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皇后(上下部+前传)-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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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很好。”他笑了笑,沉吟一下,抬头看向我,“苍苍,如果把凤来阁给你,让你做下一任的阁主,你可以按照自己心中的想法把凤来阁改建成你想要的样子吗?”
我愣了一下,我只不过是想要一个二三十人的组织,现在他突然把一个弟子过万、势力遍布大江南北的庞然大物放到了我的面前,但我脑子中的想法像是沸水中的气泡,不断地冒了出来—如果把凤来阁给我,有了雄厚的财力支持,我可以让阁中的弟子帮众日常经营各项生意维持开销。凤来阁中的身份界限本来就很模糊,想要大家其乐融融地打成一片也不是什么难事。维持了基本开销之后,凤来阁就可以腾出人手来维持江湖秩序,我们虽然不能说让江湖面貌为之一新,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但是我们可以逐渐地让这个江湖更加干净、有序、自由……
“我能。”我不假思索地答道,声音大得连我自己都有些吃惊,“我现在虽然没有想好具体要怎么做,但我觉得我能,我可以把凤来阁改建成我想要的组织!”
他有些惊讶于我突然发出这么大的声音,掩嘴轻咳了两声,蒙着薄雾的深瞳中射出了一道光亮,挑起唇角笑了起来:“很好,我正为凤来阁阁主的继任发愁。”
我愣了愣,想到前几天他伏在桌上写的那张列着凤来阁各项状况的纸,一起晃到眼前的,还有雪白宣纸上那团刺目的鲜红。
他说完,又笑了笑:“苍苍,真的从来没有人问过你自己想要干什么吗?”
我含糊地点头,猛然间想起来,那还是在库莫尔大营的时候,我和库莫尔吵架,似乎随口说过一句“从来没有人问过我到底想干什么”,当时萧焕易容成赵富贵躲在帐篷里,应该是听到了这句话,原来他一直还记得。
沙锅里腾起的热气迷了眼睛,我胡乱地点几下头,低头继续扒羊肉吃。
休息,聊天,一起煮东西吃,萧焕在眼睛好的时候会看看书,我们每天晚上躺在一起,有时候会莋爱,但更多的时候,只是静静地互相拥抱,什么都不做,彼此依偎着睡到天亮。
车外的大雪一直在继续,一刻不歇,积雪渐渐没过了半只车轮,雪花肆虐地飞舞,天地间一片昏暗,宛如末日来临。
清晨的戈壁大雪依旧,我像前几天一样,比萧焕早起一点,烧了洗漱用的热水,去砂岩下临时搭起来的帐篷里给马喂草料。
为了干活方便,我没有披外衣,从马棚里返回时,就缩着肩膀走得很快,往马车的方向赶。
雪很深,我几乎是跳着走路的,跳的时候无意中在雪地上扫到了什么。
我猛地停下脚步,那是一个脚印,一点也不深,留在纯白的雪地中也并不显眼,但这是一个很新的脚印,飘落的雪花还没有来得及掩盖住它。
这个脚印不是我的,它比我的脚大很多,这脚印也绝对不是萧焕的,这个脚印是由人施展高明的轻功所留下的,所以才会这么浅—有别的人来到这里了。
我的皇后 我的皇后续 第25章
章节字数:6288 更新时间:07…09…01 03:35
没有时间让我想更多,身侧的砂岩后突然传来刚猛的剑风,我凭直觉向旁边闪去,一柄长剑贴着肩膀险险擦过,劲风卷起飘落的雪花。
身旁的雪层突然裂开,纯钢的长棍和着飞扬的积雪从我脚下扫过,钢棍隔着皮靴扫在足踝上,剧痛清晰地传来,我再也站立不住,向雪地倒去。
与此同时,耳中听到了一声巨响,不远处的马车在这声巨响中化为一团耀眼的巨大火球,热浪阵阵袭来,马车的碎屑和雪花一同凌乱地飞舞。
脸贴在冰冷的积雪中,一团燃烧着的雪狐裘“嗤”的一声落在我面前。
一个念头像闪电一样掠过:萧焕还在车里。
我爬起来,疯了一样向燃烧着的马车残骸跑去,肩膀却突然被钢棍压住,身体重新跌到积雪中,细碎的雪花钻入鼻孔和眼睛。
我一脚踢在身后用钢棍压着我肩膀的那人腿上,他闷哼了一声,手上松了松,我趁机以手横扫,激起大片积雪,飞扬的雪片中,我滑过钢棍跳起,不管背后袭来的长剑,拼命向马车冲去。
还没踏出一步,腰突然被一只手臂揽住,我想也不想,回肘向那人胸前击去,刚碰到他的衣料就停了下来—纯白的狐裘,淡淡的药香,这个人是萧焕。
王风切开雪幕,准确地迎上劈头而来的长剑,长剑无声地断成两段,青光毫无凝滞,微扬,没入那人的咽喉之中。
王风拔出,血珠飞散,在空中划出一道媚红的弧线。
那道红线尚未消逝,剑光轻回,已经切入了下一个人的手腕。
握着钢棍的断手和血花一起飞上天空,凄厉的惨叫声中,那个白袍人握住手臂翻滚在雪地里。
萧焕轻轻甩掉沾在王风上的血珠,淡然的声音里含着丝悲悯:“大师的伏魔杖法已有第五层的功力,想来在少林中辈分不低,为什么要为人所用?”
