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琴无声-第15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邀约
白府里,三少爷的居处,一白一黑的人影正在亭中对弈,白衣的男子有着一张明媚的娃娃脸,两个酒窝若隐若现,现在正深锁着眉头,拿着棋子犹豫不决,久久才落下一子;黑衣的男子戴着半张银色的面具,表情淡漠,仅在眼里闪烁着一抹笑意。
“少卿,今日你似乎有些心绪不宁,落子间有些慌乱”黑衣男子落下子,淡淡地说道。
“还不是锦瑟的事,对他……不说他就避,说了他就躲,究竟怎样才好呵……”白衣男子叹了口气。
“少爷,有位姑娘求见。”白家管家匆匆的走了过去,拿出一张精致的拜贴。
白少卿拿过打开一看,眼中微微有些惊讶,连忙让管家将来人请进。
“少卿,见你如此紧张,难道是你的红颜知己?”黑衣男子戏谑地说道。
“连鹰兄,你又不是不知我对锦瑟是一条心的。”白少卿慌忙澄清,接着道“不过,来人还真是位绝色红颜。”
“哦?”拓跋连鹰挑起眉。
“名满安城的百花楼二当家落琴姑娘,真是奇怪,她找我做什么?”白少卿握着下巴想着……
………………………………………………………………………………………………………………………………………………………………………………………………………………
我带着玉儿穿过亭台楼阁,来到白少卿的住处。拓跋连鹰也在?我看向庭院的两人。见我的到来,白少卿迎了上来,”小琴,你怎么来了。”听过锦瑟唤我小琴,白少卿也偏生也要这样叫我,懒得解释,我也就随他叫了。
“有事与少卿商量”玉儿递上沙盘,我写到,又转眼示意想单独与他谈谈。
一旁的拓跋连鹰知我们要私聊,便也告辞道”那我先告辞了”随即离去。
白少卿将我引至书房,问道”不知小琴找少卿有何事?”
“锦瑟”我写出两字,抬头看向他。既然两人有幸福的机会,那么就不该放过,锦瑟算是我在这里的知交,不忍他每日的情殇,我将我仅能做的做了,但愿有情人能终成眷属吧。自己或许没有得到的幸福,那就帮助自己所认识的人去得到他们可以拥有的,然后把他们的祝福收集,一点一点,也会为自己点亮世界。
“他……我们的事你知道了吧。”白少卿有些落寞,喃喃说道。
我点点头,写到”你的爱有多深”
“至死方休,不!至死无休!”白少卿抬头,目光坚定。
我萧然弯上嘴唇,死,永远不是最彻底的,生死相随,有的是灵魂的不灭,爱,即使没有回应,也愿意沉沦生生世世。“药,可让你半月后死去,你可愿意?”我淡淡写到,至死若只是说说,那也仅是虚伪的泡影。
白少卿毫不犹豫,喝下了药,道“我信你”
“你不怕我只是想要你的命”我莞尔笑道,不知他如何信我。
“既然你问出这样的话,便是想帮我,既然是为了锦瑟,赌一把又如何!”白少卿脸上自信的笑容让我不禁赞叹。
“仅是假死半日而已,但若无解药,便是真死。”此药正是我逃离皇宫所用的那味,名曰‘断肠’,爱情,绝情,深情,无情……断场之味而已。
“不过,无人能查出此药,亦无人能解,用计。”我简单地写到。
“谢谢”白少卿笑笑,放手一搏,赌的是锦瑟的决心与爱。
我拜身告辞。回去后,我将一张表演用的曲词拿给锦瑟。
“不是有专请的歌人吗?”锦瑟有些糊涂,百花楼日进斗金,早安排了很多的人手,歌人,乐师,舞娘……虽然偶尔我会兴致来了上去舞一曲,可是锦瑟至从第一日的表演后便不再登台。
“他病了,顺便。”我写到,故意对明日唱歌的那人下了毒,为的就是让锦瑟替上,我是个懒人,能简单的,绝不复杂。
“那好,可这曲不似前几日练习的。”锦瑟有些疑惑。
“这首适合你,我不太舒服,想要休息。”我写到,当然得换。哎……就希望这样的曲词能打开锦瑟的勇气了。
“哦,那好,今日我会练习好的,你既然身体不适,快去歇着,待会儿我让若水去请个大夫。 “锦瑟听见我身体微恙,眼中满是关切。
“不用,睡会儿就好。”我写到,转身回屋。锦瑟呵,明日的歌,就听你如何唱了。
“小姐,有张给你的拜贴。”刚走进屋里,玉儿就走了过来。
每日会有很多的‘仰慕者’送来帖子,礼貌地收下,随意看看就放在一旁,无非是邀约而已,这些浊世公子又能有几人会对一个小小的舞女真心而永恒。自己不是现实,而是事实大多如此,人会因为一些新奇而美好的事物心生喜爱,可这仅是一种突来的冲动,而过后,有了新的玩物,便把旧的抛在一边,喜新厌旧,只是人性本在的一种心理,真正不变的是慢慢积淀而积聚的感情。
