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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部分

唐朝有鬼之白骨变-第68部分

小说: 唐朝有鬼之白骨变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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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纸收好,可就在这时,大脸却有了动作。

    他伸出细细的一根手指,蘸了蘸酒水,在案几上涂抹,勾出个字形来,韩湛一瞧,乃是一个“卍”字,他微微怔了怔,继而恍然大悟道:“木兄是想教下往珈蓝之中寻找线索吗?”

    见大脸颔首,韩湛遂欣然抚掌。

    缘来白晓谷面上的黥印并非古字,难怪翻遍了古籍也毫无头绪,如今由大脸点拨,韩湛这才发觉那字形扭曲,倒颇似梵文,于是打定了主意,准备向通晓梵文的比丘求教。

    ※

    翌日正值旬假,韩湛一早便赶往坊中的慈恩寺。

    这间古刹由高宗皇帝兴建,永徽年间又添一座浮屠名曰“大雁塔”,至今仍为长安香火最为鼎盛的名寺之一,韩湛尝与李岫在此登塔。

    慈恩寺有禅师,师从一行,乃是精通梵语,翻译密续要籍的高僧。韩湛同禅师有旧,这般便将摹下来的黥印交予他解惑。

    只是出乎韩湛意料,禅师阅毕,摇着头歉然道:“贫僧不识。”

    韩湛奇道:“这世上还有长老不认得的梵文吗?”

    禅师又念了一句佛号,接道:“此字虽然形似梵文,贫僧却从未见过。或许它是别种西域文字……请恕贫僧孤陋。”

    闻言,韩湛颇为扫兴,讪讪地同禅师辞别就欲离开,却在一幢僧寮前同个迎面之人碰了个满怀——袖中的黄麻纸因此抖落。

    韩湛正欲去拾,那人却先他一步捡了起来,此刻韩湛方才发觉,来人虬须碧眼,一袭缁衣,乃是个胡僧。

    “阿弥陀佛。”那胡僧施了一礼,略略扫了一眼黄麻纸上所绘图形,便将它递还给韩湛。韩湛也不以为意,收了纸刚要转身,那胡僧却在后头唤道:“施主,请留步。”

    韩湛站定,回过脸望他,胡僧遂自言乃是小勃律国人,名曰迦纳缇,原本是个兴胡,后皈依了佛家,在慈恩寺是个客座僧。他汉话说的麻利,容貌也不似奸邪之徒,韩湛渐渐收了戒心,便问他为何叫住自己。

    “施主能否将方才那麻纸借予小僧一观?”迦纳缇这边要求道,韩湛虽然心中狐疑,还是将黥印的图形交给他,迦纳缇定睛端详了一会儿,忽然脸色丕变,捧着麻纸的双手颤个不停,韩湛见胡僧神情有异,心念一动,开口问:“莫非长老认得这字?”

    迦纳缇抬起头,双目瞠地浑圆,一脸惶恐对着韩湛说:

    “施主……这……这可是不祥之物啊!”

 白骨情缘(四)

    李岫百无聊赖,旬假之日也不返家,便独自留在衙门里抄写案录。

    过了晌午时分,李岫正要外出买些饼食果腹,甫出门,恰逢皂役押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小童往这边行来,李岫忙迎上前质询,方才得知,原来小童在东市偷盗,被人逮住便扭送衙门听候发落。李岫听罢,再看小童,他不过十一、二岁年纪,瘦骨伶仃,顶着一头癞子。

    李岫觉得小童有几分眼熟,旋即认出他竟是十日前跟着神棍朱岘在曹府招摇撞骗的小跟班。当初在曹府,李岫念他年幼,并没有拿他,不料小童性子顽劣,不过数日又故态复萌,想必平时就是个不服管教的。

    倘若长此以往,这厮长大后势必沦为市井败类,为祸一方……念及此,李岫开口问道:

    “你姓甚名谁?哪里人士?”

