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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蛇-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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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他将会对米丽亚姆说,你挑选一个吧,我把它送给你。米丽亚姆将会感到受宠若惊,随意地拿起一个大理石球,放在皮包内。这样她将毁了自己。啊,我见她投进了他的怀抱,任凭他拖到沙发上,两人相互接吻……

    我们是通情达理的人。我一点也不能肯定两天前,巴尔达塞罗尼曾见到她走出我的店门。既然他没有见到她,那怎么能跟着她呢?仔细想想,我可以让他进来,而不是当面把他拒之门外。我将不会有现在的怀疑,也就是不会怀疑他上了汽车,尾随着米丽亚姆所乘的出租汽车。如果他早就有所考虑,那么他们现在正拥抱在一起。在哪里?在巴尔达塞罗尼的家中。他有一个家,一人独居,雇有一个打扫卫生的女佣人,有整整齐齐的沙发和床。为了装门面,他将会把她拖到沙发上,而不是拖到床上。巴尔达塞罗尼是个伪君子。

    我感到热血沸腾,怒不可遏。我在商店柜台后面坐立不安。我诅咒我这个死气沉沉的职业,诅咒阿拉伯树胶、植物油墨和霉菌散发的气味,先前这些则是我生活的乐趣。我反问自己,巴尔达塞罗尼在初次相识时,就能引诱上米丽亚姆,这可能吗?为什么,难道你不也是初次相识时,就勾引上了她吗?你还记得在贾尼科洛度过的那个夜晚吗?那就是引诱。不管你觉得巴尔达塞罗尼多么令人讨厌,但是你十分清楚,一个男人对另一个男人所作的判断毫无价值。那么你是笨拙可笑的,与你的身材相比,你的大腿太长,你的小眼睛就像某个中国人的眼睛那样。你清楚地知道,你也是个追求女『性』者。啊,现在我见到他们两人上了床。他把她拖到房间里,熄灭了灯。借着路灯的亮光,我还能分清他们。他们两人在床上,她想挣脱开他,连说不不,可是与此同时,却不再动弹,屈服让了步,接着,一起晃动起来,我听到米丽亚姆的声音,听到了她的尖叫声。

    台伯河滨河大道上下着雨。我背向巴尔达塞罗尼的家,望着桥那边的窗户,望着时隐时现的点点灯光作为消遣。我又转过身透过树枝远远望着他的窗户,明天,我将购置一架高倍望远镜,登上台伯河对岸那座大楼的平台,观察巴尔达塞罗尼窗户内的动静。我担心树木挡住我的视线。现在雨停了。我走下台阶,来到大门前。想必我在那里徘徊了很长时间,因为门房瞧着我,问我要找谁。我是偶然来到这里的,谁也不想找。在此停留是因为我听到从一扇窗户中传来的尖叫声。我听到一个女人的尖叫声。您见到一个女人或一位姑娘上楼了吗?

    “你究竟想找谁?”

    “我谁也不想找,我听到了从一扇窗户中传来的尖叫声。”

    门房耸了耸肩,回到传达室。他们可能杀害了她,但是与他有什么相干?一点也不相干。现在我就走。我最后瞥了一眼那几扇窗户,窗户里的灯光已经熄灭。当然,灯光是熄灭的。

    血压增加,头脑欲裂,我不能锁在商店中闭门不出。你们是物质,而我是思维,我自言自语道,但是两者的联系是变幻不定的。

    让我们作一下推理,我知道这是可能的,但是希望不大,我本来可以排除这种可能『性』,但是有一个办法,一个不可能的办法。为了巴尔达塞罗尼和米丽亚姆无法相会,我必须除掉其中的一人,但是很快我打消了这一想法。我们还可以假设巴尔达塞罗尼根本没有看见她走出店门,假设他根本不知道她的存在。难道他不能在另一个地方与她相遇?他可以在酒吧间、烟草店和大街上与她相遇。人们是如何同女人相遇的呢?同她们的相遇几乎总是出于偶然。我又是怎么与她相遇的呢?我是在富里奥·斯泰拉的健身房里偶然同她相遇的。米丽亚姆和我之间发生的一切都可以在米丽亚姆与巴尔达塞罗尼之间重演。倘若眼下,他还不是她的情人,那么明天,甚至今天就将成为她的情人。此刻,正当我冒着雨行走在台伯河滨河大道上时,也许巴尔达塞罗尼在罗马的某条街上为米丽亚姆打伞。哎,两人上了他的小汽车,他主动要求送她回家,她接受了,请你绕个大圈子,她说,最好走奥林匹克大街,阿夸·阿切塔蒂大街,车停在一个黑暗的胡同里。在黑暗中,他们两人呆在停着的汽车中。当然,这是个偏僻的地方。巴尔达塞罗尼感到十分放心。哎,我看见他俯身贴近她。她躺下,在座椅上调整好姿势,以满足他的欲望。小汽车上下颠簸着。

