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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部分

邪性-北京黑帮的前世今生-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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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军睁开眼:“钱拿走,过关,人最宝贵的就是它,是不是这么回事,你们想
去,都别跟着我,想一个人静静,没事,钱都能数对,绝对清醒。兆龙,酒席刷完
卡了,别付二来来,哥们儿姐们儿明儿见。”虽然有些晃,但脚跟相当稳健,心里
不痛快容易醉,兆龙让别人回去自己远远地跟着,看他进了一家洗浴中心,叫出了
老板,叮嘱一番,便离去。他知道,劝也没有用,易军自己心中的结必须自己解,
这个忙谁也帮不上。

  易军蒸完桑拿,狠命地冲了把凉水澡,又让专业按摩师梳理完毕,轻松了许多,
喝着浓浓的香茶,慢慢集中精力思考问题:以目前的发展状态与自己的目标相差甚
远,兵之贵合,合则力强的道理,自然明白,尤其是兆龙的贡献,令他始料不及,
一直是头疼的事,其他人根本不可能替他,又不能因此区区小事而伤和气,更何况
每次相求,都没有拒绝。创业需要积累,家大业大,财源亨通的巨商,其积累也是
最基础的聚财之路,患难之友,虽然志同道合,但有勇无谋,缺乏独立的应变能力,
高标准的要求未免不切合实际。另外,东一枪西一炮,完全一盘散沙,终不成气候。
综观发展,北京始终是最有潜力的城市,必须下横心寻找强硬的台柱,谋求更大的
利益,一定要发展强有力的队伍,以铁的纪律作为保证,拓展势力,营造垄断市场,
即使是龙潭虎穴也要在鬼门关上走上一走,以后的所有行为,必须突出狠与毒,绝
对不能给自己留后路。没有狠心只能自灭,好也罢坏也罢,自己人生的价值要体现
于舍得一身剐,方做人上人。

  圈里的生活磨炼了易军敢作敢当的意志,为了使自己没有更多的心理负担和牵
挂,孤注一掷的他以母亲的名义宴请姨和舅舅们。

  看着长辈们满头银发和步伐缓慢的动作,易军突然意识到,自己的亲人都在走
向衰老,不由得心头一热,开场白增添了许多感慨:“嘿,岁月流逝,老家儿们,
都老了许多。”

  大舅永远都是快言:“臭小子,你霞姐的孩子都十多岁了,我们能不老吗?”

  母亲搭上一句:“你小舅都五十二了。”

  小舅笑着对易军说:“那可不是,都成小老头了,军军,常回家看看,我知道
你忙,见你一次不容易,都是看着你长大的,真心希望你能过上好日子。”

  小姨说:“易军聪明,小时候就是个小机灵鬼儿,咱们家男孩子里,数你能有
出息。”

  二舅一语道破:“就怕聪明反被聪明误,你要让你妈省点心,我二姐就你这么
个宝贝疙瘩,她可真折腾不起。”

  易军也只有在这些老家儿们面前低头认输,红着脸:“对,我心里明白。”

  被他视为圣贤的三姨夫开了腔:“易军嘛,已经长大成人,有自己独立的思考
方式,那里面磨炼出来的人,不用咱们教,他什么不明白,我们爷们儿不是吃亏的
人,有四个字送给你,‘哀兵必胜’,脑子够使,用意你完全理解。”

  易军深深地点点头:“谢谢爷们儿。”昂起头颅充满着无限激情,“各位老家
儿,你们能来,我很感激。平心而论,我易军无德无能,不但没有给家里带来安宁,
反而连累了各位长辈操心,感谢你们这么多年在精神上支持我的父母。”说到此处,
易军深深地三鞠躬。

  “老家儿们都知道,生育我一场的是父母,而养育我令我终生难忘的是可亲可
敬的姥姥,令我遗憾和不可饶恕的——没能在姥姥临终之时尽孝,这件事像一座大
山重重地压在我心头。然而,这一切,都不可能挽回。”说到这里,易军有些哽咽,
说不下去。

  很静,姨舅们都没有言语,他们被易军很深的情感所打动,许久,易军才从情
绪中缓解过来:“你们都是姥姥的儿女,我现在有个心愿,将对姥姥的思念和感激
以及自己的报答转移到各位老家儿的身上。”

  易军从身边的箱包中,取出六个厚厚的纸袋,双手将每个纸袋很神圣地捧到三
个姨和三个舅舅面前:“每位长辈十万元人民币。我易军欠姥姥的,根本无法补偿,
这些钱很干净,既不是偷的,也不是抢的,挣的良心钱。这些钱微不足道,只想让
各位长辈安享晚年,尽一些我的孝心,多少是对九泉之下的姥姥一些安慰。”

第九十七章
      看着没有人表态,易军一下子跪在地上:“如果你们把我易军当做自己的孩子,
请接受我的尽孝。”

