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不起房,结不起婚-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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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奶奶是个很木讷的老太太,
看起来老得不像样子了,
她经常说的话就是,
“嗨,有老二孝敬我就行了。
老大啊,我根本就不指望啰。”
每当听见老人说这样的话,我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其实这个世界上,那么多的麻烦事,
都是人心自己弄出来的。
人心,太贪!
就比如说曾珊她大伯家吧,
如果要不是碰上曾奶奶给分房子,
那么到现在估计曾凯还是光棍一条,没人愿意嫁给他。
曾奶奶给了他家一个房子了,
解了他家的燃眉之急,
按理说他家应该感恩才是。
这才是身为人子最起码的道理!
可是回头一想,因为曾奶奶的偏向,
曾珊她大伯每天被老婆和儿子在耳边吹风,
能感恩就怪了!
人心啊,人心啊,什么时候能够知足?
然而事情并没有发展到这样就算完。
14年元旦之后没几天,曾珊她爸和她大伯这哥俩终于法院上见了。
事情是这样的。
13年12月的时候,天有点冷,曾奶奶突然不行了。
送到医院一检查,急性肾衰竭!
结果动了个手术加上各种药费总共花了8万多,
还没算之后的化疗。
也亏得是曾珊这样的人家,
换了我这样家庭的话,可以直接跳楼了!
不过8万多也是钱啊,曾珊家这样的家庭也心疼。
等曾奶奶抢救过来之后,
曾珊她爸爸就向曾珊她大伯提出,
“钱,你出3万,剩下的我们包了,包括以后化疗的钱。”
曾珊大伯当时答应了,
可是第二天曾珊大伯跟曾珊爸说,
“钱,我们一分钱不出。
老二,妈分给你的房子给你赚了多少钱了,你自己清楚!
不要得寸进尺!”
接下来曾珊的老爸和老妈齐齐的怒了!
“还有理了,你是个老大,老妈生病了一分钱不往外掏?
这世界上还有真理不?”
于是乎,曾珊她老爸就把自己的亲哥给告到法院了!
结果小法院没受理,
后来勉强受理了也没折腾明白,
就折腾到了中级法院。
那是14年一个寒冷的早晨,接近年关,
到处都充满了浮躁的气息,似乎连法院的法官大人们都有点沉不住气。
不过曾珊一家子这时候闹上来了,只好硬着头皮审。
我请了一天假陪曾珊参加庭审。
我坐在旁听席上,见证了一场闹剧。
整场庭审,就听见曾珊一家和曾珊大伯家吵架了。
连律师都没说几句话。。。
曾珊她大伯母闹得最厉害,一到她说话,就哭得死去活来,
说什么“我婆婆偏心啊,把100多万的房子给了小儿子,
却把30万不到的破房子给了老大啊。
儿子结婚我们欠了一屁股债了,
现在我们混的跟要饭的一样啊。
天哪,青天大老爷,你说我们怎么可能拿得出钱来啊。
但是,我婆婆她小儿子就不同了,
他有的是房子,有的是钱,
这些钱拿出来七八万给婆婆治病又能咋滴了?
求青天大老爷给我们做主啊。”
然后曾珊她大伯母一顿哭闹,说出来的话似乎也不无道理,
旁边还有人为她说话的,不过估计是她的亲戚也说不定。
我就纳了闷了,曾珊她大伯母都50多岁的人了,
怎么咋呼起来这么呼天抢地的,
真让人受不了,
我看见那些法官和陪审员一听她说话个个都皱着眉头的。
接下来曾珊她老爸就指着曾珊她大伯开骂,
“曾XX!你还是不是妈的儿子了!
妈得了病,你一个子也不掏,你还有没有点儿子的样子!!
我没有你这么不是人的哥!”
“我不是人?哼!”曾珊大伯开始声泪俱下地讲了一个故事,
“小时候有一次你和我去海边玩,你突然被浪卷走了。
我为了救你,差点呛死啊!!!
我怎么会救了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我作孽啊!”
曾珊大伯母听了这故事又开始破口大骂,
“曾圈圈(曾珊老爸名字)!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啊,
你禽兽不如啊!#%^&&&!!#%”
接着曾珊她老妈也开始上来回骂。
我早先看曾珊她妈这个人说话不紧不慢,细声细气的,
没想到骂人却着实厉害。
看来女人就是有骂人的天赋啊!
