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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撵(子峭)-第21部分

小说: 撵(子峭)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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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查拉斯特拉如是说——”

    随着这一声高叫,我们就像两只捆绑式火箭,直冲霄汉。紧接着,我看到欲望的碎片纷纷撒落,铺满了整个太平洋。

    32

    这趟旅行我们大约跑了八亿光年,银河系被我们跑了个遍。随后,梦儿拿了那个大熊猫,把那个小熊猫给我,各自把熊猫当枕头垫着。我们欲望满足了,满足到了空虚的程度。这空虚中还有一点残余的兴奋,也有那么一点新起的无聊。

    在这种情绪下,我忍不住想抽一支烟。抽烟可以排遣无聊,就像喝酒何以驱除恐惧一样。梦儿又要我吐烟雾给她看,我当然求之不得。如果她只是个普通女人,一点也不美,我真怕我无聊到极点,还好,她的美把那种无聊减淡了,如同朝阳驱散了晨雾。美就有这样一种力量,在原本无趣的生活中生出一种磁力,使你欲罢不能。在这种状态中,我们谈起了混账理想,你真该听听。

    “你想过吗,你以后想做什么?”梦儿问我。

    “我?”不能说我没想过这问题,只是每次的想都很朦胧模糊,像锅里煲的粥一样,胡搅蛮缠没有一个确切形状。“我也不知道我该做什么。你觉得呢?”

    “我觉得你适合做个自由职业者,或者要么留在大学教书,做个教授或许适合你?”

    “天哪!教授?饶了我吧!”

    “怎么了?留在高校不好?”

    “我只想做创造性的工作,教授在我看来只是一个复制性的工作,要说创造性,实在太他妈缺乏了!”我愤愤然说,想起给我上过课的那些混账教授们。“这样说吧:虽然我不喜欢对人进行分类,但还是忍不住分成了五类,从上到下依次是:天才,地才,人才,庸才,奴才。在我看来,教授充其量只配得上人才,天才一个也没有,至少在我接触到的里没有,大多是庸才,奴才也不少。”

    “你说的天才是指?”

    “天才就是从事创造性工作的人,比如尼采呀,贝多芬呀,托尔斯泰呀,施耐庵呀,曹雪芹呀,这些人称得上天才。”

    “天才,地才,人才,庸才,奴才,一共五等。”她扳着手指重复了一遍,然后问:“你自己呢,是天才咯?”她说时脸上是一种颇可爱的笑容,好像她正在做一件请君入瓮的趣事。

    “不是。”

    “哟?”她那笑容中多了一点惊讶,“竟然这么谦虚呀?”

    “这不是谦虚,而是骄傲。”我笑道,“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超越于那种分类之外。如果你硬是要问我,那我觉得我是超人,尼采所说的超人。”

    “哈哈哈……”她笑了起来,捏了一下我的鼻子。老天,她笑得真他妈疯狂,那对雪白的乳房一颤一颤。

    “超人,”她喊我,略带一点揶揄,“你看当代作家的作品吗?”

    “杀我头我也不看!难道你看?”

    “我也不看。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不看?”

    “实在没法看呀!”我叫道,“太垃圾了!天哪,我简直太蔑视当代这些所谓作家了!成天写一些什么乌七八糟的混账东西呀,全他妈无病呻吟!还有一些鸟人为了钱,甚至写一些连自己都觉得恶心的东西,狗屁不如。这些人我觉得连妓女都不配;妓女要比他们高尚一万倍!要我看这些鸟人写的东西,还不如……这么说吧:就算你把大刀架在我脖子上,把一本当代随便什么鸟书放在我眼皮底下,对我说:‘孟荦荦,现在我命令你看这本书,不看就杀头!’你猜我怎么做?我会吻一下那刀口,然后斩钉截铁说:‘要杀要剐请便,要我看这破书,没门!’”

    “哈哈哈……”

    梦儿笑得直打转,宛如风中一朵芙蓉,颤抖不已。她笑得实在太厉害了,滚到床里边还在笑,好像马上要散架一样,只好抱着那个大熊猫以便有个攀附,正如你累得上气不接下气时需要一根拐杖一样。

    “我觉得这个时代特别需要再来一次焚书坑儒,”我接着说,“把所有那些粗制滥造的鸟书全部烧掉,把所有那些垃圾作家全部活埋,一个不留!要我是这时代的秦始皇,我就这么做!”

    她的笑刚得到一个喘息,被这句话火上浇油,一下子又旺盛起来。我发觉,她之所以笑,与其说是我这话有多么可笑,不如说是她此刻的情绪特别需要笑一笑。当你特别想笑的时候,哪怕一句毫无幽默感的屁话也会让你笑得发疯,真的。梦儿现在就是这样。

    “问题是:”她笑了一万年后说,“你不看它们——我是说当代的东西——,你怎么知道它们是垃圾?”

