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汉争鼎-第1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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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不才忙答道:“回禀大王、太师,太子无恙,而且这次多亏了太子措置得当,及时剿灭了乱军,又果断镇压了屠城作乐的羌兵,这才阻止了咸阳事态的扩大,现在咸阳城中已然恢复秩序,汉国君臣也被监控起来了。”
百里贤这才长长地舒了口气,太子无恙便好。
项庄沉吟片刻后吩咐项佗道:“子严,即刻召集虎贲、天狼、骁骑三军,随寡人前往咸阳!寡人要亲往咸阳!”
“喏!”项佗轰然应喏,领命去了。
项庄又扭头对项他、百里贤说道:“子翼,子良,你们也回去准备准备,随寡人一道前往咸阳。”
“臣等告退。”项他、百里贤向着项庄深深一揖,转身去了。
项庄这才转身回头,深深地盯着屈不才,沉声道:“老屈你老实告诉寡人,世子召刘恒王后侍寝之事,究竟是怎么回事?”项庄不能不担心,这中间会不会另有内幕?老实说,他的确很担心这是项治的手段,他最担心的就是手足相残。
屈不才道:“此事乃太子发来洛阳的密奏中所陈述。”
“玄衣卫的调查结果呢?”项庄沉声道,“这么大的事,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屈不才原本躬着的身板便越发地弯了些,低声道:“回禀大王,臣的确已经让玄衣卫着手调查了,从初步调查的结果看,刘恒作乱的确由世子召窦漪房侍寝所引发,只不过世子在召窦漪房侍寝之前是否知晓其王后身份,尚有待确认。”(未完待续)RQ
楚汉争鼎
第564章 废立
毕书大军追到子午谷口时比汉军晚了两天,看到前方有一枝汉军堵住了离谷口不远的山谷,毕书也没有贸然发起进攻,一边严令楚军斥候排查山谷两侧的密林,一边亲自带人攀上了山谷一侧的绝崖,探察敌情。
铁牛攀着一颗悬出断崖的孤松往崖下张望了片刻,然后返回崖上向毕书禀报道:“上将军,堵在谷口的汉军顶多五千人。”
“五千人?”毕书沉吟道,“这么说白墨大军已经先一步去咸阳了?”
铁牛道:“白墨大军发往咸阳,太子那边恐怕会有危险,下令进攻吧。”
“不,让我想想,先让我想想。”毕书摆了摆手,遂即望着崖下的谷道陷入了沉思,足足好半晌,毕书脸上才重新露出了一丝笑意,说道,“呵呵,看来我那师兄走投无路了,他带着大军去咸阳向太子投降了。”
“白墨投降?”铁牛急道,“上将军,其中必然有诈!”
“哦?”毕书望着铁牛,饶有兴致地道,“为什么这样说?”
“那还用说么?”铁牛急道,“上将军你想,白墨可是刘邦的托孤重臣,对汉王那是忠心耿耿,他又怎么会降楚?不会的,他绝不会的,上将军,赶紧发兵攻破子午谷口吧,基是去晚了,搞不好太子会有危险。”
“呵呵,铁牛你多虑了。”毕书却笑着摆了摆手,说道。“太子他不会有危险的,白墨若是真降也就罢了,若是诈降,恐怕就得弄假成真了,嘿。”
有道是师徒莫若师,毕书深知太子的兵法韬略算不得顶尖,充其量也就是上品。可是论心计,却鲜少有人能及得上太子,若非要做个比较。恐怕也就大王的心计比太子深,至于说白墨,要在这种不利情形下跟太子斗心眼。实在成算渺茫。
“弄假成真?”铁牛不解,惑然道,“上将军,你啥意思?”
毕书也不多说,只是笑着说道:“铁牛,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咸阳,项政行辕。'~'
高朗挎刀昂然直入,冲项政拱手作揖道:“子和,大喜!”
“哦?”项政从塌上跪坐起身,笑问道。“大喜?喜从何来?”
高朗道:“刚刚有信使前来,白墨大军已经到了咸阳城东十里了。”
项政神情微动,急道:“子亮你的意思是说,白墨是来献兵投降的?”
“正是,兵符降书在此。”说罢。高朗便从怀里拿出了书信以及兵符。
项政伸手接过兵符,又展开降书匆匆看完,遂即陷入了沉思,好半晌后才问高朗:“子亮,你说白墨会不会是诈降?”