没有去看,随手将帖子丢在了一边,头似乎有些疼痛,看来自己的胡说的不适还成真了。吩咐玉儿不要让人来打扰,就在屋里睡下了。
第二日夜晚——
“每个人都想明白
谁是自己生命不该错过的真爱
特别在午夜醒来更是会感慨
心动埋怨还有不能释怀
都是因为你触碰了爱
如果这就是爱
再转身就该勇敢留下来
就算受伤就算流泪
都是生命里温柔灌溉
哦爱在回忆里总是那么明白
困惑的心流过的泪
还有数不清黑夜等待
如果这就是爱
如果你当时明白
后来的生命里是快乐还是悲哀
特别在夜深人静时想起未来
是否能平静不会想现在
只是因为你拥有了爱
如果这就是爱
再转身就该勇敢留下来
就算受伤
就算流泪
都是生命里温柔灌溉
爱在回忆里总是那么明白
困惑的心
流过的泪
还有数不清黑夜等待
如果这就是爱
如果这就是爱”'注1'
没有花饰的琴声,用指腹直接弹奏,低沉而温润,锦瑟没有丝毫杂质的纯净的歌声敲打在每个人的心上,或许,也敲进了他自己的心里。什么是爱,如果……这就是爱,那么,为爱勇敢一次,为爱不再等待。
“谢谢,可是……云泥之别呵……”锦瑟下了台,在我耳边轻轻道谢,有不一样的情绪,却仍然有些踟蹰。
我看向他离去的背影,锦瑟,你能打开紧闭的心就会开始去接受不可能的前路,这已足够,而后,就看白少卿是否真会让你有勇气冲破最后的界限了。
“落琴……”拓跋连鹰出现在我的面前,有些犹豫不决,随即又定了定,问道”为什么你傍晚时没来?”
傍晚?没来?这又是怎么回事,面对拓跋连鹰不知从何说起的事,我有些糊涂。提笔写到”不知王爷何出此言?”
“昨日,拜帖。”拓跋连鹰说道,眼睛直视着我。
昨日的拜帖……拜帖……对了,昨日的拜帖,原来,竟是拓跋连鹰送来的,他送帖子来又是何意,拓跋连鹰接连几次的见面都让我摸不清他的想法。想了想写到”昨日落琴偶感不适,便早些就寝了,不知王爷送来了拜帖。”
“你…?那现在还好吗?”拓跋连鹰着急问道。
“已好”为什么他会着急,奇怪的人,我暗忖。
“那就好……”拓跋连鹰吞吞吐吐了半天,又继续说道“那……明日落琴姑娘又空吗?”眼神有些期待。
看着他与平常冷漠的模样大相径庭,有些疑惑不解,听见他的问题,点了点头。
“那明日我想约落琴姑娘一同游湖,不知可否?”拓跋连鹰语气中有些迟疑,却仍然迅速地说了出来。
我还在思考为什么他这么……这么……与我第一次还有后来所听到的传言那般不同,便没听清他的邀约,无意识地再点了点头。
“那好,明日我来接落琴姑娘。”拓跋连鹰有些高兴,‘难得’的露出了笑容,随即告辞离去。我这才恍然刚才的事情,可也叫不回那匆忙离去的背影,这到底是哪出戏啊?我不禁苦笑。
“小姐,那个拓跋的什么王爷……是不是喜欢你啊……”玉儿对这番情景也有些糊涂,每次拓跋连鹰都是这样没说上几句便离去,说的话又莫名其妙让人捉摸不清。
喜欢?我?我笑笑,传闻中这位王爷将军向来冷酷,不好酒色,又因长年戴着冰冷的面具,更是让人望而生畏,喜欢我,那是从何说起,一见钟情?二见倾心?还是又是一场虚浮的游戏?罢了罢了……明日见了他再问清楚吧……没有什么会永远隐藏,拓跋连鹰,究竟你在想什么,我似乎有些好奇。
注1:张学友《如果爱》
断肠
安城望月湖,在多情的秋日浸透着枯黄落叶的愁苦,映水夕照下的倩影随着水波层层断裂,一片一片错落交织,无法拼凑。这样的景,淡而悠远,如同一首源远流长的诗歌,韵味在千古的反复中越见深沉纯美,水波潋滟,山色空蒙,游人匆匆,即便是无心的人,也会心醉神驰。比之上次的醉酒游湖,今日别有一番心境。
“落琴姑娘……”拓跋连鹰忽来的声音让我回过神来。
我微笑着遥遥头,写到”王爷有何事,但说无妨。”不是自己疑心,与他并无多的交情,再则,两人的身份也有些微妙,见他也无揭穿之意,问清好解自己的疑惑。
“事?”拓跋连鹰皱眉。他不是一个特别俊美的人,可是简单清朗的五官衬着他不同于纨绔子弟的沉稳的军人气质,成了一种非同寻常的魅力,仿若天地间翱翔的飞鹰,天生的将领之才。
我轻点下颔。
“你真想知道?”拓跋连鹰仿佛下了什么决心,抬起头。
我颔首。从不喜欢虚掩的感觉,无论是善意还是恶意。
