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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寄秋-健忘光源氏-第6部分

小说: 寄秋-健忘光源氏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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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副总裁,我没有男朋友啦,你真的不用送我。”看来不说出个理由,他就没打算放过她的样子,杨冰倩只好无奈的说:“我怕人家说闲话。”
  
  早上出大太阳的天气,到了下午时分反而阴雨霏霏,雨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地面一片潮湿,人在雨中淋久了也会湿露露的,像只落汤鸡。最近,她本来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但她神经再怎么大条也还是发现了,厉旭阳对她的好,已经超过同事、甚至是朋友的情分了。偏偏她看不清自己的心,偶尔会偷觎那张严肃的侧脸,一瞧便面红耳躁,跳动飞快的心脏几乎要停止,直到他若所思地侧过脸看她,她才赶紧装忙的低下头。
  
  可是她说不清楚,这感觉到底是因为他是厉旭阳,还是因为他长得像小喜哥哥。
  
  越是理不清,她就越没办法真诚的面对他。
  
  所以这些天她一直借故避开令她心口慌慌的男人,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和他接触,即使同事又把公文往她桌上一丢,她也会赶紧把人拉回来,让对方自己去送。
  
  大家都说杨秘书变得怪怪的,刚进公司的新人便拿乔,耳语不断地多了些怪责的声浪,但她尽量充耳不闻,当作没听见,装聋作哑地做份内的事。
  
  反正她现在就是想不清,能避就避。
  
  “有什么问题吗?小花,这个人骚扰你是吗?”雨中走出一位伟岸男子,壮硕的手臂上方持着一把丧礼用的大黑伞。小花?乍闻这小名,如被雷击中的厉旭阳蓦地一惊,全身僵硬如石。他车祸醒来后唯一记得的名字,就是十分通俗又好记的小花。当时他以为那不过是残存记忆中最后见到的事物,因为印象深刻,不容易忘记,连同他的心理治疗师也用相同说话说服他。
  
  小花,小花,一朵小花,真的不具任何意义,他应该很快就能遗忘,毕竟那不是什么重要讯息。
  
  可是奇怪得很,八年来他一直没忘记这两个字,它一如生出细根的藤蔓紧紧缠绕他的心,让他想忘也不能忘,牢记在心底。
  
  当初他看到广告牌上的她有着花样胎记时,也才会第一直觉以“花”来昵称这个让他心起波澜的女人,但他真没想到,原来杨冰倩真有个昵称叫“小花”?
  
  “没事,他是公司的副总裁,陪我等雨停。”杨冰倩脸色不自在地说起蹩脚的谎言。
  
  看出她一脸慌色的男子伸手揽住她肩头,“没事就好,我们回家吧!”
  
  嘴上说着要带她回家,但笔直的长腿却一动也不动,微微勾起的唇角似乎在等着看一场好戏。
  
  “咦?大姊没来吗?”他们一向焦不离孟,孟不离焦,感情好得令人羡慕。
  
  “在车上。”男人故意将头俯向矮他近二十公分的女孩耳边,由某个角度看来,似在亲吻。
  
  “大姊为什么没下来?”杨冰倩满肚子疑问,一向是大姊来接她,说是顺路。
  
  男子神秘地一笑,“我怕这里会发生凶杀案,有人会被活活打死。”
  
  基于人民的身家安全着想,这是顺带的,重点是避免妻子去坐牢,他会义不容辞地限制武力暴行的发生。
  
  “谁会被打死……”杨冰倩忽地喔了一声,明了他的暗示,“可是他不是小喜哥哥啊!虽然他们长得很像,但如果是大姊,一定分得出来。”
  
  大姊已是两个孩子的妈了,脾气还是一样火爆,老是喜欢以拳头和人家聊上一聊。
  
  “你确定他不是?”多单纯的孩子,难怪家里那几个女人把她当稀有生物保护着。
  
  “对啊,我问过很多次了。”厉旭阳说的证据,每一样都很完美的打击她的希望。男子大笑着抚抚她的头,疼爱地一搂,“小花,你真是可爱,要一直保持这么无邪的心境哦!”
  
  “咦……”无邪?什么意思,她是不是被取笑了?
  
  她始终搞不懂这些“大人”的想法,在他们眼中,她似乎是永远长不大的孩子,有些话老是说到一半让她猜,然后再一副“儿童不宜”的表情摇着头,仿佛在说知道太多对她没什么好处,只会残害她幼小的心灵。
  
  “真的要走了,小心别被雨淋湿,靠近我一点,雨势好像越来越大了。”男人刻意扬高音量,提醒某人要把握机会。
  
  “好,雨淋不到我……啊!谁拉我……”有色狼?
  
