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海为家)为你魂不守舍-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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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太过慌乱,她一时忘了才煮过咖啡的用具还高温未退,不假思索地用手去触碰,指腹传来烧灼的热感,她下意识一挥,酒精灯及冲泡漏斗落了地,瞬间形成小型的火灾,在厨房地砖上熊熊燃烧起来——
「别动!」
海守茗眼明手快,火速放下咖啡,冲到洗手台边打开水笼头,很快将摆放在一旁的大抹布冲个湿透,不假思索地覆盖在燃烧的火苗上,迅速地扑灭可能一发不可收拾的灾祸。
只见燃烧起来的区块,火苗不见了,飘起一阵黑烟,蒯韵竹呆楞地看着他一连串熟稔的动作和处理过的现场,除了惊叹还是惊叹。
天哪!她一见火烧起来都傻眼了,还好他在这里,不然她都不知道自己会不会马上反应到该做哪些动作。
当她还在惊叹着海守茗的当机立断之际,海守茗陡地抓起她的手往水龙头下冲水,她才警觉到指尖传来的灼疼。
「好痛!」她惊叫了声,疼皱秀眉。
「痛你还发呆?」海守茗气急败坏地吼道。
「我……」人家傻眼了嘛,他干么那么凶?
「你什么你?今天要是我不在这里,恐怕早就酿成火灾了!」他气她的反应能力不够,倘若今天只有她一个人在家,他简直不敢想象会面临怎样的残局。
「你那么凶做什么嘛?」她忍不住轻泣,手痛,心也痛。「我又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都这样了,要是故意的还得了?」她的声音明显带着哭意,他不觉软了声调。「小心点嘛,你这样很让人担心。」
「那你也别那么大声啊。」他不安慰还好,他这一安慰,她的泪就止不住大颗大颗地落下,声音听起来都含混不清了。
「我、我大声是因为我心急啊!」哎哟!他最怕女人哭了,偏偏她还真哭,眼泪都要滴进他的心坎里了。「还疼吗?你的医药箱放哪?」
蒯韵竹摇了摇头,抽回自己的手关掉水龙头,不让他握在手里。「不碍事……」
「不行,一定要搽药。」她的指已经不太红肿了,还好烫得不严重,但至少搽点清凉的软膏会好一点。「放在哪?我帮你……」
「我自己来就好了。」她低垂着头,离开厨房走入她的房间。
海守茗不请自来地跟在她身后转,见她连施舍自己一眼都不肯,再迟钝都知道她受委屈了。
他走到她身后,轻轻地扶住她微颤的肩。「生气了?」
蒯韵竹摇摇头,赌气不肯开口。
轻叹口气,他将她翻转过身,其间当然接受到她些微的抗拒,但他不为所动,依旧坚持要她转身面对自己。
「看着我。」他执意抬起她的下颚,不容她逃避。「我大声是因为我担心,我跟你道歉好不好?」
「这么委屈就不用了。」她的眼角噙着泪水,看起来楚楚可怜,嘴上却不饶人,可见刚才受的伤害很深。「我又不是小孩子,不用你担心。」
「我担心是因为……」他蓦然顿住,颧骨泛起可疑的红潮,之后他又叹气了,今天早上他一直在叹气,感觉很是无奈。「我一直没问你,为什么每天送花给我?」
蒯韵竹僵住了。
他这算「先声夺人」吗?拿她心虚的事来堵她,一点都不君子!
她咬了咬唇,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不说吗?」他挑起眉,黑眸渗入笑意,小心的没让她发现。「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
蒯韵竹瞪他,狼狈地瞪着他。「你又知道了?」
「我当然知道啊!」他可开心了,双手不着痕迹地搂着她的腰。「男人女人都一样,送花有爱慕的涵义,我猜对了吗?」
蒯韵竹惊楞地瞠大双眼,久久说不出话来——
第六章
不是海守茗大胆假设,而是海尘安不断提醒他这一点。
他整晚无法入眠,不断思索着这个问题。
她的性格内敛,太过大胆的话她未必敢说出口,骨子里难免有老旧的八股思想。
他相信她帮忙叶氏母女一事,若不是他正巧遇上她并送她一程,她势必不会张扬;如此内敛的女人以这种内敛的方式表达情意,实在是——深得他心!
