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今天和离了吗-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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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想离开,但叶玉也知道,这件事有多困难,只能慢慢计划着来。
“夫人?”写完方子说了半天却不见回应的段云知侧头看了过去,却见叶玉一副微微出神的模样。
叶玉被他这么一叫,马上回过了神:“段大夫开完药了吗?”
“嗯。夫人有什么心事吗?”
叶玉笑了笑:“是段大夫昨日的那步棋走得太过刁钻,着实让我有些伤脑筋。”
他们现在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棋友了,段云知明明知道她的话多半是信不得的,却还是心漏跳了一瞬间,想到这个人在思索棋局时,想的必然是自己,他的心里就升起一种奇异的满足感。
然而下一刻,他就听到叶玉又问:“如果不冒昧的话,不知道能不能问一下,段大夫与林将军是何关系呢?”
就像一盆冷水泼了下来,段云知的心又瞬间跌入冰窖。
“只是……主雇关系。”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林将军能请动你,是因为你们有私交呢。”说完以后,叶玉也不再说这话题,就像只是随口一问般。
段云知在最开始的苦涩散去后,又察觉出了几分不同寻常,他知道叶玉跟林枫的关系,没有原因的话,叶玉绝不会突然提起他。他还想探寻什么,叶玉的脸却已经恢复了波澜不惊,让他再也看不出来什么,只得作罢。
何水瑶看戏那天受惊后生了一场大病,季宁一边照顾她,心里还惦记着那天把自己护在身下的叶玉。
现在想想自己当时就那么丢下了她,季宁也是一阵懊恼,尤其是后来还听云宛说叶玉伤了脚,就越发愧疚了。
等何水瑶稳定下来了,他才终于得了机会,只是他去馨园之前都必须经过季睿的同意,季宁便不得不先去找了自己的父亲。
“爹。”季宁老老实实地行礼,他在心里想好了说辞,若是爹这次再反对,他必须据理力争争取到机会。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季睿这次居然没有向以往那般简单粗暴地否定,而是静静地沉默着看了他半晌。
就在季宁被看得有些不安的时候,他才终于开口:“若是我不同意,你会怎么样?”
季宁被问得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季睿语气不好地又重复了一遍:“若是我不同意,你打算怎么办,也要去吗?”
季宁低头思索了一番后,眼神坚定地抬起头:“是,孩儿要去,母亲为我受了伤,于情于理我都该去探望。”
“哼,”季睿冷哼,语气里有些不屑,“早干什么去了?”
季睿的话让季宁脸微微涨红,明明是他禁止自己接触母亲的,可自己此刻竟觉得理亏而无法反驳。
季睿看起来也没有要继续为难他的意思,说完那话就已经低头去看文书了:“你出去吧。”
“孩儿告退。”季宁退出了书房,才发现季睿并没有明说是允许他去还是不允许。
想了想,季宁还是抬脚走向了馨园。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上一章被锁,为了字数提前更新,今天晚上就不更了。上一章已经修改过了,估计很快就会放出来……吧?应该吧?
☆、恐慌
妙晴看到季宁来的时候,脸上马上扬起了笑意:“少爷,你来了?”
“妙晴姑姑。”季宁对她也是尊敬得很,“母亲在吗?不知道我方不方便打扰。”
“方便方便,”妙晴不用通报便答了,“夫人要是看见你来了,不知道得多高兴。”
叶玉性情内敛,不会过多表现,妙晴便通常会在季宁面前表达出来,只希望他能多来坐坐,让夫人高兴些。
她把季宁领去了会客厅,叶玉正在逗弄季星华之前带给她的那只血雀。这血雀小小一只,为了让它挺过这个冬天,叶玉一直照顾得很小心。
“阿宁来了?”看到季宁进来,她也并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微笑招呼他,“快坐吧!”
说完她的视线又转去了那只血雀上:“你小叔可真会挑时间给我送,看这小东西蔫的,也不知道能不能养活。”
季宁在旁边看着,心里突然有些不是滋味:“母亲若是喜欢,等开春了,我也送你一只。”
认真想起来,他好像真的没有送过什么给叶玉。
叶玉愣了一下后笑了出来:“可别了,你要是把你小叔那送礼爱好和品味学来了,我就真是有得头疼了。不过,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
“上次母亲你救了我,我还没来得及向你道谢。”
“你也别放心上,”叶玉挥了挥手让下人把血雀的笼子拿到了一边去了,“那日最后挡住那柱子的,也是你父亲。”
虽说如此,季宁脑海里闪现的却是叶玉奋不顾身把自己护在身下的情形:“那也该跟母亲道声谢。”
叶玉见此也不多说什么了:“那我就收了阿宁的谢意了,对了,听说你娘病了,好点了吗?”