    小童仰起黝黑的笑脸,看到李岫先是一呆,尔后缩起脑袋,回道:“俺……俺叫小石头,老家在兖州……”李岫颔首,又问:

    “偷了什么东西?”

    “俺没偷东西!”小石头嚷道,一边垂下头来,“俺只是饿了……”说到此时,他的声音细如蚊呐。

    话说那回跟着朱岘去韩府捉鬼,小石头在围屏之后撞见了正在化形的白晓谷,被白晓谷骷髅的原身吓得魂不附体,当即晕厥过去,再度醒来,他已被逐了出来,而四下又寻不见师父踪影,只得在街上盘桓了数日。小石头身无锱铢,又无依无靠,很快重又沦为乞儿。这日,他饥肠辘辘,路过一处饼摊,终于忍不住偷藏了一块,却被人抓个正着。

    李岫哪里知道这其中故事,只道小石头刁滑,他眉头微蹙,道:“依照《唐律》,‘盗者,不得财,笞五十’,你既以为盗,可愿伏法?”

    小石头一听,大惊失色,他本以为偷个饼子就算被官差抓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想竟要受如此严厉的刑罚,害怕地呜咽出声,李岫也不理他,径自命人去取刑具——待那碗口粗细的棍棒被提上明堂,小石头已经吓得面无人色,“哇”地一下嚎啕大哭起来!

    见他哭得如此可怜,李岫不由软下心肠,忙命人收了刑具,这档儿,还想去扶瘫坐在地上的小石头起身,只是才刚走近他,一股腥臊之气扑面而来。一旁的皂役捏着鼻子,指了指小石头身下,李岫这才看到他的裤裆早已湿透了。

    李岫一脸尴尬,他原本只想吓一吓这小石头,没想到他竟尿了裤子!而衙门里没有可供孩童替换的衣裳,又不能由着他这般……左右思量,李岫脑门一阵犯疼,他叩了叩自己的太阳星,轻叹一记,将小石头搀了起来。

    ※

    日薄西山,衙鼓响亮。

    傍晚,韩湛才刚回转府中,老管事便忧心忡忡地前来禀告说,这几日入夜之后厢房中又有诡谲异动,要不要再去摇道士做法驱邪,韩湛心知肚明,却又不能将白晓谷之事告诉旁人,于是佯装并不在意,摇了摇手屏退管事,少顷,自己大步流星朝着白晓谷暂居的厢房走去。

    一边走,韩湛忆起了日间慈恩寺里,胡僧迦纳缇对自己所言种种……

    “小僧年幼时曾见过有巫妪对人施法,她在神符上所绘的就是这个图形。”

    “是什么法术?”韩湛追问。

    迦纳缇左顾右盼了一阵,才附耳悄声道:“这是一种毒咒,能致人死命!”

    韩湛闻言一惊,斥道:“休要危言耸听!”

    “小僧不敢诳语,施主如若不信,可以寻个道法精深的方士一问究竟。”迦纳缇如是说。

    韩湛半信半疑,若真如迦纳缇所言白晓谷面上那透骨而出的黑记并非寻常黥印,而是毒咒所致,那么在他生前,应是得罪了什么人才遭此毒手。一想到白晓谷化作白骨精之前也是个活生生的人,却年纪轻轻死于非命,韩湛不禁心有戚戚。不过转念又想,白晓谷的前世大概早已托生去了,而他的尸骨被曝于地,因此汲取了天地之精,才能化为妖物留存世上……这也算造化弄人吧?

