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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部分

与子同归-第114部分

小说: 与子同归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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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昭娖想起现代结婚的凌晨爬起来化妆,和这古代的昏礼比起来真心不知道哪个更加折腾一点。
    弄好之后,侍女们将熨烫好的礼服取来给昭娖换上。这种礼服层层绕绕。再加上现在是七月盛夏,昭娖只想撞墙。之前因为婚礼定在夏季郑氏到处买冰,但是这种兵荒马乱的年月,冰这种奢侈东西有钱也买不到,只好令人备下一些消暑的物什。
    整整花了一个多时辰才将那套玄色的礼服给换上。取来玉组悬于腰带之下。昭娖一动发现自己简直就是被层层布衾包围,多动一下都不太方便。
    忙完装束,昭娖赶紧被扶到坐床上。好几名侍女手持葵蒲扇给她扇风消暑。
    房里头忙活,外头也忙的很。
    结婚这事情不管古今都是一件累人的事情。
    夏日的黄昏来的特别晚,当西边的残阳最后一丝血色褪去,张良头戴爵弁冠,身着纁裳缁袘上了墨车。身后跟着两辆从车,跟随的从者身着玄端,手执火把走在马车之前。
    陈缺在太阳下山之后就令大门敞开,当阍人望见前来的火把还有火把下逆女的墨车后。赶紧跑进里面同传。
    陈缺已经在房屋以西相迎。
    周礼极其繁杂,昏礼上也是简单不了。昭娖一身礼服站在屋子里的南边。身旁右边站着溃窍碌挠恪D切┡哟诱呓员闲愋{笄被溃胝驹谡褗粕砗蟆
    张良朝陈缺而拜。他一拜之后,宾者持雁跟在他身后进入门户。
    待到奠雁拜首完之后,昭娖所在的那间房间的门打开,请昭娖出来。
    昭娖一动身上环佩叮当作响,虽然夏夜没有白日那么炎热,但到底还是不好受,最内里的泽衣已经湿透了。在屋内的时候时不时就有补妆。
    昭娖走到陈缺和郑氏的面前。
    陈缺对她说道“戒之敬之,夙夜毋违命!”
    郑氏将昭娖的衣小带系上之后说“勉之敬之,夙夜无违宫事!”
    这是送女之前的告诫,昭娖双手拢在袖中抬起双手过额拜下来,“敬诺。”
    拜完从西阶出屋,跟在阶上的张良下阶。昭娖微微抬起双眼,张良纁裳缁袘,融融火光将他面上照得十分明亮。昭娖跟着张良从西阶下堂。陈缺和郑氏望着昭娖跟在张良身后,并不相送。陪嫁的女子和保姆随着昭娖一起下来。
    走到门口时,一个年轻女子走来在昭娖腰间结上小丝囊后说道“敬恭听,宗尔父母之言。夙夜无愆,视诸衿鞶!”