高朗道:“我也说不上来。”
项政笑笑,挥手说道:“管他是真降还是诈降。先去迎他。”
当下项政、高朗率数百亲兵出咸阳向东,出城三里,便迎上了白墨及随行护卫的数十亲骑,白墨当即翻身下马,拜于道左:“贼臣白墨,叩见太子。”
项政也不下马,更不上前搀扶,只是细细地打量着这个传说中的人物。
项政没有下马,高朗和随行的楚军亲兵也就没有下马,随同白墨前来的大汉御林左中郎将叔孙婴神情愤然,强忍着才没有发作。
过了足有一刻,项政才“忽然间”回过神来,赶紧滚鞍下马,又急步上前来扶白墨,高朗也随之下马,手按横刀紧随项政身后,一对锐利的眼神更是死死盯着跪在白墨身后的叔孙婴,唯恐叔孙婴突然间暴起伤人。
“唉呀,失礼了,学生失礼了。”项政一边伸手来搀白墨,一边连声说道,“师伯请起,师伯快快请起。'~'”
白墨与毕书同出鬼谷门下,毕书又是项政的授业老师,所以项政喊白墨一声师伯,倒也不算唐突。
白墨顺势起身,淡淡地道:“罪臣万不敢当。”
“当得,当得。”项政握着白墨双手,笑道,“师伯与老师同出鬼谷门下,论学识、论辈份,都当得,都当得,呵呵。”
白墨也笑,说道:“太子客气了,呵。”
寒喧几句,白墨又道:“太子,罪臣大军现驻扎于咸阳城东十里,太子随时可以派人持兵符前去接收。”
这次诈降,白墨就没想过要保留麾下的军队,道理很简单,若是连麾下的军队都不肯交出来,如何让楚太子相信你的诚意?
项政笑笑,忽然回头对高朗说:“子亮,兵符呢?”
高朗从怀里摸出兵符递给项政,项政接过兵符又递到了白墨面前。
白墨心下微凛,表面上却不无错愕地问道:“太子,您这是何意?”
项政道:“嗳,学生若是贸然派人接掌,恐激起兵变,师伯既已降楚,那便是楚臣,所以大军还是交由师伯统帅为好。”
“这……”白墨蹙眉道,“怕是不妥吧?”
项政摆手道:“嗳,甚妥,学生以为甚妥。”
白墨心下迟疑,项政却不由分说将兵符塞到了他的手里,叔孙婴眸子里不禁掠过一丝厉色,心忖楚太子这真是自己找死!
白墨接下兵符,又道:“太子,不知道罪臣可否见见汉王?”
汉王刘恒的安危是白墨最为担心的,因为若是刘恒有个好歹,那他的这次诈降就将变得毫无意义。
“当然,汉王就在学生行辕,师伯随时能见。”项政看看白墨身后神情严肃的叔孙婴以及汉军将士,又道,“学生知道师伯在担心什么,其实大可不必,楚汉相争,争的不过是霸权,父王已然下诏,只要汉王遵从楚王为伯王,仍可为王,还能保住封国。”
项政此言一出,不仅白墨愣了下,叔孙婴以及随行的汉军将士更是神情错局,汉王仍为王,还能保住封国?这怎么可能?!楚汉可是世仇,项羽就是被刘邦给杀死的,难道楚王项庄不想给项羽报仇了?
项政却似没看见汉军将士的错局,又肃手对白墨说道:“师伯,请。”
白墨的心情越发沉重,这一刻他觉得自己真有些看不透眼前这个年轻的楚太子了,师弟教出的是个怎样的人物啊?不过迎上项羽和煦的目光,白墨却还是勉强一笑,又肃手让了回去,道:“太子先请,太子先请。”
项政洒然一笑,当先扬长而行……洛阳通往函谷关的驰道上,庞大的军队、马队还有车队正向西逶迤而行。
王辇之中,刚刚还闭着眼睛,仿佛已经睡着了的项庄忽然间没头没脑地对随驾同行的百里贤说道:“子良,寡人打算废掉政儿,改立术儿为太子。”
百里贤闻言顿时心头大震,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回话。
这些年随着项庄后宫阵容的扩大,子女的数量也在激增,现在单是儿子就已经超过了三十个,不过已经成年、或者显露出心性的儿子却还是那几个,项政、项治、项权、项术、项望还有项勇,只是项治已经殁了。
这几个儿子里面,项庄平时最宠爱的还是项术。
从情理上讲,项庄因为宠爱项术,所以起了废立之念这也正常,可百里贤却知道事情恐怕没有这么简单,因为术儿是小妹百里伊水所出,是他百里贤的外甥,大王突然之间跟他说起这个,会不会是在试探他?
见百里贤久久不语,项庄又道:“子良,你怎么看?”
