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簪记-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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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过往的人都被仔细的搜查着,带着妻儿的检查的尤为仔细。
秦威犯了难,这样过去十有八九会被认出来的。
这时,路那边有一个道士打扮的人走过,秦威灵机一动跟了上去。灵儿等了一阵子,有个人在后面拍打了她的肩膀一下,灵儿紧张的回头一看,发现是个道士,便安了安心,但由于在紧张的等待秦威,便没做理会。那人又拍了拍她的肩膀,灵儿再回头,细看下却觉得面熟,啊!是秦威!原来他把那个道士打昏拖到了僻静处,穿上了他的道袍。
灵儿抱着漫修朝城门走去,快走到的时候坐在地上大哭起来,喊着:“天那!你睁开眼睛看看啊!怎么可以这么对我!”出入城门的人很多,听到哭声很多人便过来围观。灵儿边哭边道,“各位,您给评评理,我十二岁就跟了他,还给他生了个儿子,如今他却与另一个女人私奔了去,丢下了我们母子,孤苦无依,这可让我们怎么活啊!还有天理吗!”这时,守门的兵卒中也有两个走过来,问道:“这是怎么回事?”灵儿继续道:“这个天杀的,怎么可以这么对我们母子啊!各位大爷行行好,我要去东京城寻我的丈夫,但是走到这儿盘缠用尽,还请各位行个方便,施舍点银两,好让我母子去得京城,寻着那负心汉,讨个公道回来啊!”围观者有可怜她,施舍几文钱的,也有觉得事不关己,转身离开的,灵儿一个劲儿的磕头说谢谢,过了一会儿,灵儿站了起来,准备离去,围观的人也渐渐散去,城门口又恢复了平静。灵儿拿着讨来的钱,抱着孩子起身欲走。而就在这时,听到后面喊了一声“站住!”灵儿住下了脚步,回头看时,却是个三十出头军官打扮的人。
此人打量了一番灵儿,问道:“你是要寻你的丈夫?”
“是的,妾身是要去京城寻找丈夫。”
“你丈夫叫什么名字?”
“回军爷,名叫刘大。”
“做什么的?”
“是个做小买卖的。”
“他是哪里人啊?”
“回军爷,我们都是浙江金华人。”
“哦,这么远独自一人过来的?”
“不!”
“不?”
“还有孩子,我们两个人一起过来的。”
“哦!走的那条路啊?”
“回军爷,走的旱路。”
“可曾去过义乌?”
“去过!”灵儿记得,这个人在义乌的客栈中曾经见过的。
而此人听她如此说,也放下了心。此人正是周可,因他从远处过来时便见多人围观,他便也凑上了前,看到此女子在城门处哭喊讨钱,周可想起在义乌的客栈中曾经和此女子见过面,而当时秦威应该也在义乌的。因听手下人说秦威身边有个女人和孩子,为防万一,周可询问了再三。见她对答如流,旁边又不见有秦威的踪影,便作罢让她出了城。
而此时的秦威呢?早已趁混乱时出了城。本身守兵的注意力就已集中在了混乱的围观中,又见他是个道士,便没多加盘查,秦威就顺利的出了城门。走远后脱掉身上的道袍,等灵儿一到,二人立刻奔往了镇江。
且说周可,在城门口处转了一圈,忽听得有人来报,说一个道士报说自己被打昏,衣服也被抢走,问是谁做的竟说不知。周可立刻问守兵可曾见过一个道士打扮的人过城,年纪三十六七,长得很像影像中人。其中一人道,倒是有点印象,是有个道士出城去了。“可是自己一个人?”“是一个人。”“什么时候走的?”“就在那个女子向众人讨钱去寻夫时过的城门。”周可心下咯噔一声。二话没说,立刻安排骑马便追。
第二十八章 丹阳匪人
周可策马追去,听手下来报说在路旁发现一件被弃的道袍。周可跟过去,并用刀挑起来看了看,心想定是秦威所为。离此最近的大城市当属镇江,当即下令直奔镇江城。因秦威、灵儿是步行,周可等人竟先一步到达了镇江,在市区内布下了天罗地网,只待秦威一到便要来个瓮中捉鳖。
