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子同归-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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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娖也是如此。
那个农夫没料到一个看上去小白脸似的竟然还能回手,竟是被一拳打在下巴上。昭娖对着他的肚子猛地一踢就给踹了下去。
她翻身骑在那个农夫身上抡起拳头就揍。浑然忘记了她原本来的目的。
两个亭不断进入新鲜战斗力,打骂之声不绝于耳。
周围都是叫骂厮打声,昭娖对着被她骑着的人一个劲的往脸上揍。那人也不情愿挨揍指甲抠进土里抓了一把泥冲着她就是一撒。
“啊!”眼睛被铺面而来的泥土迷了眼,昭娖不禁用手去揉眼。立刻就被身下人一把掀下来,那人从地上伸手就扯住昭娖头上的发髻,按着她的身子就把她的头往地上砸。
“母婢子,母婢子!”那人扯着昭娖的头发把她的头一下一下的往下砸,“打不死你!”
土腥味闻的昭娖几乎要呕吐,头砸在泥土上疼的她把手伸进怀里。
昭娖挣扎中从怀里摸出那把冰凉她的匕首,她咬牙一下子把刀给拔出来奋力挣开身上的桎梏,猛地就将匕首刺进农夫胸口。她睁着一双已经发红的双眼,磕破了的额头上还溜下丝丝血,与她肮脏的脸形成格外诡异的场景。
那农夫没料到这个长得和娘们似的小白脸竟然一刀直接刺进他胸口,他跪着身子呆呆的看着浑身因为厮打而肮脏的昭娖。
昭娖一咬牙,反手一用力把匕首抽*出来,身子反射性的向后一躲,正好避过血液溅在身上。
那农夫长着嘴,似乎不信自己就这么被杀掉,他眼睛大睁着,身子就向后倒去。
昭娖赶紧将匕首回鞘,连爬带滚的从地上起来奋力拨开挡在面前的人,踉踉跄跄逃跑而去。
“啊——死人啦——!”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有人发现,恐惧的尖叫声让原本还打的难解难分的人们呼啦一下子丢下农具各自朝自己的家狂奔而去。
昭娖奔上自家的车的时候,形容很是狼狈。虽然身上没有沾上血,但是她眼下的样子还真的不算好。
头发被扯乱了,身上还沾着泥土。一边脸肿着,额头破了流血。
“少、少主——!”驭夫看见她这幅尊容差点被吓得跌下车去。
“慌甚?!”她一声暴喝,“吾不过在山野路间摔了而已。快快归家!”
到了家门口她掀开帘子一股脑冲进家门,此时陈缺正好在家,他听见声响推门而出正好看见昭娖形容狼狈的站在木廊下。
昭娖没想到他就这么快出来,当时就楞在那里。
陈缺一见她如此形容,顿时对那些还在呆傻中的奴隶下令,“少主不慎摔伤,还不赶快准备热水伤药!”
“诺、诺!”奴隶得令赶紧去了。
“过来。”陈缺丢下这句就转身回屋,昭娖沉默一会便脱去了鞋履进了房间。
听了昭娖说的大致事情来龙去脉,陈缺的眉头锁了起来。
“如此……少主怕是不能在会稽久留了。”说罢起身就向门口走去,昭娖此时还跪坐在那里呆呆看着他走开,陈缺走到门口又返身,“少主果不其然乃楚公室之后,少年勇猛,有其父之风。”
说罢,也不给她反应的时间径自出门了。
陈缺这一去到了晚间才回来,此时昭娖换了衣裳上了药惴惴不安的跪坐在几安前。手中的竹简也半个字都看不上去了。当时是一时冲动,现在回过劲来了就怕的不得了。
她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在竹简上,但是适得其反,越是强迫自己,心中就越烦躁,越后怕。
最后她干脆一把把竹简给扔了出去。她向后倒去呈大字型躺在地上“赫赫”的大口呼吸着。
“少主,主有请。”门外传来奴仆小心翼翼的声音。
奴仆手里拿着灯盏给她引路,昭娖只觉得这短短的距离自己每一步都走的极为艰辛。
到了陈缺房间的门前,奴仆跪下去把门拉开请她进去。
昭娖一抬脚走进去,便是看到陈缺跪坐在那里手指揉弄着眉心。她走到下首位置坐了下来。
“少主,缺已经于项梁商议过了,过两日郡中有士大夫之子出门游学,项子已推举少主。可与两日后出行。还请少主赶紧收拾行装。平日服侍少主的家人也一并去。”
“那么那事……”昭娖局促不安道。
“少主只是见春时好风光,雅兴出游,有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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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马车停在门前,越夫和吴丫把昭娖所需的东西装上车后便恭恭敬敬跪在马车旁。郑氏已经是哭红了眼。
“吾子……”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和自己的孩子分离过。但是孩子长大始终都要去看看这个世间如何,而她也没有理由去阻拦。
项籍也前来相送,他看见昭娖出来时,脸上似笑非笑,当她要上马车时,才听得这少年说了一句“往昔总是觉得你有股女气,看来是我错了。你乃丈夫。”
昭娖听了笑笑,没说什么。
这出门游学的士大夫之子,是个眼高在顶的人物,见昭娖是个才盘发的小少年,也懒得去管她。这样一来正好随了她的意。
一行人向着西北而去。
跟着昭娖身边的吴丫和越夫在一边侍候着,一路上也叽叽喳喳向昭娖讲述着这一路上看到的风景人情。颇为欢乐。
“少主,到下邳了呢。”吴丫悄悄的把车廉掀开一点看看后对昭娖说道。
昭娖笑道“下邳?下邳好地方啊,听闻齐威王之相国邹忌封地便是便是此处呢。”
正说着,马车突然一停,昭娖的身子向前一倾。她转身打开帘子问御者,“怎停下了?”
