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心-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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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而下。
那是万分惨淡的场面。
东离定在离着刀墙还有几步的位置,他看了司禄星君有许久。
司禄星君半阖着眼睑,看不出喜忧,除了偶尔抽动的嘴角和轻蹙的眉头外看上去如入定一般。
他这样,让我觉得太无力了。
我未曾料到他会来东海,我以为那日在天相宫,云曦旁若无人的欺我那般模样,定然是因为他未在宫中,才能让云曦放肆至此,我来东海的事,他如何知晓,我并不知道。
我知道的只是,司禄星君总是有那样的能耐把原本好好的一桩事都搅乱得稀里糊涂,想来就会让我心里发堵。
所以,我晃过了东离,到了司禄星君的近前。
“司禄星君,你是嫌我和东离蹉跎的年头还不久长么?”说这话时,虽然他在受刀劫,但我还是埋怨出声,“千年前的那桩事情,我都和你说了,我不想知道,我什么都不想知道,你自当和云曦神仙眷侣,我还是得一根筋的追着我喜欢的东离,咱们两不相欠是最好。可你如今……又这样做是纯心让我心里愧疚么?”
司禄星君在我话音落后,终于微微抬起头来,从前我万分迷恋的丹凤眼定定的看着我,之后,笑了。
笑声在如今这诡异的刀墙下,显得愈发难以捉摸。
他半抬着头,看我,又看看我身后的东离,才说道:“华楚,我何时让你愧疚了?”
“我没求你来替东离取血珠,我若是真从龙宫取不得,自然会把心掏出来还瑶池莲花一池生机盎然,这颗心,”我指指自己心口的位置,定了一会儿才说道,“是东离拿半条命换回来的,我自然要还给他……可是,如今你这样……”
司禄星君听我说完,又是我未料到的笑了,低声感叹了一句:“你以为,我是因为你才来东海?”
我愣了一下,细细回想,却是没有亲口听他说要来此处寻珠的,原本要质问他的气焰也略微小了下来。
刀影片着他身上血肉,发出吱吱的声音,让我不寒而栗。
司禄星君却不过是眉头微皱了一下,眸光看向东离:“不能因为华楚……你我,就再做不成兄弟。”
听完这话,我身子微微侧了侧,让他能看东离看得不是那么吃力,我侧过脸,看着东离,他就那样一直的也和司禄星君对视。
我想不出,两个大男人之间有什么好看的。
“我在天界当值,年头有多久,我自己都有些记不得了,”司禄星君略略一笑,这笑来十分勉强,“被贬下界也不知道有多少遭……”他就那样静静的说着,而其实我很是想听重点的事儿来着,但他既然想说就姑且由着他,“每次,都是你念着之前跟我殿上偷棋盘盒的过往交情,去找天帝望他老人家能早颁圣旨让我早些回九重天,这些……我不是傻子,心里自然有数。”
我瞅着东离,他眉心拧着,那副模样实在想不出他从前也干过偷鸡摸狗的事情啊,东离在我胡思乱想的当头瞥了我一眼,让我乖乖的耷拉下脑袋,死命的踢着珊瑚。
司禄星君又继续说道:“你我兄弟多年,未曾想,却喜欢上了同一个女子……”话音儿中还夹了一声闷哼,我不由自主的又抬起头来,我能见他唇角儿渗出点点血丝儿,听他又说道,“昨日忘川娘娘在天相宫将云曦打入地渊之时,她才说起你和华楚的过去渊源……”
“云曦进了地渊啊?”我走了不过也就三日而已,实在很难料想竟发生如此变故,正抻着脖子要往刀墙边儿再靠近一些的时候,被东离一把揪了回来,我瞅瞅他,只好乖乖的站在原地。
但心里还是好奇,进了地渊,云曦有没有死。
死了,自然是最好,若是没死……那忘川娘娘也太不够意思了。
司禄星君看向我,像是窥透了我心里腹诽的那些话般说道:“没有。云曦……只是被困在地渊,她从前做了很多伤你的事情……”
“算了,算了,”我挥挥手,实在不想听关于云曦对不起我的那些事情,说了也是多余,说了也不过就是让我把那些事情再回忆一遍而已,“那些陈芝麻烂谷子不说也罢。”
司禄星君便也不再提云曦,半阖着眼,我想那如白光的利刃切在神仙皮上应当也会很疼的,可即便是如此疼,司禄星君还是忍着疼说了如下的话:“东离,我为天界臣子,护战神也本就是分内之事。何况……”他何况了太久,久到我脚脖子又站酸了,忍不住过去靠东离,可那家伙也不知抽的什么风,我靠过去一些,他便躲半步,再靠过去一些,他依然如此。
