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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部分

保镖[强强]-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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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珣说这话时嘴角无意识浮出略带羞涩的表情,嘴唇弯出弧度,夹杂甜美又心疼的极其复杂的情绪。
  二武这是为当年的妞儿守身如玉吗?他倒是宁愿二武少受些苦,别把那张俊脸划破了,执行任务跟女人一夜风流真不算什么,又没人怪他么。
  贺诚表情无比平静,默不作声听完楚珣颠三倒四的描述,听到这里于心不忍,不得不打断:“不用说了,我知道那事。”
  楚珣脸上的羞涩与忌讳一扫而空:“您连这都知道?”
  贺诚意味深长地端详这人:“这是小霍行动之前,与他的上级智囊团商议制定好的对敌策略。这都是策略啊,不是为你,小珣……”
  楚珣像被人轻抽一记耳光,狠狠打到了脸:“这是……策略?”
  贺诚缓缓道来:“我们的人打入缅匪内部,短时间内想取得对方信任,非常之难!提萨拉喜好那个方面,我方早有情报,当初我们设想几套不同方案,再针对小霍这人性格特点,女人的情感心理,最后决定‘反其道行之’。她要,我们偏不给,你越不给,她就越想要,还舍不得杀掉你,这就是女人的弱点……小霍任务完成得非常漂亮,那一次熬过去,我们后方就知道,他取得了那女人的感情和信任。”
  楚珣惊愕:“……”
  楚珣情绪逆反急转直下,脸色似悲哀又似冷笑,自嘲道:“他用这招‘宁死不屈’钓那个女的?……这他妈的是我自作多情了。”
  贺诚看得出小孩脸皮薄,心思敏感,感情上有些受伤,忙说:“小珣,这毕竟是任务。”
  楚珣冷笑:“您用人真狠,使的阴招。提萨拉不让他割脸、让他自刎割脖子咋办?灌春药折腾三天三夜万一把人玩儿坏了、身体出现不可逆的永久性器官功能损伤,怎么办?!……这种策略是您想出来的,还是他们队长政委要求?”
  贺诚摇头制止:“小珣,你不该这样冲动。”
  “你这些年不容易,小霍更不容易!你有你的志向、你的事业功业、你的荣誉心,他就没有?”
  贺诚眼底有片刻动容,大气凛然正色道:“楚珣,你是一名军人,霍传武也是响当当的军人。你以为就你委屈,你最伟大了,你在秘密战线上隐姓埋名为人民牺牲,你有资格指点江山,你保险柜里藏了一沓子军服不能穿、两杠四星不能戴,你以为小霍就没委屈?!他差点儿都没有机会穿上这层军皮,他原本根本没有为国家效力的资格。”
  楚珣眼睛红了,慢慢弯下腰,脸埋在手里:“贺叔叔……我……我就是心里难受……”
  贺诚将军之所以对霍传武边境执行任务的情形了如指掌,也是因为他这些年一直暗中关注照应这个男孩。
  贺诚有他的公心,也有私心;公心是敬重霍家一门忠烈,不愿忠臣之子只因过去十年一段不可说的历史断毁前程,而私心就是为他二侄子。
  以霍家老二的背景,原本不可能进部队当兵。霍传武是将门之后,师长儿子,然而父辈的功勋业绩同时也成为这一家无法洗褪的政治“污点”,平反遥遥无期。甚至就连“霍”这一姓氏,在某年之后成为军中禁忌,知情者讳莫如深,不能提。
  霍传武十八岁参军,背景审查这一关过不去,征兵口的人十分为难,拿不准把这人搁哪合适。传武本人清清白白,可他是霍云山的儿子。
  军区领导不敢擅做主张,悄悄与贺老总通了消息,问,拿这孩子咋办?让他参军,还是把人退回去?
  贺诚当时就说,这孩子有志向在部队效力,服兵役锻炼几年,咋就不能收?
  军区领导说,上面倘若哪天过问,老霍的儿子小霍在我们这当兵,我们怎么解释?
  贺诚火了,骂,怎么解释,老子教给你怎么解释!都他妈什么年代了,满门抄斩诛灭九族这种事在一九零几年就废除了,咱国家法律里不搞‘连坐’!他父亲犯过军规那是他父亲,坐牢也坐了人都放出去了,孩子有什么错?难不成老子犯过错,孩子就一腔热血报国无门了?地方上当个兵离北京远着呢,能碍着谁?!
