚珣从洞口伸出去瞟了一眼……默默地回过头:“太高了,我害怕。”
  俩人大腿和大腿都贴着,这种明明曾经亲密过然而时过境迁早已不复往日亲密如今再被迫肢体亲昵的诡异触觉,让他浑身都不舒服。
  楚珣不舒服,传武更不舒服。俩人一个脸歪向左边,一个脸歪向右边,互相不愿正视对方的眼。
  追兵已到地下大厅,霍传武一条胳膊勒住楚珣,身上挂着钢索,目光沉稳:“抱紧了。”
  楚珣就算再不情不愿找别扭,也不想把自己摔死,二话不说,张开双臂紧搂住这人的腰……
  他伏在霍传武怀里,下巴抵住对方肩窝,彼此身体里的气息味道争先恐后融入鼻息,让他身体发抖,心酸。从什么时候开始,抱这个人,竟然需要生死攸关逃脱生天来做为彼此的“借口”?
  他感得到霍传武一手勒住他腰,厚实有力的手掌托住他一侧软肋。
  下一秒耳畔风声呼啸,霍传武抱着楚珣纵身跃下……
  强烈失重的状态让两人在危难关头死死抓住唯一能抓住的身躯,肢体在下坠过程中以诡异的姿势纠缠。
  楚珣确实恐高,出于职业素养,性命攸关时刻让他从20层楼往下扎一猛子他豁出去了也能跳,但是这会儿有人抱他跳,才领略到有个人肉枕头似的活人勒在怀里的安稳。他像一只大猴子,两腿毫无风度地缠在传武大腿上,摽着人,喉咙里憋出一丝嚎叫。
  “唔——啊啊啊——”
  “呀哇啊啊——”
  身上的汗迅速洇透传武胸口。楚珣眼睛眯成一道缝,朦胧中看到传武眼底偶然洇出柔软,俩人眼神都陷入恍惚……
  嘭……
  吊在大榕树上的钢索突然绷紧,二人被惯性和离心力甩出去,肋骨剧痛!
  眼前一团漆黑深绿的颜色,铺天盖地的热带植物枝条疯狂缠裹着向他们袭来。楚珣手臂剐疼,然后发现传武在空中尽力维持姿势将他搂在怀里,用宽阔的肩膀挡住顺风向,凌厉的鞭子一样的树枝狠狠抽在传武后背上……
  他们砸穿若干层灌木,霍传武垫在下面砸进草甸。楚珣手脚失控脱力,一团脱线木偶似的,重重摔在传武身上。
  天昏地暗,浑身疼痛,或者是因为舍不得放开手。
  俩人缓了好久才慢慢抬头,面对面,鼻尖抵着鼻尖。
  楚珣仍然软得像面条,用大章鱼的姿势无赖地趴在对方身上不动。
  传武眉头紧绷,极力强忍,看得出来挺疼,也幸亏楚少爷不是个大胖子。
  楚珣问:“还能动吗?”
  传武哼道:“嗯。”
  楚珣问:“你这么一闹,没法再回提萨拉身边了吧?”
  传武眼皮一翻:“不回了。”
  楚珣嘲讽道:“呦,那多遗憾,你就这么不打招呼跑了,你那傍家儿小娘们儿该想你了!晚上想点你的钟点,一看,呦,人呢?小天天呢?”
  楚珣口气发酸,传武白了楚珣一眼,懒得理这种无聊的话,多大了还是孩子啊……
  楚珣动了动腰,伸出章鱼触手,慢条斯理地解绑绳,解了一半,突然停下,低头逼视,目光精明:“我还以为你腰砸坏了,看来挺好用?”
  霍传武别过脸,脸发红,下身勉强动了动,可是还绑在一起,越蹭反而越凸显,竟然硬挺挺顶在楚珣大腿根,看起来真像憋很久了。俩人嘴上都不饶人,甚至眼睛都能撒谎,做特种这行的面对测谎仪面不改色,但是生理最赤裸真实的欲望竟然出卖人心。
  两人眼对眼,楚珣轻笑:“人长高了,长大了,鸟儿也大多了。”
  霍传武咬着嘴唇,忍无可忍:“你下去。”
  楚珣一撇嘴:“老相识一场,我帮你量量鸟儿?活蹦乱跳真欢实。”
  “我不用牙膏量,我就拿我的量。”
  楚珣声音低沉……
  霍传武这种人,哪禁得住这种挑逗言语,耳朵都红了,气得想踹人。身上趴的要不是楚珣,他早就上脚把人踹飞。这人忒么的这才五分钟恢复元气了?还不如刚才软塌塌的面条饭团样儿好弄,你能闭嘴吗?!