两个人骂了个旗鼓相当,尽显泼妇本色。
法官一顿喝止也没止住。
最后两个法警把她俩按到椅子上,
暂停审讯,
中场休息。。。
这上半场庭审直看得我惊心动魄,我突然感觉人心太邪恶了,利益纷争太恐怖了,
可怜的曾奶奶还在医院里躺着,
兄弟俩却闹到法庭上来。。。
哎,世界上的事啊!
我有点让我喘不上气来。
我和曾珊从大厅里出来,
曾珊还在骂她的大伯母,“真不是东西!泼妇!”
我口是心非地说,“是啊,是啊。”
其实我心里在想,“你的妈妈不也是吗?”
看着马路上那汹涌的车流和人流,
我突然感到无比的厌恶,
“我讨厌这个世界!太讨厌了!”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你们这些忙碌的人啊,
追名逐利地都是为了什么?
到头来不还是要化作一抔黄土吗?
我想起曾珊大伯说的那个故事,
突然觉得,
还是孩子时的我们最快乐!
下半场庭审的时候,我几乎一句话没听见。
因为我的脑子都不知道在想什么了。
我烦了。
我只知道我自己在这里挺无趣的,
看这帮傻子一样的人吵架是很无聊的。
不过下半场过得飞快,
大约不到一个小时光景,法官就宣布了终审结果,
要求被告——曾珊的大伯付3万元医疗费给原告——曾珊的爹。
本来医疗费加把起来得将近10万,
但是估计法官也被曾珊大伯母那块给闹的不行了,
于是就定出这么个折中的方案来。
我觉得这个结果还是比较人性化,比较公平的。
但是审判结果刚一下来,
曾珊她大伯母顿时干嚎起来,
先是对着曾珊她大伯的身体一顿掐一顿锤,
然后直接坐在法庭的地上捶胸顿足踢腿打滚,
对着曾珊她大伯骂道:
“曾XX!你这个窝囊废啊!!!
我嫁给你真是倒了八辈子大霉了啊!
我后了老悔了啊!
你不会赚钱,就会费钱啊!!
曾凯赶紧跑过去想把他妈给扶起,结果拉了半天楞没拉起来。
我看见旁听席上的很多人都在那看热闹,
法官和陪审员都摇着头离开了会场。
嗨,遇到这样的神人还真是无奈啊。。。
这个世界上总有这么一批人,
总是看到自己吃的亏,
却看不到自己占的便宜。。
你那贫苦的老母亲送你了一套大房子,你是否该感恩?!
可惜这些恩典曾珊的大伯和大伯母是一点也没有瞧见。
而且,因为和自己弟弟盲目地攀比,
这种感恩反而变成了一种怨怼。
这叫年迈而多病的曾奶奶情何以堪!
不过,话说回来,
这个世界上的一切不公平的事,不都是“人心”自己比对出来的吗?
本来如果我们不和别人比的话,
我们活得很自在很潇洒,
如果这个世界上只有我自己一个,
那么即使我天天吃野菜、啃窝头我依然感谢上帝;
可是,当我们看到有钱人在那里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的时候,
我们看到别人吃肉而我们自己吃素的时候,
我们就受不了了!
比如我和我的邻居小鹏就是个例子。
我的爸爸妈妈,小鹏的爸爸妈妈天天都拿我们俩比来比去,
一旦谁不如谁马上就招来另一方的耻笑,
小时候小鹏学习成绩不如我,我爸妈倍感荣耀,
长大了小鹏成了公务员,他爸妈天天登门造访诉说此事,
弄得我爸妈都很难堪。。。
哎,看来爱因斯坦的相对论真是无处不在啊。
其实这人哪,有什么好比的呢?
人活在这样的死角里,真是自取其扰啊!
若真能做到像范仲淹大师说的那样“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也真的是一种境界啊!
这个案子结束之后,公司也开始放年假了。
我也开始买回家的车票了。
这每年青岛往哈尔滨的火车票是相当的难买,
我好不容易才从一个老黄牛手里买了一张硬座票,
多花了100块大洋。。
临走的时候,我跟曾珊和她的家人告别。
曾珊她爸很客气地说,
“孩子,在青岛过年多好啊,
还跑那么远回家干嘛?”
