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今天和离了吗-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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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
妙晴对她笑了笑:“这是刚刚我碰到了主管给下人发祈愿灯,就顺手要了一盏。毕竟是除夕嘛!夫人你也来许个愿好了。”
祈愿灯里一般都是有祈福的诗句的,叶玉扫了一眼,这盏灯里的,竟然是常见的为先人祈福的诗句。
叶玉的心仿佛被什么触动了一下,她想起了自己被当做逆臣,连孤坟都不能有一座的父亲。
妙晴在旁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她的脸色:“夫人,您是不是……不喜欢啊?”
叶玉朝她笑了笑,接过了祈愿灯:“谢谢你,妙晴。”
就算察觉到了什么,她也没有追问。
妙晴见她终于舒展开了眉也觉得高兴:“那夫人,我去给你拿火折子。”
叶玉点燃了祈愿灯,将它放上空中。
她已经有很多年不曾做过这种事情了,年少的时候也曾傻乎乎地相信过,期待过,如今对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也没了半分期待。
可是……如果真的有神明,就请让她的父亲已经投生到了一个好人家,这样她死后,也不用无颜去见他老人家,也不用……再让他为自己心疼。
院外,段云知靠在树上,看着那盏升起来的祈愿灯,心里说不清是甜是涩。
他想起了当年叶玉把快死了自己送到了医馆,让自己有了活下去的机会,有了后来被药王谷收为徒的机遇。
有一年除夕,他偷偷溜出药王谷,在街上看到了那个巧笑嫣然的女子,只是那人旁边跟着另一个男人。
“你都已经买了这么多祈愿灯了,还买?放得完吗?”男人虽是抱怨,眼里却满是宠溺,任劳任怨地提着一堆奇奇怪怪的灯盏。
“我的愿望太多了,这些都不够嘛!”
“这么贪心,小心老天一个愿望都不给你实现。”
女子瞪了他一眼,娇憨的语气反驳得理所当然:“怎么会?爹说了,我这么可爱,只有撒撒娇,没人能够拒绝我的。老天爷也是,等会儿我放灯的时候就多撒撒娇好了。”
男子好笑又无奈:“叶叔叔真是把你教得越发自恋了。”
叶玉眨了眨眼睛,便捏住了男子的衣袖,小手一摇一摇的。
“林枫哥哥,我还想要那个,买给我嘛!”
林枫被她晃得脑子和心一起迷糊了,语气也变得温柔得不可思议:“好了好了,要哪个?”
“都想要。”
“那就都买。”
看着去给自己付钱的人,叶玉笑得一脸狡黠,爹爹说得果然没错,自己就是天底下最可爱的。
那时候跟在后边的段云知心想,若是她也这么对自己的话,就是要天边的星星,自己也会拱手送上的吧?
因为见过那样无忧无虑天之骄子般的女孩,才对如今这个女人格外心疼,她越是那样仿若感觉不到疼痛一般地无谓,自己的心便是纠得越紧。
那个人,明明该是被放在手心里宠的。
作者有话要说: 加更
☆、意外
除夕夜过后,丞相府的戏台子也搭好了,老太太选了个日子开戏。
叶玉那天是起了个大早,毕竟戏班子的事还是她负责的。
云宛来向她请安的时候知道府里今日有戏台,眼里露出几分期待,叶玉见此失笑。
“云宛姑娘就跟我一起去吧。”
云宛有些迟疑:“那……那怎么行?”