    “天哪!”我叫道,“你不是很相信直觉吗?我凭直觉就知道什么是垃圾,难道你非得到垃圾桶里吃上半天才知道那是垃圾吗?”

    她还在笑,但不那么疯狂了。我向她使了一个眼神,她便滚到我身边来,丢开了那混账熊猫。我看她抱着那混账熊猫,还真他妈有点嫉妒呢。

    “可人儿,你太可爱了!”她又捏了一下我的鼻子。上帝呀,我这鼻子快被她捏扁了。

    “宝贝,跟你说嘛,”我搂着她,“我突然觉得只有两种行业适合我,你绝对猜不出。”

    “我猜不出?”她颇不以为然,猜了大概八十万个行业,一个都不对。最后她问:“是不是超人?”

    “超人不是行业啊,老天!超人要是成行业那就完蛋了。”

    我刚才就感觉到,她并不真正理解超人是怎么回事,我敢赌一百万,在她印象中,超人不过是一个比较好玩的名词而已,某种比常人稍微高明一点超出一点的东西,她并没有真正去思考超人的意义,甚至她可能以为那不过是尼采一时头脑发热造出来的名词,一种自我安慰的概念。这多少让我觉得有点沮丧,真的。当然咯,我也明白,对于女人不能要求过高,只要我随时可以欣赏她那两个美妙的乳房就够了。

    “我猜不出了。你说吧,哪两个行业?”

    “流浪汉和自耕农。”我说(我一说完她就笑了起来),“如果一定要考虑职业的话,那只有这两个行业适合我了。”

    “你确实是个无家可归的人,”她说,紧接着又说:“我也是个无家可归的人。”

    “这不奇怪……”

    “你当时怎么不读哲学?太可惜了!”

    “我一直在读哲学啊。读哲学专业不等于读哲学,你不见哲学系那些混账大多是不务正业的?虽然我读的不是哲学专业,但我时刻都活在哲学中,这才是要紧的。我最无法容忍的就是学哲学的不务正业,别的可以不务正业,我就无法忍受哲学也不务正业。”我突然想起了尼采那句话,“《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封面有一句话,你注意到了没?”

    “一本写给所有人而又无人能读的书,这句吗?”

    “对。你怎么理解这句话?”

    “是不是尼采觉得没有人能读懂他这本书?”

    “我不这样认为。”我说,“读懂这本书并不难,难就难在他写这本书不仅仅是宣扬一种学说,而同时希望人们去践行这种学说,也就是去践行他的超人学说,践行强力意志,践行永恒轮回。尼采的哲学根本不是一种什么混账学说,而就是生命活动本身。这一点没有人做到,包括那些混账教授们,他们仅仅把这当作一种学说来对待。所以我懒得去听那些混账哲学课,宁愿自己看书。”

    “你饿了吗,超人?”平静一会儿后她问我。

    “求你啦,不要叫我‘超人’!”

    “为什么?你不很喜欢吗?”

    “你并不真正理解它,说了也白说啊。”

    “你这人哪,就是太较真!”她又第九千次捏了一下我的鼻子。

    33

    梦儿起床做了几个菜:炒黄瓜,炒苦瓜,番茄蛋汤,还有一个辣子鸡。每样都放了很多大蒜,辣椒也十足。蓝猫那冰箱里储备真他妈丰厚,应有尽有。梦儿说蓝猫的厨艺特棒,光说厨艺这一点,任何男人都没法拒绝娶她做个老婆。

    其实梦儿做菜也不差,不是我故意夸她,确实很不错,但是还没达到能够征服我的胃的程度。当然,她的微笑早就把我征服得一塌糊涂了,不再需要厨艺来帮忙。那黄瓜和苦瓜她都做得很好吃,因为她经常做这两样菜,没理由不拿手。她说苦瓜、黄瓜、大蒜这三种东西可以提高人体的免疫力,对艾滋病病毒有抑制作用,所以她经常吃。她吃了很多苦瓜,她说她原本不喜欢吃苦瓜,后来听说苦瓜含有一种叫做苦味蛋白的东西,可以增强对病毒的抑制力,还可以防癌,她就经常吃,慢慢就喜欢上了。我看着她拼命吃苦瓜,突然觉得一阵心酸,真的,心酸得要命。

    我们喝了很多红酒。正在推杯换盏之际,叶迩牵给我打电话来了。这电话来得真他妈太是时候了。这妞儿说她这几天老是心神不定,晚上睡不着,白天闷闷不乐。她问我在做什么,我除了敷衍一番,显然没有更好的办法。她似乎又感觉到了那种怪怪的东西。她突然有点要发疯的劲头,要我说我想她,还说她很想跟我做爱,很想体验我在她体内撞击的力量。老天,要是她晓得我这两天正在另一个女人体内撞击,她肯定疯掉。不过也难说哩,有些人会发疯,有些人却不大容易发疯,我觉得叶迩牵就属于那种不大会发疯的人。反正都是她在说话,我只是敷衍过去。她甚至在想,如果真要把肚子里的孩子生出来,该起一个什么名字才好,她说她这两天无聊了就一直在想这问题,解解闷。她问我一句,我说一句,没有多余的话。她分明感到我是在敷衍,突然吼了一句:“你到底怎么了?”听我说不出什么所以然,就把电话挂了。