  手腕忽被往后揪住,惊惧不已的杨冰倩连忙回头一瞧,怕不长眼的雨夜恶狼会被扁成一张狼皮。
  
  “咦!副总裁,你还没走吗?”快放手啦!不然待会会死得很惨。她焦急地想抽回手,不断以表情催促拉着她的人快走。只可惜人想死的时候通常不会挑时辰。
  
  “我说过要送你回去。”那句“我要”说得霸气十足,厉旭阳冷冽地瞪着持伞的男人。
  
  他不知道,原来除了莫喜青之外,他还有别的敌手,虽然对方有点年纪了,但他不得不承认,这男人还满有魅力的。
  
  杨冰倩紧张地直甩手,“不用啦!接我的人已经到了,你快走……”她突然有种以前掩护小喜哥哥落跑的感觉。
  
  “走到哪里去呀!敢对我的心肝宝贝乱来,你看先折断他一只手臂,还是一掌劈断他的脚好?”小伙子胆量不小,现在居然敢瞪他。
  
  以前多乖巧呀!叫他往东就往东,叫他往西就往西,小脑袋瓜聪明伶俐,小小年纪就懂得识时务为俊杰的道理,堪称为可造之材,现在不晓得是被谁教坏了,竟敢用这种眼神瞄他,实在是……太有挑战性了。
  
  “不行、不行,他是我上司,你不能动手啦!杀人是犯罪的行为。”曾经担任过国际刑警的他不能知法犯法。
  
  “放心,小花,我会布置成意外,绝不会牵连到你。”看似四十出头的男子摩擦拳头,似要挥出重击。
  
  劝不了兴头上的男子,杨冰倩只好改向上司喊话,“副总裁,你不是他对手啦!不要拿宝贵的性命开玩笑,快点把手松开,逃命去。”
  
  “逃命?”她没说还好,这一大声嚷嚷,是男人都不可能退缩,除非他贪生怕死,是个懦夫。

    “没较量过怎知输赢,好歹我也比这位中年阿伯年轻多了。”

    厉旭阳冷然地挑衅,坚持不肯将手放开。

    “中年阿伯?”男子的脸微微扭曲,上下两排牙齿登时磨得嘎吱作响。

    完了!副总裁居然喊他中年阿伯!杨冰倩的心凉了大半。“不要生气,不要生气,副总裁是无心的,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最酷的超级英雄。”

    “乖,小花,这句话说得真中听,待会记得闪远些,别让无眼拳脚伤了你。”

    男人轻轻将她推到一旁,呵护的语气像慈蔼的父亲。

    “不可以动手,这是不对的,你会教坏小孩!”想到他的小孩:……天啊!是那对从小就舞刀弄枪的宝贝男女,她这番说辞还有没有用啊?想了一下,男人表情故做严肃。“也对,你把眼睛蒙起来,天真的小女孩禁止血腥画面。”

    “我不是……”小女孩。

    她总是没机会说完话,才要起个头反驳,肩上又传来几下轻点。

    “你让开,我不需要你为我出头。”连个不良糟老头也应付不了,他也不配当个男人,又凭什么跟人家争女人!

    “吼!怎么你也这样,你们天生是斗牛呀!不斗上一斗很痛苦吗?”想一想又深觉不妥,她再度以肉身挡在厉旭阳前头。“副总裁,你千万要想清楚,他曾经空手搏倒十几个法国佣兵,你别仗势着年轻力壮就以为胜券在握。”

    “女在不中留喔!一心偏袒情郎。”看她以身相护,他哪下得了手。

    带着诽色的腮帮子用力一鼓。“胡说什么,他是我的上司。”

    心思归心思,当众被人说出来还是很尴尬的。幸好现在时间比较晚,没有太多人,不然她自己挖个井给自己跳。

    “既然不是小花的男朋友,那打死也没关系吧?”男人目露狠戾,嘴角微带嗜血的残酷。

    “他是!他是我男朋友?”闻言,杨冰倩几乎是不经思考,话就脱口而出,显然这番话很有用,让两个男人都停手了。

    “你……”

    厉旭阳才开个头,杨冰倩立即往下接,“对了,这次正好趁这个机会跟你介绍一下大姐夫。”

    “大姐夫?”他神情一变,眼底冷意消去一半。

    “就是‘那个’大姐的老公,你知道我指的是谁吧。”三天两头听她提,应该很有印象吧?

    他一点头,眸中寒光尽散。“幸会了,大姐夫。”

    望着伸出的友善之手,秦狼笑着大力一握。“小子,你长脑了。”

    不愧是集众人之力教出的孩子,果然有点头脑,能在他卖力演出后看出端倪,顺水推舟捞了个现成便宜,果真是狡猾的小滑头。“多谢赞美。”能得他夸耀,应该是种荣幸吧!

    秦狼一挑眉,给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既然你是我们家小花的男友,我就不抢着送了,现在我把小花交给你,你得把她平平安安送回家,,不能有一丝闪失,知道吗?”