“有什么不行的?”叶玉握住了她的手,发现自己的手太过冰凉又退了回来,“我要忙的事多,带两个丫鬟有什么打紧的?你来了也可以帮帮忙。”
云宛本来也是喜爱热闹的人,当即点点头:“那夫人等会儿就尽情吩咐我,可不要客气。”
叶玉含笑点点头。
她们去的时候余惜雪已经在那了,看到叶玉就迎了上来。
“夫人,席座都已经摆好了,还有戏班子也都准备好了,这是节目的单子,您过目一下吧。”
叶玉接过单子看了看,她对这些并不是很了解,也就是老太太热衷这个,丞相府才每年都办上两次,所以她也好歹跟着看过几场,认识一些戏曲名字,见都是自己比较眼熟的,便又把名单递回去了。
“雪夫人辛苦了。”
余惜雪笑了笑:“这些都是妾身该做的。”
叶玉又检查了一遍席位,发现自己的位置特别靠前。
余惜雪也察觉到了她的目光,在一边解释:“夫人贵为正妻,位置自然是不能靠后的。”
叶玉沉吟半晌也没再说什么。
半上午的时候,老夫人才带着一众人浩浩荡荡地来了,有下人领着她们落了座。
何水瑶发现叶玉的位置还在自己上面,笑得讽刺:“之前让夫人来主持,夫人还推三阻四,可也是托这个福,倒是这么多年第一次坐了上位。”
余惜雪在旁边听到了正要解释,却听叶玉不咸不淡地开口:“落座吧,要开始了。”
何水瑶气得暗暗咬牙,一个不受宠的女人,就一个空有名头的夫人头衔,到底是有什么资格再三轻视自己。
老夫人大概是心情好,只淡淡瞥了这边一眼,也没理会她们之间的暗潮翻涌。
季睿是戏唱到一半的时候才过来的,他没让众人行礼,悄无声息地坐到了叶玉旁边的位置。
既然无需行礼,叶玉的视线便一直定格在台上,未曾侧目去看他。
“这今年的戏班子倒是有几分意思,唱得都有些水准。”老夫人也是真的喜欢了,脸上一直带着笑意。
何水瑶看了叶玉一眼:“就是啊,也不知道夫人是在哪寻来的。”
“是有人介绍的。”叶玉侧头回了话。视线又转向了台上,却意外地对上了一双眼睛。
那是站在戏台旁边的一位男子,身材修长,脸上涂满了妆容看不清真面目,叶玉却在一瞬间认了出来。
说来也奇怪,明明都隔了那么多年未见,叶玉却在这淡淡一瞥中就十分确定了对方的身份,也看到了他眼里一瞬间闪烁的光。
叶玉若无其事地别开了目光看向台上,现在那里正唱着一出青梅竹马,两下无猜的戏,她愣了一下,没有记错的话曲目单上可没有这一出。
这是林枫的安排?难不成是想勾起一点她的什么回忆不成?叶玉觉得讽刺。
搭在腿上的手突然被旁边的人握住。叶玉下意识紧绷了身体。
“很怀念吗?”季睿的声音隐隐含着怒气。
叶玉想要抽出自己的手,对方却握得更用力了,力道让她有些犯疼,只能由着他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季睿似乎是冷笑了一声:“你不知道?这曲目不是你安排的吗?安排这么一出,是想表达自己旧情难忘吗?”
叶玉不再说话了。
季睿怒火更盛了:“怎么不说话了?默认了?”
“大人觉得是,那便是吧。”
手上被捏住的力道又收紧了些,叶玉暗暗吃疼,却咬着牙没吭声,她本想继续看台上,却再次与化了妆的林枫对上视线。
即使他的脸上都是黑色的颜料,叶玉也看清了他的怒气。
季睿也注意到了她的视线,刚看过去,一声“吱呀”声传来,本来好好的戏台突然倒了一角,台上台下瞬间都传来惊呼声。
叶玉也吓了一下,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整个戏台都向下倒了下去,这下大家都有动作了,纷纷惊慌失措地站了起来。
季睿大概也是愣住了,握着叶玉的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松开了。
“都往后退,”他很快就恢复到了平日里的沉着冷静,“侍卫呢?”
丞相府的侍卫很快就从外边进来了:“大人。”
“送老夫人回院子。”
老夫人正脸色铁青,也不知道是吓得还是气得,看向叶玉的目光更是不善,叶玉知道这是她把帐记到自己身上了。
叶玉没什么反应,她的心里隐隐有一个猜想,仿佛是为了印证自己的猜想,她再次回头看向了刚刚林枫所在的方向,这次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了,却看到了一根倒下来的柱子。
这柱子倒下的方向正是何水瑶旁边的季宁。
“阿宁!”叶玉的身体几乎是先于脑子做出了反应,平日里弱不禁风的她,却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速度和力量,别人都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叶玉已经扑过去把把季宁护在了身下。
四周的惊叫声此起彼伏,叶玉喘着气,耳朵嗡嗡作响,心口还在砰砰直跳。然而等了半晌,意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她疑惑地回头看了一眼,就看到季睿在她上方,一手挡住了倒下来的柱子。
“大人……”她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季睿已经把柱子扔了出去,众人也反应过来了,赶紧上前来。
“大人你没事吧!”
“阿睿,你怎么去挡柱子?”
……
“母亲。”
季宁的声音把叶玉的目光拉了回来。
“啊!对不起,阿宁,我刚刚有些着急了,你没事吧?”
“我没事,谢谢母亲,你没伤到吧?”
季宁忙扶起叶玉去看她有没有哪里受伤了,突然那边的何水瑶不知道是哪里受伤了,惊叫了一声跌坐到了地上,季宁马上变了脸色,来不及跟叶玉说什么就赶了过去。
“娘,你怎么了?”
“没事,”何水瑶对笑着摇摇头,“刚刚不知道是被谁撞到了。”
季宁忙去搀扶她。
叶玉看了一眼自己空落落的手,就算已经对这种事情习以为常,她的鼻子还是有一瞬间的酸涩。
侍卫来得越来越多,其他人也都被送回了自己的院子里。妙晴和云宛跟着叶玉一起回去,一直到回了院子才发现叶玉走路有些不对劲。
“夫人,你的脚怎么了?”
