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色股民-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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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走着，车窗前出现了海市蜃楼景观，刘丽忙指给了权达看。
权达却突然冒出一句：“你们那股市，其实也就和这海市蜃楼一样。你说是不是？”
刘丽问：“咋解释？”
权达：“每只股票面值多少？一上市，就增值好多倍！牛市来后，股票疯涨，涨完后又稀哩哗啦暴跌。不就跟前边那海市蜃楼情形一个样。虚的。”
刘丽感悟地点点头，由衷地感慨：“不亏是市长，说话真有水平。我家那口，他哪能跟你比！”
权达会心地笑笑，又感慨：“其实，人生，往深里想，岂不也是一场海市蜃楼！”
刘丽玩味着权达的这句话。心想，咋一市之长，是这种人生观。
权达继续：“前不久我去兰州，和几个朋友吃完饭到一歌舞厅唱歌，刚走进去，就见上边三个醒目的大字抓紧活！”
刘丽似有所悟……
四十
小车在戈壁上走了个把分钟，窗外又有了绿洲。农田、树木和牛羊不时在车窗外闪过。小车钻进一片茂密的树林，走了一段小路，一下子就洞天别开，面前出现了偌大一片被硬化的路面。一座座别墅式的建筑，弯弯曲曲镶着好看石块的小径，还有大小不一，颜色各异的蒙古包，旁边另有一大片一眼望不到头的白杨树林，遮蔽了大部分阳光，只有少量的射进来，加上秋日里挂在树枝和洒在地面上的金黄或赤红的树叶，使得树林里显得斑斑驳驳。树林下，隔几米，就放有几把别致的白色椅子和一方桌子， 有的桌子上，坐有稀疏的男女客人。有一处的女客人身上穿着鲜艳的红风衣，远远看去，就象一片落在树林里的巨大的红树叶子一般。树林中央，有一条弯弯曲曲的小溪，流淌着的溪水，发出轻轻的哗哗声，象音乐一般，整个树林充满着浪漫与神秘。
下了车，工商局长走过来，权达把刘丽介绍给局长，张局长客气地欠欠身，跟刘丽握个手，简单地问询了两句，就说：“权市长放心，我一定会把她安排好的。”又对刘丽道：“不过，暂时，你得受点委屈，先在局里打扫打扫卫生，也是为了掩人耳目，过渡上一段……”
权市长打断了张局长的话：“工作上的事，你安排就行了。今天来是好好玩一玩。你都咋安排的，有什么节目？”
一步登天（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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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三
等两人挣开眼睛，都不知道是什么时间了。权达看看表：“哟，睡过油了。走，还能赶上个会屁股。”
“不去不行？”刘丽一边起身，一边问。
“还是去吧。是一个关于加强社会治安，严厉打击卖淫嫖娼的会议。最近中央这方面抓得紧。上个月开了个全国的会议，上个星期省上开了贯彻中央会议精神的会议。公安局长去开的。前天公安局长回来了，布置今天召开市上的贯彻落实省厅会议的会议。叫我参加，实际上是为了提高会议的规格，其实讲稿都是他们局里秘书之前写好送来的，我也就是上去念念稿子。”
“你这市长听上去当得挺容易的。”
“说容易也容易，说不容易，也不容易。我只给你说了容易的，你看见的也是我轻轻松松带你打猎骑马的一面。还有另一面，你是看不到的。”
“啥叫另一面？”“说起另一面，那就复杂得多了。全在心里，有些事情根本就是说不出口的复杂。”
“有多复杂？”刘丽追着问。
权达：“你了解那么多干吗？”
“说嘛，我想听。”
权达只好说：“你譬如：全市这么多的部门，每个部门的头头最近都在想些啥？他们都是什么秉性，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谁跟谁过去是朋友现在成了对头，为啥成了对头的？谁跟谁过去是对头，现在成了朋友，为啥成了朋友？谁是谁提上来的，谁是谁打下去的？谁和那位书记、市长是老乡还是老同学？谁上边省里还有人，那人的背景硬不硬，年龄有多大，身体状况好不好，是有可能进一步上，还是会去人大政协被边缘化，还有……”
