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集 by:llling-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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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小时有在那边高声叫，“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说？”　
“没有啊。”　
“哦。”小时好像有些失望，又马上调出了惯有的无赖笑脸，“嘿嘿，芹芹不要嫉妒。芹芹永远是大老婆！”　
“去死！你！”芹芹大声的吼完，转背迈开了大步。　
小时看了信一定会很伤心吧？芹芹觉得自己应该再伤心一点，却按捺不住心头一丝丝的窃喜。　
小小的刺跟着兴奋了，在芹芹心头高兴的跳着舞。　
　
　
4．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芹芹终于还是搬出来住了，因为他坚持家里离学校太远，又有电视，影响高三学习。　
这是发生在那个小时迟到大半节课，在全班同学的面前像只睡眠不足的脾气暴躁的豹子一样进了教室的早上的五天后；　
在沙子向他抱怨小时每天在她的桌子上贴纸条搞得她心烦的三天后；　
在知道小时睡不好觉看不进书的两天后；　
在沙子向他抱怨小时是如何的不细心的一天后。　
芹芹速战速决，本来为了方便他中午休息，他就在学校附近和其他同学一起租有房子，星期六一大早，芹芹背着两三套衣服一大堆参考书一个带锁的日记本住了进去。　
还有一个大大的玻璃瓶。　
小时用这个瓶子帮芹芹带过水。其实是很普通的小事，中午芹芹不回家，沙子回家时忘了把芹芹的瓶子带回去装水，恰好要回家的小时于是自告奋勇帮芹芹带水。　
很小很小的事，让芹芹兴奋了几天。　
在沙子千方百计躲着小时，在沙子向芹芹抱怨小时每天在她的桌子上贴纸条时，在沙子向芹芹抱怨小时是如何的不细心送给她的风铃竟然带着锈的时候，芹芹一直在想他的水瓶。　
只是一瓶水，就让他兴奋了那么久，一天两次变着花样的问候，三天两头的小礼物……　
那天晚上芹芹写日记，写他为了那瓶水有多高兴，写着写着就流眼泪了。芹芹由着它流，一个小时以后，芹芹在日记本上写：　
　
　
以前有人说哭出来就好了，我现在知道，他要不就是撒谎，要不就是没哭过！　
　
　
这是芹芹搬出来住前一天晚上发生的，为了搬出来，芹芹说了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　
他在新住所的桌子前贴上“GOOD　GOOD　STUDY，DAY　DAY　UP！”，红色的大字，醒目得很。　
没有人知道他搬出来的真正理由。芹芹觉得这样也不错，他要为自己的前途努力！　
　
一切很快似乎又风平浪静了，汹涌的波涛总是很容易过去。　
　
这天晚上下着大雨，十一点，芹芹准时冲了咖啡喝，为今晚的熬夜做准备。刚放下杯子，突然听到急促的敲门声，开了门，却看到小时湿淋淋的像只落魄的大狗站在外面。　
芹芹忙开门让小时进来，丢了干毛巾给他，转身找电话打给小时家里。不记得第几次模考这天刚发了成绩，他知道小时考得很砸。　
芹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这段时间成绩稳步走高，别人都说到底是心无旁骛一心向学，果然有成效，只有芹芹自己知道他到底有多“心无旁骛”。　
放了电话，看见小时低着头闷闷的坐在沙发上不动，芹芹一边低声的骂一边拿起毛巾用力的擦小时的头。小时动也不动的坐着，任他擦。　
“发什么神经啊？先把衣服换了，我去烧热水！”丢了一套干衣服给小时，芹芹觉得今晚自己有点不正常。　
燃了火出来，看小时还是一动不动，芹芹又低声骂了一句，过去弯腰脱小时的湿衣服。解开了小时的扣子，一下子看到小时年轻结实的肌肉，芹芹忽然觉得气氛有些奇怪，耳边的气息似乎也粗了。抬头看小时，小时深深的黑黑的眼睛直直的看着他。　
芹芹的脸轰的就热了，尴尬的不知道当作没事继续下去或是一下子跳开哪一样更好一点。　
小时没让他痛苦的想多久，便一把将芹芹拉到怀里，不等芹芹叫出生来就吻住了他，更准确的说那根本不是吻，只是野兽般的撕咬。　
芹芹只觉得全身的的血一古脑儿涌上了头，这个时候因为受惊动不了算不算正常？芹芹晕头晕脑的想着应该在什么时候反应过来挣扎比较好，任由小时把他压在沙发上，粗暴的撕他的衣服，在他终于觉得应该反抗却仍然什么都没有做的时候，一声尖利的哨声刺痛了他的耳膜。　
