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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蛇-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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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时期,我在联合国粮农组织从事英文翻译工作,米丽亚姆说,我认识在联合国粮农组织工作的很多人,不少美国、瑞典和英国小伙子。我交付译稿,总会有人带我去海边,愿陪我去海滨的人,应接不暇。那个连脊梁上都布满『毛』的家伙,既不是美国人,也不是瑞典人和英国人,我说,他的『毛』有一时长,他不会是瑞典人,绝不可能是瑞典人。那么是意大利人,米丽亚姆说,还有很多意大利人也在联合国粮农组织工作。肯定是联合国粮农组织中的一个人?我问道。我一开始盘问,就比宗教裁判所更厉害。我想是的,米丽亚姆回答道,那时候,几乎总是联合国粮农组织的人陪我去海边。联合国粮农组织的人几乎全是美国人,另外有一些瑞典人和英国人,还有一些黑人。如此说来,联合国粮农组织中没有意大利人?那里也有一些意大利人,也有一些黑人。里面什么人都有一点,她说。你不会同一些黑人去海边吧?我问道。

    有时,我犹如凶神恶煞,比宗教裁判所还厉害,而过去宗教裁判所也犹如凶神恶煞。我见到的那个家伙,我指的是三年前,身穿红『色』游泳裤,在奥斯蒂亚的库尔萨阿尔的海滨浴场更衣室中与你一起足足呆了二十几分钟的那个家伙,我所说的那个周身长『毛』的家伙不是黑人,我说,这点我敢肯定,他也不是美国人、瑞典人或英国人。有一天,在海滨浴场的酒吧间里,他紧挨着我,我听他要了一杯咖啡,当时,你不在场,但是我记得他像我一样讲一口地道的意大利语。瞧你,联合国粮农组织的人往往都会讲一口地道的意大利语,米丽亚姆说,你瞧,所有的人都能地道地讲两三种语言。既然他们会讲所有的这些语言,那何必叫你去当翻译?倘若这是一个外国人,那么他听得很明白,我说。实际上,可能他就是一个意大利人,米丽亚姆最后说。

    我认识一个小伙子。那时候,我常常同他一起去海边。一个周身长『毛』的家伙,我接过她的话说。凡是男人全身都会长点『毛』,米丽亚姆断言道。我可不这样,我回答道,我不是周身长『毛』的人。米丽亚姆不知如何应对是好,这正是致命的一击。即使他是个意大利人,又该怎么样呢?她问道。不怎么样,这没有任何区别,我答道。可是,我真的没有在更衣室中呆过二十分钟,米丽亚姆否认道。我打量你的脸蛋,简直就像昨天刚见到的模样,我说。三年前,我可是另一副模样,梳着另一种发式,身体比现在胖,有着圆圆的脸,也许你记糊涂了。你想说明什么呢?我问道。瞧你,我根本不想说明什么,米丽亚姆答道,但是在库尔萨阿尔海滨浴场的那间更衣室中没有我,也许是模样与我相近的另一个女人,但不是我。我想知道我是否像人们通常所说的是个王八,我说,我只想知道这点。瞧你,现在,你谈的是三年前的事,当时我与你还没有相识,米丽亚姆说。这不确切,我愤愤不平地说,这不确切。因为当时,我在库尔萨阿尔海滨浴场的海滩上经常见到你与那个周身长『毛』、穿红『色』游泳裤的年轻人在一起形影不离。

    说实话,我真的不能肯定那位姑娘就是米丽亚姆,但事已至此,也就只好固执己见。实际上,我也确实是固执己见。我说,我记得一清二楚,与周身长『毛』的家伙一起呆在库尔萨阿尔海滨浴场更衣室中的那位姑娘恰恰是你。如果你真的那么自信,那么我们现在的讨论是徒劳无益的,米丽亚姆说。你还想知道什么?我当即说,我想知道那天在更衣室中的二十分钟内发生了什么事?瞧你,那不是我,米丽亚姆回答道。我既然开始盘问,也就一不做,二不休,就像过去的宗教裁判所,我比宗教裁判所还厉害。让我们开始确定赤身『裸』体的一男一女,在海边的一间更衣室中停留二十分钟,不是为了你看我,我看你,让我们开始来确定这一点,我说。瞧你,我对此事一无所知,要是你一味坚持的话,那么我就告诉你,那个女人就是我,但这是我在向你撒谎。谎言我也能接受,我说,只要你讲述一下,那天你与那个周身长『毛』的家伙在库尔萨阿尔海滨浴场更衣室中干了什么勾当?我说。我非得知道我自己是否成了王八不可,我接着说。如果这意味着王八的话,那么你就是王八,米丽亚姆说,你想说明那天在更衣室中的人是你吗?是的,米丽亚姆回答道,正是我同那个周身长『毛』的人。如此说来,我成了王八,我说。