且说秦威和灵儿从常州出来一路从小路行走,路过丹阳市时,灵儿因抱着漫修奔走了这许多路程是又渴又累,走到一片竹林处实在走不动了,便向秦威说坐下来歇息一会儿再走。秦威也觉口渴,便留二人在此,自己去周围寻水。不料待自己回来时却左右寻不到灵儿和漫修,再细看地上时,石头缝处夹着一个绣着桃花的荷包,秦威认得,那是漫修满周岁时灵儿缝给他的。秦威意识到不好,赶忙沿路寻去,不一会儿在林中碰到了一个刚来伐木的樵夫。秦威向其问询是否有见一个女人抱着个孩子。樵夫回答说“我刚到,没见有什么女人抱着个孩子经过。可是……”“可是什么?”“你不是当地人吧?”“是,我带妻儿去京城探亲,路过此地。因去寻水,不想回来却不见了妻儿。”“哦,原来如此。此处唤做竹林村,因四周围竹林茂盛故而得名。原也算得个太平之地。自五年前这里来了两个匪人,占了村落后山,并在山上聚集了上百喽啰,打家劫舍,竟是无人敢惹,连官府也奈他不得,后来干脆官府都逢年过节的到山上孝敬些,以求两下平安。这两个匪人原是两亲兄弟,一个唤作何老大,一个唤作何老二,老大为人鲁莽,使两把大锤,力气大如牛。老二聪明狡猾,武艺却是平平,使一口朴刀,老二还有一点就是特别好色,只要稍有姿色的女子,就会被他抢夺了去,已不知糟蹋过多少好女子了。“听到此,秦威面带怒色,大喝到岂有此理。这一声喝倒把樵夫吓了一跳,只因喝得着实威严震慑。樵夫稳了稳神,继续说道:”这位兄弟莫急,听我把话说完。此二人占了后山三年之久时,也就是两年前,一位好汉路过此地,恰遇何家二兄弟正在抢夺一家妇人,好汉武艺超群,当时施展本领擒住了那二人,待要动手杀他二人为民除害时,却见二兄弟口口认错,并求他勿要伤害手下兄弟。好汉见二人还有些义气,便放过了他们,但要二人立誓从此不再做此等伤天害理之事。自那之后,何家二兄弟倒是十分收敛,没有再劫掠过一个穷人或妇人。”“哦?如此说来,这两兄弟倒是悔改了?敢问可知那好汉姓名?”却道秦威为何问好汉姓名,原来秦威最是识英雄重英雄,遇到此等好汉自是欣赏,便禁不住的问了句。“你可听我细细说来。却说自从得了这好汉的教训,又得他饶得性命后,何家二兄弟便邀其上山,饮了数日的酒,并多次邀他入伙,商议以后只劫富济贫,替天行道。好汉却说是回家路上恰遇此事才插手,见其兄弟二人义气才又留得数日,如今却是要下山回家去了。何家二兄弟挽留不住,便送了不少金银给了好汉,送其下山归家。不料一年前,此好汉居然又返回此地,且入了伙,与这两兄弟拜了把子,自称何老三。至于他原来的姓名,竟无人知晓。”说到此处,秦威眉头一皱,心想如何原来的侠义之士竟落草为寇,甚是不悦。“如此说,现在是三人合伙抢劫了?”“自从这何老三来了之后,山上的贼人又扩大了几倍,但却行事有章程,只截取不义之财,对百姓却秋毫无犯,却也称的上是义贼。这周围并无猛兽出没,想必小娘子的失踪定与那山寨有些关联,这恐怕还得兄弟亲自去问问这些人了。不过何老大的脾气火爆,兄弟可要当心那!”“如此多谢!”
秦威按照樵夫给他指的路,一路奔到后山脚下。却见此山当真天险,易守难攻,山周围旌旗飘飘,守兵井然有序,竟恰似自己所在营中的排兵。秦威不禁心中一惊。
秦威正待考虑如何进得山寨搭救灵儿,却见山寨门开,先是出来一队小喽啰,却步伐整齐,井然有序,显然是经过了训练,秦威知此地匪人不可小觑,便多了分小心。中间拥出一个身跨高头大马,手舞两把大锤,眉毛深浓,眼睛圆大,一脸凶相之人。不用说,应该就是樵夫所言的何老大了。何老大因听闻有富人路过,正欲带领小喽啰们下山打劫。何老大等人走后,山寨门紧闭,无从入手,秦威只得悄悄跟随何老大的队伍,看是否有可乘之机,进入山寨。
秦威本想打翻一个喽啰,换上他的衣服跟随何老大混入山寨。可是当他看到众人打劫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客商时,还是忍不住出手相助,打翻了很多小喽啰,又用刀伤了何老大。何老大气急败坏,却越战越输,只得趁众喽啰和秦威相战时,抽了个空骑马奔去。秦威远处用石子打惊了马,何老大被掀翻在地,但无奈秦威一人无暇顾及多人,何老大在众喽啰的掩护下还是一瘸一拐的奔逃了回了山寨。
本在山寨已备好酒席,就等大哥凯旋而归的老二和老三一见何老大此番模样归来,煞是吃惊。忙问道是怎么回事。何老大边气边讲述了刚才的过程,说完竟更气了,又要点兵出去擒伤他之人。何老二眼见大哥吃亏,心想此人定是武艺不凡,大哥若再出战难免不伤性命,眼珠一转,竟自己主动请战出马。在旁的何老三苦劝,让此二人稍安勿躁,待探个究竟再做决定。不料,何老二竟自不听,引了两队人马出去了。
这时,秦威已重返山寨门口,眼见又出来一人,瘦长脸,络腮胡,使一把朴刀。秦威心想这便是樵夫说的何老二了。何老二见到秦威后便拍马向前,仔细的端详了一番后,问道:“来者何人,可报上姓名!”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之人!我的姓名,你还不配知道!”
