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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江门别柳-第2部分

小说: 江门别柳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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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位是身着玉袍的少年,年纪十五、六岁,俊眉朗目,生得很是俊美,眉目间不同于年纪的成熟,弯唇,勾出浅浅的笑意。
  江沫然将湖小月提起,放下,她便稳稳站在了地上,翻身下马,径直来到了玉袍少年面前,躬身做辑:“太子。”
  此人正是当今太子…萧玉桐。
  湖小月顿时清醒不少,想到面前站的是太子,手便痒痒地想去捏捏他的脸蛋,她素来爱在小茶寮里转悠,街坊们听得入迷也不知桌上的点心被她吃干净,闲来时还可以听听江湖的奇闻趣事,如这太子,比起赫赫有名的战功,人们津津乐道的却是他的容貌,那雪白的肌肤堪比南阳山天山雪莲,那双眸子可比松珊湖底的琉璃宝珠,那牙齿称是西岸海的珍珠贝壳。
  湖小月不识这些稀奇珍宝,今日一见,眼前之人却是平凡之人,玉袍加身比常人多几分雍容华贵罢了,不及老夫子说得神乎,撇撇嘴靠近公子,还不如公子长得俊美嘛!
  她的神情一一落入萧玉桐眼里,从惊讶到失落,再到不屑,看她嘟起的嘴巴不由得好笑,自小,他贵为天子的身份让人不敢抬头多看,像她如此嫌弃倒是头一次。
  “这位想来便是湖姑娘罢。”萧玉桐开口问道,今日听得湖姓女子前来报官,如今又见得一同回来,想必便是她了
  忽然被点名,湖小月愣了半响,重重点头:“是。”腿软差点没跪下,听说宫中最注重礼节,只可惜老夫子没说如何行礼,答完之后,便躲到公子身后,听闻位高权重之人都喜欢杀人。
  “姑娘。”江柏上前一步,沉吟半声:“不知你我是否见过?”
  她还未说话,倒是江沫然替她回答了:“小月自小住在偏远地区,父亲怎会见过。”
  江柏想来也有理,便也不再追问,唤来几位婢女,吩咐了几句便领着小月下去,各自寒暄几句,也回房去了。
  门,轻轻关上。
  房里已有一人,玉袍加身,清静淡雅,一壶清茶,一双小杯,仿佛早已知晓他会前来。
  “太子。”江沫然拱手作辑,自后,从袖里拿出一张宣纸,展开,双手奉上。
  宣纸上密密麻麻写着不少字,墨迹还未干透,想来是刚写不久。
  “这一份是当年联合上书的名册,我只记下三成。”
  萧玉桐看着名册,不免诧异,半响才放下,惋惜:“小小柳家,倒也可怜。”
  “当年柳家名盛江湖,引得不满倒也不奇,只是这些达官贵族。”顿了下,苦笑:“柳老爷从不与官场打交道的。”
  执杯轻抿,萧玉桐听他道来,倒一杯清茶,清纯幽香,送他面前:“于你送信之人,可找到了?”
  江沫然哽住,摇头苦笑,竟不知如何说。
  “夫子向来不喜你追查此事。”眸色深不见底,勾唇,笑得有些暧昧不清:“你如何确认送信之人便是柳穆雨?当年可是有人在薛阳峰亲眼见她掉下山崖的。”
  “太子···”江沫然哑声,他万没想到太子竟然将此事调查得如此详细,他只知道当年叶前辈将柳家二女救出,却困在薛阳峰,这些年他一直在追查,始终查不到留下的是姐姐还是妹妹,若不是那封信,弯唇,某人真的这么多年从未进步。
  “你既委托于我,我自然要查清楚当年事情缘由。”
  一支发簪置于台面,金丝刻纹,雕出朵朵木兰花,镶玉石,模样极是精美,只惜玉石已有了些裂痕,坏了这典雅之美。
  “以你之见,这发簪是出自哪里?”
