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琴无声-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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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卿!”锦瑟有些怒意,忙拾起药丸,道“不要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玩笑,这是玩笑吗?三年前你在我父亲面前,以血盟誓,决不会与我一起,那是玩笑吗?我走了三年,你仅一两封几字回信,那是玩笑吗?玩笑,你明明与我一般的感情,你却否认,那是玩笑吗?我的感情是玩笑,还是你的感情是玩笑!!”白少卿带着哭音。
“锦瑟,我从不会在乎你的性别,你的身份,对我而言,我白少卿爱的只是锦瑟,从来都是锦瑟,只是锦瑟这个人!!整整三年,我以为你会因我的离开,我的成熟,而开始面对自己,面对真实,可是!三年……你却仍是拒绝,就算是我白少卿懦弱吧,没有爱情就活不成……死可怕吗?那三年里,我无数的期盼,无数的设想,回来后,又是一场空,心死了,身死又有何惧。”白少卿眼神慢慢黯淡下来,将所有积聚的怨和爱一故的抛出。发泄了心中的所有,白少卿紧握着拳,将头撇向一边。
“只是锦瑟,从来就只是锦瑟呵……”锦瑟喃喃自语,白少卿满腔的感情像空气般浸透全身,压得心里喘不过来。像是看懂了什么,像是明白了什么……
锦瑟忽而笑了起来,将药丸擦拭了几下,递了过去,深望着白少卿道“如果这就是爱,后来的生命里无论是快乐还是悲哀,而我,这一次,会留下来。”
……
情的毒,几经缠绵,爱了痛了,付出后才知感情的酸苦,中了情的毒,早已注定无法逃脱,或喜或悲,只要两人一起,即使是万劫不复,脚步也不再停住。
我坐在窗前,看着飘摇而下的落叶,微微笑着,一切,一切,但愿,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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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转眼间,在安城的第一个冬季来临,一夜梦醒,屋外已是银装素裹。大雪纷飞,将尘世间所有的颜色覆盖,只留下空茫茫的白,干净而纯洁。这般晶莹的美丽却是刺骨的寒冽,我紧紧地裹着被子,不愿起身。
“小姐,刚刚贤王爷又送了礼物,你快起身看看。”玉儿走了进来,吩咐人将一个箱子抬了进来。
我极不情愿地睁开眼睛,让玉儿伺候着起了身,梳洗后用过早膳,才走到箱子旁。几个月来,拓跋连鹰时常来百花楼,每隔几日也会送上些稀奇的玩意儿,外面也都开始传闻银面将军与百花楼女老板落琴的风流韵事,却不知,就算拓跋连鹰在我这里,也仅是喝茶品酒赏舞而已,他是个沉默寡言寡言的人,也有点……害羞……想到这儿,我不禁莞尔。
打开箱子,火焰的暖色顿时渲染,竟是一件火狐狐裘,细腻的毛色,每分每毫都闪烁着金红色的光泽,散发着丝丝暖意,火狐本已难求,这件数十只火狐毛皮织成的狐裘怕更是价值千金。
“哎呀,好漂亮的狐裘!”玉儿惊讶的叫道。