    一条蛇钻进了我的体内,游动着,一会儿咬这儿,一会儿咬那儿。我停下脚步,听诊疼痛,但是确定不了疼痛的部位。雨不断地下着。终于雨停了。我徒步向商店走去,但是我已明白我将不能停留在室内。我需要空气。我周围的这点儿空气还不够。我觉得一脚浅,一脚深地在艰难爬行,觉得我得用双手举起腿才能行走。现在是一条胳臂发胀,然后是脑袋发胀,肿胀得像维亚雷焦狂欢节上的假面具。我自己也感到滑稽可笑,不得不奔向大门,去躲藏,也没有胆量经过阿雷努拉大街,因为那里,人人都认识我。尽管如此,但我必须到商店,隐藏起来。我设法正常地行走在人群之中,但是却听到了阵阵哄笑声。他们正在笑我。

    我不时地需要镇定下来,但是我需要在到达商店之前坐下休息片刻。这样的天气,酒吧不会在『露』天放置桌椅。我不敢进酒吧。哎,我仿佛见到米丽亚姆就在街道的尽头那里。是她。为了避开别人的注意力,她低着头匆匆行走。她去同巴尔达塞罗尼幽会。我紧追上去,一把抓住她的胳臂。原来不是她,我认错了人,一再表示歉意。

    雨水净化了空气,人们能吸进新鲜的空气。千万亿个悬浮在空中的微生物和尘埃被雨水冲刷到下面,汇入城市的下水道,再经过通向台伯河的阴沟,在两、三小时内最后注入大海。应该利用雨水的自然净化来吸进新鲜空气,但是汽车又一次开始污染起空气,已经吸进新鲜空气的行人又把几千万亿个微生物传播到空气中。过不多久,一切将恢复如旧,依然是焦油沥青,柴油和微生物。空气已经被毒化。

    我在巴尔达塞罗尼家的大门口等着他。我口袋中藏着一支枪管加长的贝雷塔手枪,但是我将不使用它。我从早晨八点等到七点。七点钟,巴尔达塞罗尼出门,他肯定是去同米丽亚姆幽会。这个该受诅咒的家伙,神采飞扬。为了不被他发现,我跟着他贴墙而仅,但是要扶着墙走的另一个原因是因为我头晕。从昨天晚上起,我就没有进食。我有这样的感觉,仿佛是用别人的腿行走,仿佛胳臂及身体的其它部位都是属于外人的。我得像人们驾驶汽车那样,时而往左,时而往右。我需要盯着客观存在的某个实物:教堂的正面,一棵树和一根圆柱。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的怒不可遏。

    我什么也没有发现。他在弗拉米尼广场买了一份报纸,然后抱头鼠窜一般回到家中。也许他把约会推迟到明天,或者通过电话度过了一天。有人通过打电话做爱。巴尔达塞罗尼就是干这种勾当的家伙。我听到了他的声音和米丽亚姆从电话另一端传来的是、是、是的声音……当我再见到米丽亚姆时,当她来到我商店时,我将假装一无所知,隐瞒这一切,只当没有巴尔达塞罗尼这个人,只当从来就没有巴尔达塞罗尼这个人。

    在城市里本不应该有蛇。如果你感到某一物体在你脚下爬行,那么还是速这回避为妙。可能是一条毒蛇在爬行,诚然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那一根上楣柱在自己的位置上稳妥地经历了 400 年,它的倒坍也是不可能的,可是它确实倒坍了。当时,既不刮风,也不下雨,天空一碧万顷,红日高照。尽管如此,它还是倒坍了,压倒了一位在人行道上行走的『妇』女。因此,在城市里虽然不可能出现蛇,但是你还是得侧耳细听,设若你感到有某一物体在你的脚下爬行,你又不愿意挨咬的话,那么你应该速速回避。有的蛇不发出任何声响,而且极小,与石头的颜『色』混为一体。这些都是最危险的蛇。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你必须处处留神落脚之处。永远足登油光锃亮的皮靴,手执欧洲白蜡树木棍,才不失为谨慎之举。不管哪一类蛇,它们既害怕欧白蜡树的气味,又害怕棍棒的抽打。

    

第一卷 第七章

    比拉鱼在五分钟之内可以将一头牛的肉吃得精光。

    我心里明白,那天下午,当我驾驶着我的汽缸容量为 600 立方厘米的加宽小汽车在首都交通要道上滑行时,我想干些什么。我一面驾驶,一面讲话。我驾驶的小汽车在特拉福罗隧道中飞驰时发生隆隆的轰鸣声,我从国民大街上坡,迎着阳光,来到九月二十日大街,再下行直到威尼斯广场,然后再沿着科尔索大街下行,从这条路穿到另一条路,从这一广场穿到另一个广场。乘车四处游逛,确实不是我出的主意,是米丽亚姆对我说,我们趁太阳还没有下山,今天的美好还没有流逝,乘车去逛逛城市。反正,一切总是会流逝的,我心中想,这是我最绝望的念头。尽管如此,我还是说,好吧,我们走吧。