    我站在交叉路口,其中的一条路通往菲乌米奇诺河,另一条路通往菲乌米奇诺国际机场。我对米丽亚姆说,她可以自由选择。但是如果她说,我们去菲乌米奇诺,然后再去海滨,那么我会回答说不。因为就像我已经解释过的那样,我厌恶沙滩,不会游泳,对水不适应。米丽亚姆思考片刻后说,我们去看飞机。再好也没有了,我十分欣赏飞机。同时,我忘掉了三年前库尔萨阿尔海滨浴场发生的一切。我心里想。

    机场的平台上总是挤满了人。依我看,这些人正在等待着某架飞机在某一时刻坠落或空中爆炸,但是诸如此类的想法谁也不会承认,事情往往如此。我非常欣赏飞机。从平台上可以看到卡拉瓦莱飞机升空,轰鸣着,劈开午后的炎热空气,还可以看到彗星飞机如银鱼一般地闪烁着光芒,升向高空,它的机头与其说像鱼,不如说像鸟。我向米丽亚姆讲解喷气发动机是如何运转的。米丽亚姆以为是喷气推动空气,我却告诉她是喷气推动飞机。我用安装在轨道上的机枪作为例子,当机枪开始发『射』时,机枪往相反的方向运动,这不是因为弹头推动空气,而是快速进行钻孔推动枪管尾端。喷气式发动机也是如此,它在空气较稀薄的地方,或者说空气密度较小的地方,飞行得更快。火箭在没有空气的地方,也就是在地球与月球之间,在地球与天上所有的星球之间,飞行得最快。米丽亚姆对我的讲解颇感兴趣,并且说,请你再讲解一些其它的知识。我于是对她说,人们有许多东西值得向飞机学习,但是米丽亚姆明白不了这一点。

    谈到各种发动机时,我对米丽亚姆说,活塞发动机的历史已经很悠久,经过不断的完善,活塞发动机已变得十分复杂。现在的喷气发动机远远比它简单,因为它问世不久,以后它也会变得十分复杂的。必须发明一些新东西。米丽亚姆想了解其它的知识。我对她说,煤油不过是石油而已,从它的名称来看似乎是十分特别的东西,实际上,并非如此。我告诉她说,在喷气发动机里,不再有齿轮装置,由天才的列奥纳多·达·芬奇发明的齿轮原理被弃之一旁,但是活塞发动机还是按照齿轮的原理制成的。

    在平台上,我们的周围都是人。我不愿意站到平台上去,同接二连三升空的飞机作比较。如果我作这样比较的话,那么站在平台上的人都将处于劣势,其中也包括正在交谈和争论着的我和米丽亚姆。现在,争论仿佛就要结束,但是实际上根本就没有结束。是米丽亚姆在菲乌米奇诺机场的平台上,在飞机的轰鸣声中重提旧话。我劝她别再提那段历史,我想知道的事,我都已经知道,这就行了。瞧你,我从来没有同你所说的那个周身长『毛』的人一起,进入库尔萨阿尔海滨浴场的那间更衣室中,米丽亚姆声称道。她收回了先前所说的一切。

    我在这些事情上是不会就此罢休的,于是又从头谈起,在驱车回罗马的途中,我们利用途中的时间又谈论起三年前我曾见到那个周身长『毛』的男子同她一起进入库尔萨阿尔海滨浴场的更衣室中的事,重复我们已经说过的那些话。当我们抵达福拉尼尼医院门前时,米丽亚姆说,进入更衣室的那位姑娘正是她本人。如此说来,你目睹我成了王八?我问。是的,米丽亚姆回答道。我们已经驶上了特拉斯泰韦雷林荫大道。米丽亚姆想在有轨电车车站下车。今天乘了那么多时间的汽车,看了那么多时间的飞机,现在我乘有轨电车回家,她说。她决不愿意我陪她回家,因为有可能这是一种侮辱或其它什么。

    在商店前面,我遇到四楼老太婆养的一条狗。它嗅着橱窗,我一脚将它踢跑。门房走了过来,袒护牲畜,提醒我注意自己的行为,别再踢狗。呀,别踢?我反问道。

    “请您记住,狗也是……的创造物。”

    我被激怒了。“谁的创造物?”我跟在她后面,跑进院子。“谁的创造物?”我又追问道。

    “是谁?您心里有数。”她回答道。

    她不想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但是我仍然固执地问道。

    “谁的创造物?请您告诉我,谁的创造物?”

    没有办法让她说出这人的名字,她是一个非常顽固而又多疑的女人。

    “我承认我做得不对,”我对她说,“确实,我踢了四楼那位太太的狗一脚,但是您说我不该这么做,那是为什么?因为狗是谁的创造物?”

    “别踢狗就行了。”门房说。

    “那是为什么?”