我将狐裘拿了出来,披上,瞬时暖和了许多,红色的毛衬着雪色的世界,更添了几分生气。
“小姐,看来王爷还真是有心呢,就不知能不能打动美人的芳心。”玉儿将热好的暖炉放进我怀里,打趣道。
这丫头,在这百花楼半年了,什么不学,偏偏跟着楚楚那俏皮小妮子学会了耍嘴皮,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呵。我也不理会,看着她仅是遥遥头笑着。奢华,享受,不否认自己也是个虚荣的女人,可是,面对感情不只是表面的就足够了。
“小琴,走,我们今儿出门去!”白少卿拉着锦瑟匆匆地跑了过来。这人至从和锦瑟有情人终成眷属后,便没事就往百花楼跑,就连楚楚也笑说他是这儿的三老板。
锦瑟在他身后被白少卿拽着,带着宠溺的微笑,见我疑问的表情,道“今日是安城的‘煮酒宴’,很是热闹,我们也去瞧瞧。”
煮酒宴?这我倒也听说过,煮酒论剑,以武会友,据说,会摆上擂台进行武艺比试,并进行前十的排名,历年来不少江湖新秀也都借此来闯出个名堂。我点点头,简单地收拾了几下,披上狐裘,戴上面纱,带上玉儿和楚楚上了马车。
“小琴姐姐,你看多热闹啊!”楚楚下了马车,见望月湖边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瞧你高兴的,我看啊,趁此机会叫锦瑟少爷给你相个如意郎君才是!”玉儿掩着嘴咯咯直笑。
楚楚一听,涨红着脸向玉儿打去。我脸上浮现出笑容,紧了紧厚厚的狐裘,哈了口冷气,呵……知足者常乐,忽然想到这么一句话来,这么平淡实在的生活也是一种快乐呵。
“落琴,少卿,你们来了!”竟是拓跋连鹰,从比武评委席上走了下来,一身黑衣,与银色坚硬的面具,在这白雪皑皑的冬季,奇特的对比。
“连鹰兄,今年你不上场比比,竟作起裁判了。”白少卿笑着问道。我和锦瑟也简单地行了礼,听着两人的对话。
拓跋连鹰难得的露出一抹淡笑,随即看见我身上穿着他送来的狐裘,眼中有些惊喜。我见他的神情,嫣然一笑,矮了矮身,在沙盘上写到”谢王爷厚礼”
“不用……”拓跋连鹰急忙扶起我,碰着我的手时又忽觉有些冒失,又慌忙的避开。
“哎哟哟,我说,王爷大将军,你平时的冷静沉着怎么一碰上我们小琴就全忘了。今日我算是见识到‘化百炼钢为绕指柔’这句话了!”白少卿难得见着这位“冷酷”的王爷这般“可爱”的举动,扑哧地笑了起来,打趣道。
拓跋连鹰冷了脸,瞪向白少卿,却不知白少卿见他耳根都红了,笑得更大声了。我在一旁也忍不住掩嘴轻笑,而拓跋连鹰见我也笑了,眼中有些尴尬,也有……一丝温柔。
人的一生其实很短暂,而在过程中,会碰上很多人,经历许多事,而爱情便是一部分,以前有段话说,人一辈子会遇三个人,你爱的人,爱你的人,和你爱的并爱着你的人,而现实中,爱与被爱都是一种幸运,幸福则在你的选择,现实的说,爱一个人远没有爱对一个人来的幸运,爱错或错爱,留下的是遗憾是伤害,可是,对与错的区分也只有在受伤后才能看得明白。
“小琴,连鹰他是个可托付终身的人。”比武开始了,拓跋连鹰也回到了席上,白少卿眼睛望着擂台,却是认真地对我说道。
我看向白少卿收起了平时嬉笑的神情,点点头。拓跋连鹰的品行我也是认同的,只是他的真心有多少,我不敢去揣测,或许我在害怕,害怕再去爱,害怕再爱错……自己就像是刺猬,有过痛,便小心的防备,对任何的接近都保留着怀疑。
“小琴……或许该叫你唐七七……”白少卿继续低声说道,周围都在为擂台上的人呼喊叫好,我和他被淹没在人声鼎沸中。