    门外已经停着逆女张良所乘的墨车和从车,三辆车之后是盖有帷帐之车。那些盖有帷帐的车就是新妇所乘用的了。
    张良带着昭娖和鱼走到一辆车前,将车上绶带拉下交给昭娖身侧的鱼。鱼连忙辞谢“未教,不足与为礼也。”
    张良先上新妇所乘帷帐之车,鱼将手里的绶带交给昭娖,昭娖拉着绶带上车。鱼待到昭娖上车之后才拉这带子上车。
    鱼将事先早已经准备好的景衣披在昭娖身上。张良持起马缰轻轻一打马匹,车轮吱呀转动。车轮转动三圈后,张良拉住马缰让马匹止步下车重新回到墨车上,御者走上来持起马缰驱动马匹。
    车轮的吱呀声中,昭娖手拉住身上披着的景衣,马车前融融的火把照亮前路。
    走出一段距离后,突然听见有人唱“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桃之夭夭,有蕡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这首诗是送嫁之诗,唱的人是谁,又是唱给谁听的,昭娖心里很明白。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车轮吱呀声中到了张良的府邸,张良从墨车上下来走到门前对着昭娖作揖。昭娖从车上下来,两人一同进入,待到走到寝室门前再次作揖从西阶走入寝室门。
    屋内已经有滕将席子给铺好了。
    昭娖和张良进去坐在铺好的席子上后,就到了‘共牢而食,合卺而饮’,鼎匕等食器被捧上来,赞者将肉酱从敦中取出设在席前。
    张良和昭娖对坐在席上。烛火下盛装的女子眉目柔婉美丽,目光低垂间别有一番撩拨心间的风情。
    他看着她,微微一笑。
    昭娖垂着头只当时没看到。身前的案上食物的摆放位置格外讲究。两人面前的食具只有一份。
    尝过黍后,赞者将猪肺递到昭娖面前。昭娖微微俯过身子将匕里的猪肺吃下。她抬眼间见到张良正笑意盈盈望着自己。
    她立即垂下眼将口里的猪肺咀嚼几下吞下。待到用完三饭后,赞者洗爵。在卺中倒酒奉上。
    卺原本是一只瓢被破做两半,夫妻各有一半,是为“合卺之礼”。
    合卺之礼完成后,张良起身向房内走去。而昭娖也被侍女搀扶着向室内而去。在室内昭娖将礼服脱下,侍女捧来洁面用的铜磐。昭娖的妆粉从脸上到肩膀非得大洗面不可。鱼将手中的布巾交给昭娖让她清洗身上的妆容。
    脸洗干净,将头上长珈、簪、衡、副都取下,长发披落由侍女打理的瞬间,昭娖跪坐在席上舒了一口气。头皮被拉的很紧以至于到现在还在疼。侍女用手指给她按摩头皮,将长发梳理整齐用发带束好,只是头上的缨带还在。
    “女君,已到就寝之时矣。”换上白色的寝衣,侍女跪伏在地说道。
    昭娖点点头起身。
    寝室内床榻已经设置好枕席,昭娖走入室内跪坐在席上。张良此时也更衣完毕一身白衣走至昭娖面前。他手伸出到昭娖头上,昭娖微微垂首方便他动手。
    张良将昭娖头上代表女子定亲的缨绳取下,放在一旁侍女手中所捧的木盘中。
    见脱缨完成,侍女们拿起室内的烛火而出。顿时室内的光线一下子暗沉下来,黑暗中昭娖揽到一个温热的怀抱。
    她知道这个怀抱的主人是谁,湿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脖颈上,温暖而又暧昧。
    “我等这日已经很久了。”清朗温润的嗓音在她的耳畔轻轻响起,嘶哑而又压抑。
    “我原本以为我永远没有这日了。”昭娖任由自己被他抱着说道。
    抱住她的两条手臂一僵,“对不起。”
    “如今我都被你娶来了,说这些也没用了。”昭娖抬起头睁大眼想要看清楚他的面容,借着窗棂外透进的点点月光她望见了张良那双狭长昳丽的双眼。
    她伸出手去摩挲他的眼睛。感受着他的睫毛从自己指尖滑过。