“可是你伤了我大哥?”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岂容儿等鼠辈在此横行!”
“哼!好大的胆子!我们何家兄弟的事儿你也敢管!看来是活的腻歪了!那好,就让老子送你一程!”说着,就拍马上前。说时迟那时快,秦威一个侧面仰身,右手所拿宝刀在马蹄处一抡,只听得跃过他身旁的马惨烈的嘶叫一声,何老二还没出手就栽倒了地上。待在地上翻了几个滚,要起身再战时,却觉一把冷飕飕的刀已架在了他的脖颈处。
第二十九章 相识旧人
没想到还没出手便被擒,何老二心下闷闷,但仍求道:“这位爷,您手下留情!若是因为打劫一事,您拦下了,我们也没打劫到,而且我大哥和好多兄弟也都伤在了你的手下。您现在也犯不着再杀人啊。何况那几人全都是些奸商,平日里坑蒙拐骗,不知私下敛了多少不义之财,今日我们要拿他几箱金银也不过就是小小的惩罚,而且我们也不会都占为己有,每次都分不少与村中贫苦百姓,不信您可以四处打听一下。”
“哼!还真当自己干的事情多么光彩吗?强盗就是强盗!”秦威很不屑,又因其武艺平平,秦威也未把他放到眼里。正在此时,何老二右手一挥,秦威只觉眼前一片白烟,竟是迷魂粉。“你…”秦威当即栽倒在地。
“哈哈哈哈,兄弟们,把他给我捆了,送给大哥让他出出气。”
且说何老大还在厅中生闷气,何老三既劝他,又担心何老二出去有事,正待要出去看看情况如何,却听到小喽啰禀报已擒得那人。何老大当即欣喜,大笑着往外迎,何老二吩咐众人把秦威绑到了厅前柱上,又吩咐手下人用水将其泼醒。秦威虽迷迷糊糊,但稍过一会儿,他便认识到自己已成了刀板上的鱼肉,他被绑了个结结实实,根本无法逃脱。想不到自己一世英明,临了不禁没能面圣把兵马分布图呈上,连死都不是死在周可等苦苦追他之人的手上,而是要丧命于这小小的贼窝!
此时,何老大和何老三已到得厅外。何老大一见柱上绑的此人便又火冒三丈,拿起大锤便要将其锤死,被何老三拦了下来。且说这何老三见过此人之后,便让众人安静,自己则围着秦威绕了好几个圈,仔细的端详了一番。秦威看见眼前之人,开始不屑,后来见他不断的打量自己,也便细看了对方一番,之后二人竟异口同声的说道:“莫非你是…”
却道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以前秦威军营中的一位护卫军官,姓袁名非。当年曾因父亲病故回丹阳老家奔丧,路过此竹林村时竟恰遇何家二兄弟打劫一妇人,便出手相助。但见何家二兄弟还有些义气,便没有斩杀二人,只是让其立誓不再做伤天害理之事,之后竟与何家二兄弟多有来往,连父亲的丧事也多亏此二人帮忙。
只因自己身在军营,不能为父亲守丧不说,甚至连坟墓都不能去照看,前几年兄弟因病身亡,家中现在只剩下一个年迈的老母,不能照顾,袁非感到十分内疚。谁知何家二兄弟竟说,他们二人既拿袁非当兄弟,那袁非的父母也就是他们的父母,照看坟墓和守丧一事不用袁非操心,照顾老夫人一事他们也一定会给办的妥妥当当的。这可着实把袁非给感动坏了。自此以后便拿他二人当亲兄弟一般。
袁非在丹阳耽搁了许多时日,因心系军营,便启程返回了陕西。不料还没到达军营,便听闻秦威通敌叛国,又杀了行营胡大人的小妾华云,如今正在逃。袁非是说什么也不相信的,便回军营四下打听。结果听到的声音,不是说“平日里看秦副行营一脸正气,对西夏也是态度强硬,想不到竟是装出来的”,就是说“他肯定是受胡行营小妾华云的诱惑,才不得已如此,如今事发,他也只能杀那小妾灭口。”当然也有说里面说不定另有隐情的,但却举不出证据来。唯独一人默然许久,还是站出来大喝,“你们都误会了秦副行营了,根本不是那么回事!”他便是当日看到华云自杀的那其中一名守兵,当众人问他当日情形究竟如何时,胡大人却因听到这些人的议论而进得军营,见到胡大人,众人霎那间鸦雀无声。胡雍说“如今西夏来犯,朝廷下令开战,眼见战事在即,你们这些当兵的不去准备打仗,却在这里嚼舌根子,真是朽木不可雕!还楞着干什么,不去训练?”众人被他这么一训,也便都乖乖的出营接受训练了,而且西夏又来犯的紧,大家对这件事的议论自然也就越来越少了。
而过了没几日,当日为秦威说话的那个守兵就被派往了前线,并战死在了沙场。一日,袁非心烦气躁,便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