曾珊的老爸还是挺体贴的,可是曾珊就不一样了。
她站在她老爹跟前,一句话也没有说。
我也不奢望她说什么。
我跟曾珊处了三个多月了,
对她的性格没有产生丝毫影响。
她除了高傲之外,没剩下别的什么。
有时候她开车带我兜风的时候,
我们一句话都不说,
我感觉我坐在她身边就像是她的一个工具似的,
“瞧老娘又有名车,又有个男朋友。哦也!”
我觉得她就是这么想的。
哎,我不知道曾珊的这种性格是怎么培养成的。
她一点都不漂亮,骨节宽大,皮肤很粗糙,
用化妆品都遮掩不住,却依然如此疏狂。
我记得我以前高中时候有个女同学,
长得特丑,但是她说话细声细气甚至低声下气,
经常帮助别人打水擦桌子什么的。
因此我们都觉得这个丑女生毕竟是心灵美的,
她的心灵美可以遮盖她的面目丑陋。
可是曾珊明明很丑,但是却是对什么都不屑一顾的样子。
我真的看不透她。
说实话,如果谈及爱情,
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接受曾珊这样的女子的,
我甚至觉得她简直不可理喻。
但是,如果谈及现实,我愿意接受她。
现在看来,至少曾珊的父母接受我了。
不管怎么说,我算是走出了“走入豪门”的第一步。
人生是一段痛苦的过程,
如果你想要享受,你必须先隐忍,
而我,已经准备好忍受一辈子了。
曾珊的爸妈让曾珊开车送我去火车站。
到了火车站之后,曾珊跟我摆摆手,说了声,
“再见!”
然后钻进车里,一溜烟地走了。
我不禁苦笑,“这算什么?呵呵。。
她连我的父母都不问候一下吗?
即便不问候我的父母,难道不能对我道一声一路顺风吗?
真是没礼貌!”
在我跟曾珊刚接触的时候我就知道她这样子了,
我刚开始时是很恼火的,
后来渐渐也就习惯了,
毕竟我是个“倒插门”的懦弱的人。
我没有数落她的权利,
——尤其是在结婚之前。
我从心底里觉得,曾珊其实是打心眼儿里瞧不起我的,
更不必说爱我了。
她知道我的家庭情况,知道我的一切,
凭这些,她就可以完全俯视我,
她那冰冷的眼光看向我的时候,就像看一个猎物,
而我也心甘情愿地成为她的猎物。
因为我有求于她,
我有不用奋斗一步登天的欲望。
古人云,“无欲则刚”
这句话是多么的正确啊。
如果你没有欲望,不去求任何人,
那么你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刚强的人,
任凭对方是比尔盖茨,是奥巴马,也奈何不了你。
如果你欲望太重,要求着别人办事来达成某一个目的的话,
那么你完了,你必须处处受气,
你必须懦弱,或者说是装得懦弱!
此时的我,不得不接受这样的考验。
这人想活的潇洒也很容易,只要你不在乎那么多就是了。
在路上辗转了两天两夜,我又回到了生我养我的穷家。
这个家还是老样子,
墙壁依然熏黑,
灯光依然昏暗,
父母的颜色依然憔悴。
我回到家的时候已是晚上9点多,
北方的天气非常冷,冷得我直打哆嗦,
这时候大家都窝在家里对着暖气聊天了。
可是爸爸却还没回来。
我问妈,
“我爸呢?去哪了?”
妈说,
“你爹原来的工作辞了,现在找了一个锅炉厂的工作,能多赚钱。一个月2000呢。”
末了她说,“就是累点,过年还得值班,烧锅炉。”
“哦,”我郁闷地说,“为什么要换工作呢?
这下好不容易过年团圆都见得少了。
再说我也工作了,咱家再不济也是3个劳动力了。
一起供我弟弟上学没什么问题,
等我弟弟考出学来,你们俩就可以享福了。”
妈妈笑了,
“哎,享什么福啊。我就是个苦命人。
小京啊,你在青岛处对象了,将来要买房子,结婚,生孩子的,
要钱的地方多着呢。
上次你跟你爸电话说你处对象之后,
你爸就换工作了。
趁着我们俩还有点力气,多赚点钱,呵呵。”
我才想起来,去年过完年的时候我向二伯父借钱,
跟爸在电话里说起过我跟赵雅丽的事来着。
原来老爸这么拼命地赚钱,是想着给我和赵雅丽赚一套房子。
可是,以他那菲薄的工资,
想赚一个首付都难,
想买个房子,谈何容易?
后来我和赵雅丽散了,我也没跟家里说起。
这样狼狈的事情,有什么好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