  江沫然拿起细看,发簪已旧色,想是年代久远,丰都金银铺不少,但这木兰簪却只有一家,惊疑:“这是···?”
  “丫鬟打扫时弄坏了母后的簪子,找我求情来了。”萧玉桐毫不在意道,放下杯子:“当年柳家因木兰簪而盛名,拥有者却只有少数,据我所知,夫子也曾追查过此事,最终不了了之,你说,二者是不是有什么联系呢?”
  这问题实在难回答,江家当年之所以能存活下来,全靠皇后娘娘庇护,幸得提拔,当上了丞相之位,若柳家之事真与皇后有关系,父亲代替瞒下,倒也无话可说,只是···
  真相与亲情,二者权衡,该如何调查?
  “公子公子!”忽然闻得小厮急急忙忙呼叫声:“老爷与湖姑娘打起来了。” 
  

☆、第四章 真相与仇恨

  夜渐渐深,院子四处亮起了虹灯,今夜江家特别的热闹,小厮婢女统统挤在一起看热闹,两道身影穿梭在长廊、假山、墙岩之间,走在前的是一位身着华服的男子,身形矫健,落地无声,足尖轻点便又飞上了树梢,而跟在他身后的黄衣女子则稍显狼狈,发带歪歪斜斜,长发如瀑,脚步虽杂乱无章,她的身形也不慢,黄袂飘飞,竟紧跟男子身后。
  江萧二人随小厮来到了此处。
  看了半会,萧玉桐道:“若仔细□□,将来必是武学奇才。”转身,却见身边白影飞出,‘刷’的扇子打开,饶有兴趣地欣赏好戏。
  ‘追逐戏’因多一人而热闹非凡,华服的男子却失了兴致,落在屋顶止步不前,湖小月笑得见牙不见眼,纵身一跃,万没想到公子会突然出现,吓得不知身在何处,竟直往下掉。
  伸手,像拎住了一只小猫,湖小月跌坐在屋顶上,抬头,可怜兮兮抓住江沫然衣袂:“公子···”大大眼睛眨巴眨巴,模样甚是可怜。
  江沫然见此不免头疼,微微叹息,扶起她,声音温软:“怎的如此无礼?”
  “老夫子说不抓到他就不许我吃饭。”湖小月想起摆在面前的山珍海味,十分委屈,指着江柏控诉。
  “姑娘说笑了。”江柏大笑,神情很是明朗:“老夫岂有此待客之道。”
  “父亲。”江沫然欲言又止,低头看湖小月,竟有些愧疚之色,终是叹气,搂起她翩然而去。
  风冷清净,西处的院子只有孤零零一盏虹灯,只见两人破门而入,不多时,屋里便亮起了烛火。
  湖小月连忙倒茶,双手奉上,献媚地笑:“公子累了吧,”想到自己体重不轻,便有一丝羞涩。
  “你怎会武功?”江沫然似乎不打算接,只看着她,温润的俊颜竟有少许愠色。
  “武功?我自小都是这么被人追着跑的,方才一时情急就用上了。”湖小月诧异地张大嘴巴,就嘴喝光一杯茶,思考:“那我还能吃饭吗?”
  江沫然拿她没辙,想要教训倒显得小气了自己,只得作罢。
  “以后不得在人前显出你的武功,知晓吗?”
  湖小月似懂非懂点点头,还是忍不住问句:“为什么?”
  江沫然自不会回答,忽的想起一事:“你爷爷我已派人去寻。”原以为她会感激掉眼泪,没想到她只是一愣,竟满不在乎地喝了口茶:
  “爷爷在三天前就走了。”努了努嘴,似乎没有半点伤感:“他早就想扔下我,不寻也罢。”
  江沫然也不知该如何安慰,摸摸她的脑袋:“以后便安心住在江府罢。”
  “公子。”湖小月双目含泪,情不自禁扑到他怀里,蹭了蹭,满足:“还是公子最好。”
  江沫然俊脸微红,推也不是,搂也不是,窘迫:“男女授受不亲···小月···”得好好管教管教这丫头,怎能随随便便往人怀里抱?