    女人又瞧了我几眼,然后当着我的面,砰地关上了门。

    奇怪的是,怎么有些人不愿意提起这个人的名字,也许出于『迷』信,也许出于恐惧,也许出于敬重。有些人宁愿改变话题,而不愿提他的名字。门房当着我的面砰地关上了门。我又回到我商店的柜台后面。日短夜长,暮『色』苍茫。

    采用非常严格的方法,人们可以辨认出暗藏的魔鬼。你可能会自问魔鬼是谁,干什么,外貌如何,甚至是否有外貌,你还会自问他是否存在。人们可以肯定地回答,魔鬼确实存在,而且活动着。通常,你可以借助于一节手电筒来辨认他。如果你有一个小型盖革计数器,那么更容易完成这项任务。魔鬼几乎总是带有放『射』『性』物质的。你必须牢记魔鬼可以打扮成便衣警察,行走在街道上,可以坐在热菜馆子的餐桌旁,可以蜷缩在中央邮局或火车站的一隅。魔鬼往往偏爱铁路。魔鬼不喜欢制服,但是有人讲述说,在拉齐奥大区的帕沃纳镇的一个小村庄里,见过打扮成车站站长的魔鬼。还有人说,某个魔鬼还参加了福科拉里内运动。他打扮成福科拉里内传教士,周游世界,去说服别人皈依宗教。似乎他让十万多人皈依了宗教。辨认出隐藏的魔鬼决非易事。需要方法,首先需要嗅觉才行。一旦辨认出魔鬼,那么只需要一根大头针或者一个普通的鱼钩,便能将他逮住。

    

第一卷 第六章

    你应该时时向他道歉,并请求他的宽恕,纵然你自认为没有冤枉他市政厅的工人们带着十字镐、气锤、铁锨等工具来到这里。他们开始在我的商店前挖掘。你们在寻找什么?我问道。那些工人回答说,只是接到挖掘的命令。这不成其为答案。我继续提出抗议,但是我不能孤身一人同一队工人交战。你们将一无所获,我说,最好你们到那边的报亭前或者到另一条街上去挖掘,可是那些工人根本不听我的,继续用他们的气锤劈开沥青和水泥板,用十字镐挖土,将土堆放在两边,还掀起人行道上的石板。你们得注意大楼的地基,我规劝道。他们将腐烂的泥土从坑里扔到外面,长长的玫瑰『色』爬虫跃动着,仿佛在光线的刺激下发了疯似的,在地下竟有如此多的爬虫,真令人难以置信。它们千方百计地东躲西藏,然后又被一锨锨腐烂的新土盖住,恢复了平静。腐烂的泥土散发出一股臭味。你们只能找到爬虫,我对前来监视工人干活的工头说,但是那人耸了耸肩,不予理睬。工人们继续将新土和新的爬虫扔到坑外。

    米丽亚姆讨厌我商店门前出现的这一幕。这不是我的过错,我解释道, 但是从她的目光中,我觉察到她因这些爬虫和这股臭味而对我的指责。我们 没有公开谈论此事,但是那些爬虫总是浮现在我的眼前,想必她也是如此。 真讨厌死了!

    我用双手为她脱去衣服,像抱布娃娃那样用胳臂托着她,将她轻轻放到 床上,你是个布娃娃,我对她说,看来,她对我的话颇感满意。于是我反复 说,你是个布娃娃,你是个布娃娃,直至她听得厌倦后对我说,现在够了, 请你换个话题。我对她说了其它的琐碎小事,如:我非常愿意同你一起乘卧 铺火车去旅行。我对她反复说了很多遍这件事,以及其它的琐碎小事。过了 一会儿,她对我说,现在请你换个话题改变了话题,说一件新的事。一开始, 她总是乐不可支,让我把这一琐碎小事重复说上二三十遍,过后又说,现在 请你换个话题。于是我改变话题。这是一种游戏,一种玩笑。我千方百计想 让她忘掉店外污泥上跃动的爬虫。一天,她对我说,她讨厌那一幕,总而言 之,讨厌那些爬虫。后来,我有一星期再也没有见到她。

    米丽亚姆从早到晚在干些什么?我自问道。她现在在哪里,正在干什么, 她见到了谁,同见到的人在一起干什么。她说了些什么,我向自己提出这一 系列问题,并不是因为我妒忌别人,我不懂妒忌为何物,不知道妒忌别人意 味着什么。米丽亚姆为什么非得要背叛我不可呢?她跟谁走呢?如果我妒忌 别人的话,那么我就会有另一种表现,就会因妒忌而烦恼。我的情况不是这 样。我开始对着市政厅的人吼叫起来,你们赶快把那个土坑填平,我喝道。 他们仍然自行其事填坑,填平后,他们先铺水泥,再铺焦油沥青,最后,一 切恢复如旧。

    某个星期一,米丽亚姆带着疲惫的脸『色』回来了,同时还流『露』出心烦意『乱』 的神态。这可是一件让我扫兴的事,我自言自语道。我没有向她提问,但是 我心中却思量着,在整个这段时间里她干了些什么?她坐在商店的前房间 里,连手套都没有脱,仿佛被触怒了似的。她点起一支烟,我见她的手指紧 紧地夹着烟卷,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现在我对她说什么呢?我暗暗问自己。

    我可以谈战争,谈一段往事,那时,我同一位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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