“别说了，说得我头都大了。”刘丽叫道。又补充：“我前一阵参加了几期股票学习班。老师讲庄家是如何操纵股票的。那个复杂程度，和你说的这一个样。”
权达一边穿衣服，一边笑笑：“别的就不说了，就说你们钱多，每年转送到我办公桌上的举报信就不下五封。”
“啊，我咋就没听他说起过？”
刘丽正手里拿着个小镜子照着在描眉画眼补妆，浑身惊出一身冷汗来。
“他能告诉你这些？你想想，钱多是我一手提起来的干部，我不保他谁保他。我光为这几封举报信，得做多少工作？今天我给你说实实在在的话，你回去不要问钱多，要不是我为他挡着掖着，他不知早被送到哪里服刑去了。还有他现在这么风光，还嫌酒喝多了把自己给喝出了阳痿的毛病。”
权达穿好衣服，一边欣赏化妆着的刘丽，一边收拾着出门，又说：“还有今天这个张局长，为啥到临市来当局长的？”
“为啥？”刘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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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我们市里当局长时，315行动查到一家药店卖假药。那家药店的老板挺横，他不清楚那人的背景，不但罚了款，还让局里搞宣传的找来市报的记者，在市报上曝了光，又把省报驻站记者也找上去，在省报上也曝了光。可是，那家药店的老板硬说自己的药不是假药，还找来了药厂的证明材料。当然，都是后补的。那药店老板自从被登报后，生意受了损失，非要和工商局讨说法，甚至还闹到了法院。张局长刚开始还挺纳闷，一个小小的药店老板，咋这么牛皮，还背着牛头不认赃。最后事情弄大了，他才知道，药店老板原来是市委书记妻子的堂弟。但是，已经是驴骑在了墙头，下不来了，硬着头皮打官司。虽然工商局最终还是将官司打赢了。可是，一年后，从省上下来两个挂职干部，没法安排，组织部门就提出让他把工商局长的职位让出来，到人大去当财经委员会主任。那一时间，我又正好在中央党校学习半年，回来后，生米都快做成了熟饭。我还不好出面干预，只好曲线救国，调动我在省上的关系，把临市的工商局长挤到了省局去当处长，把他给安排在了临市工商局继续当他的局长。也算是拉了他一把。”
听得刘丽直摇头，连声说：“复杂，真是太复杂了。”又感慨：“前不久，交易所里的人给我们讲股票知识。那些庄家和上市公司配合操纵股价的手法，把块资产折腾进折腾出的。你们官场也和那股市一样！”
权达：“世界上的好多事情，它都是相通的。”
两人穿好了衣服，临出门时，权达把一串钥匙交到刘丽手里，刘丽心里一喜。权达说：“你带着它，谁也不要让知道它，懂吗？以后，我就不多带你去一些个场合了，那样太招人惹眼。刚才我只是给你讲了些皮毛的。谁都有自己的朋友，也都有自己的敌人。我也一样，在官场上混了这么多年，也真是每日都如履薄冰。虽然和个女人接触接触在我们这一级干部来说，算不上个啥大事，但我不想授人以柄。你看现在媒体上披露出来的一些被对手拉下马来的干部，大都是在女人的事情上被人家当了突破口。 我不想为个女人让自己的政治对手抓住把柄，把自己的前途给毁了。你能理解我吗？”
“你说了半天，都是谁跟你过不去，你的政治对手是谁？是现任书记吗？”
“这你就不要问了，这是你不该关心的。你所做的就是看好这把钥匙，不要让别人知道了，特别是钱多最亲近的人往往就是睡在你身边的赫鲁晓夫。”权达说着捏一下刘丽的鼻子夸赞：“小鼻子长得真好，翘翘的。你能理解我说的话嘛？”
刘丽模棱两可地点点头。
权达又吩咐：“平时也不要给我打电话。我想见你了，会给你打电话，约你到这来。”
弄了半天，自己还是一名“地下工作者”，这不就等于是在两人的关系上，签了一张不平等条约，刘丽心里颇不舒服。
权达看出刘丽有点儿不悦，就宽慰她：“除过不能在公开场合表现我和你的密切关系，其它我都会满足你的。肯定会让你得到在钱多身上得不到的好多好处。”权达拍拍刘丽的肩膀，讪笑一声：“最起码，在床上，钱多他就不如我给你的多。”