  抬头,大大眼睛可怜楚楚看着他,仿佛被人抛弃的小猫,江沫然头疼,只得任由她抱着。
  “公子。”小脸似乎十分苦恼,眉眼笑意盈盈:“那你陪我睡觉吗?爷爷每晚都陪着我睡的。”这话不假,破庙不大,爷爷也只能睡她旁边。
  “小月···”有气无力。
  “公子还是嫌弃小月。”湖小月委屈地默默从他怀里出来,不禁低首抹泪。
  江沫然顿时慌了,不知该先搂住还是先替她拭泪,咬咬牙,沉声:“我陪你便是。”
  泪戛然而止,大大的眼睛弯成了月牙,湖小月重新投入了他的怀抱,转变之快,不禁让人悠然叹息,不知为何明明知道她是骗他,依旧会上当。
  “公子。”
  江沫然眼皮一跳。
  “我饿了。”
  江沫然哭笑不得,只得出门去。
  江府不大,分为东南西北四院,间修林荫道,植以棕榈,饰于假山,格调清新秀雅。
  西府是江沫然的住所,甚少有人前来,院子唯有孤灯一盏,与那满盈的月色相得益彰,院墙上不知何时坐着一位红衣女子,她并未蒙面,明目亮如星,却似蒙上一层雪霜,冷无表情,她在把玩着一块玉佩,半帘着眸,看着它翻来覆去。
  一块木牌朝着她砸去,来者似乎没什么力气,木牌轻松被她抓在手中。
  展手,只见木牌上刻着‘宫牌’二字,红唇终于有了微微笑意,抬眸,看着门口那抹淡黄色身影,昔日穿戴不齐的娃儿如今已长得落落清秀。
  晩倾涯翻身落地,柔声:“雨儿。”
  湖小月走近,小脸竟没有丝毫兴奋之色,怒道:“你把爷爷怎样了?”三日前,破庙里的乞丐不见了人影,包括爷爷,只留下了一张字条,条件便是偷得江沫然的宫牌。
  “他既养育你十余年,我自不会杀他。”晩倾涯开口解释:“我已命人将他送去江南区,自有人奉养他。”她从不与人多费口舌,于妹妹,她自始至终有愧疚感,十五年前师傅身受重伤,被困在薛阳峰,两姐妹中选择了她,那日,她亲眼看见妹妹摔下悬崖,薛阳峰地势险要,河流急促,极小有生还可能,她曾去寻过,可茫茫江湖却无半点踪迹,若能早日寻得妹妹,也不至于她在外流落街头多年。
  湖小月松了一口气,才有闲情来观察眼前的女子,十五年,足以让小孩的模样改变,眼前之人已不是当年牵着自己手嬉笑的姐姐,她眉目间透着一股让人无法靠近的冷,她的眼角不再是浅浅温柔的微笑,眼前之人,是名震江湖的魔头…晩倾涯。
  想去牵她衣角的手缓缓放下,叹声道:“你、不该杀这么多人···”
  晩倾涯冷笑,眼眸凌然有杀意:“为了柳家的财产,一帮江湖术士联合诬陷柳家,难道他们不该死吗?”忆起当年,依旧清晰,映目是血,横尸遍野,爷爷,父亲,乳娘,阿福····一个个倒在血泊里,八岁的记忆太深刻,每日夜里都能看见他们的鬼魂,哭着喊冤。
  “报仇只会让你越陷越深,我不想再失去你,姐姐。”湖小月好言相劝,有几分恳求之色:“调查之事交给江大哥,他一定会替柳家伸冤的。”
  “你还是相信他。”柳江两家曾经是世交,雨儿与江沫然自小便定下了亲事,二人十分默契,雨儿打小信任江沫然,叹了口气:“你该知道如今江家如今与皇后的关系。”
  湖小月似明非已。
  “当今的皇后,便是你自小尊敬的二娘。”
  世人皆知,皇后娘娘是出身青楼的红牌姑娘,长得貌美,据说皇上南巡时听得她一曲《凤求凰》,从此深深迷恋,便将她带回宫中,排除众非议立她为后,对她极是疼爱。
  二娘也确实是青楼姑娘,当年听她一曲《凤求凰》的不是皇上,而是爹爹,湖小月娘亲因生她难产而死,二娘来后一直对她很好,她也不知二娘是如何识得皇上,自柳家灭门后,她也不见了踪影。
  “她···”湖小月欲言又止,低眸,始终是咽下,想通之后,惊恐:“你是要进宫杀她?”