在忍受不住剧痛的翻滚中,那人头上的风帽已经脱落了,露出里面烫着九颗戒疤的光头,听到萧焕的话,他慌乱地把头向积雪中钻去,嘶哑着嗓子大喊:“我不是少林弟子!我不是少林弟子……”
他一边叫一边猛地从雪地中跃起,狠命撞向砂岩,鲜血和着脑浆飞溅开来,他的身子僵硬地倒在雪地中。
我把头侧开,松了口气,忍不住打了个寒战,抱住萧焕的身子。
他也侧开头,不看那具尸身,轻咳了一声,把手中的王风收入袖中,拍了拍我的肩膀:“伤到哪里没有?”
我动动脚踝,虽然疼,但并没有断骨,也不影响走路,刚才那个使杖的少林和尚,应该是对我手下留了情的。
我摇了摇头,萧焕也像松了口气,放开揽着我腰的手,肩膀微微耸动,低头咳嗽几声,把一口血吐在了雪地中。
我这才看到他纯白的狐裘上沾了几块火药的黑印,披散的黑发也有些零乱,连忙扶住他的身子:“怎么样?受伤了没有?”
他扶着我的手臂闭目调息了一下,张开眼睛,笑着摇了摇头:“没什么,是火药的余劲震到了身上,调息一下就好了。”
我点头,想起刚刚马车爆炸时猛烈的气流:“这么厉害的火药,是江南霹雳堂的人到了?”
萧焕点头:“马车四周埋伏的三人,都是霹雳堂雷家的人手。”
我又看了看身边雪地中倒着的那个剑客,他手中的长剑狭窄而扁平,剑脊上雕着海南派的徽记。
来伏击我们的这几个人居然分属少林、海南、霹雳堂雷家,这三家与我们素来没什么瓜葛,而且他们彼此还颇有嫌隙,这样的情况,不能不让人觉得诡异。
萧焕也蹙着眉思索,舒展眉头后,低咳了几声,向我笑了笑:“已经有人找到这里,我们不宜再留了。”
我看了一眼被烧焦的马车残骸,苦笑一声,食物和住处都没有了,就算我想留,也留不下来了。
把两匹马从马棚里牵了出来,收拾东西准备上路。
马车中的东西全被炸了个一干二净,别的就还罢了,但郦先生留给萧焕的那些药也被炸了个粉碎,连一粒渣都没有留下。幸亏火枪一直被我塞在靴筒里随身带着,不然我连武器都没有了。
火炉在砂岩后,居然没怎么受爆炸的影响,一壶热水还烧得好好的,我从地上的死尸身上搜到一个水袋,装满一水袋热水,然后从尸体上扒下一件沾染血迹最少的外氅,披好后就算整装完毕了。
我做这些时,萧焕站一边等着,大约是被火药气流所震,内息还没有平复,不时地低咳。看着他又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颊,真想再踢几脚地上的尸体泄愤。明明休息了两三天之后,他最近都没怎么咳过血了。
我翻身上马,把另一匹马的缰绳也牵在手里,却并不递给萧焕,而是向他伸出了手:“上马吧。”
他有些惊讶地看着我,我拍拍身前马鞍上的空位:“坐这里来。”
他看看那个位置,犹豫了一下,我俯身拉住他的手,不由分说地把他拽上来:“你那身子,自己骑到一半肯定会摔下来,我们骑一匹马,这匹累了再换另外一匹。”
他被我按在身前,笑了笑没动。
我交代:“马颠得不舒服了就说一声,我们停下来歇会儿。累了就靠在我肩膀上睡,别硬撑着知道吗?”
他“嗯”了一声:“你肩膀太矮,靠不到。”
我一下给憋到了,我是比他矮不少,现在他坐在我前面,我还要把头从他肩膀上伸出去看着前面的路,我们这么个姿势,根本不像我骑马带着他,而像是他骑马带着我。
我轻咳一声,肃了肃声音想壮出点声势来:“那我们就开始往……”
他淡淡地接上:“西南,我们要向西南方向走。”随手握住缰绳拨转马头,“这边。”
我更没面子,忍不住反问:“你怎么就知道这个方向是西南?怎么知道要往西南走?”
“旷野中的风是有规律的,连着看上几天,自然就能知道方向了。”他笑着回答,“至于为什么要往西南走,我们走的那条路南面是吐鲁番盆地,只有北面才有沙漠,而半个晚上就能抵达的沙漠,大概也就只有一片。我们现在大约是在博格达峰东北的那片戈壁滩里,这片戈壁其实不大,那些人三天才找到这里来,只是拜大雪所赐。”
我完全无话可说,憋了半天憋出一句:“男宠没必要这么厉害……”
他笑出声来:“是吗?”接着笑,“时间紧,快走吧。”
我点头,赶快催马前进,雪片迎头打过来,却被坐在前面的萧焕遮挡了不少。边走我边说:“是不是有很多人都在这片戈壁滩里寻找我们的下落?刚才那声爆炸,一定会把附近的人都吸引过来。”我又想了想,问,“你说三天,是什么意思?”