  母亲饱含热泪:“姐,弟弟妹妹们,不瞒你们说,易军事先也没有跟我打过招
呼,你们做长辈的,应该理解他的一番苦心,更何况,他从小是你们带大的,孝敬
之心,理所当然,天经地义。怎么?难道让二姐我也要跪下求你们吗?这孩子,做
得对。”

  看着姨舅们纷纷与母亲拥抱,易军舒舒服服出了一口长气,该做的都做了,自
己没有理由再前怕狼后怕虎,他浑身轻松。

  久经人民军队洗礼的母亲只重重地握紧易军的手,两个字很慢很轻地传到他的
耳朵:“保重。”她非常清楚自己的儿子所要面对的是什么,人各有志,随他而去,
每个人都有权利选择自己的生活道路。

  所有的忧虑全无,易军施展下马威给哥们儿摆了一个龙门阵,在他的办公桌上,
码放着整整齐齐的人民币现金。

  黑头说:“是分赃呀,还是分家呀?”

  哈德门也说:“兄弟,这可要有点说辞呀。”

  都都沉着脸:“兄弟,真是武大郎养夜猫子——什么人玩儿什么鸟儿,耍个性,
玩的这又是哪一出呀?”

  兆龙和宝全始终没有搭腔,只是冷冷地看着易军下一步的举动。从内心讲,兆
龙已对易军的个性了解甚透,今天的阵势,准是有重大的事情要摊牌,易军向来是
说在前头,做在后面,这是他的一贯作风。果不其然,易军非常严肃地指着桌上的
钱:“一共是七百三十八万,不算海威的投资,这些,都是弟兄们的血汗钱,哪一
张,都浸透着大家的心血。我准备更上一层楼,明人不说暗话,患难兄弟一场,都
明白我话中的含义意味着什么。因为是过命的朋友,朋友不能害朋友,丑话往前面
扔,肝胆照人,有愿意过踏实日子的可以撤出,没有什么寒碜不寒碜的,全都不是
石子里蹦出来的,都有根有源,更何况,孝敬老家儿是咱们的本分,退出的,还是
朋友,不过尽量守口如瓶,不要坏了哥们儿的大事,不仁不义不是汉子。”

  黑头永远是头一个跳出来的:“兄弟,够实在,摆在明面上,有理有节,哥哥
佩服,我声明,本人是一条道上走到黑,不可救药,只要兄弟瞧得起老哥不是废物,
是我的荣幸。”

  哈德门刚动嘴,被都都抢过:“这些人什么德行,你还不知道?但是,这话往
前面说,够哥们儿,我是绝对勇往直前。”

  哈德门:“易军,今天的做法,极对,老资格不敢摆,但结交的人不少,能有
你这么一番用意的着实不多,足见坦荡之心。小子,还用哥哥表态吗?”

  易军一乐:“兆龙,你就慎着吧。”

  兆龙说:“你真的够歪心的,脏心眼子,这么严肃的事,都是人各有志,这不
是逼上梁山嘛。好,既然把我推到前边来,我也实实在在,声明一:这份钱我一分
不要;声明二:如果再不玩邪的歪的,需要我出力,在所不辞。要问为什么,很简
单,也是两点:一是这钱拿得不踏实,二是拿这钱睡不着觉。所以,郑重宣布,我
殷兆龙退出。”

  此话一说完,立马引起轩然大波,除了易军一个人是在意料之中的,其他的人
全部大眼瞪小眼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许久的冷场让黑头打破:“我刚回来没多少日子,干得正欢,心气正足,哥儿
几个又经历一场患难,按理讲不应该呀,兆龙,哥哥说你真得听着,在座的各位全
都算上,全是真正的爷们儿,干与不干放一边,不能因小失大,毁掉哥们儿的情义。
退三步讲,也没必要背着易军说,哥儿几个是投奔你来的,当然,易军兄弟也是仗
义之人,做的事同样光明磊落,你再好好掂量掂量,我倒觉得你实属不该离开我们。
另外,易军兄弟也应该点个正道,倒不是我黑头怕事,弄个正经生意也能混得相当
好,哥哥我相信你的本事。”

  哈德门说:“老粗也有真理,黑头的话中听,我举双手赞成。”

  都都跟上:“我早就说过,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说一千道一万,易军真赶
上事了,包括咱们每一个人,第一个挺身而出的保证是兆龙自己,比蝎子还准。”

  宝全还是一言不发。

  易军达到自己的目的,咯咯一乐:“得,听人劝吃饱饭,兆龙,也许哥们儿心
太黑,太走极端,咱们干个正当营生如何?”