“水开了。”芹芹冷静的提醒小时。　
小时红着眼睛瞪着芹芹从他身上爬下来，转进了厨房。　
关了火，听见芹芹说：“桶子在下面的柜子里，去洗澡！”　
“你干什么？”小时压着情绪问。　
“我K书！”　
小时重重的一拳打在墙上，冲出厨房直接拎了芹芹往床上扔。　
　
　
小时说了很多话，芹芹记不清楚了，他只记得小时好像说了让他很兴奋的话，当时太混乱，芹芹不晓得自己是真的听到了，还是在做梦。　
唯一可以确定的事情，昨天是四月一号，愚人节。　
芹芹早上五点钟爬起来K英语的时候想起来的。　
小时醒了以后，坐在床上望着他，眼神很奇怪。　
“你做什么？”　
“昨晚少看了两个小时，补回来。”芹芹拿着厚厚的垫子垫在屁股下面，心里偷着乐。　
小时不再说话，坐在床上看芹芹愉快的K书。　
直到临出门时，小时才说：“昨天4月1？”　
芹芹低头系鞋带，头也不抬的回答：“是啊。”　
“沙子会喜欢毛茸茸的娃娃吗？”　
芹芹抬了头，“会啊。”　
“放学陪我去买？”　
“好。”　
小时就笑了，“还是大老婆好。”　
芹芹也就笑了，由着他搂着。　
然后两个人都不再说什么。天晴了，太阳干干的，晴朗得一片惨淡。　
　
　
　
我拿着书翻着翻着，就烦了。飞机晚点，还没来。我快速的翻着后面的故事，看小时和沙子的分分合合，看几年后芹芹怎样把小时从自己床上拉起来，然后介绍女朋友给他认识。我翻得很快，一下子到了最后：　
　
芹芹开了门，小时就站在防盗门外。　
“你别说话！”芹芹一开门，小时就嚷，“我哭完就走了！”　
隔着铁栏杆，芹芹站在这一边，看小时站在那一边失声痛哭。　
小时什么也没说，只是站着，大声的哭。　
两个人就这么站了两个小时，小时终于抬起头，“好了，我哭完了。”在没有犹豫的转过身，芹芹站在门口，听着他远去的脚步声，一声，一声，在耳边渐渐的小了，在心头渐渐的大了。　
关上门，芹芹始终保持着他若有若无的微笑，一步步向卧室走去。鼻子开始流血了，真好，没在小时面前流出来。芹芹也不管它，一步步走着，鲜红的血一滴一滴，滴下来，　
走到镜子前，芹芹笑了，洁白的睡衣上，血迹鲜艳得像怒放的玫瑰。他那朵一开便谢了的花儿，是不是就像这个样子美丽？　
　
　
　
换了以前，我一定会啪的关上书，再把作者狠狠批一顿，又是白血病！有点新意不可以？！　
可是我没有这么做，我浑身上下没力气。不，不是因为累，应该说，我持续这样的情况已经很久了。　
记得星相书上说，不要被巨蟹座的人爱上，他们会在很多年以后让你狠狠的痛上一把。　
我信了。　
掏出手机，我拨了那个早就存在手机里却从来没打过的号码。　
听到熟悉的声音，我说：“你不要说话！听我说完！　
“我今天刚看了一本小说，我知道一个和这差不多的故事，我说给你听。　
“以前有一个人，他上学时不知怎么回事被人传和另一个男孩有绯闻，他们每天被老师叫去训话，就这样混熟了。　
“后来他发现那个男孩好像真的喜欢上自己了，他没有排斥，他那时候也还小，只是觉得很好玩，男孩不敢和他靠得太近，却一味的撮合他和自己的妹妹。那个人随便惯了，就像玩游戏一样，跟着男孩走。　
“他向男孩希望的那样接受了男孩的妹妹，他知道男孩喜欢他，他知道男孩每次笑的时候都很伤心，他开始只是想看看男孩怎么把这场戏演下去，他以为他是游戏的主导，却渐渐发现自己的注意力总在男孩身上打着转，发现自己会为男孩心痛！他终于害怕了，拼命想让自己爱上别的女孩子，却做不到，他发现自己被男孩一点一点掏空了。努力之后，他也就认命了，他开始认真的投入这场游戏，一点点的暗示，一点点的小手段，就像所有的恋爱游戏一样，他为一场浪漫的爱情故事作着准备。　
“可是他发现他错了，男孩根本没有理会他，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悲伤的不能自拔。那个人却一天天越陷越深，他决定投降了，在一个下着暴雨的晚上，他向男孩投降了，他抱着男孩不断说着自己深深的爱恋，他以为只要他投降了，游戏就可以结束了，男孩从此可以住进他的心里了，他那么放心的搂着男孩睡过去，却在第二天早上，看近男孩带着他惯有的伤痛和微笑，若无其事的复习功课！　
“他的心空了，男孩却没有住进去！男孩就在他身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他若即若离。他疯了一样想抓住什么，他终于不再玩游戏，他努力做着一切可以做的，他以为他一定可以抓住，可是不管他是温柔是疯狂，不管他做什么，直到他累了，倦了，男孩还是男孩，他还是他，他的世界，男孩不进来，男孩的世界，他进不去。”　
我顿了顿，继续说：　