我只好立在原地,实在很想和东离说,你这样儿,太孩子气了,一个战神孩子气得如此,我若说出去,你定然会被九重天的那些吐沫星子给淹死的。
东离眸光依然盯着刀墙,我也只好转过脸来,听见刀墙中的那位终于何况出来了一些新东西:“我和云曦,实在惹你们讨厌太久。”
这话,让我有些不是滋味儿。
东海寻珠-7
云曦与我那些个事儿,在如今司禄星君受刑之时,一点点又从记忆长海里清晰起来。
蓬莱仙岛虽说是听着父君的话过去避劫,但趁着夜深露中的时候,我也会偷偷的溜出去,只为着能去九重天看看司禄星君。因第二日福星辰时必然看我这株草是否根茎繁茂,所以每次都在天相宫门口匆匆跟他说句话就要从九重天折回。
每次,从天河经过,必然要受云曦的一顿数落。
她说,我攀了司禄星君的高枝儿,她还说,司禄星君断然不会真心喜欢我,甚至还会见司禄星君踏云送我,直挺挺的从天河玉带桥上摔下去,转而再将这笔账算在我的脑袋上,她羞羞弱弱外加哭哭啼啼,每次司禄星君都说我,调皮顽劣。
这么一想,云曦哪光是讨厌,简直是可恨至极。
而司禄星君也好不到哪去,我不由得想起那桩从开始便让我纠结万分的事来,忍不住上前一步说道:“司禄星君,你万万不该的唯有一件事……”
司禄星君撩开眼皮看我,丹凤眼中迷蒙上一层我不大能看透的神色,我咽了咽口水才继续开腔:“我为草木神女时虽然不见得有多大方,但是若你诚心来求连心草……”我捋了把头发攥在手心里,记忆中那块长久不被自己拨弄的伤口已然爬满尘封成尺的灰,“我不会不给,何必搭上我的一段情?如明苏所说,白白搭上了一个草木神女,这样……有意思么?”
司禄星君并没有说话,反倒是东离见我这么说,过来半揽住我的肩,我抠着手指,觉得自己太悲催了,司禄星君如今这个德行,我说什么也不能不救,可是若是救他,我心里还攒着憋屈。
这可怎么是好。
沉寂了有很久,久到我以为司禄星君不想答我的话时,他开了口:“华楚,这事上我确实对不起你。”
我开口想质问他,如今说对不起有用么?但东离先我一步的接了他的话:“你,这算是对华楚的补偿?”东离低头看我一眼,然后才又抬眸看他,“你也没有问她愿意还是不愿意。”
司禄星君那模样像是忍着疼的扯出一些笑意来:“当年我去中皇山……寻得上任神女的踪迹,这算是,算是弥补对华楚的亏欠吧?”
我心中一凛,从前叔祖父说我母妃活着也便算了,我一直当他这是臆想,却不知道这竟然是真的,忍不住上前一步:“你说……我母妃还在?”
司禄星君点了点头,刀墙中飞出来的刀愈发的锋利,司禄星君身子微微颤了颤才说道:“中皇山之下,你母妃在那里受劫,而非飞升。”
我愣愣的,不知该做何反应。东离轻轻捏住我的手,我愣神儿半天才回头看他,喃喃的说道:“他说,我母妃还在……”
东离没有看向我,而是看着司禄星君,就听得司禄星君淡淡的说道:“我这条命,是九重天的,自然要还给天庭,”他闭上眼睛似乎忍着刀片在他身上的疼,“你和东离都用不得愧疚……我为当值的神,若是过了这三千到凌迟自然是要遁入六道轮回的,这样很好,但我唯一期望的是……”他顿了很久,才又说着:“东离,你护着华楚的年头要再久一些才好,这样,这样,转生之时,我可以再不遇见她。”他轻笑了一声,“不遇见,就不会再伤害她。”
东离叹了口气,问道:“司禄,你非要如此才好么?”
“我不是天族,凡人修炼历经千世劫封神不易,从前许多年,一直活得小心翼翼,素来没有任性过,遇见华楚我虽是抱着要挑起天魔两界纷争的心思,但我爱她也是真心实意。”他说完这话,我往东离的身边又靠了靠,他紧攥着我的手也握得更为紧实。
“忘川娘娘授意开解,我才悟到,当日里忘川娘娘送我出天宫,华楚要以火种青莲花,我被贬嫡至九重天下界之时,若是华楚愿与我相守久长,忘川娘娘说,东离断然不会再去扰我和她的太平日子,可实际上,华楚并不愿意,”他这话说得凄惨,我仔细想来,也觉得自己太不念旧情,荆山之下,我吝惜只言片语,司禄星君却在我神思游移间继续说道:“我高估了华楚对我的情意,这怪不得她。而如今,我回天庭月余,本以为得了什么机缘,还可以见到她,不想过的却是如行尸走肉般窝囊,我只当我喜欢华楚喜欢得真心实意,却看不明白云曦对我也是倾她所有,这样混乱下去,何时是个头?”