    有了前几日的教训,韩湛这回来到厢房门前,先叩了叩,不多时,内里便有人蹀躞着过来启开门扉——

    看着门内的白晓谷衣衫不整,韩湛知他才刚变回来没多久,习以为常地进入,在席上落座。

    坐定,韩湛又从怀中摸出一个油纸包,置于案上递了过来,白晓谷接过,摊开一瞧:乃是一双犹自冒着热气的毕罗馒头。

    白晓谷捧起一只毕罗,轻轻咬上一口,里面的馅子立时淌了出来。白晓谷困惑地将脸转向韩湛,韩湛被他瞧得面上微赧,轻道:“虽然你什么也不吃也不打紧,可我听杜老说,你最喜食这味点心……”此时的杜重才刚把一根筷子啃掉一半,听到韩湛提起自己这才稍稍停下动作,“哼唧”了一声,一抹嘴角的木屑,继续卖力地蠹蛀。

    白晓谷默不作声,直愣愣盯着手中的饼食,想着过去同李岫在一起时,他总是给自己买点心,不知为何,明明是一模一样的毕罗,今次尝来却不似当初那般鲜甜了……

    “表哥……也吃。”

    余下一只毕罗,白晓谷递还韩湛,韩湛一愣,接过之后却有些无所适从,他一向不喜甜食,却又不忍拂了白晓谷的意思,犹豫了一下正欲张口去食,屋内忽然传来“嘤嘤”之声,宛若女子啜泣,白晓谷吓了一跳,再看韩湛,只见他捂着右臂,一脸窘迫。

    原来胳膊上的人面花嗅到甜香,也想一饱口福,韩湛被它吵得无奈,只地解了上衣,给它喂食。

    白晓谷第二回看到韩湛臂上的这朵人面花(第一回是在正月初一),仍觉新奇,于是趁着人面花吃食的空档戳了一下它的脸蛋,人面花冲白晓谷眨了眨眼睛,伸出小舌舔了一口他的指尖,白晓谷惊得手一缩,忽又觉得有趣,缓缓勾起了唇角。

    韩湛见状,长吁了一口气,道:“你终于笑了。”

    白晓谷不解,怔怔地回望这人面花的主人。

    韩湛和颜悦色道:“你在此数月,未曾展颜,我原以为你天生如此。”

    白骨成精,无血无泪,没有喜怒哀乐,拥有灵识的百年间,白晓谷亦是如此,却在李岫身边短短一年,变得有如活人一般,会哭会笑,也有了忧愁与烦恼。

    所以……这面上的黥印才会一直无法消除吗?

 白骨情缘(五)

    再度忆起当初白先生所言,白晓谷伸出手,捣住了自己的左面。

    韩湛见白晓谷这般,以为他仍在介怀,忙道:“黥印之事……”话还未说完,白晓谷蓦地抬起头来,而再度对上他那漆黑深邃的双瞳,韩湛胸口一突,心头有如钻进一只小兔,乱蹦不休起来……

    话说这日韩湛离了慈恩寺之后,犹对迦纳缇所言耿耿于怀,他忖量一番,于是动身往崇业坊去了。

    “韩将军真乃稀客呀!”

    玄都观中,乍见韩湛,罗瑾便这般呼道,他方从温柔乡归来,睡眼惺忪,衣冠不整,韩湛见状,不由地微微蹙眉:

    长安道观林立,可精通术法的方士却寥寥无几,韩湛所识黄冠中,惟有罗瑾身怀异术。想起去年罗瑾曾以返魂香救命一事,韩湛仍心存感激,可每回忆起当时种种,总有一种违和之感——当时那超然物外的道者果真是眼前这个玩世不恭,放荡不羁的纨绔子吗?

    对于这韩湛未及深想,同罗瑾寒暄了数句之后,便开门见山地问道:

    “罗兄可懂得厌胜之术?”

    罗瑾一呆,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确认般问:“将军方才说什么?”

    韩湛重复了一遍,罗瑾立时敛容,四下望了望,又凑近韩湛附耳道:“韩将军可是新结了什么仇家?还是在金吾卫府中树了敌人?”还不等韩湛回答,他忽又阴恻恻笑道:“贫道虽然学艺不经,可若是将军想施法咒人,贫道还是能略尽绵薄之力的……”

    “罗兄误会了。”韩湛有些哭笑不得,他行事一向光明磊落,过去也不信巫蛊之事,若不是为了白晓谷,他根本不会向罗瑾打听这些。

    听韩湛这般说,罗瑾脸露困惑,捻着颏下的胡髭,有些漫不经心道:“那韩将军这次来寻贫道,所为何事?”