百里贤见实在躲不过,苦笑道:“大王,废立之事,臣委实不敢置喙。”
“行了,寡人知道你的意思了。”项庄轻轻颔首,便没有继续逼问百里贤。
片刻后,车厢里便响起了轻轻的鼾声,百里贤却是再无一丝的睡意,心中黯然长叹,最是无情帝王家,最是无情帝王家哪……咸阳,太子行辕。
项政笑着对刘恒说道:“汉王,今日你与师伯好好叙叙旧,明日便动身前往洛阳。”说此一顿,项政又转头对白墨说道,“师伯,你熟悉关中民情,所以就不必去洛阳了,还得劳烦您留下来辅佐子亮治理关中。”
高朗也向白墨拱手作揖,道:“有劳丞相。”
“不敢,不敢。”白墨赶紧跪坐起身,拱手回礼。
“行了,那你们聊,呵呵。”项政说罢起身,与高朗径直走了。
待项政、高朗两人走远,刘恒和白墨顿时便抱在一起,嚎啕大哭,老将军梅鋗、左中郎将叔孙殇、右中郎将叔孙婴站在旁边,也是唏嘘不已。
“相父。”刘恒一边垂泪,一边说道,“寡人以为再见不着你了。”
“大王。”白墨也是潸然泪下,无比愧疚地说道,“臣无能,臣愧对大王,愧对先王,愧对先王临终所托哪……”
“相父,这不怨你。”刘恒还以为白墨真的已经降了楚国,虽心下黯然,却真的没有埋怨白墨的意思,当下连连摇头道,“楚国势大,此乃大势所趋,非人力可逆。”顿了顿,刘恒又道,“今日能得见相父一面,寡人已无所遗憾了。”
“大王,你可千万不要有轻生之念。”白墨脸色微变,向叔孙婴、叔孙殇使个眼色,兄弟俩会意,当下便起身守在了门厅之前,白墨这才压低声音对刘恒说道,“大王,臣之降楚乃是诈降,臣一定会设法夺回关中,再将大王迎回。”(未完待续)RQ
楚汉争鼎
第565章 父子(上)
刘恒闻言大喜,急道:“相父,此言当真?”
“当真。冠军侯行辕。
夏侯灶大步走进行辕,冲周冠夫拱手作揖道:“冠军侯,丞相有消息了?”
周冠夫默默点头,又将手中一封密信递给了夏侯灶,夏侯灶匆匆看完信,不禁脸色大变道:“什么,让咱们放楚军进关?还眼睁睁地看着楚军将大王押赴洛阳?!”
周冠夫叹道:“丞相说的也不无道理,楚军势大,大王又沦为了楚军的阶下囚,咱们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哪。”顿了顿,周冠夫又道,“事到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照丞相说的。先取得楚军的信任再说吧。”
夏侯灶闷哼了一声,忽然说道:“冠军侯,丞相该不会是真降了吧?”
“将军慎言。”冠军侯微微色变,低声喝斥道,“丞相绝不是那样的人。”
“不是那样的人?那可难说得紧。”夏侯灶道,“需知楚国上将军毕书跟丞相是同出鬼谷门下的师兄弟。只要有毕书引荐,楚王焉能不重用丞相?”
“你闭嘴!”周冠夫怒道,“本侯说了,丞相绝不会叛汉!”
夏侯灶急道:“冠军侯,防人之心不可无哪,依末将之见,不如备下精兵,等楚军进关之后再举而击之,如此不仅可以夺回大王,还可趁机击杀楚国太子,只要夺回大王,再联合骠骑将军、李老将军合击咸阳,未必就没有翻盘的机会。”
周冠夫沉吟片刻还是摇头,沉声道:“不,本侯相信丞相,若在潼关轻举妄动,能不能杀了楚太子两说,搞不好还会伤及大王,若如此,我等可就百死莫赎了。”
夏侯灶急道:“冠军侯……”
“行了,你不必多说了。”周冠夫冷然道,“此事就这么定了……潼关关外,楚军大营。
高初一边将钟离昧迎入大帐,一边关切地问道:“老钟离,河水水道上的沉江铁栅和拦江铁索清理得怎么样了?什么时候才能够进入渭水?”
高初也是有些着急,河水…渭水水道一日不疏通,深入关中的楚军就一日得不到后勤补给,时间一长就极易生变,若是朗儿有个三长两短,回去渔娘还不得阉了他?再说太子也在咸阳呢,若太子有个好歹,那可就是动摇国本了。(看小说就到叶子·悠~悠)
钟离昧面露难色,苦笑道:“魏国公有所不知,拦江铁索还好办,架炉就能融断,可沉江铁栅却是很难清理,进展实在不大。”
高初皱眉道:“这么说只能强攻潼关了。”
然而潼关足有八千精锐汉军驻守,附近临晋更有数万汉军,又有周冠夫这样的绝世猛将领军,要想强攻得手又谈何容易?
肃了肃手,高初正欲请钟离昧入席就座时,幕僚徐姜忽然匆匆走了进来,喜道:“魏国公,周冠夫刚刚谴使前来,他们要献关投降了!”
“哦?”
“嗯?!”
钟离昧、高初闻言愕然。
遂即钟离昧便道:“魏国公,其中必然有诈!”
“使诈?”高初两眼微眯,遂即猛然睁开,狞声道,“管他是诈是真,只要汉军打开了关门,再想关上那就难了,嘿!”
说此一顿,高初又抬头喝道:“来人,击鼓聚将!”
片刻之后,楚军大营里便响起了急促的战鼓声,急骤激昂的鼓点声中,各营各部的将校便纷纷赶来高初的中军大帐点卯。
当天下午,高初便率大军进了潼关。
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周冠夫和临晋守将夏侯灶并没有出任何幺蛾子,而是很干脆地献出了各自的兵符,不同于项政的谦和,高初却是老实不客气地笑纳了兵符,并且派兵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