    指尖停在张良的眼角顿了顿,顺着他的脸颊滑下去。张良的喉结滑动了一下,眼前人已经除去了盛装,越发楚楚动人。
    他伸手将昭娖的那只手抓下来,深深的看着她。而后手掌扣住她的后脑勺俯身吻了下来。
    张良的吻细碎温柔落在她的唇上,昭娖眼睛微阖垂在身侧的手缓缓而上抱住他的腰。这似是一个讯号,张良身子一僵,随后逼得她不得不向后仰去开启贝齿和他纠缠。
    昭娖手臂紧紧搂住张良,嗅着她熟悉而又有些陌生的味道渐渐放纵自己。吻从唇上一路蔓延到脖颈上时她微笑着发出一声叹息。
    待到肢体交缠不分彼此,心中缺掉的那个地方又渐渐被填补上化作圆满。
    荥阳城内一处旗亭内一名貌美的士人正在喝酒,桌上的酒樽已经倒了好几个,而士人却没有半点走的意思。
    羽觞中酒满,仰脖见满觞的酒化作虚无。
    “呵呵……哈哈哈!”士人仰头大笑,笑着笑着唱起歌来“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辗转反侧……辗转反侧……”
    唱着唱着,他又伸手给自己斟酒,仰脖饮尽,店内的女婢又听见他唱“汉有游女,不可求思。汉之广矣,不可咏思。汉有游女,不可求思……哈哈哈。”
    店主见天已经黑下来,便让女婢去提醒那个客人该结账走了。
    “客……”女婢小步走过去跪在地上想着要怎么提醒这位客人。不经意抬头见望见士人那一双因为饮酒而越发潋滟的双眼,那双眼长得美,水光潋滟着衬着周旁淡淡的桃花之色更加丽色。
    他望着跪着的女婢勾唇一笑,一时间风色无边。
    女婢突然收获了他的一笑,不由得心如鹿撞,面颊绯红。
    而那个士人从袖中掏出钱袋放在桌上,起身远去。
    “汉有游女,不可求思。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歌声在夜风中越发飘荡虚无。
                  
137新婚
    夏夜的月光皎洁;守在外面的滕者低头袖手等待寝室内主人的传唤。
    皎皎的月光从窗棂透入室内;床榻上昭娖趴躺在席上,凌乱的长发盖在光|裸的背上。她半阖着眼,额头一层层汗水还未完全顺着额角淌下,被汗水打湿的发丝贴在脸颊上。身体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一只手伸过来,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拨开背上的乱发,张良俯身下来,唇堪堪擦过她的耳郭手掌抚上她光裸的背。当手指触及一处狰狞的伤疤上手指一顿,然后顺着昭娖腰肢的线条一路上滑过肩膀手臂,滑腻的肌肤从掌心里似是上好的丝帛。最后覆在她的手上。
    “我还以为这是梦。”昭娖趴在那里开口说道,她似乎已经是累了有气无力。脸颊下贴着微凉的竹席,原本半阖的眼也睁开,竹席上一角的青铜异兽镇席在透入室内的月光下散发出冷光。
    “这不是梦。”张良的身子半覆在她身上。两人缠绵过后的身子带着潮湿的汗意和尚未完全褪去的炽热体温。他的脸颊贴在她的头上,下巴轻轻蹭着青丝。
    “我恨你。”昭娖眼睛盯着那只散发着冷光的青铜异兽镇席上。说不恨那是违背内心,但是说只有恨那是完全不可能。
    她在两人缠绵的那刻感到的是圆满。而不是其他。她心里头还有他,她知道。
    背后的男人身子一僵半饷听见他道“我知道。”
    昭娖深吸了一口气,“两次了,四年前一次,这又一次。你是不是打算以后都这样?”头一次张良连她的意思都不问就要去找韩王的孙子回来做韩王复兴韩国。这一次干脆连招呼都不打直接上门提亲。
    张良愣了楞;“礼……本如此。”
    春秋战国的昏礼没有后世六礼中的下达一项;男方就是派出使者带着大雁前去女家提亲。
    昭娖也曾学礼,奈何她没有亲自参加过昏礼。关于那些条条框框她自己都记不清。听张良一说立刻也想起了婚前的确没有预先告知的礼仪。