    韩湛遂将绘着黥印的黄麻纸递与罗瑾,罗瑾略略扫了一眼,只觉得曾在哪儿见过,但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于是便问:“韩将军是从何处摩下此图的?”

    韩湛不愿提及白晓谷之事,就含糊其辞说是受好友所托,罗瑾道:“贫道虽然不懂厌胜之术,不过贫道却有位道友深谙此道,将军若是方便,将这纸留下,待我那道友归来,我再同他打听。”

    韩湛正欲颔首答应,忽然心念一动,问:“罗兄所言那位道友,可是段柯段真人?”

    “正是。”

    闻得罗瑾这般回道,韩湛不禁微微蹙眉,虽然白晓谷从未自己面前提过,不过曾听杜重言及段柯种种,才知白晓谷之所以落得今朝这般狼狈下场,全是拜那段柯所赐。韩湛恶之,不愿再同段柯有所瓜葛,于是便道:“不劳罗兄费心了。”言毕,不着痕迹地自罗瑾手中抽回那张纸,塞回了自己袖中。

    此时再看白晓谷一脸期待,韩湛喉头一紧,不忍说出扫兴的话来,于是话锋一转,道:“我已查出一点眉目来,只要再多些时日……”

    “多谢……表哥。”白晓□,语气真挚,韩湛听罢,面上又是一红,接下来的半刻如坐针毡,只得辞了白晓谷,走出了厢房。

    杜重自白晓谷的鬓边冒出头来,一边望着韩湛离去的背影,一边调侃道:“你这呆骨头,即便丢了媚珠,还是那么勾人,就连韩将军都快被你迷了去……”

    白晓谷不解,脑袋一歪,杜重顺势滑至他的耳边,两只小细胳膊一伸便挂到了耳垂之上。杜重悬在那儿,轻轻叹了一口气,道:“若是李县尉也同韩将军这般,你我也不必这般烦恼咯。”

    杜重不提李岫也罢,一提李岫,白晓谷又露出泫然欲泣的表情,杜重立时噤了声,可不一会儿忽又灵机一动,道:“傻东西,你想不想去见李县尉一面?”

    白晓谷不假思索地点头,但旋即又摇头,道:“不……行……我会吓到……云生。”虽然晚上能幻化人形,白晓谷还是担心李岫看到自己面上的黥印。

    杜重“嘿嘿”笑了两声,自信满满道:“无妨无妨,只要依老夫所言,保管你俩相安无事。”

    ※

    宣阳坊。

    李氏小宅距离万年府不过百余步,李岫惦记着家中还有些小桃旧年所穿的衣裳没有丢掉,于是便领着小石头返回家中,途中还买了两只饴饼,匀了一只给他。

    “大人真的是县尉老爷吗?”

    待小石头拾掇干净,他瞠大双眼瞪着李岫,这般发问。

    李岫垂眸,略略点了点头。

    小石头遂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四下环顾了一阵子,尔后脱出一句:

    “俺看当官的都住大宅子,为何大人却这般穷酸?”

    李岫一愣,讪讪地笑出声来——长安华盖云集,自己不过是一个从八品的县尉,位卑职小,仅有的一点薪俸,除却日常开销,大多散去扶贫济弱了,哪里还有闲钱奢侈?

    李岫含笑不语,小石头接着又呐呐道:“俺瞧当官的都凶巴巴的……大人你倒是没有一点官威咧。”顿了一下,小石头见李岫并不以为忤,便将这十几日的境遇有如竹筒倒豆般尽数吐了起来,当说到自己和朱岘在永兴坊遇鬼之事时,李岫信口问了一句:“是在哪间府邸?”小石头诚实地回说是在“韩府”,李岫一听,知他所说的乃是自家表兄的府邸,于是又细细追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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