他的回答从前面飘过来:“从我们那晚借宿的小镇到博格达峰下中原武林几派聚集的营地,最多只有两天路程,苏倩也只能瞒上这两天。他们到达营地之后,我不在的消息一定瞒不住,对方会很快动用力量沿着来路搜索。我们在戈壁中住了五天,除去这两天,就是三天。”
我翻翻白眼,怪不得他只有前两天着急,后来就完全跟没事人一样。我这么想着,突然又想起来就是因为这几天他完全没有逃跑的意向,我才疏于防备,也怕长时间封着穴道伤他身子,就没有再认真地补点,幸亏如此,否则刚刚那样的情况,萧焕如果是被点着穴道……
一想就是一头冷汗,我甩甩头,耳中听到前面萧焕的声音有些缥缈地传来:“会来多少人?我们沿途留下的马蹄不会被雪盖住,沿着蹄印追来的人会越来越多,没有时间和他们耗了……但愿不用大开杀戒……”因为迎着风,说到后面,他的声音里加入了些咳嗽声,身子也跟着微微颤抖。
我收了收手臂,把他的腰搂得更紧:“男宠也不必考虑这么多,乖乖闭嘴先休息着,暂时由我来应付。”
他似乎是笑了,低低地答应了一声,身体的重量稍稍移到了我手臂上一些。
我无声无息地夹紧马肚,骏马以更快的速度向前奔驰。阴沉的天空下雪花迎面而来,纷扬地翻飞,戈壁被覆盖在厚厚的积雪下,纯净而美丽,但是我却知道,不管是身后的雪原,还是前方的博格达峰,都绝不平静。
雪下得小了些,虽然依然看不清楚远处,但也能看到一定距离外,在戈壁中就是这么麻烦,明明看着很近的地方,跑半天也到不了。我们已经走了有一个时辰了,四周却还是茫茫的雪原,连大一点的砂岩都看不到。
抱着跑得越快就离身后的追兵越远的想法,我一直在驱马狂奔,就算座下这匹马是百里挑一的神驹,驮了两个人在雪地中奔驰了这么久,这时候也渐渐慢了下来。
我考虑着该换马,让这匹马休息一下了,就对一直轻倚在我肩膀上闭目养神的萧焕说:“换马吧?”
没有回答。
难道真睡着了?我好奇地把头伸过去。
他闭着眼睛,头微微下垂,宽大的风帽遮着额头,长长的睫毛在眼眶下投出一点阴影,再往下的肌肤白得几乎和狐裘同色,薄薄的嘴唇紧抿,镀着一层淡到几乎看不出来的粉红,一片六棱形的雪花从狐裘绒毛的缝隙里掉进来,挂在他的睫毛尖上,并没有融化。
我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仿佛眼前是一座冰雪做成的雕像,只要一不小心,他就会化为飞雪飘走了,朦朦胧胧的,脑子里突然蹦出来一个念头:我怎么霸占了一个这么好看的男人,真是赚死了。
时间仿佛已经过去很久,我终于忍不住呼出一口气,他还是没有动,又有一片雪花飞了进来,和第一片雪花一起,停在他浓密修长的睫毛上。
我松开一只握缰的手,探到狐裘里握住他的手,他的手微蜷着,冷得就像寒玉。
我握紧他的手,凑到他脸颊边:“萧大哥……”
“嗯,停马吧。”一点征兆都没有,他的眼睛突然睁开,蒙着雾气的深瞳里带着丝淡淡的笑意。
我深吸一口气,脸上突然热了起来,我靠得太近了,嘴唇几乎快要碰到他的脸颊了。
反正也是尴尬,我再深吸口气,索性闭上眼睛在他的薄唇上吻了一下,这才把头移开,勒紧缰绳停住马。
我先翻身下马,然后把手臂伸给萧焕,他扶着我的手下马,站在雪地里就咳嗽起来,这一咳,居然就停不住,他一直咳得弯下了腰,把两口淤血吐在了雪地中。
我扶着他,边掏出手帕替他擦掉嘴角的血渍边跺脚:“这样不是办法,郦先生开的那些药的药方你知道吧,等出了戈壁见到苏倩他们,一定得再配些。”
他轻轻“嗯”了一声,扶住马鞍合着眼低咳。
我从他的衣襟里把手伸到狐裘里面,半抱住他抚着他的背帮他顺气,隔着薄薄的布衫,他的肩胛骨有些硌手,现在他真是瘦得厉害。我把另一只手也腾出来,轻抚他的胸口,让他把身子靠在我肩膀上休息。
因为长久以来的损耗,萧焕的心肺要比常人衰弱得多,只要稍有困顿或者真气震荡,就会咳血,这时候如果渡真气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