“好多了。”季宁不知怎么的,就有了些心虚。他偷偷观察了一下叶玉的表情,依旧是熟悉的淡然温柔,但又像是少了些什么,让他不由自主地心慌了一下。
叶玉如往常一般跟他交谈了几句后看了看外边:“天色也不早了,阿宁快点回去吧,别让你娘担心。”
一如既往体贴的话语,温柔的语气,季宁知道,他待得久了,娘与其说是担心,不如说是不开心。此刻从善如流地答应下来,是最好的选择。
于是他站了起来:“那孩儿告退了。”
“嗯。”叶玉笑着点点头。
季宁离开的脚步有些沉重,他总觉得一块石头压在了心上,也绑在了他的脚下,让他挪不动脚步。
走得稍远了一些,他才终于意识到了哪里不对劲,若是以往,叶玉是绝对不会主动让他离开的,就算是再体贴,那个人总是从眼里流露出多与自己相处些的渴望,所以从不会主动说出让自己走的话。
刚刚的叶玉,仿佛就像是……不再把自己当作了孩子一般。
这个认知让季宁的心蓦然疼了一下,他停下了脚步站在那里一会儿,突然果断地转身又折返回去。
叶玉正与妙晴说话呢,突然见季宁又回来了还愣了一下:“怎么了?是有什么话忘了说吗?”
季宁因为脚步匆忙地赶回来的,气息还有些喘促,明明是自己没怎么亲近过的人,可是想到在她眼里再也看不到那无条件的宠爱,季宁又觉得呼吸不过来。
他勉强笑了笑:“母亲,我能跟你一起吃个饭吗?”
“嗯?”叶玉甚至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就是想起,好久没有与母亲同桌吃过饭了。”季宁掩饰住了心里的慌乱解释道。
叶玉有一些不解,但还是笑着点点头:“当然可以啊,阿宁想吃什么?我让厨房去做。”
“母亲做主就好。”叶玉眼里的一丝欣喜抚平了季宁心中的不安。他看得出来,对于自己留下,母亲是高兴的。
叶玉确实是高兴的,就算她说服了自己把季宁从此以后当作别人家的孩子,可看到他亲近自己,还是忍不住心生几分欣喜。她吩咐妙晴去安排,又想起了云宛。
“等会儿把云宛姑娘也叫过来吧。也热闹一些。”
哪知季宁听她这么说却并没有显出高兴。
“母亲不想不想让我单独陪陪你吗?”
这孩童般撒娇的口气让叶玉有些心软,她忍不住失笑:“我这不也是怕我这个长辈让你无趣了,怎么会是不想让你单独陪我。”
“那今天就我们两人吧。”季宁一锤定音,“我可从来没觉得母亲无趣。”
事实上正好相反的是,叶玉是个相当有趣的人,两人即使隔了一辈,交谈起来却相当投机。就像在他决定要娶云宛为妻的时候,季宁直觉就知道叶玉一定会支持自己,不仅是一位母亲的爱,而是这个人是真的理解自己的。
这边其乐融融,那边瑶夫人院子里,却是乌云一片。
身着华服的女人脸上带着病容斜躺在卧榻上,丫鬟小心翼翼地进来了这昏暗的房间。
“主子。”
卧榻上的人睁开眼睛:“少爷还没回来吗?”声音里却并无半点生病的气息。
”是的,“丫鬟回答得战战兢兢,就算是察觉到了主子心情不好,也不得不如实禀报,“说是在馨园用餐了。”
何水瑶听到这里,眼里闪出恨光,尖锐的指甲在华服上划出几道痕迹。
“你下去吧。”
“是,奴婢告退。”得了命令的丫鬟像是死里逃生一般,慌忙就退出了屋里。
她刚出去,何水瑶就把矮塌上的水壶扫到了地上,但即使这样也没能缓解她心中的愤恨。
“养不熟的一条狗,居然还惦记着那个女人,真是跟你那个……”她语气恨恨,却没有把话说完。季宁,你若是乖乖做我的一条狗,我还能留你一条生路,但是你既然不仁,就不要怪我不义。
☆、重逢
季睿自那天过后,便很长时间没在叶玉面前露面。
倒是叶玉托了人去向他请示要去云庵寺上香。
季睿听了以后脸上没什么表情,沉默了半天才像是漫不经心地说道:“随便她。”
福贵知道,这就是同意的意思了,当然,他出来回话态度就比季睿和蔼可亲多了。
“妙晴姑姑,爷说了,夫人想去便去吧,只是要多带几个下人,可得注意安全。”
这话哪里会是季睿能说的?妙晴心知肚明,却也只能装傻:“多谢爷关心,也劳福贵你费心了,我会转告夫人的。”
“诶。”
妙晴得了回话后回了院里,叶玉像是早就知道结果了一般,正兴致颇高地收拾东西。她有些好笑:“这不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夫人你是要去□□呢。”
叶玉笑了,眼里意味不明:“会有那么一天的。”
妙晴隐隐觉得,叶玉那日说的离开,可能真的不是一时兴起。然而叶玉已经别过头自己去选收拾了,她只能无奈上前。
“可是夫人,这雪还下着呢,天寒地冻的,我可真怕把您冻坏了。”
叶玉嗔怪地看了她一眼:“我还怕闷坏了呢?你就不想出去走走?”