我听见白少卿的话,惊诧地抬起头,他如何会知道我的身份。
“你不用紧张,这事除了我和连鹰外无人知晓。”白少卿接着说,”在连鹰的书房有着你的画像,穿着黄色的衣,武着剑,那时,我不曾见过你,但从画里不难看出,连鹰画时的用心用情。问后,连鹰说画中的女子是在翼国夜宴中惊艳全场的菊妃,唐门七女唐七七,那时,我就知道这个女子在连鹰心中已经刻下了一道痕。连鹰曾说过,他一生中只会娶一个女子,然后爱她护她一生一世,所以他不是个轻易许爱的人,但他若爱上了,那就是永远……”
白少卿吸了口冷气,继续说道“那时,我想他和你永远是不会有交集的,等日子长了,也就不了了之了,可是,突然有一天,翼国传来菊妃的死讯,而后你又出现在这里。在见你第一面时我就猜到了你是何人,但从心里来讲,我并不希望你和连鹰会有什么,毕竟你的身份是那么敏感、特殊,因此,我也没有告诉过连鹰你的存在。”
顿了顿,白少卿笑了笑,道“可是,你们竟然就这么遇上了,那日连鹰告诉我,你说你只是落琴,安城百花楼的落琴……而在我和锦瑟的事后,我明白爱是需要缘分的,上天既然给你重生的机会,上天也给了连鹰可以爱你的机会,那么,就不要舍弃这样的缘吧。”
“小琴,你已经见证过我和锦瑟的感情,知道一个人一生中能与相爱的人相守是多么重要和难得,不管你以前经历了什么,至少你现在是崭新的一个人,不要去错过。连鹰是我的知己,所以我希望他幸福,而你是我和锦瑟的朋友,更是‘恩人’,我也同样希望你能幸福。”白少卿转过头,看着我,认真地说道。
“少卿言尽于此,我能给的只是自己的祝福,而你们的‘份’有多少,便是你们两人的后话了。”白少卿笑道。
雪已经停了,凝固了一些不曾知晓的回忆。我看向擂台上端坐的拓跋连鹰,我本不是一个太相信‘一见钟情’的人,但白少卿的一段话却也说出了拓跋连鹰心中我所占据的位置,或许拓跋连鹰不是我所遇见的最好的人,但却是我除了唐非凡外所认为最至情至性之人,爱的坦荡,爱的独一无二。可是,将来是谁都说不定的,也许,我会试着去接受,却不会因为对方的深情而盲目地献上全部的自己。一个人叫爱,两个人才是爱情,我呼出迷蒙的雾气,叹息。
踏春
两年后——
闲适梦醒,忽觉春到,满城飞絮凄迷游尘,丝竹声响,道来绿满江。以前不知从哪里听过一句话——雪化了是什么?答案是……春天……冰雪融蚀,冻结已久的人间点缀上斑斓的色彩,就连人的心情也在这样的灿烂中有丝愉悦。骑在马儿上,漫步林间,清风醉人……来到安城已经两年多了,每日酿酒编曲倒也极是自在。两年前的‘煮酒宴’后,我开始试着去认识那么一个男人——拓跋连鹰。
没有浮华的甜言蜜语,这个男人有的是坚毅而可爱的一面,他从不掩饰自己的情感,却也不张扬,他的存在日日如水滴般落在心上,慢慢成了一种习惯,有时,我会问问自己,这是爱吗?却也有些不肯定,自己需要的是一个决心……
“小琴,前面有条溪流,我们就在前歇息会儿吧。”锦瑟缓缓地骑着马走过来。旁边还有白少卿和拓跋连鹰。
我点点头。拓跋连鹰两月前刚回了兴城王府,处理完了事务昨日才回了安城的别居,正好白少卿提议出来踏春,便也邀上他一同前行。
四人下了马,将马匹拴在树上,白少卿和锦瑟携手在林中散步,我走到了溪边拨弄着溪水,而拓跋连鹰则在草上席地而坐。溪水潺潺,透彻纯粹,看着透亮的溪水,我瞬生玩兴,不顾旁人的诧异,径自脱了鞋袜,踩下水去。春日的水还带着寒气,丝丝冰凉从脚底浸入,张开手臂,闭着眼睛,仰吸着天地灵气,风儿在发丝间拂动,仿若全部的烦恼都烟消云散。