  地方领导就是怕担责任,需要上面给一句指示。
  贺诚骂人归骂人,也不是满腔理想主义不顾现实避讳的人,后来又出个主意,这孩子名字忒显眼,到部队里容易惹闲话议论,让他改个名字,隐姓埋名当几年兵,只在地方上,不要调到要害部门……
  霍传武改用“韩天”这个名字,在济南军区某师团下属连队服役若干年,身旁战友不清楚他本人身份,只有上级领导知晓内情,平日颇多照顾,没为难过他。
  霍传武是他们师团个人指标最优异的士兵之一,军事素养战斗素质出众,也是自幼习武,有家学熏陶,在一群普通乡镇农村出身的年轻小战士中间出类拔萃。每一次内部考核、拉练,成绩都是全区的尖子,一个普通的炮师侦察兵却比他们军区特种队员不差。大军区搞军事汇报演习,他的擒拿格斗、突击军事目标和远程狙击几个项目指标数一数二,让领导都开了眼。
  然而事后,军委领导下到军区里慰问表彰开大会,霍传武不能上台领奖章。上级出于对他的“保护”,不敢让他抛头露面接受表彰,怕人认出这张脸。
  小霍同志在部队几年,只做到少尉排长。这已经是演习立了功破格提拔。
  领导私下找霍传武谈话,也心怀惋惜,劝他,二十四岁年纪尴尬,不如考虑退伍转业,组织上给你安排个好出路,干什么都比继续在部队混饭更划算。这年头干部子弟都靠部门关系做买卖发财,谁还当兵啊?领导也是真心替这人着想。霍传武假如不姓霍,送到石家庄陆指念几年书镀个金回来,一定是基层重点培养的年轻指挥官,早就提拔上去;可这人偏偏姓霍,部队里政治背景大过天,永远升不上去,才能无处可用。
  这种进退维谷局面下,军队某一次内部招募士兵参与“特殊行动”,需要从未执行过高级任务的新兵。传武向领导报了名,报名时都不知晓内情。
  霍传武之所以最终被选中,一是陆军侦察兵出身,军事技能全面,单兵作战能力突出,二是他是完全的生面孔,从未在西南地界中缅边境露过脸,没人认识他。政治问题不能升职,家里也一直催他退伍返乡,这种情势下,霍传武接受了上级命令,向家里隐瞒了任务。于是,表面上,“韩天”三年前从军中退役,一个没钱没业的退伍兵,空有一身本事毫无用武之地,南下广州寻找赚钱机遇,偶然被大佬中间人相中,互有交易,做成几笔买卖,随后经大佬介绍去缅甸“发横财”……
  中缅联合军事行动由总参批示,任务级别上由军委直接领导,“西南猎鹰”具体执行。贺部长并未直接参与任务进程,如何对付提萨拉的点子绝对不是他策划,但贺诚一直暗中关心霍家小二的安危。军人有属于军人的英雄情结,对血性牺牲的钦佩、对荣誉荣耀的渴望,贺老总欣赏霍家传武,有本事,有性格,年轻人为什么要因为父辈的政治劫难被迫剥夺少年时代怀有的志向与信仰?国家就需要这样的年轻人,老子就佩服这样的人!
  霍传武谈起过往这些年,云淡风轻,省去全部关键点,完全没有许多人经历人生挫折不公正待遇之后的偏执怨愤。然而从贺老爷子口中得知的真情,才真正让楚珣了解了霍传武的十五年。那个被耽误了十五年的人,绝不是他楚珣!
  二武被亏欠的十五年,他永远无法偿还,即使他自己问心无愧,他从没做过伤害二武的事。然而横在两个家庭之间深刻的鸿沟,流逝的岁月悲欢,父辈的劫难,母辈的怨恨,注定无法挽回。他甚至没办法让二武的军功章上涂染上应得的成色。
  贺诚于心不忍:“小珣,本来不想告诉你这些。”
  楚珣说:“贺叔叔,我小时候曾经给他写过很多信。那些信,是你派人截取收走了,对吗?”
  贺诚语塞,屁股底下转椅一转,迅速扭头看向窗外,这也是心虚,自知有愧……
  楚珣囫囵抹了一把眼泪,笑道:“贺叔叔,谢谢您拦下那些信。”
  楚珣的眼泪落在手掌心里。他给二武写的最后一封分手信,幸亏对方没机会看到了。他最“恨”也最爱的人。
  贺诚叹道:“嗳,你们俩啊……”
  贺诚打心眼儿里认同,两个男孩脾气投契,志同道合,出身又门当户对,难怪情谊深厚,这么多年风流云散掰都掰不开俩小子,终归还是遇见了,这就是命吧!然而任务是任务,二人感情特殊,放在一起搭档有利有弊,难免出事,再弄成小珣和林俊那样。
  贺诚语重心长:“小霍那孩子,这些年不容易,经历这么多事,出任务出生入死……让他回家吧,安稳平淡过下半辈子,对他最好。”
  
  第四十八章 楚珣的猜忌

  楚珣几小时后从贺部长家楼上出来;眼眶肿得像俩桃子。他走在部委宿舍大院的花园里;却没匆忙赶着离开;冲他的司机一摆头。
  他心里还计较着另外一件事……身边人他要一个一个摆弄“收拾”。
  林俊拎着楚总的公文包;跟上来。楚珣在小花园空旷位置拣个长椅坐下,一条胳膊往椅背上一搭;翘起二郎腿。四面看得到人,大院各处有警卫连士兵站岗巡逻;斜挎冲锋枪。
  林俊神态寻常:“不回公司?还是送你回家?”
  楚珣抬眼瞅着这人,眼睛肿着,嘴角浮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小林;陪我聊聊。”
  楚珣一拍身旁位置。
  林俊刚一坐下,楚珣突然趋前,欠身迎上去!