“芹芹，我输了，我把心掏给你，才发现原来你不要。你不爱我，你甚至不爱爱情本身。从小到大懂事听话的孩子，从来没有体会过真正的痛苦，芹芹，你爱上的，只是爱情带给你的刺痛！你迷恋那种感觉，你沉浸在你的伤痛里不能自拔，更准确的说，你是在享受那种刺痛！　
“这本来就只是一个人的恋爱游戏，我却偏偏要陷进来！我赢不了，连投降都没有人要！芹芹，你的小说，最后小时哭出来了。可是我哭不出来，我只是无能为力，我只是闷得慌，我想也许我痛痛快快得哭出来一切真的可以结束了。你给的痛，那么轻那么温柔，我无法抗拒，无法发泄，你知道我有多想跪在你面前，求你让我哭出来！”　
我又顿了顿，我不知道该怎么描述我现在的状态，芹芹把我挖空了，他却没有住进来。现在我就像一个真空状态，什么也没有，什么也装不进。　
我就这样，处于临界点却无法发泄，芹芹，真正的隐痛是什么，你永远也不会知道。　
　
不记得在什么地方看过这样一句话：去到一个新的地方，开始学会遗忘，开始学会成为自己。　
我照做了，三年了，我以为我成功了，却在一个清晨轻易的推翻了这个假象。我永远逃不出他的游戏，就像一看到他写的小说，我就连忙买了机票飞到他在的城市，这才发现原来他的一切，自己一直就那么在意。　
“芹芹……”我想问，小说的结尾，芹芹得了白血病，于是终于把小时伤了彻底，小时不知道芹芹病了，大哭一场之后潇洒的走人。　
手机那头没有回音，我忽然想到了什么，扭头四处寻找，然后我看到，他果然就站在不远的地方，拿着手机，隔着人群看着我。　
还是那么熟悉的影子，三年了，我没有一天不骗自己，却被芹芹轻易的颠覆了一切。　
人群开始流动，拥着芹芹向我这边靠过来。　
　
芹芹，你是不是真的病了？　
　
芹芹不爱我，他只爱那种刺痛。　
芹芹越靠越近，他咬着唇，睁着大大的亮亮的眼睛看着我，　
我知道连这一幕都是芹芹游戏的一部分，可是我早已没有了拒绝游戏的权利。　
越来越近了，我犹疑着不知该不该伸出手，不知该不该再对幸福抱一点点小小的希望。　
　
不伸手，会错过什么？　
伸出手，能抓住什么？　
　
　
　
后记：　
嘿嘿，偶郁闷　
至于芹芹是不是真的病了，偶8说，知道偶也8说　
郁闷不？干笑数声飘走~~~~　
——by　做数学做到两眼发绿的llling　
　
　
　
　
　
　
　
　
llling…残喘　
　
一，偷生　
　
　
夜，漆黑的夜，微风里卷着浓烈的血腥味，让人窒息的味道。　
我躺着，全身上下都在痛，痛，我不知是不是该高兴，至少这说明我还活着。我试着动了动手，立刻一阵袭人的痛和疲惫传遍我的身体。小念，我默默的念着一个名字。　
我听见人的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夜晚的坟场比白天的战场更令我战栗。我奋力挣扎着要站起来，我在地上，或是死人堆里挣扎着，像跳上了岸的泥鳅。终于，我的手摸到了一把剑，顾不上疲劳与疼痛，拄着剑，我硬是站了起来。　
站起来，很勉强，但我终于是站了起来。在这里，只有站着的人，躺着的尸体。看到我站起来，那个走近的士兵似乎冲我笑了笑。我很感激他，因为他扔过来的那一壶酒。　
我太虚弱了，一时还无法走回军营。我坐在一边喝着酒，看着他们埋尸体。听到了很多闷哼声，就像是鬼，在哀歌。可我知道不是。那是未死的战士在呻吟，为他们的伤痛，也许还为他们的理想。我想到了和我一个营房的木头。　
“理想啊，来参军的理想啊！军营是最磨练人的地方，我希望成为一个英雄，一个在军营中出生入死，从暂露头角到立下大功的英雄。你呢？你的理想呢？”我看着眼前这个精力旺盛的年轻小伙子，回答说：“我只是想有口饭吃。”　
只是想有口饭吃，我不想立什么功，也不想救什么国，我只是个连饭都吃不到的穷人而已。木头啊，我的眼前这是幅什么场景啊？我们的人在埋尸体，埋昏倒的战士，埋呻吟的伤兵，如果你在这里，你会怎么想？　
“真厉害，你看得连脸色都没变一下。”那个给了我酒的人走过来，我把酒递给他，看得出，他在笑。　
“我该谢谢你救了我。”我说　
他大喝了几口酒，看着这片坟场，说：“我很少看到这里还有人站起来。说实话，干我们这行的，也怕啊，也不知埋了多少活人下去。我们杀的人，不会比那战场上少。可是，可是你救得了他们吗？有时候我也想，可能一口酒就够了，一口酒他们就能爬起来，呵。你说，他们会恨我吗？”　
我看着他，没说话。至少我不会责怪他，因为当初，我也没有救小念。　
再次环顾了一下四周，我不知道木头在不在这里。　
回到了营房，但是没有看到木头。从那之后也再没看到木头。我只希望，他是战死的，死在战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