  楚珣也就是耍小性子,借这机会才能明目张胆地重温这个人的热度,呼吸这人的味道。绳索解开,俩人分开,身体一下子被山谷里的风吹冷了……
  霍传武缓缓站直,一手扶腰,神情凝重。
  楚珣心里软了,手指碰碰对方胳膊:“还成吗,能走吗?”
  传武还是那样,很酷,很冷:“嗯。”
  他们躲避待到天明,山巅泛白。
  一条大河横贯山谷,岸边一棵大树的气根里卡着一条小船,霍传武掀开遮盖的植物草席,费力将木船拖出。楚珣暗暗观察二武,看起来,这船已经藏这里很久了,计划周详。
  楚珣瘫软在木船里,歪躺着。也不是公子病发作故意偷奸耍滑,而是手软,根本拿不动船桨。
  他后仰着靠在霍传武肩膀上,让对方宽阔的胸膛拢着他,闭上眼,让河风吹拂着,慢慢恢复体内能量。
  宽阔的河面水流平缓,静谧,河水中时不时荡过一个轻盈的小漩涡,漩涡里通常有一朵铃兰花,或者柚树的一片嫩叶。河道尽头腾起紫色雾气。
  霍传武双臂沉稳有力,慢慢荡着小舟,时不时巧妙绕过漂于水面的原木,或者河道积淤的灌木朽木。楚珣某一瞬间有一种奇妙的错觉,小船仿佛漂荡在空中,全副身心都在幽静迷人的河水里荡漾,看着徜徉的甜美从眼角和指尖缓缓流逝,还想求索更多……

  第四十一章 天堂红河谷

  楚珣用随身联络装置与林俊通话;告诉对方不用等了;也不必找他;自己已从庄园脱身;在另个地方。
  林俊:“你……现在到底在哪?”
  楚珣:“总之是安全地方,回来再说。”
  林俊:“你……注意安全。”
  楚珣听得出来;林俊是心存疑问,心有不甘。小林的话音里;分明就是猜到他能跟谁在一起。
  雨季充沛的水量在谷地倾泻出一块冲击平原,宽阔的水面一望无际,波纹平缓;山谷幽响。河岸上堆积了肥沃的黑色泥土,简陋的二层木板小楼鳞次栉比,炊烟袅袅。
  霍传武将人带到隐蔽丘陵间的小镇,通往二楼的楼梯踩上去陈烂腐朽,木板墙被青苔染出碧绿斑纹,昏暗,潮湿。
  二层小阁楼,狭窄得几乎转不开两人身的小屋,一张单人床,几件简陋家具,让楚珣陌生,异样……
  楚珣问:“你住这种地方?”
  霍传武把身上的长家伙卸掉,后腰一把手枪枪不离身:“以前住过,现在很少来。”
  楚珣问:“那你这些日子住哪?”
  霍传武垂下眼睫,往嘴里塞一颗烟,声音低沉:“提萨拉的庄园。”
  楚珣一进屋就直接躺床上了,毫不客气。他倒没想表达不轨意图不良意识,而是真累了,那感觉就像一截大蜡烛在炉火里滚过一遍,浑身软得流汤,骨头都快要酥了,化了,需要时间冷却凝固,再重新把自个儿骨头架子给拼起来。
  楚珣脸上裹着一层汗,旧汗擦掉不久又冒出新的一层,嘴里还巴巴地说个不停:“原来你还真是让提萨拉养着?你不听她摆弄使唤,她就这么花钱雇你、养着你?娘们儿就是让钱烧的。”
  霍传武淡淡地,不回应。
  楚珣问:“你跟那女的几年了?”
  霍传武不想说。
  楚珣悄悄瞟这人表情:“你们跟金百胜是对头,你为什么救我两回?”
  霍传武反问:“我和查颂赌拳,拳台护栏怎么断的?”
  两人心知肚明,为什么救,怎么可能不救?
  楚珣仰卧在竹子小床上,脸色微白,目光却无比尖锐,口吻犀利,突然问道:“你的任务里,一定包括利用一切手段接近你的目标,但你不能跟我说实话,对吗?!”
  霍传武手上擦拭长枪的动作遽然停住,目光凝重,侧面轮廓如塑像。
  狭窄压抑的小空间里只听到各自压抑的呼吸与心跳。
  半晌,传武低声道:“知道还问。”
  楚珣闭眼呼了一口气,往后仰去。他早就猜到眉目,可惜这些日子事儿赶事儿,一直没机会亲自问传武。
  回想当日闹市枪战中不期而遇,酒店拳台上再次相逢,楚珣再回味临行前他贺叔叔交代的话,边境那边埋伏有咱们的人,你心里有数,别误伤自己人……贺诚那个老家伙,憋着不说实话,楚珣如今百分之百确定,贺诚这话明枪明码,是在暗示他。
  十多年了,他每一回铺开画纸,用手抚摩纸张,几乎已经想象不出记忆里那个男孩最真实确切的模样。
  楚珣其实一直没死心,他不止一次利用职务便利和手上资源,想知道传武怎么样了。
  这人过得好不好,生活里有人陪吗,有人爱护吗?