此时一个人已经走到马车边对昭娖行礼后笑道“我主说了,今日乃是仲春之日,可看看这齐地之景。”
昭娖闻言,抓住车厢边从车里跳出来。
“燕燕于飞,差池其羽。
之子于归,远送于野。
瞻望弗及,泣涕如雨。”
远处传来飘渺的歌声,昭娖不禁伸长了脖子往远处看,这到底是哪个嫁人的人家在感伤呢。她转身对已经出了车的吴丫越夫说道,“你们也去看看。记得可别走远。”
说罢,自己向着那边正在积聚在一起的少年少女走去。
“东方之日兮,彼姝者子,在我室兮。在我室兮,履我即兮。”一名小伙子欢快的唱着,他身边的少女捂了嘴只露出笑得只剩下一双万成月牙的眼。
在日出的东方,那个美丽的姑娘,就来到了我家中,我走到哪儿她跟到哪。
这是定情呢,还是在干嘛?昭娖定睛一看却是看见周旁几个少年失魂落魄而去。感情这是向情敌挑衅么。
昭娖笑笑,也走入那边,突然眼角瞥见一袭白色身影正从那片翠绿中缓缓而来。那是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他一袭素色深衣,一根木簪将全部长发盘在头顶上。他步履慢神情也要比那些正在寻情人的少年要庄重。
他容貌姝丽,使得几个少女看向他的眼神不免多带了几分绮思。齐女最是热情奔放,有几个女子把手中的鲜花投向那个素衣青年。
嘴里唱着“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匪报也,永以为好也!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匪报也,永以为好也!投我以木李,报之以琼玖。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虽然青年没有投给她们木瓜,但是她们却是把怀中的鲜花给了他。唱罢,还手牵手把青年给围成圈,似乎有不给回答就不放行的架势。
青年被这么一群多情女子给围住,似乎有些意外,面对众少女多情的笑声,他有些敛然。
昭娖站在众女之外,看着那个好容貌的青年被少女们围住。
“汝等非我中意之人。”虽然少女们热情如许,但是青年还是给出个这么看似无情的答案。
少女们当时就冷了脸,一腔的热情被泼了冷水黯然而去。
众女一散,青年望见了原本在众女之后的昭娖。
这一望,青年愣了愣。
作者有话要说:良美人跳舞的事情放到下章,不然写不完。终于么再次见面了。良美人少年变青年了。摊手。
☆、起舞
那青年在看见她的时候楞了楞,而昭娖同样在看见他的脸时也是一愣。这是一张比平常男子不知道好上多少倍的脸,轮廓虽然比女子要分明但是仍不失柔和,一双长眉斜飞入鬓,狭长的凤眼为这张面容增添了一份说不清道不明的妩媚。要是说这人长了一张女儿面还真的没冤枉他。
偏偏这男子突出的喉结和低沉的声线让人很难把他和真正的女子混淆起来。昭娖拢手在那里心里涌现出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就在昭娖发呆的当口,也不知道自己也成了别人眼里的伪娘。
她的长相随着年龄增长,非但没有随着她习武而变得有些男人气,而且一步一步越来越显出女性的柔美,虽然长得高些,但是五官却是和郑氏一样的美中带了稍许的媚。
相比之下,昭娖倒是成了真正的伪娘了。
青年把面前面前的这名长了一张女儿脸的小少年打量了一下,莫名的他觉得面前这人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但却是想不起来。
那边昭娖反应过来,她抬起拢在袖中的手向面前的青年一拜。
青年也拢手向她一拜。
“小子刚从楚入齐……”昭娖的话刚开了了个头,却听到那边传来了男子的歌声“出其东门,有女如云。虽则如云,匪我思存。缟衣綦巾,聊乐我员。出其闉闍,有女如荼。虽则如荼,匪我思且。 缟衣茹藘,聊可与娱。”
这声音她听着有些耳熟,不禁回首去望却是一个同行的男子正对着一个齐地的少女唱的。这歌本来是男子诉说自己用情之专,听在昭娖耳里就有些讽刺。这一行人几乎都是出身士族。她也明白这些男人对待这些少女的态度,不过是图个一宿春宵的新鲜,天一亮送些东西便是挥挥衣袖不留下一片云彩了。
青年一瞟那边,眼眸一转便是看到她所以也没有错过她脸上一闪而过的嘲讽神情。
“闻子之音,似乎从越地而来?”青年淡淡笑着问道。
“是。”昭娖把目光放到面前的青年身上,她点了点头。“吾从会稽到此地,今日见男女相唱,故来一观。”
会稽,青年长眉似乎稍稍向上挑了些。会稽此地因勾践下令民众大力繁衍人口,风俗上不重男女之防。可面前这小少年似乎对这再正常不过的男女□似乎有些抵触?
