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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撵(子峭)-第17部分

小说: 撵(子峭)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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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么就相信我呢?”我说,“一见面你就敢跟我回去,你不怕我对你非礼吗?”

    “我相信我的直觉,”她笑了笑,依然是那种超然的笑,“我一见到你就相信你了。”

    “上帝呀!”我禁不住叫道。

    这一段时间以来,我喜欢叫“上帝”,真的,我忍不住,我总在思考上帝,或者不如说感悟上帝更恰当。当然,作为中国人,我也喜欢说“天哪”。真要说起来,我喊“天哪”和喊“上帝呀”其实是他妈一回事。只要你愿意,你可以把“天”和“上帝”等同起来。人们老爱造出各种各样的词,而事实只有一个,永远只有一个,哪怕你造出一百万个词,事实也永远只有一个。

    车到校门了,是南门(也就是ZS大学正门)。门警过来查学生证,我摸出来给了他,他看了看就放我们进去了。那司机显然到这学校不下一万次了,轻车熟路,都不用问我怎么走。

    “哪栋宿舍楼?”到东区的时候他才问。

    “就到前边商店那里停吧。”

    我从口袋里抓出那一大把散钱,梦儿把我拦住了,她来开钱。下车后,她问我要不要买什么东西带上去,我暂时想不到要买什么。她看那商店门口有水果卖,买了一些草莓带上去,她说她特爱吃草莓。后来我知道她确实很爱吃草莓,要说那爱的程度,就像我爱吃番茄一样。

    梦儿拎着草莓走在前面,我故意落后一点看她走路,刚才从咖啡厅出来我不大留意看。她身材真他妈棒极了,只要你愿意,完全可以说是魔鬼般的身材!还有那步态,真是优雅到极致,更别提臀部那一种扭动和翘起,简直可以让你的想象力欲仙欲死,真的。你真该看看她走路的样子。

    贾力勍宿舍里亮着灯,我怕那厮来串门,就要梦儿别说话,轻手轻脚走过他门外,开门进去后,把门反锁了。

    “你怕他晓得我来?”梦儿问。

    “我不想他来串门,这鸟人每天要到这边来串门至少三百次。”

    “哈哈哈……”她笑了有一阵子,“这几个都是你同学?”

    “同校不同系,”我说,少不得指着床位给她介绍一下:“这位是广东汕头的,学法律,是个记单词的机器人;这位是江西的,学政治学,一个梦想着当国家主席的白痴;这混蛋是广州的,学哲学,却把哲学糟蹋得不成样子……”

    “你不也学哲学么?”梦儿瞟着我书架上的书。

    “我专业是心理学,”我说,“但我觉得我更像学哲学的。就说这混蛋吧,他虽然学哲学,但真正的兴趣根本不是哲学,而是一心只想挣钱、搞女人,你看他书架上那些书,全他妈是经济、金融方面的。他看的哲学书可能只有我的十分之一,——有没有十分之一都难说,我这么说还是抬举他了。”

    “你好像很蔑视他哦?”梦儿笑了起来。

    “不仅仅是蔑视!这王八蛋……”我突然又想起在地铁站的事。

    “你们关系不好?”

    “岂止是不好!”我忍不住,就把昨天金以恕侮辱我的事跟梦儿说了。

    “他那样做太过分了!”她说,“你没有打到他吧?”

    “没打到,要不是那两个混账警察把我扯开了,他肯定要被我打扁!”

    “打架可不好!”她笑着说,“你打得赢他吗?”

    “天哪!”我叫道,“他?别说他一个金以恕,就是六个金以恕同时上,也不是我对手!我不是说我很厉害——我只学过一点散打——但对付他太容易了!我只需要一边手、一只脚就可以打翻他,不骗你!”

    “是不是哟?”梦儿笑着问,显然在故意逗我。

    “要不我耍几段给你看看?”我他妈突然来了兴致,“就在这里耍!”

    “要得!”梦儿闪过一边,还鼓了几下掌。

    “就边喝酒边耍!”

    我把那瓶葡萄酒的瓶塞扯开,喝了几大口,就把酒瓶攥在手上,把桌椅板凳推开,腾出空间来,二话不说,就在那里耍起来。我先来一招“猛虎下山”,把梦儿吓了一跳。接着我就一边喝酒一边耍,趁着酒兴玩出一种醉态,身子弯来扭去。这可真把梦儿乐死了!说实话,我耍得还真有些漂亮,不骗你。我还故意耍了一招“猴子偷桃”,所谓桃,就是男人裤裆那玩意,哈哈,梦儿被逗得直笑。我心情真他妈太高涨了,天哪,有一个大美人在一边看你耍,你心情不高涨才怪!贾力勍那厮听到这边响动,过来捶门,被我一声大吼吓回去了。耍了十来个招式,那瓶葡萄酒被我喝了大半。