很多人也说他内敛,事实上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不是内敛,是闷骚。
明明对她有点心动,却不表明自己的心态,静静地注视着她的举动;在察觉她可能的心意时是狂喜的,却又表现得那么高姿态,让她心虚、让她无措,其实这种个性讲难听一点,很贱。
幸好蒯韵竹并没有发现他如此恶劣的本质,还默默地欣赏着他,这种女人千万不能放过——尘安这么说,他自己也如此认为。
就因为想通了这个道理,所以他今天才会刻意起个大早到学校找她;没想到连老天爷都帮他,让萧丽华那八婆找她的麻烦,自己才能争取到与她独处的机会,感谢老天。
现在他有机会登堂入室,而且现场就只有他们俩,没有不相干的人在此打扰,他正好趁这个机会一次弄清她的心意,既不用一束束花在那边送来送去,也不必各自猜臆着对方的心思。
「韵竹,我说得对吗?」见她迟迟没有回答,他不禁催促地再问。
「嗄?」蒯韵竹惊跳了下,这才察觉两人贴靠得如此接近。「我、我……」
「你不好意思说,我帮你说。」嘴角泛起性感的笑意,海守茗感觉这样抱着她很不错,有种很温暖的感觉,跟酷热的暑气不同,很贴心。「你喜欢我对不对?从你开始送花之前,你就喜欢我。」
蒯韵竹两颊胀得火红,是被拆穿心思的窘迫。
更难堪的是,拆穿者是自己暗恋许久的对象,这场面真令人尴尬且无所适从。
「你以为不讲话就没事了喔?」海守茗觉得好笑,瞧着她发楞的样子着实是种另类的享受。「说话啊!」他催促着。
蒯韵竹双眼瞠得老大,火红的俏脸像憋住呼吸许久的样子,海守茗还真怕她不小心就断气了呢!
「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喔。」「默认」一辞在这种时候最好用,他自认用得
贴切,有点自得。
蒯韵竹的心思好生复杂。她不知道自己该承认还是否认,此刻说什么好象都有点越描越黑的错觉,她还是保持缄默……可是他又这样说,教她进退两难。
喜欢他是事实啊,可是明着说又显得太不害臊了点,难啊!
或许是瞧出她的为难,海守茗大方地网开一面。「好了,你什么都不用说,我知道你喜欢我,就这样。」
蒯韵竹咬着唇瓣,垂着眼没敢看他,娇俏的红潮泛至耳根。
「别憋着气啊,万一断了气可麻烦了。」她委屈的模样教他好生心疼,忍不住搂住她的腰肢。「哪,不然我帮你做人工呼吸好了。」
蒯韵竹怔楞了下,还来不及有所反应,只见他的脸压了下来,一方柔软压在她的唇上,令她惊讶地微启小嘴,恍若在邀他采撷。
海守茗也不客气,滑舌大方地探入她的檀口,轻触她柔软的舌尖,几乎令她停止呼吸;太过震惊的状态之下,她紧张地连忙闭紧牙关——
「嗯!」海守茗闷哼了声,头往后仰了仰。「妳咬我?」
无辜地眨眨眼,蒯韵竹显得手足无措。「我……我只是没想到你会……」她欲言口又止。
「吻妳?」海守茗的黑眸泛起笑意,嘴角微微上扬。「你觉得很「第十一本书」?」
「嗯?什么是……第十一本书?」他说的是教科书吗?不对啊,高中才三年,上下学期加一加也才六个学期,一学期一本教科书,哪来第十一本?!
「不可思议啊!」或许是察觉她太过紧绷的情绪,海守茗故意打趣。「书的英文不是BOOK吗?第十一本书就是不可思议——「BOOK十一」啊!」
蒯韵竹楞了好半晌,想通了其中的道理,这才笑了出来。「什么嘛!脑筋急转弯喔?」
她从来没想过严谨如他,也会有如此顽皮的一面,是她错估了吗?其实顽皮才是他的本性?
「从学生那里学来的。」见她笑了,他也跟着开心起来。「他们总有些奇奇怪怪的想法,为了赶上时代的潮流,我们多少得学一点,才不会被他们唬咔。」
「嗯,对啊,我真的常被他们弄得啼笑皆非。」她绽开美丽的笑靥,倏地察觉两人之间几乎零距离,霎时又别扭起来。「呃……我们、一定要贴这么近吗?」
海守茗挑了挑眉,语带轻佻。「不喜欢啊?那我放开了喔。」
他作势要放开她,蒯韵竹陡地觉得有些失望,小手不由自主地扯紧他的手臂。
「不是要我放开?」他的黑眸发亮,佯装无谓地反问。
「嗯~~」她努努嘴,脸上漾起可爱的红晕。「我们这样……好奇怪嘛!」
「哪里奇怪?」明知她心里别扭,海守茗就是故意逗她。「我觉得很不错啊,挺舒服的。」
她微愣。「哪里舒服?」
「通体舒畅。」他低下头,将额抵住她的。「欸,我缺一个伴,你愿意填补那个缺额吗?」
蒯韵竹的心脏一下子提到喉头,不敢相信他会说出如天籁般的佳音。「你……是在追求我吗?」
「嗯,这么说也行。」如果她需要一个较白话的说法,约莫就是这个意思。
「总之就是我想成为你的男朋友。」而且是唯一的一个。
蒯韵竹的眼微微发烫。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单相思,没想到他对自己也有好感,这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啊!
「喂,又不说话?你是闷葫芦喔?」真是的,生张嘴来不知道干么——呃,还有个更好的用途,可以接吻,嘿嘿!