  这人二十多岁成人了,年轻力壮大小伙子,到成家立业的年纪,村儿里前来求亲的人一队一队踏破霍家门槛,这人在老家早结婚了吧,孩子都生出半支篮球队了。
  楚珣在国安局系统的内部电脑里查,覆盖全国人口,很容易查到霍传武这个人,然而传武的档案竟然不完整,在青岛当地高中毕业以后,档案断了,这人不知所踪。是不是出国了、是否还平安活着,他完全都不知道。
  他也没有专程去传武老家找过。他不能不打报告私自离京。再者说,传武不来找他,他凭什么去找这人?以什么身份,难舍旧爱的老情人?谁忒么确定还惦记着你楚珣是当年的哪一号?……
  霍传武长得跟从前不一样了,那感觉完全不一样,整个人高大健壮,宽阔舒展,冷酷而沉默,眼睛漆黑深邃,一眼望不到底,看不透这人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传武脸上的刀疤让面目更显凌厉、肃杀,拒人千里之外;岁月填不平的一道沟壑,吞噬掉这人脸上全部的柔情暖意。
  别说传武不记得他,他自己遭遇这人,第一眼竟然没认出对方是谁!
  二武第一眼估计也认不出他,自个儿的脸已经变成这样,远没有以前好看了吧……楚珣鼻子一酸,心里难过,那些婆婆妈妈像小娘们儿似的心境,只能自己憋着闹心,嘴上不好意思说出来。
  霍传武第一眼就认出楚珣。
  第一眼。
  自己这么多年变成什么样,自己都快认不出,面目全非,但他不会忘记楚珣的形容轮廓。
  他趴伏在临街二楼的狙击位置,瞄准狙杀目标,出现在视野里的这张脸,铺天盖地充满了狙击镜,覆盖他的眼膜,仿佛一颗子弹旋转着烧穿他的大脑、剥裂记忆的神经,透彻犀利钻心的疼。
  他吃力地瞄准,眼睁到最大,眼球滚烫酸痛,在狙击镜里近乎贪婪地端详描摹楚珣的脸,脸上每一分、每一寸。
  这人不像楚珣。楚珣跟以前长得完全不一样,头发不打卷了,眉毛不弯了,睫毛不再浓密卷曲,眼睛笑起来不是月牙的形状,嘴唇不是心形,额头眉心上一片空白。可这个人偏偏就是楚珣,眼睛灵动,皮肤像瓷,即便已经成年,私下无人时眼里仍不自觉流露出少年般纯真美好的光芒,嘴角卷出独有的小表情,专注凝视时习惯性地微微撅起嘴巴……很可爱。
  楚珣七手八脚瘫着一人占据整张床,传武进出几趟,在煤气小灶上烧热水,喂他。
  楚珣衬衫胸前扣子解开着,露出半个胸膛,白皙带红晕,病态地起伏,喘息。
  传武帮他一遍一遍擦汗,手不当心碰到人,透过湿透的衬衫,能看到楚珣胸口浅粉色的红点微凸,硬成两粒小豆。
  楚珣双眼直勾勾盯着传武,目光深奥,不说话。
  传武猛然别过脸,走开了,看不下去楚珣脆弱又勾人的样儿……
  太阳升到头顶,从窗口往外看开去,大河上流动着一道道金色波纹。
  楚珣歇够了,坐起来,看着霍传武端了一盆热水在屋角,清洗擦拭伤口。
  霍传武拎了一条干净的迷彩裤和内裤,犹豫了一下。
  楚珣漂亮的眼皮一翻,轻笑道:“别躲了,就这儿换。”
  传武垂下眼,默默走到屋角布帘子后面。
  楚珣不乐意地哼了一声,冲着布帘子耸耸鼻子,听见传武剥裤子的声音,定睛一瞧,爆料道:“小裤衩黑色的。”
  传武一脚着地,长裤正好套着脚踝,动作一僵,单脚蹦着,差点儿就自己把自己拌一跟头。
  楚珣哈哈哈地乐,很无赖,嘲弄道:“躲个屁啊,你躲那堵墙后边儿试试二爷看得见看不见?”
  传武忍无可忍,干脆也不忍了,在帘子后面,干脆利落地一把拽下内裤,霍爷让你那一双滴溜乱窜的小眯缝眼儿看个够!
  楚珣一下子被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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