    “这里太窄了,要不然可能更精彩哟?”梦儿说。

    我突然停下来,我他妈太激动了,真的!我把酒瓶子放了,拉一把椅子摆在屋子中央,牵梦儿到那坐下,猛然就在她面前跪了下来,握着她双手,仰面望她。

    “你疯了?”她也握着我的手,眼里流露出万千柔情,溪水一般淌过我心里。

    一瞬间,我突然抑制不住,把头匍匐在她膝盖上,痛哭淋漓……

    25

    我哭了不是很久,大概也就一百年的样子,却像他妈高湖决堤一样,凶猛异常,总之最近一段时间以来内心所有的积郁全他妈爆发出来了。老天,梦儿那膝盖都被我眼泪浸湿了。她也不管,像个圣母样,不停把手抚摩我的头,任我尽情哭他妈个痛快。一百年后,我不哭了,两眼汪汪看着她。

    “不哭了?”她说,脸上在笑,可是我见她眼睛是湿润的。

    “现在说吧!”我说话了,“你为什么不离开那混账男人?”

    “我无法离开……”她欲言又止,嘴唇嗫嚅着。

    “到底为什么呀?有什么事我不能知道吗?”

    “换个时间我跟你说,现在别问了!”她哀求着。我在她眼神中又看到了那种凄迷,是的,这次非常明显了。

    “那混账香港佬是不是控制着你的人生自由?”

    “谈不上控制。但是我需要他的钱,我自己又……”

    “又怎么了?你自己不可以挣钱吗?”我真是纳闷透了。

    “你不明白……”她没说下去,我看到她眼泪要流出来了。

    “我是不明白!难道有什么我不能知道吗?”

    “明天我在QQ跟你说,好吗?”她说,“现在我们谈点别的吧?”

    “谈吧!想谈就谈吧!”我愤愤然说。

    “你起来呀,别老跪着。”

    “梦儿,”我痴痴望着她说,“我已经爱上你了,从第一秒钟就爱上你了,你难道看不出来吗?”

    “我知道……”她的话总是充满了省略号,“你很可爱,真的很可爱……”突然,她抑制不住,抽泣起来了。天哪,我真搞不懂她为什么要哭,为什么偏偏在这时候哭!按理,我应该陪她哭才是,可是我一旦哭过之后,你就是打我一百大板我也不会再哭了。

    “你怎么了?”我摇她的手,依然跪在她面前。

    “没什么,”她说,掏出手巾来揩眼泪。天哪,她即便哭的时候也美得令人心碎!

    “你肯定有什么难言之隐,是吗?”

    她一时没有说什么,刚才她那种超然的笑意完全隐匿了,好像一只飘逸的风筝落回了地面。是的,我现在觉得她完全变得现实了,可究竟是怎样一种现实,我还不知道。如果说她的笑有一种超然的美,那么她的哭却给人一种现实的痛。

    “不谈这些了,”她说,“你弹吉他给我听吧?”

    我终于站起身,拿吉他坐在椅子上,弹了几支曲子:《秋日的私语》《爱的罗曼史》《爱的纪念》,最后弹了一曲《梁祝》。她在一边默默看着我,这才是懂得欣赏的姿态,那些把巴掌拍得要破的人,其实多半是不懂所以然的傻鸟。

    “这《梁祝》比咖啡厅那姑娘拉的好听多了!”她说,“会弹《夏天里的最后一朵玫瑰》吗?”

    “不会,”我说,“要是有曲谱我可以看着弹。原曲好像是长笛吹的吧?”

    “是的。”她停了一下,然后说:“我喜欢吹长笛。”

    “噢?”我很惊喜,“你会吹长笛呀?”

    “会。”她说,“曾经被称为‘川外第一笛’。”

    “哇!那肯定很厉害咯?”

    “还行。”面对我的夸奖,她有一种淡然。“改天我们合奏吧?吉他和长笛配起来挺好听。你可以到网上下载曲谱来练练。”

    “太好了!”我真是兴奋得不行。

    她站起来,又过去看我的书架,把那几本尼采的书翻了翻。

    “尼采最后没追到莎乐美啊?”她转脸看了我一下。

    “没追到,被里尔克占去了。”

    “尼采太孤独了!也难怪他对女人那么愤恨!”

    “哲学家大多是孤独的。”

    “关于死亡的小说,你看过哪些?”她突然又问我。

    “关于死亡的?”我想了一想,“很多啊。”

    “说几本你印象最深的?”她拿着那本《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在手上,在我对面坐下了。

    “托尔斯泰有一个中篇就是专写死亡的,你看过没有?”我想起了《伊凡•;伊里奇之死》。

    “中篇?没看过。叫什么名字?”