蒯韵竹微微低下头。「嗯,跟我在一起很闷的。」
她很清楚这种个性不讨喜,也不喜欢自己这种个性啊,可偏偏就是这个性情,她也无能为力。
「会吗?」他轻笑,一点都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好。「配我这闷骚刚好。」
蒯韵竹忍不住笑了。「你?你闷骚?」
「是啊。」他坦然承认,完全不会不好意思,但仅止在她面前。「从小就这样了,现在已经三十岁,看样子是戒不掉了。」
「我也是捏!」陡地有种找到知音的错觉,蒯韵竹兀自傻笑起来。「我这闷闷的个性从小到大都这样,想变都变不了。」
「嗯。」轻触她的发丝,他的瞳底浮起疼惜。「所以我们是天生一对。」
蒯韵竹闻言,害羞地红了脸颊。「谁跟你天生一对啊。」
「妳啊!」也不怕她逃避,他自顾自地下了结论。
她皱皱小鼻子,心里可甜蜜了。「厚脸皮。」
「对啊,我就是厚脸皮,不然你会注意到我?」他得了便宜还卖乖,皮皮地响应道。
「什么嘛!说得好象我眼光很高似的……」她娇嗔地睐他一眼。
「妳是啊!不然怎会看上我?」意思是他的条件好,就因为她的眼光够高,他才能入了她的眼,雀屏中选。
「臭美!」她又被逗笑了,这是她这阵子以来最开心的时刻。
「就这么说定了喔。」他忍不住再次确认。
「什么?」她傻呼呼地反问。
「妳是我的女朋友,我是妳的男朋友。」
「讨厌!」她娇嗔着拍了他一记,算是默许了他的认定。
「那等下我们回学校上课去,下了课一起去吃饭,然后看夜景。」
惊澜-惊澜 惊澜-惊澜 惊澜-惊澜 惊澜-惊澜 惊澜-惊澜 惊澜-惊澜 惊澜-惊澜
之后两人回到学校上完自己的课程,在教师休息室里批改完学生的作业,正准备收拾一下进行晚上甜蜜的约会,突然出现了突发状况——
教家政的林老师快生了,预产期在下个星期,她原本预计上课到这个周末再开始请产假,结果没想到在快结束今天的工作之际,子宫突然开始收缩,疼皱了她因怀孕末期微微浮肿的脸蛋。
蒯韵竹吓坏了,连忙扶着她慢慢走出休息室,要她放缓呼吸并央请海守茗快步前去取车,紧急送林老师到医院待产。
「别紧张啊,林老师,深呼吸~~深、呼、吸——」提出建议的同时,蒯韵竹忍不住也跟着深呼吸起来,跟自己的指令配合得天衣无缝。
「别担心,蒯老师,我这是第二胎了,有经验的。」林老师扯开虚弱的微笑,在阵痛舒缓的间隔里,还可以跟蒯韵竹开玩笑。「倒是你,多练习才是真的,等以后要生了才不会手忙脚乱。」
「我……我八字都没一撇咧,林老师想太多了。」蒯韵竹僵笑着,她的精神很紧绷,比当事人还紧张千百倍。
「我看你和海老师挺相配的啊,难道是我看走眼了?」姜是老的辣,林老师算「老姜」,看他们平日的互动还不错,老觉得他们之间「应该有什么」。
「啊?」蒯韵竹心口一提,小脸藏不住秘密地微红起来。「没、没啦,我们才刚开始而已。」可是听林老师这么说,人家心里好甜蜜喔~~
「海老师虽然话不多,可是他人很好……唔!」
陡地,林老师的脸又皱了起来,令蒯韵竹更加紧张,扶住她的手臂更为掐紧。
「哎哟!又痛了喔?天哪!海老师怎么还没到?」
「别急,学校车道比较窄……」林老师努力调整呼吸,反而转过来安抚她,抬
头一看,便见海守茗的车已经在回转了,就在离她们不远处。「喏,这不就来了吗?」
蒯韵竹待海守茗将车在她们身边停好,马上打开后座让林老师坐了进去,自己也跟进坐在她身边。
海守茗不由分说地专心开车,沿路就安静地听着两个女人的对话。
好不容易将林老师送进待产室,蒯韵竹陪着进去,海守茗先帮林老师办好相关手续,接着打电话给林老师的丈夫,无聊地在医院外头闲晃。
约莫半个小时后,一个男人在医院门口急呼呼地下了车,一下车就忙着拨打手机。
海守茗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按掉开关,直接走到男人身边。「林老师的先生吗?你好,我是海守茗,刚才有打电话给你。」
「不好意思麻烦你了海老师。」男人讲话很快,完全没有标点符号。「我太太她……」
「她很好,在待产室里,我女朋友在里面陪她,你不用担心。」我女朋友?呵,感觉挺好。
「真是太麻烦你们了。」男人脸上堆满歉意,忙不迭地道谢。「真感谢你们帮忙,谢谢谢谢!」
「别客气了,我带你进去找她们。」
于是海守茗领着男人到待产室,终于释放紧绷情绪的蒯韵竹出来,她看起来快虚脱了。
「还好吧妳?」海守茗见她脸色微白的样子好生心疼。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