    可到底;心中还是有些气。她稍稍抬起身子回过头去。房间内没有一盏灯烛因此她睁大了眼,只能凭着外间照进的月光模模糊糊的瞧着他的容貌。
    张良脸颊的线条在朦胧的月光中越发柔和,柔和中又搀和了一丝男性的硬朗,使得他看上去并不是女气十足。
    昭娖一下子上去咬住他的下巴。
    张良下巴上一疼,连忙手臂搂住昭娖的腰。
    昭娖也仅仅是那么一咬,没有咬破皮流血之类。她听见张良吸一口气,心中一紧担心是不是真的咬伤了他赶紧松口。刚刚松开转过身子想要查看他的下巴上有无伤口,手指刚刚触及那边湿润的地方,炽热的鼻息霎时间喷涌在面上。唇瞬间就被攥住,对方轻而易举的就攻陷城池陷入温软里。
    腰被抬起来,昭娖扬起脖颈来承受,双手围住他的脖子,双腿也勾上了他的腰。
    缠绵温存沉浸在能将人融化的快意中时,朦胧间听见他嘶哑欲求浓烈的嗓音在耳畔响起。
    “阿娖……这四年我一直……”
    昭娖喘息着发出细细的哼鸣,她听见他的话语,疑惑的睁开眼而后又被他的激狂给逼的闭眼。
    “一想到你会和我不知道的丈夫……我就欲拔剑杀之。”
    昭娖想问相杀的到底是她还是那个男人或者是两个一起杀。可惜他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滕者站在门外听了一晚上的活春|宫,有些年少的已经面色绯红心中泛起了滔天的绮念。
    按照周礼,新婚第一日新妇应当沐浴更衣前来拜见舅姑。可是张良的父母早逝,这一个礼节也就省了去。
    那些侍候的侍者侍女见着屋里头迟迟没有击掌声,想着两位主人或许还没有醒来也不敢冒然进去,只是捧着干净的布帕和装着热水的木盆恭候在门外。
    门里头寝室里白色的寝衣凌乱的丢在床榻之下。
    昭娖躺着听见身旁缓长的呼吸声,睁开眼盯着罩在床榻之上的纱帐。从帐子里头看外面一切都是模模糊糊不甚清晰。只有身边这个闭着眼的人还是清楚的。
    “昨晚你说欲杀之。是要杀了我,还是那个丈夫?”昭娖翻了一个身看着张良俊秀的侧脸问道。
    这些年张良面上添了几丝的尘气,与昭娖当年在吴中相遇的那个貌美如好女的少年已经完全不同了。那个少年一身的傲气让人在被他容貌所惊讶的同时又不能靠近。
    张良的睫毛颤了一下,缓缓睁开“那个竖子。”
    竖子一词用作骂人,昭娖头一回听见这个词从张良的嘴里冒出来,噗嗤一声笑出来“为何?”
    “因为定是那竖子勾引你的。”张良伸出手来勾起一绺昭娖的长发夹在手指间。
    昭娖脸上的笑有那么一瞬间的僵硬。
    “若是我当时真如你所愿嫁人了呢?”当年张良想得也不过是她能嫁的一个男人,在楚国平平安安过日子。可是从他昨晚上和现在的话听来,似乎心里嫉妒的很?
    “那么我所望的只是阿娖你膝下子女众多,与夫君安乐和美。”张良缠绕发丝的手指一僵,嗓音里压抑无比。
    “我当年没嫁人,是想着我为甚要听你的话。如今我嫁了你自然一心会和你将日子过下去。之前种种就当大梦一场过了吧。”
    昭娖任由她的发丝缠绕在他指间,回躺过去。
    “好。”昭娖听见张良如此应道。
    虽然不用亲自前去见舅姑,昭娖还是沐浴装扮,她那一身晚上弄出的点点红痕看得从娘家带回来的一众侍女偷笑。鱼也是满脸的喜气洋洋。
    梳洗过后换上簇新的曲裾深衣,一头长发也不盘发髻将耳畔的发丝曲绾进后面垂下的发丝里。
    昭娖面上已经上了白粉,她手中的粉扑正沾着红色的茜草粉在眼角和颧骨周围轻按着。眼角和颧骨位置事先抹上了点点的燕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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