☆、第五章 玉塑金华

  清晨,小厮拉来一辆马车在门口候命,不时有挑着担的人走过,不多做停留便又离去,莫国最热闹的便是晨市,小贩早早来此占好位置,为谋得一日生计。
  “公子公子!”不知从哪传来疾呼声,一位仅穿白色里衣的女子匆匆跑出江府,转眼间便钻进了马车,半响,闻得一声尖叫,不知是高兴还是惊恐,众人不禁侧目。
  此人便是湖小月,早早起来被告之公子要出门去,顾不得形象跑了出来,直到她进到马车才后悔万分,马车里的不是公子,而是太子与江老头,二人整好以暇倚在榻上,对于她的出现波澜不惊。
  湖小月立马想退身,哪知才动身,头发便被抓住。
  “啊!”抬头,恨恶恶顺着纤长的手找到了罪魁祸首,一秒,咧开嘴笑,灿比春霞:“太子~”
  后者松开了她,气定神闲‘唰’的打开扇子,倪眼看她:“见我二人怎的不请安。”若仔细听辨,可听得话语里几分调笑之意。
  湖小月本就弓着身,闻得此言,扑通跪下,大大行了礼。
  车帘被撩起,江沫然半黑着脸站在旁,一把拎起湖小月,转身回府。
  长鞭策马,马蹄安响,不多时便已渐渐远去。
  湖小月被带回了房,婢女们才气喘吁吁折返回来,主子跑得太快,话也只听半句,公子今日要出门,却不是已出门,她倒好,一听就跑了出去,根本听不到后面的叫喊声。
  “我以为马车上是公子。”湖小月努着嘴,模样甚是委屈,一大清早就被人强迫请安,实在不走运。
  “太子和父亲是回宫。”江沫然扭湿毛巾,递给一旁婢女,想起方才义无反顾冲进马车的身影不免头疼,他就站在旁边,竟也没看见?
  “进宫?”湖小月惊愕睁大了眼睛,早知死赖在车上就好了,她一向对于说书人口中金碧辉煌的皇宫充满憧憬,若能进去游玩半日,此生亦无憾。
  似乎猜得她心思,江沫然敲她脑袋:“近日皇上病重,宫中守卫森严,莫想着进去。”洗了手,看她无奈道:“今日前去方林寺,你若同行,去大厅候着吧。”说罢,抬脚出门去。
  早听得皇上久病缠身,这几年都由皇后与丞相把持朝政,竟没想到病根如此之重,湖小月叹了口气,脸色沉重与方才判若两人,若要证明那件事,唯一的办法就是进宫觐见皇后娘娘,只是她一介草民,该如何进宫?
  用过早膳,已到辰时,顾了辆马车便出发,公子赶车,行车半日,湖小月坐在车内百般无聊,钻出一个脑袋:“公子,去方林寺作什么?”竟也不带随从。
  “找一位前辈。”江沫然半倚着车门,长鞭似乎没有挥动过,侧头看她:“你该知道江湖上的叶前辈。”
  湖小月苦笑,他倒是聪明了许多,问:“你如何知道叶前辈在方林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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