我不得不说,司禄星君言之很有理。
东离带我出东海,已经是两日之后,手里攥着这个血珠,心中感慨万千。司禄星君陨了,一心求死,东离拿他也没办法,东海太子眸光瞥过我时,我狠狠的缩了缩脑袋,我不是舍不得我的这颗心,而是我觉得,这是司禄星君的选择。
他既然选了,自然有他的道理,我很无情的想,这或许之于司禄星君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那日,司禄星君要与我单独说说话,东离不过是看看我,就先行出去在入口处等我,我还以为司禄星君定然要把,如何喜欢我的心再表白一番,不想他说的却是:“华楚,我从来想不到一个男人爱一个女人,会爱得那么不管不顾。东离醒来,归元殿下将忘情的汤端到他面前,他不过是挣扎起身,轻轻一把推开了,我到如今都尚能记得他说的话,”司禄星君看着我扯起袖角儿抹眼泪的模样,继续说道:“他说,我从未想过要忘记她。”
我没有出息的又哭得一塌糊涂。
“华楚,东离知你来东海,身子尚未养好,也不管魔族周曲在你身边,只身便来此找你,你当珍惜,别与他再兜着圈子,即便周曲如何对你,你都不能再对不起他,忘川娘娘说,在你很小的时候,东离便中意于你,如今过了这么多年,从未听他提起喜欢别的女子,这番心意,我司禄比不得。”
我其实想说,他消息太闭塞了,还有个荷包妞儿让他牵肠挂肚过。
但我又想,荷包妞儿若是此番来找东离,我不应装着明事理的当缩头乌龟,那些情窦初开的过往,每个人都有得。
我可以喜欢过司禄星君,东离自然有权利喜欢过一个荷包妞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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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小七乖乖回来更文喽。。。晚些还有一更啦……估计要10点左右的说撒……
春意浓-1
祥云之上,东离一直紧紧的攥着我的手,羽红低眉顺眼的跟在我身后云头。
寻了血珠我本该开心,但却因司禄星君离我而去,觉得心口有些堵得慌,我不知道九重天上因东离下界会如何的鸡飞狗跳,我若开口问,又怕东离会挤兑我,不说话又有些难受,只好一遍一遍的看着东离的侧脸,直到把他看得转过头来。
他莲花瓣的眼睛半半的垂着,浅浅的问我:“我脸上有花?”
“哪有!”我低下头来,看着他紧攥我的手,顺着眼睛往下看,还能看见他素白的靴上如今绊了些水草,“我只是觉得,只是觉得司禄星君真的很可怜。”
东离把我飞得乱七八糟的头发顺在耳后,听他戏谑了我一句:“以前你一脑袋红头发其实还挺好看的。”
我皱皱眉,抬头看他:“哪里好看了?红彤彤的,别人一看就知道我是魔族的……还说,要不是在天河你半道杀出来,我还不能岔了气儿,那一头红头发拜你所赐呢的。”
东离见我嘟着嘴,伸手过来扯我的唇角儿,我赌气的来回晃悠脑袋,记性虽然一向不好,可这时却忽然想起来琼光曾经和我说的,天河一战后东离替我受劫一事,我扁着嘴问他:“还说,天河那时我跟云曦闹成那样,琼光说……”他捏捏我的脸,浅笑着问我:“她说什么?”但我留恋出他微微弯着的莲花瓣般的眼睛,愣神儿的看他许久,直到羽红大着嗓门的提点我:“公主,东离君和你说话呢。”
我才略略回过神来,十分不好意思的抠着手指头说道:“琼光说,说你当时替我受罚,可是,可是明月明明说你去看你的心上人了……”一想起这事儿来我就生气,本来是抠着手的,过去拽着他腰间坠着的那块玉佩来来回回的翻着,“你到底是看你的心上人去了,还是看你的心上人去了?”
“嗯?”东离笑着问我,“没有其他的选择?”
羽红也笑得十分欢快的说道:“公主,你这是醋糊涂了啊?你难不成就想着东离君去看他什么什么去了?”
我窘得满脸通红,脑袋奔着东离的前胸口就扎过去,将脸狠狠的在他前心上蹭,东离把我身子推开一些,侧着脸看我的羞红了的脸,“你说的心上人……是陶镜?”
我轻轻捶着他,嘟着嘴问他:“不是她,反正就是给你绣荷包的那个的了,还是除了她俩之外还有?”我抬头看他的微微挂着笑意的脸,忍不住拿肩膀使劲的撞他,“你也太不像话了啊,你怎么能这样呢?你明明说你喜欢我,你既然喜欢我,你怎么还有脸朝三暮四呢?”
东离眉心微微拧着也没说他到底是不是去看陶镜,还是那个荷包妞儿,而是反问我:“你听谁说的给我绣荷包的那个?”
“还不是,那天你和陶镜还有那谁他们在一起……”说到一半,我赶紧把嘴死死的捂住,羽红在这时候恍然大悟的接我的话:“原来!原来你那天是因为这个,所以你才收拾东西要走?”
我瞥了她一眼,又看看东离,觉得自己太没有面子了,居然会去听东离的墙根儿,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