    米丽亚姆说,你瞧,这个季节,多少商店都在大减价呀,打 20%,30%,甚至 40%的折扣,正是买新皮鞋和新衣服的大好时机。我告诉她说,这是商人的诡计,在这大减价中,出售的仅仅是库存物资,我说,不信,可以去一家皮鞋店试试,你只能找到 44 号和 39 号的皮鞋,却找不到适合正常人穿的正常号码,结果,你要么什么也没买到,要么买到没有大减价的皮鞋。有一次,我买了一件长袖『毛』衣,我讲述道,它像长了疥疮的狗一样不断地掉『毛』。米丽亚姆和我一问一答,边谈边往前走,谈着,谈着,我们来到了综合工科大学门前。

    有一小群人等着打开栅栏门,就像在监狱门口那样,我感叹道,亲戚找亲戚,全都是亲戚关系。丈夫、姐夫、兄弟、祖父、孙子、丈人、姑母等等,不一而足,所有的这些亲戚关系都起源于同床的一男一女。米丽亚姆说,有时,你就对某些纯粹的自然现象大惊小怪。对死亡也大惊小怪,我回答道,死亡也属于自然现象,岁月飞逝,到一定的时候,他们将你固定在一口棺材中,将你带走,你被固定在那里,不可能做任何事情,而别人却依然谈笑风生,四处走动。你瞧,所有那些在大街上行走的人,你以为他们一成不变,总是那些人,犹如草生草灭的一片绿『色』草坪,你以为永远是那些草,其实不然,它们就像《信使报》1版面上出生者和死亡者栏目那样,天天在变化着。我们换个话题,米丽亚姆建议道,尽管我通过绕圈子和依靠自己非凡的能耐,避开了某些话题,但是谈话不太顺利,有时,我如凶神恶煞一般。

    你看见一个人有着一张健康的脸,我说,人们通常就说,那张脸像一个苹果,后来,却发现里面全烂了。这样的事情可能发生,米丽亚姆说,可能发生,或者也可能不发生,但是她没有说发生。我说,这样吧,为了放心起见,应该每隔一段时间拍 x 线相片。在罗马,有多家放『射』学研究机构,专门的放『射』医院和教授开设的私人诊所,在综合工科大学还设有专门的放『射』科。米丽亚姆说,一个人身体很好,就没有必要去拍 x 线相片。那么,我应该说,人们不可能有完全健康的身体,没有任何人的身体是完全健康的。既然如此,为放心起见,就应该每隔一段时间去拍 x 线相片。

    米丽亚姆说,拍 x 线相片究竟是什么样的主意?依我看,是无补于事的一种主意。不,恰恰相反,我说,美国人每年拍一次 x线相片,在这方面,他们处于领先地位。我一面驾驶汽车,沿着皇后林荫大道,往韦拉诺方向下行,一面说:“有一些疾病唯有通过拍 x 线相片才能发现;还有一些算不上疾病的缺陷,还有进入体内的大头针、铁钉之类的异物以及其它类异物,也唯有通过拍 x 线相片才能发现。”我心里明白,那天下午我想干什么。

    当我们在韦拉诺面前经过时,我说,这是韦拉诺公墓,所有的人都在这里找到归宿,我又说。这也是一种绝望的念头,但是我心里明白,那天下午,当我手握方向盘,驾驶着我的汽缸容量为 600 立方厘米的加宽小汽车时,我想干什么。一个人不拍 x线相片,就发现不了自己得病了,因为他自己感到身体状况良好,谁也没有看出什么,谁也没有觉察到,他有病,甚至他就此带病度过整个一生。尽管如此,可是他确实有病,也许还病得不轻,他蒙在鼓里,一无所知。应该趁早去『操』这份心,我说,你也如此。不,你瞧,我身体非常健康,米丽亚姆说,这确实与我无关。

    我把车子开上了蒂布尔蒂的大街,然后,向左拐到小山之间的拉科尔多·阿努拉雷,直至诺曼塔纳大街,再沿诺曼塔纳大街,直至神圣山岗,再次上诺曼塔纳大街,直至皮亚门。我手握方向盘,驾着车在沥青路上飞驰,我多么愿意与天使和飞机结伴飞行在炎热而寂静的空中。

    我说,在米兰,有一家医院专门进行全面体检。据《晚邮报》报道,你一进去,他们就从头到脚给你化验分析。你走出诊所时,一切都了如指掌,身体状况良好与否,各种机能正常与否,或者有什么『毛』病,好像在检修车间的机器一样。你一进入那些地方,米丽亚姆说,他们总会找出你的一些『毛』病。他们找出了这些『毛』病,这表明你有这些『毛』病,我说。可惜,罗马没有这样的一家诊所,这样就必须拍一张全身 x 线相片,我带你去见我认识的一个人,据我所知,他,一位著名的放『射』学教授。米丽亚姆回答道,现在我不去,等下次吧。我接着说,他就居住在这附近。那你先去。我已经去过了,我回答道。今天我不去,米丽亚姆坚持说,今天我还得吃晚饭,还得去理发师那里。我们差不多都到了。明天去,米丽亚姆仍然坚持说。我所说的那位放『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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