  林俊不明就里,愣住,楚珣一张精致的脸蓦然充满他的瞳膜眼眶。楚珣眼底溅出一片锋芒,眼神尖锐,鼻尖嘴唇几乎贴上对方时突然一侧脸,滑过这人惊愕的表情,对林俊的耳朵吹了一口气,状似挑逗,眼底反射出凌厉的攻击性。
  林俊心里也压着事:“有什么话,你说。”
  楚珣向后仰去,一条胳膊搭上椅背,姿态潇洒,口吻富含深意:“那天在红河镇让你们当场看见,我跟韩天上床了,这事你怎么看?”
  林俊面色一沉,淡淡道:“我没怎么看。”
  楚珣:“你特恨他?”
  林俊:“执行任务,我明白道理。”
  楚珣:“你恨我?”
  林俊:“……没有。”
  楚珣歪着头,上下打量,精明的目光仿佛能穿透眼前人的每一分每一寸,描画人心。他话锋突然一转,一字一句:“小林,我就是不明白,就连提萨拉都不知情,姓金的如何得知韩天藏身之地?”
  “你帮我分析分析,是谁背着我,向金胖子告——密?”
  林俊愣住:“……”
  楚珣说出最后几个字时双眼一眨都不眨,逼视林俊的眼,捕捉对方眼底企图隐藏的微妙情绪。他经受过严密的侦讯与反侦讯训练,经验丰富,能够从一个人的惯用小动作甚至瞳膜眼纹的流动变化辨别真话与谎言。
  “是谁暗算韩天?”
  “连带着算计我——”
  林俊吃惊地看着楚公子,也不傻,片刻间就明白,楚珣是猜疑他、怀疑他当日出卖情报给金胖子?
  从缅甸回来,楚珣心里压着事儿没解决,憋了一口气,不弄清楚了二爷如鲠在喉、寝食难安。
  那日在红河镇,金百胜一伙人马抄枪将他与霍传武围堵屋内,逼他二人被迫合演一场戏,逼得他弄伤传武。二武那种人性情内向自闭,肉体精神上遭受压力,多受伤啊,怎么弥补?楚珣后悔,心疼,当时下手太重,也是迫不得已。
  楚珣有时在他贺叔叔面前仗着宠爱撒泼耍赖,但并不意味这人不懂道理、恣意任性。
  楚珣触及内心敏感之事容易情绪失控,但不意味着他脑筋是傻的、会被身边人轻易蒙混愚弄。
  他很谨慎,当时当场没有对林俊表露疑虑,就是怕边远他乡万一生变,自己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现在回到北京,自家地盘,又在部委大院里,他才敢把话说透。
  做这行的,心思一贯谨慎、敏感、多疑。倘若有人敢在他眼皮子底下搞鬼,两面三刀,欺负到他的人,二爷绝不善罢甘休。
  楚珣面无表情盯着人,目光中充满一贯的强势威慑。
  林俊眼不眨,胸膛起伏:“楚总,我没说过。”
  楚珣:“我没说你,你认为是谁?”
  林俊:“我不知道,姓金的可能接到线人情报,说要抓韩天,带着我去。”
  楚珣:“你就跟着他去?”
  林俊:“我当时担心你,我猜到你……你肯定跟那人在一起。但我不会说出来!”
  楚珣描摹林俊的眼神动作,这人有理有据地辩白,震惊委屈不像有假,双目直视,没有丝毫躲闪与掩饰。但双方毕竟是专业特工,这世上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难免哪回遇上难以识破的高手。
  楚珣面色缓和,嘴角浮出淡淡的笑,安抚道:“小林,我知道你对我忠心,你不会害我,但是……你不喜欢韩天,你不希望这人活着继续守在我身边,我说的对吗?”
  林俊嘴唇发抖,一时怔住,没错,楚公子一针见血,戳到他的要害!他感情上痛苦,他疯狂嫉妒,一个欲求正常的男人绝无法容忍自己最心爱的男孩跟另一个男人在床上翻滚,他这些天难受嫉妒得快发疯了。他看得出楚珣面目情绪大变。楚公子一大早急切地去医院看望伤号,在店里精心挑选礼物,楚珣在睡梦中嘴角都挂着甜滋滋的口水!
  楚公子特意挑选一个光天化日公众场合拷问这件事,而不是私下。这是部委大院,四周不远处就是持枪的卫兵。
  林俊胸腔气闷,心情发抖,一股阴霾笼罩他的心,难受极了。“韩天”就是当年那个男孩,那个坐着火车离开北京将吸剩的烟头丢在地上、只用一颗烟头让小珣梦萦魂牵情有独钟十五年的男孩。这人一旦重新现身,立即占据楚珣心目中全部位置,再容不下其他。
  林俊强忍心酸,表情肃然:“我没走漏消息情报,如果我工作有失误差池,我愿意接受上级审查。”
  林俊说到这眼睛蓦然红了,声音发哑:“我知道他是谁,我也知道他对你很重要……”
  “他的行踪暴露,就可能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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