  兆龙正色道:“早应该想到这一步,凭你的脑袋一百个合理合法的生意也能做
好,都收一收,没亏吃。我倒真心希望哥儿几个全都好好生活,天天向上。说心里
话,真有个好歹,我殷兆龙真不服这口气,有我在,绝不能让你们受任何伤害。”

  这些话说得易军相当服气,相当感动,同时,心里也在认真考虑兆龙的想法,
他挺矛盾:一方面兆龙永远是他的死党,阻止他的偏激行为实在是一番苦心;另一
方面,自己的目标打了折扣,力量相对减少,真要照兆龙所指去做,自己着实心有
不甘,何去何从,无法决断,易军第一次没了主张。

  五彩缤纷的世界永远给人类带来无穷尽的各式各样的事端,像永远搞不清明天、
明天的明天会给你带来如何的如何。而且,不以人们意志为转移的,你甚至躲都躲
不开,迎着你就来了。

  哈德门发现了新大陆,兆龙的对头就是当年老华子的手下——八戒竟然吃上了
女人饭,当上了名声不小的鸡头。

  兆龙急切地问:“人不会弄错吧?”

  哈德门十分肯定:“前些日子,我制服了一批小崽,这帮小崽×专门给几个歌
厅压场子,出台的小姐都是八戒一手遥控,时至今日,真是刮目相看,这孙子竟然
干起人肉生意。”

  易军征求兆龙的意见:“碰上老冤家对头,没别的选择,让他消失,两条路治
他,一是黑吃黑,打掉,同时他的人正好用上派场,我正想接一个中型夜总会,摸
摸北京的水能不能烫死人。二是借刀杀人,组织卖淫罪是新刑法中规定的新罪名。
可靠消息本市首例因此罪被判死刑者马上就要登台亮相,这就是一个提醒我们的信
号,也是一个置他于死地的机会。兆龙,你决定,经官也好,施暴也罢,捏他如同
捏个臭虫一样容易。”

  兆龙不带任何犹豫:“下套,抓现行,正好是方指的区域管辖,举手之劳,正
当防卫,该着这孙子寿命已尽,弄他。”

  一周后。作局是易军的强项,几次豪耍深得八戒敬仰,当然,这老小子的腰包
又鼓了许多。当易军再次掀起疯狂,忘乎所以的八戒亲自带着自己的娘子军竟欣然
出席易军的淫乱聚会,证据确凿,虽然保了条命,但起码十五年之内不可能享受自
由生活。事情摆得还算圆满,替兆龙出口恶气,少了一个对头,而且支持了方指的
工作,并且得到意外的收获。因此举和方指的周旋,哥儿几个都上了北京的户口,
领取身份证,不再是黑户。

  正当易军他们拿着身份证,哼着小调,喝着小酒之时,兆龙和宝全正在北京站
执行着一项特殊的使命,照易军的话,兆龙他们接的是很不错的甜活。

  首都毕竟是首都,容不得有污垢的东西存在,收容、审查、遣送是保证北京治
安良好秩序采取的必然措施,而被执行的对象不可能是良民百姓,其标准是三无人
员,而各夜总会、歌舞厅、桑拿洗浴中心、发廊的小姐们被荣幸地列入行列,每次
的治安大清查,各位佳丽便是重中之重,一旦被网抄着,面临的无疑就是遣送原籍。

  兆龙他们的美差就是将八戒赚钱机器——以冉梅为首的二十八名落难姐们儿从
遣送地安全接回来。各行有各行的规矩,警车从遣送站直接进了站台,男的女的,
老的少的,黑压压的蹲了一地,由警察看押着,准备登车。女同胞空着手,而男人
们就没有那么幸运,两人一铐子,还真像回事,这阵势特别显眼,够让旅客们吃惊
的,不知细情的,以为是押解犯人,纷纷驻足 望。其实心照不宣的他们,更多的
目光停留在占绝大多数被押解的女人身上,眼瞅着还不够,嘴上还不依不饶:

  “快看哎,犯人,犯人。”

  “哎哟,这么多女的。”

  “这些女的犯的什么事呀?”

  “嘿,还真不少靓姐。”

  这些旅客中有明白人:“扫黄抄的,一帮遣送的,没什么稀奇的,赶紧上车吧。”

  看热闹的还看出了吃醋:“你瞧你那德性,脖子伸得不够长是不是?到里面去
跟她蹲在一块,那才过瘾,臭不要脸的玩意。”骂声还挺够音量,引起哄笑。

  兆龙径直走到一位二级警督面前:“请问,哪位是张科长?”

  “我就是,请问你是哪个部门的?有何公干?”

  “我姓殷,何……”

  张科长放弃公事公办的模样,满脸堆着微笑,边握手边抢过话:“何处的电话
刚才还问您到了没有。”

  “给您工作上添麻烦。”

  “嘿,千万不要客气,你肯定比我小,咱们兄弟相称。老弟,有何处这么大面
子,怎么可能有这种事情发生,实属不应该,简直是不应有的错误。”

  兆龙回答他:“张哥言之有理,既然是自己人我也实话实说,这帮姐们儿的插
杆撞上枪口,下此功夫,是为了接收下来,为我们所用,俱乐部就要开张,急需用
人。”

  “原来如此,兄弟,看见没有,车厢门口那个二督就是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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