    梦儿全都听到了我和她的对话,在一边保持一种似笑非笑的神态,喝酒大口大口的。

    “你给你们的孩子想好名字了吗?”我挂了电话后,她问,脸上那表情真他妈太有意思了。

    “没呢,”我说。你要是以为我心里很快活,那你绝对是疯掉了。

    “哼……”她鼻子里哼唧一下,称不上冷笑,也称不上轻蔑、嘲弄或诸如此类,也许仅仅是身体的机械反应。

    我没说什么,这种时候你就是杀我头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可是就在那一瞬间,我也出于一种机械的反应哼唧了一下,要命的是,这一声哼唧对梦儿造成了巨大的刺激。

    她突然大笑起来,把剩下的大半杯酒一饮而尽,摇晃着身子,又倒满了一杯,向我举一举,一饮而尽。毫无疑问,她想把自己灌醉,越快越好。事实上她已经醉了。她接着又倒了一杯酒,离开桌边,到沙发上坐下,仰着头,时而眯眼看我,时而瞪眼看我,脸上一直在笑。那笑真他妈诡谲无比啊,就像暴风雨到来之前瞬息万变的混账天空。

    “你醉了,梦儿?”我心中突然哀怜到了极点。

    “你叫我梦儿?”她说,好像没听到我说话,“太好了!我就喜欢人家叫我梦儿……”她又喝上一口酒,呼出一个饱嗝,“我没醉……没醉……醉……醉了才好呢……”

    我过去想劝劝她,她尖叫一声把我推开了。

    “别碰我!”她叫道,“我有病……有病……有病……”她看着我,整整十秒钟,突然大笑起来:“你完了!你完了!”

    “完了?”

    “你完了!彻底完了!”她越笑越放诞了,“你也染上我的病了!哈哈哈!你完了!彻底完了!”

    我说不出话,看她那狂笑的样子,我突然觉得毛骨悚然。

    “你彻底完了!完了!……你以为戴上安全套就百分之百保险了?不是!根本不是!哈哈哈……安全套也不能保证绝对安全,哈哈哈……”她笑得真他妈太放诞了,几乎达到了一个极限。

    “真的?”我还真有点后怕,这与其说是怕艾滋病,还不如说是因为她笑得实在太他妈放诞了。“戴安全套也不能保证绝对安全?”我又问了一次。

    “哈哈哈!”她一直在笑,笑得浑身耸动。“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安全套是橡胶做的,你知道,橡胶做得再好也不可能绝密,懂什么叫绝密吗?绝密就是绝对密不透风!不可能绝对密不透风的,总会有间隙,虽然肉眼看不到,但总会有,”她用手做了个样子,“这间隙的大小比HIV的体积要大,要大!知道吗?所以……哈哈哈,明白了吧?”她盯着我问,脸上与其说是笑,还不如说是麻木。

    “真的?”上帝呀,我真他妈是毛骨悚然,一阵寒气像一条蜈蚣爬在脊背上。

    “你怕了吧?”她的笑几乎变成了冷酷,“安全套并不绝对安全!HIV完全可能蹿到你身上了,完全可能……你完了!哈哈哈……”

    天哪,她在我眼里突然就像一个魔鬼,真的,一个美丽的魔鬼!我一时手足无措,慌乱之中喝了一大口酒。

    “没事!”我豁出去了,也想麻痹自己,“要死就死,和你一起死!”

    “你知道我怎么染上这病的吗?”她说,“我都告诉你吧……”

    “你怎么染上的?”我还真他妈想知道。

    “我是陪别人抽海洛因染上的。”

    “老天!你陪什么鸟人抽海洛因?”

    “陪我那混账老公的客户,混账……”她抑制不住,猛然大哭起来,天哪,她哭得真是太恐怖了,和她笑一样恐怖——这恐怖与她的美成正比。

    “梦儿,说吧,什么混账客户?你那混账老公是做什么的?”

    “你以为我老公是做什么的?”她说,脸上的表情我分不清究竟是在哭还是在笑了。“他是香港黑社会的!黑社会!懂了吧?”

    “老天!黑社会?”

    “你怕了吧?”

    “怕个屁!”我吼道;与其说我怕,还不如说我惊奇得要命。

    她又笑了起来,可是几乎在同一瞬间,也哭了起来。天哪,我实在搞不清她究竟是在笑还是在哭,那表情实在是太他妈怪诞了。我突然觉得她在我眼里太神奇了,神奇到让人寒战连连。她把酒杯放到茶几上,身子一倒,就横在沙发上,把上衣摊开,鞋子也不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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