“若是说……我仅是仰慕姑娘,姑娘信吗?”拓跋连鹰的耳根有些泛红,但仍是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我一怔,这理由猜过却只觉得不可能,而在自己这般追问下,对方又说得如此直接,还真不知如何应对。有些尴尬,我低着头,思索着怎样接下去。
“无论落琴姑娘信与不信,连鹰说的都是肺腑之言,我不奢求姑娘能给我什么答案,仅是想让你明白我的心意就好了……”拓跋连鹰见我低头沉默,有些自嘲、窘迫。
见他窘迫的神情,我在沙盘上写到”信,只是落琴无心感情之事,仅能以王爷为知己。”经历了,看过了,不觉有些累了,有时在怀疑自己还能不能再爱,有时候也疑虑自己还有没有心,本打算平平安安地一个人一辈子,不想自己还是逃脱不了俗世的繁华纷乱。
“知己……知己,连鹰能做落琴姑娘的知己已算兴事。”拓跋连鹰爽朗笑道,也打破这尴尬的局面。
我浅笑,这人的体贴和磊落让人欣赏,他‘表白’的窘样也很可爱,这么个冷漠的人说出那样的话,也是个单纯之人,不用心机,直截了当的方式还真让人质疑这样的人是生于复杂皇室的王爷,屡战屡胜的将军。想到这里,有些忍不住好笑,面对拓跋连鹰也多了几分随意。
冥冥中很多的事都有着定数,强迫来的得不到,是自己的躲不了。不去拧着劲地去规定自己的将来自己的生活,舒适随意,兴之所近,力之所为,如是而已。
七日后,白府传来恶讯,白少卿病入膏肓,药石无医。白府上下焦了头,寻访天下名医,至今仍是无果。锦瑟在一旁听了白少卿贴身侍从的传话,顿时脚下一空,愣然地坐在椅子上,片刻后,急急地冲了出去。我见此状,也急忙追赶上去。
一直到了白府的大门,锦瑟推开开门的小侍,径直向白少卿的居处跑去,我跟在后面,扶起了跌倒在地的侍从,也跟着追了进去。走到白少卿卧室的门前,见锦瑟站立在门外,咬着唇,犹豫了片刻,轻声走了进去。
“谁……咳咳……锦瑟!你怎么来了……”白少卿靠在床上,脸色乌青,嘴唇无一丝血色,平日里活泼生动的大眼黯淡无光。
“少卿……”锦瑟小心翼翼地唤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呵呵,没什么事,只是小病而已。”白少卿看着锦瑟,心里有些甜味,扯着苍白的面容笑道,却不知看的人心里更是难过。
“少卿……我都听说了……”锦瑟眼中有着痛心,却不知如何救得了心爱的人。
“没事呵,锦瑟……别难过,大不了下辈子我投胎作女人再嫁你。”白少卿笑了笑,安慰道。
“你……”锦瑟见他毫不在意地打趣,欲言又止。
“锦瑟,我有些累,想睡会儿,你陪着我……好吗?”白少卿的眼睛虚弱地睁着,问道。
锦瑟点点头,坐在床舷上,没有挣开白少卿的手,静静地守着。待白少卿睡着后,锦瑟抽开紧握的手,低声说道”呵……我是不是晚了,此刻才觉这辈子我欠你的太多……下辈子……”
今世都已错过,来生还会拥有吗?锦瑟仰起头,不让泪水落下。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呵……
我看着这样的一幕,默默转身。世界上真会有来世的说法?没有人真实地得到答案,即使真有,那还会是自己?还会遇见那人?所有的都是不确定,那又为何放弃今生。
三更时分,锦瑟一人坐在烛光处,微弱的光亮照在他柔和的脸上,憔悴不堪,心底的悲痛扩张开来,烛影摇红,泪滴在桌上声声敲响,思想经已渐渐冻僵,只感心痛切肤断肠。
我轻轻走下,写到“中毒”
“你知道!!”锦瑟抓过我的手,眼中有着急迫。
“断肠,无救”我写到。
“无救……无救……是呵,连大夫都说了,我又如何还在期盼奇迹的出现。”锦瑟目光恍惚。
“但有一解”我写到。
“真的!”锦瑟眼中闪过惊喜。
我点点头,拿出一颗解药,写到“此乃家传之物,能解百毒,但仅此一颗,慎用。”白少卿,接下去就不是我能帮你的了。我只是尽力去创造一个机遇,而成败与否,不是为我旁观者所能控制。
“谢谢”锦瑟并没有质疑,此时,他所有的心思都在那即将消逝的人身上,只要有一线希望,便绝对不会放过。
锦瑟又来到了白府,白少卿看见他带着喜悦的神情微怔,虚弱地问道“锦瑟,为何如此开心。”
“少卿,我找到救你的解药了。”锦瑟将解药拿出。
白少卿立知我的用意,原来,我给的是两人同样的选择机会。白少卿将药打落,有些悲痛,道”好了又如何,也还是行尸走肉一具罢了。”
“少卿!”锦瑟有些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