睁开双眼,世界瞬间清明许多,愉快的心情在心底漫溢,用脚尖踢起水花,小步地在水中跳动。忽然,脚下一滑,糟糕!就在恍惚间,没有预想的落水,而倒在了一个温热的怀抱里,抬起头,一看,是拓跋连鹰,我正想站稳,右脚却传来一阵疼痛,我皱了皱眉,怕是刚才歪住了。瞬时,拓跋连鹰横抱起我,跃上岸,将我轻放在树下的草地上,抬起我扭伤的脚。见我露出的右脚已经红肿,手运起内力,让热力在肿处晕开来,从怀里拿出一瓶寻常的伤药,洒在伤处,扯下一截衣布,仔细的包裹好,而后拿回我的鞋袜,为我穿上。
我静静地坐着,看着他每一个细心的动作,跪地,上药,缠布……心底向被撞击了一下,不禁地,有些感动流淌了出来。爱情,永远建立在平等之上,无论富贵还是贫贱,面对爱情,只能放下高傲的身段,低下头,对自己神圣的爱膜拜。拓跋连鹰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爷,是敌国闻风丧胆的将军,身份高贵,权力无尚,而在我面前,他只是一个倾于所有去爱的男人,不是王爷不是将军,仅是一个平凡的人,也就是这样的平凡让人心动了,一颗心慢慢沦陷……
“落琴,别哭呵,是我弄疼你了吗?!你别哭啊……”拓跋连鹰见我掉泪,慌张了起来,擦着我的眼泪,不知如何是好。
有时候不需要华丽的诗篇,不需要海枯石烂的誓言,一句真诚的话,一个简单的动作,才是最为动人的。我该不该爱,我该不该错过……两年里,他的情有多真,我明白,我也不断地问着自己,而现在,我又有怎样的资格徘徊在左右的选择,爱了就爱了,答案已在心底沉淀了下来,我要做的是不再去伤害他人,也不再伤害自己。
过了片刻,锦瑟和白少卿从林中回来,见我脚伤,也就决定回去百花楼。我已无力骑马,便与拓跋连鹰共骑,林中的风还是那么轻巧,心湖里吹起一片涟漪……
半月后
一天,白少卿当着满座的客人,向锦瑟正式提亲,这一事在安城里闹得是沸沸扬扬。自从白少卿‘大难不死’后,白家也就更是将就这位三少爷,白家老爷也不再阻拦他和锦瑟的事了。不过,白少卿‘娶’锦瑟一事,却又在两人争执谁是新娘新郎的问题上耽搁了下来。说来好玩儿,这两人就这么点儿事也较了真儿,倒也让我们旁人看了不少笑话,这不——
“我当然是夫!”白少卿据理力争。
“你比我小,按理我应是新郎。”锦瑟也当理不让。
“这事儿还得按年龄算!这是什么鬼规矩!”白少卿辩驳道。
……我和若水、楚楚、玉儿,还有拓跋连鹰都站在门外,听着这无里头的对话,实在是哭笑不得。
“小琴,你来评评理,你说我俩谁夫谁妻!”白少卿把门外的我拉进门。
“我说了算?”我瞥了他们一眼。
“也好,小琴说了算,你说的我俩都不会反对。”锦瑟自觉与我关系要好些,也附和道。
“你们立誓,完全遵照我的决定。”我心里偷笑。
只见两人思虑片刻,相视,都立下了誓言。
“礼堂同为新郎。”我笑着写到。
“那进了房怎么分?!”白少卿问道,锦瑟闻此一问,脸上则是泛起了红艳。
我掩嘴轻笑”谁的力气大就听谁的。”入了洞房就不是我能管的事儿了。
“这是什么话?!怎么能这样决定呢!”锦瑟显是有些不服气。
而白少卿则想到自己学过武艺,比力气是绝对不会输给锦瑟这一文弱之人的。于是裂着嘴大笑道”刚才我们可都立了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