“那倒是……”妙晴瞄了她一眼,还是实话实说了,“想的。”
“那不就是了。有想那么多的时间,还不如去给我找点厚实的衣服。”
“那自然是要的。”不用她说,妙晴也会那么做。
叶玉好笑地看着她忙碌的背影,不难看出其中的一丝雀跃。
果然,这大院禁锢的,又何止自己一人。
大概是福贵特意交代了,叶玉出行的轿子竟然是府里老夫人出行才用得上的轿子,还安排了随行的马夫和家丁。
看到这配置的时候,叶玉也没有显出几分受宠若惊,她笑着跟福贵道了谢便上了骄。
马车经过喧闹的大街时,妙晴有些按捺不住地偷偷掀开车窗的一角往外看,叶玉心里有些难受,她知道这人有多在意自己的情绪变化,便故意闭目养神,像是没有注意到她的动作。
马车出了城,一路上了云庵寺。
云庵寺在京城的名气甚高,香火一直旺盛,据说京城里的达官显贵都要拜一拜。
这年初更是它香火最旺的时候,原本应该是这样的。
叶玉在路上便觉得碰到的人未免也太少了,等到了目的地,才发现并不是自己的错觉,本应门庭若市的云庵寺,虽也有人走动,可明显冷清多了。
连妙晴都在惊奇:“怎么今日人这般少?”
“可不是,”叶玉笑,“莫不是我才几年未来,它就败落了?”
“哪有?”妙晴当即反驳了,“前几天还听府里的人说这里人多呢!对了,云宛姑娘还和少爷来过,也说人多得不像话。”
“这么说倒是我们赶上了好时机。”叶玉看了看禅音袅袅的寺庙,“我们先进去吧。”
“诶!”妙晴应了一声,跟在了她的后边,其他的下人都自觉地等在了外边。
厚重的檀香,有节奏的木鱼声,以及阵阵朗诵经文的声音,让叶玉的心也慢慢静了下来。
她跪在佛像前,金色的佛像是慈祥而悲悯的面容,仿若在同情着众生的疾苦。
叶玉闭眼许愿上香。
第一次,她的愿望里没有了季宁的位置,季宁有相府可以依靠,她现在唯愿妙晴有个好归宿。
从佛堂出来的时候,云庵寺的主持月寂方丈竟然等待那里,见到她出来便上前对她行了一礼:“夫人。”
“方丈。”叶玉回礼。
“不知道叶小姐会来,真是有失远迎了。”
“哪里,方丈太客气了。”叶玉还是年轻的时候认识的月寂方丈,那时候他叫自己叶小姐,这么多年了也未曾改口。
月寂笑了笑:“难得见叶小姐过来,不知道能不能请您去后园一叙。”
叶玉也未拒绝。“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与月寂聊天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听他讲诉禅理,配合着寺庙庄严肃穆的气氛,总能让人心情平静下来。
“叶小姐今日好像沉默了许多。”月寂看着大部分时候笑而不语的叶玉突然说道。
叶玉自己都没发现:“是吗?”她回忆了一下以前那个能言善辩的自己,“该说是以前太吵了吧?”
月寂眼里有一丝叹息:“许是经历多了,语言就显得无力了。”
也许是这样吧?
“那夫人,可曾觉得苦?”
月寂又问,这大概是他第一次用“夫人”称呼叶玉。
叶玉低头,眼里闪过太多情绪,最终也只是轻笑一声:“众生皆苦,我也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
她辞别了月寂出了寺院时,妙晴正跟随行的一位家仆说着什么,表情有一丝着急,看到叶玉出来了,就急急忙忙迎上来了。
“夫人。”
“怎么了吗?”叶玉问道。
“刚刚下人说我们下山的路被雪封住了。”妙晴皱眉,一脸愁容。
“被封住了?”叶玉看了看天,虽然确实下着雪,但也不至于会封路吧?“我们来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
“就是说嘛!”妙晴心里担心若是回不去怎么办,夫人今天的药还没喝呢,“不过夫人您也别着急,我已经让他们去疏通道路了,今天应该是能回去的。”
叶玉失笑:“我不急。倒是你,才是别着急。大不了就在这里歇息一夜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