叶玉这才觉得阵阵钻心的疼痛袭来,她低头看了一眼:“好像是扭到了。”
云宛也马上上前扶住了她:“怎么刚刚都不见您说啊?什么时候伤到的?”
叶玉刚刚一颗心都不在自己的身上,竟然毫无察觉,现在后知后觉,被扶着坐下还疼得直流冷汗。
“我的夫人,您可真是……”妙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云宛姑娘,您去拿热毛巾给夫人敷敷吧,我这就去请大夫。”
“诶,好!”
这两人便马上去分头忙了。
叶玉手撑在额头上,比起身上的疼痛,她其实更疼的是心。第一次,她问自己到底在执着什么,季宁没有自己应该会更好才是。
“夫人。”
段云知的声音冷不防响起的时候,叶玉吓了一跳,脸上的表情都没来得及收起来。
“段……段大夫怎么来得这般快?”她往后边看了看,并没有看到妙晴的影子,也没人给她通报一声。
段云知没有说话,只是默默蹲了下来去脱叶玉的鞋子,叶玉反射性就要缩回去,却被他温柔又不容反抗的力道禁锢住。
叶玉咬着唇任由他把自己的鞋子脱下,左踝处已经肿出老高。
“段大夫……怎么像是幽魂似得,总是这般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
听到叶玉这埋怨般的声音,段云知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不是幽魂,”他的声音有些苦涩,“是影子。”
这意义不明的话,叶玉一时不知道该如何理解,而段云知也没有要解释的意思,熟练地为伤处上了药,冰凉的药膏带走了一部分痛感。
段云知细心地为她处理好伤处才站了起来:“这几日不能见水,药膏早晚涂一次,伤得不重,估计两三日过后就能正常走路了。”
“多谢段大夫了。”叶玉好奇妙晴她们怎么还没回来。
段云知交代完了,却也没有立即离开,他想着自己刚刚进来时,这个女人那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就没有办法挪动脚步,可也知道自己若是在这里她就绝对不会轻易示弱的。
他没有一个可以理所当然地把她抱在怀里安慰的身份。
明明做了这么多年的影子了,却没有一刻像这样,清楚地感受到不甘在心里疯狂蔓延。
“夫人,”离开之时,他背对着叶玉开口,“若是想哭,就哭吧。”
叶玉毫不意外自己的情绪会被这个人发现,她知道这是个多么敏锐的人,却意外自己心理防线刹那间的崩溃。
她从来没对人说过,她有多恨,恨叶家满门无一幸免,恨自己所受的每一分屈辱,恨与季宁的每一分隔阂,恨自己的无能。
她就是懦夫,才这么期待着死亡。
可是,若不是季睿,若不是季睿,被阿宁叫娘的,受了伤就会被阿宁紧张的,就该是自己。
是季睿,硬生生剥夺掉了她唯一的念想,她怎么会不恨?
段云知立在门口,听着里面偶尔传出的带着压抑的呜咽。明明是再细小不过,却仿佛落在他的心尖上。
袖中的手被捏得泛白,他也只能这样站着,用这样的方式,陪在这个人旁边。
作者有话要说: 火葬场已经坐不住,在自己赶来的路上了。我在准备帮季睿和儿子签收。
☆、探望
戏台子倒塌了这么大的事,季睿却直接下令不予追究,连老夫人都极为不满地跟他争执了几天,到底是没坳过他。
当然,这些事情叶玉也只是听说,她就只是在自己院子里安心养伤。
段云知说的没错,叶玉用了他的药膏,没几天就基本上能正常走路了。
期间一直不见影的季星华还来看了她。
叶玉想到除夕夜都没看到这小叔子在,不由问他:“你这段时间是去了哪里?”
季星华叫苦连连:“大嫂你是不知道,这大过年在家简直就是灾难,谁都想往我身边塞女人,我只能出去避避风头。”
叶玉好笑:“你能避得了几时?还能一辈子不回家不成?”
这也是开玩笑,谁知季星华听了却正了正脸色:“成亲有什么好的?我若是成亲了,必然会全心全意对我娘子,那就没有自由了。”
叶玉沉默了,她也知道季星华看起来没个正形,但认真起来,是真的会全心全意的。
所以才不会轻易交出真心吧?她恍惚间有一瞬间的愣神,想着若是自己年轻时也能有这个觉悟就好了,便也不再过问这事了。
“你自己的事,还是得自己拿主意。”
季星华又陪着她说了几句话才离开,出门时正好碰到了妙晴从外边回来,正在抖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