“下流！”刘丽笑骂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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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四
两人下楼来，坐进车里，权达开启了车子，绕出楼群，跃上公路，匀速前行。
车窗侧面，祁连山连绵的雪峰，在强烈的阳光下，白得耀眼，湛蓝似靛的万里晴空，云朵片片。路旁的电线杆子一个接着一个闪过车窗……
刘丽把玩着手中的钥匙，还在回味刚才在房间里时发生的一切。
权达叮嘱她：“放好了，别带丢了它。”
刘丽若有所思地问：“这房子，于敏姐知不知道？”
“我怎么会让她知道。”
“它是属于你的，还是别人的房子？”
“你问那么多干嘛？”
“我总觉得，自己对不起于姐，人家对我那么好。”
权达安慰她：“我和你的事情，不会让她发现的。”
“万一发现了呢？”
“不会的就是不会的。谁会告诉她，张局长还是刘经理？除非你自己去告诉她。”
“于姐那么漂亮，有气质，你还背叛她……”
“你比她漂亮年轻呀。哪个男人不喜欢年轻漂亮些的女人，除非他有毛病。”
“我听于姐讲，她当年被公认为是小城里的一朵花，你们之间还有过很浪漫的一段。”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再浪漫，她现在也成老太婆了，变回不到当年当姑娘的时候了。”权达吐出口烟雾，感慨道：“人生快得很哟，很快就老了。”
“那我也有老的那一天。”
“等你老了，我不都退休快死了？到那时想折腾也折腾不动了。”
“那就让我到那一天时，好好地伺候你。”
“你说这话太让我感动了。”
“不知我能不能有那一天？”刘丽试探道。
权达：“这才第一天，你就想着要谋权篡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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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丽嘻嘻两声。
“你们女人们都这德性。非就要个名份。这样不挺好？喜新厌旧是男人的天性，等得到名份的那一天，男人说不定就不喜欢你了，又去找别人。难道你们就不懂这个理？”
刘丽默声不做答。
权达看刘丽恭顺的样儿，一只手把着方向盘，一只手伸过来，想捏刘丽的小鼻子，刘丽躲过了，说，“别再捏了，刚才在屋里时，就把人捏得痛的。”
权达笑笑：“我本来是有件好事要告诉你，你不让我捏，我可就不说了。”
“还有啥好事？”刘丽好奇。
“让我捏一下，再告诉你。”
刘丽乖乖地凑上脸去，权达伸手，狠狠地在刘丽的鼻子上拧了一把，道：“这小翘鼻子，娘的，长得就是勾人！”
刘丽被拧得呲牙咧嘴，夹叫一声，眼睛里也冒出了眼泪，悻悻道：“你这人，真是有施虐癖！”又说：“快说，啥好事？”
权达却又道：“在我脸上亲一口再告诉你。”
刘丽无奈，只好又嘴凑上去，亲了权达腮膀一口，随口说：“告诉你，脸上有印了。回去后，让于姐发现我可不管。”
权达用手搓搓腮膀，这才道：“不骗你，真有好事。你明天去把你手中的股票都打了，换成雄关钢铁。”
“为啥？”
“你听我说的去做就行了。”
“为啥嘛？”
权达神密道：“前天他们老总给我口头汇报，上半年的业绩预期很不错。”
刘丽：“真的？”
“不是真的还能是假的，我一市之长能骗你？”权达又不屑道：“其实，你们天天去股市的那些个人，有几个能真真赚上钱的？”
刘丽似有所悟。
车子进了城，还走在僻静处的马路上，没啥人，权达就停了车，说：“你就辛苦多走两步。”
刘丽知道权达的意思，是怕让别人看到。自个下了车，走回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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