    “我明白。”拥着被卖了犹不自知的小女人肩头,厉旭阳回以会意神色。

    虽说是“初次”见面的陌生人,厉旭阳对他的感觉却不陌生,能轻易地明了对方的想法,心意相通,仿佛相识已久的忘年之交。

    一种相知相惜的信赖感油然而生,即使他不知道他是谁,却能感受那股释出的美意。

    “好吧!好好去约个会,午夜十二点前让她到家即可。”他能帮的就到这里,希望这小子以后会“记得”感恩。

    “我又不是灰姑娘……”被人“托孤”的杨冰倩小声咕哝。

    “我尽量不让她失身。”这是他的保证。

    “什么失身?!你不要乱说话……哇!你要带我去哪里,别拉……你土匪呀!强抢民女……”叽哩呱啦的声音逐渐远去,噙着笑意的秦狼撑着伞,回到停放在一旁的银色宝马,手未碰到门把,车门便自动由内而外打开,他坐进副驾驶座。

    “没事的,他看起来比想象中有脑。”没让人失望。

    “哼!谁叫你把我扣在方向盘上,你不晓得我想狠狠扁他一顿吗?”可恶,让她掉了一缸泪水。

    车子的雨刷左右摆动,刷出一张张狂的艳丽面孔,莫随红忿忿的眼中泛着苦尽甘来的泪光。

    终于找到臭小子了,看他还能往哪里跑,莫氏船运的执行长该换人了,她独立扛了二十几年,是到了交棒的时候,她要提早退休享清福,陪母亲周游列国。

    “就是怕你出手不知轻重,要是真把人打残了,你拿什么向丈母娘交代?”他也是用心良苦,生怕一桩喜事一经她手,很快沦为丧事。

    她重哼一声,拍着仪表板要丈夫解开手铐。

    “打残了总比音讯全无好,没拖具尸体回红颜楼就该偷笑了。”没打上几拳,真的很不甘心。

    “好了,老婆,人没事还怨什么,起码你知道他人在哪里,以后不愁找不到沙包。”嘴硬心软,口是心非,最疼那小子的非她莫属,连他这个正牌老公都吃味。

    “今天先饶过他,改天,哼哼哼,休想有好日子可过!”

    自动档一拉,油门一踩,最美艳的辣妈不减年少轻狂,车子倏地如风冲出,溅起雨滴无数,抹着玫瑰色唇彩的嘴角越扬越高,随着飘高的车速发出轻快笑声。

    乌云散去,雨过天晴,彩虹就要出来了。

    “……副……副总裁,我们可以不用演戏了,大姐夫不会一直跟在身后监视。”

    脸红红的杨冰倩止不住发烫的热度向外扩散,眼神左顾右盼,像对两旁的霓虹灯感兴趣,始终不敢对上那双深如大海的黑瞳。

    虽然他跟小喜哥长得很相似,却不是一直牵着她的手,走过童稚和青涩年华的大哥哥,不是那个总是温柔待她的小喜哥哥……可是,面对他占有欲极强的举动,她的心口又会升起小小的悸动。她到底该怎么面对?

    “谁说我在演戏,你要我吻你来证明吗?”如果需要的话,他会以他的方式说服她。

    连着几天,他能明显感觉她在避着他、却找不出原因。

    一听他想做坏事,杨冰倩连忙捂住嘴,模糊不清的发出抗议声。“你不要老是欺负我,我又不是你真的女朋友,你……你……你好过分。”

    她想不出骂人的话,只能用慎怒的语调稍微扬高音量,藉以掩饰内心的不安和惶然,她突然很怕小喜哥哥的影像会在回忆中逐渐模糊,换上另一个成熟男人的脸孔。

    但说害怕又不是……甚至有些期待,她到底是怎么了?

    “你是。”他表达得还不够清楚吗?还是她领悟力太差?

    “我不是。”厉旭阳忽地以不伤她的力道捉住她双肩,顺手取走她的眼镜,往上衣口袋放。

    “小花,你是我的女朋友。”

    “你……你……”她咬到舌头,痛得脸皮发皱。“你干么叫我小花?”

    “我不能喊你小花吗?”他俯近她的脸,轻轻吐气。

    背脊一阵战栗,她抖着唇,难掩赧色。“我……我已经长大了,不适合小时候的乳名。”

    小花向来是给“家人”喊的,她不习惯听到别人喊,又或者该说,如果厉旭阳也这么喊她,她会更分不清楚他跟小喜哥哥的差别。

    “好,那我喊你倩儿。”

    对,“小花”不好,她大姐夫也喊她小花,他不想,他想有一个专属于他的名字。

    “嘎?”她不是那个意思,怎么老是被曲解。“我们只是上司下属的关系,你喊我杨秘书不就好了。”

    “不,我们以后是男女朋友的关系。”他霸气却不失温柔,以指尖轻抚着她的玫瑰色唇瓣。“以后喊我旭阳或者单字阳,才不会显得生疏。”

    他本来不想这么急着要她接受他的感情,想等她慢慢习惯他的存在,可是她最近疏离的动作让他急了,他不想失去她。

    “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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