    “《伊凡•;伊里奇之死》。”我说,“如果一定要找出一部最伟大的中篇小说,我认为就是这篇了。”

    “是吧?”她显然很惋惜自己没看过,“托尔斯泰三大长篇我都看了,这个中篇却没看过。”

    “托尔斯泰三大长篇你都看了?”我真他妈惊喜异常。

    “是啊,很奇怪吗?”她说得很平淡。

    “连《战争与和平》后面那些议论你也看了?”

    “对呀,一字不漏看了。很奇怪吗?”

    “太好了!”我叫道,“我特别钦佩托尔斯泰!”

    那一刻,我和她都欣喜异常。你要是遇到一个与你有共同阅历(我是指阅读经历),心中都生活着那么一群人物,你也会欣喜得要命。我们就开始谈论托尔斯泰,谈论《战争与和平》,谈论《复活》,谈论《安娜•;卡列尼娜》,真他妈太开心了。我要想在这混账ZS大学里找到一个人谈这些,比他妈大海捞针还难。在大学里真正下决心读名著的人没几个,即便是中文系那些混账教授,也不见得都读过托尔斯泰的著作,其它专业的教授更别提了。

    我和她谈《安娜•;卡列尼娜》谈了很久,我俩都特别喜欢这部小说。谈到安娜自杀时,我们又谈到了死亡。

    “哲学就是预习死亡,是吗?”她说。

    “对呀,柏拉图说的。”

    “我天天都在预习死亡,”她幽幽说;当时我没留意到她那一腔幽味。

    “我也是,”我说,“自从我爹去世以来,我就一直在思考死亡。”

    “你爹去世了?”她很惊讶。

    “去年去世了。”

    “什么病呀?”

    “癌症,——肝癌。”

    “喔,绝症!”她叹了一下,脸上又闪过一丝凄迷。

    过了一会儿,她问起我家里的情况,我都告诉她了。她也把她家里情况跟我说了,她父母都还健在,上面还有一个哥哥,搞什么核物理研究的,已经成家立业。我问她,她和那个香港男人是怎么认识的,她就简单说了说。她毕业那年,也就是三年前,只身来广州,一下火车就被抢了钱包,一时衣食无着,只好找一家酒店去吹长笛,暂且过一段时间。就是在那家混账酒店,她认识了那男人,半年后就跟他结婚了。结婚后,她才发觉那混账男人有很多女人,至少有四十个,分布在珠三角每个城市,广州、深圳、东莞、珠海、佛山、中山等等,到处都有。

    “他不可能跟每个女的都结婚吧?”我说。

    “当然不可能。他有老婆孩子在香港,在大陆就只跟我一个人结婚。”

    “那混蛋是不是钱多得用不完?”

    “前几年还好吧,现在有点走下坡路了。”梦儿的口气在我听来完全是中性的,没有任何褒贬,这也可以称得上一种超然。

    我没再问什么,沉默着。她也沉默了下来。当然,你只要愿意,也可以说沉默才是真正的滔滔不绝。

    “你有女朋友吗?”沉默之后,她突然问。

    “有,”我等了一会才说。不知为什么,她问我这个问题,我很高兴。

    “不在身边吗?”她有点惊讶。

    “她是潮州人,在广州读书。”

    “你爱她吗?”她盯着我。

    “谈不上爱吧……”我吞吐了一会儿,“见到你后,我发觉我并不爱她,只是怜惜她罢了,真的。”

    “她爱你吗?”她问,依然那样盯着我。

    “她当然认为她爱我,但我总觉得她不是爱我这个人本身,而仅仅是爱作为混账ZS大学学生的我。”

    梦儿注视着我,好像在品味我的话。

    “她多大了?”她又问。

    “还小,十八岁。”

    “做老婆挺合适,”她幽然说;然后看了一下时间。

    “你要回去吗?”我问。

    “难道你想留我睡你这里呀?”她笑着反问,站了起来。不知怎么的,她这一笑让我感觉到了一种距离,使我从适才的陶醉中猛然抽身出来了,这可真要命!

    “梦儿,”我忍不住拉着她的手。

    “怎么了?”她由我拉着她。

    “你为什么现在不能跟我说,你不能离开那男人?”

    “我会离开他的,某一天。”她说得漫不经心,可又意味深长。

    “现在不能吗?”

    “暂时不能,”她动了一下手,但还被我握着。“我要走啦。好好待你女朋友吧。”

    “梦儿,我爱你呀!”

    “别傻了!”她说,“我不值得你爱!你应该爱你女朋友!”

    “可是爱不是应该不应该、值得不值得这么回事呀!反正我就是爱你!”

    她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叹了口气。“也许我们不该认识,”她说。

    “你老说什么该不该,可事实已经是事实了!”我说。

    她没说什么,只是望着我,就像望着一个顽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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