“邵成!”一个十六七的少年想着她这边走来,面上似乎有兴奋之色。绿油油的绿草被踩开。
那个少年昭娖认得,是车队里一个同样士族出身的人。
少年走过来看见昭娖面前的青年,楞了一愣,又很快反应过来,他脸上完全没有不好意思的神情,似乎没有被那青年的容貌给惊讶过。不过有意无意的他眼神就会飘到那青年脸上一下。
那青年也不以为忤,像是以前这么被看习惯了。
原来那些人看着这仲春之色,心底里的烂漫之情被触发,便拿出了酒和肉食想要席地来个野餐。这个少年便是来叫昭娖一起去作乐的。
少年笑着说完后,看向那边的青年。
“子可愿一同前往?”这时候的人讲究随性,要是觉得对方投缘,哪怕之前毫不相识也可邀请。
“多谢美意。”青年拱手笑道。
一大片的草地上已经有奴仆铺上了可供人跪坐的白绢和坐垫。已经有几个青年人已经跪坐下来,各个坐垫上都摆放着酒樽耳杯之物。
众人见昭娖两人还多带一人来,赶紧吩咐让人再拿来坐垫和酒器。楚人好客,只要是客人就会好好招待。等到人走进了,看见带来的竟然还是个美男子后,众人的好客之情便更加浓厚了。
颜控,不管在哪个时代都从来不缺人。
“在下虞子期敢问足下尊名。”入座后,那个少年也坐在昭娖身边问道。
青年面前的奴仆把白浊的酒液倒入耳杯中,青年听见笑答“在下张氏名良,字子房。”
“噗——!”那边昭娖一口酒才入喉却被她一下子喷了出来,然后咳咳咳的捂住胸口呛得眼泪横飞。
“瑜,你怎么了。”
话音还没落,昭娖身后跪着的吴丫赶紧膝行几步给她拍背。
“咳咳咳——”昭娖呛的眼泪流下,她赶紧抬起袖子将眼下擦拭一下。免得自己一副涕泪横流的模样失礼人前。
“无事,无事。饮酒太急让子期见笑了。”她抬头笑道,努力让自己看上去不要太过惊讶。她手扶住吴丫的手臂,话是在对虞子期说,可是眼睛却忍不住朝身边坐着的青年看去。
青年看上去很年轻,最多不过二十岁。而且长得一张女儿面。与她印象中张良一把胡子的老头儿的形象相去甚远。
这人,当真是张良?
昭娖对刘邦手下的三人组萧何,韩信,张良,所知并不多。考试又不会考这个三个人她吃多了才去专门对他们做专门了解。
张良见那个漂亮的小少年虽然在说着话,但是眼睛一直都在朝自己这里瞟。而且目光中没有他见惯了的打量,其中还有着惊愕之意。这黄口孺子以前难道是认识自己么?
此时各人已经入座,拿起耳杯互相敬酒。
“有尊客,奈何无乐!”有人饮光耳杯中酒液,看了一眼那个形容甚好的客人感叹道。楚乐缠绵悱恻作为宴乐之用最是适合不过,奈何一群人出来不可能也没那个实力把乐器和乐伎也一并带上。
虞子期听了大笑“这有何难!我等且高歌,不是比丝竹强上许多?”
“子期所言甚是啊!”众人附和道。
不等张良出言推辞,便有一个着蓝深衣的青年从坐席上站起高歌道“悲时俗之迫阨兮,愿轻举而远游。质菲薄而无因兮,焉托乘而上浮。闻赤松之清尘兮,愿承风乎遗则。”楚歌在这齐地里散开去,引来好几个齐人朝这边张望。
等一人唱完另外的人又接过来唱。一些在附近定情的齐地少年少女听见不属于齐地的楚歌也手牵手前来围观。
像击鼓传花似的,一人唱罢,下一个人便接着唱下去。这样席上叫好之人不绝于耳。
“思旧故以想象兮,长太息而掩涕。”楚人的烂漫奇想在七国里是出了名的,唱者一边唱一边涕泪皆下,其他人都是一副要落泪而下的样子。“指炎神而直驰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