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佛系出走中-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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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幼清感激地看了他们一眼,他们虚张声势的推搡中,侍卫们给她让出一个空隙,她提着裙角就跑了出去。
刚跑没几步,便一头撞进了一个熟悉的怀抱中。
“别着急,”封云澈扶着她的肩膀,低头看她,“要去哪里?我带你去。”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千门柳 宝宝的营养液哦!
☆、065
封云澈是临时决定要出狱的。
何宴有些惋惜; 劝他:“太子; 现在对方才露出一点苗头; 若是您此时出去; 怕是会前功尽弃。”
原本他肯在牢狱里带着; 是想着引蛇出洞,早日揪出那个幕后主使。
但是昨日梅幼清来过大理寺; 连他的面都没有见就离开了,封云澈心里一直惴惴不安; 总是担心梅幼清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他思索了一夜; 觉得没有什么事情比梅幼清更重要。
幕后主使可以另想办法揪出来; 但此时梅幼清遇到了事情,他不能不在她的身边。
如此; 封云澈今日一早,便通知何宴; 放自己出来。
何宴劝不住他; 只好拟了一份审判结果,说是因为证据不足,暂且放太子殿下出狱。
封云澈立马赶回皇宫,远远地便瞧见梅幼清和吴公公似乎在与宫门口的侍卫争执。
不多时; 便见梅幼清在推搡之间提着裙角迈着急急地小步子跑出来; 他立即从马车上跳下来,迎上她。
“别着急,”封云澈扶着撞进怀里的她,怕她跑急了摔着自己; “要去哪里?我带你去。”
“殿下?”梅幼清惊讶地抬起头来,很快,焦灼与委屈的心绪涌上来,她泪盈盈地一把抱住了他的腰,喜极而泣,“殿下,你终于回来了!”
她这一抱,封云澈的心像是暖春化开的冰,柔软得铺成了一汪春水。他也将她抱住,大手抚摸着她的头发:“嗯,我回来了,等着急了吗?”
梅幼清在他怀中摇了摇头:“臣妾不着急,殿下那日说你一定会回来,臣妾就相信你一定会回来。”
两人拥抱的功夫,吴公公和姜渊也已经从侍卫的手中挣脱,来到了两人面前。
瞧他们抱得深情而紧密,吴公公和姜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敢先开口,打扰这份美好。
还是梅幼清没忘记正事,只抱了一会儿便抬起头来,对封云澈说:“殿下,臣妾想去云照庵。娘亲好像生病了,臣妾想带着姜先生去给娘亲瞧病……”
“岳母病了?”难怪她这么着急?“走,上马车。”
封云澈带着梅幼清和吴公公、姜渊去了云照庵,但男子尚不适合进云照庵,梅幼清便让他们在山下等一等,她去请娘亲下山。
封云澈不放心她一个人上山,便陪她一起上去,待走到云照庵门口,他在外面等着,梅幼清自己进去了。
玉夫人没有想到今天梅幼清又过来了:“清儿,今日怎么有空又过来了?”
梅幼清走上前去:“娘,我过来请您下山一趟。”
“下山做什么?”
“女儿请了一位大夫,过来给您诊治一番。”
玉夫人奇怪道:“我没病没灾的,瞧大夫作甚?”
梅幼清也没有再隐瞒她,:“娘,您的记忆出了些问题,女儿叫大夫给您瞧瞧。”
玉夫人并不在意道:“年龄大了,难免会忘事,没什么大碍的,你别担心。”
“大夫已经请来了,太子殿下也过来了,他们都在等您。”梅幼清抱着玉夫人的胳膊说,“娘亲,您就跟我下山一趟吧,很快就会送您回来。”
“太子殿下也来了?”玉夫人惊喜道,“他从牢中被放出来了?”
“是啊娘,殿下他现在就在云照庵门口,咱们过去吧……”
玉夫人这才同意下山。
封云澈带着他们在附近找了家客栈,要了个房间,姜渊仔细为玉夫人诊治后,确认她的确患病了,且患的便是“呆症”。
“这种病老人得的比较多,夫人您这般年纪,按理说不该得这个病的。”姜渊觉得有些疑惑。
玉夫人对于自己的这个病,倒是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悲伤的情绪来,甚至反而有一丝轻松流露出来:“先生你方才说,患了这种病,会逐渐忘记很多事情?”
“是的,不过还好发现得及时,认真吃药,再加以锻炼,许是能控制得住的。”姜渊好生安抚道,但其实他也没有这个把握能控制得住。
毕竟这个病,虽然算不上绝症,但却也是最让大夫束手无策的一种病。
玉夫人却轻轻笑开了:“不必了,姜先生,我这病不用治了。”
一旁的梅幼清听见她这样说,走过来,扶着她的肩膀道:“娘亲,您莫要说这样的话,生了病,怎么能不治呢?”
“清儿,”玉夫人拍拍她的手,笑得凄楚,“娘这一生,饱受回忆折磨,想来是佛祖垂怜,特意让我患上这病,忘却往事,轻松过活。”
“可是娘,您最后会什么都不记得,也不会记得女儿了。”
“如果我最后什么都不会记得,那我忘记的最后一个人,一定是你……”
玉夫人执意不肯治病,姜渊只好悄悄对梅幼清说道:“梅夫人这病,药是一定要吃的,身边也一定要有人时刻陪着。不仅是为了保护她的安全,更是为了锻炼她的记忆,延缓她病情的加重,所以最好是亲近的人陪着……”
娘亲最亲近的人,只有她这个女儿了。
她不能再让娘亲住在云照庵了。
娘亲也定然不会回将军府的。
如今也只能……
梅幼清同封云澈说,想将娘亲接到宫里住一段时间,她亲自陪着娘亲。
封云澈毫不犹豫地同意,可到了玉夫人那边,她却说什么也不愿意进宫。
“清儿莫要胡闹,我在云照庵住了这么多年,对外还担了一个将军府夫人的名分,将军府尚在,你父亲尚在,我如何能去皇宫养老?这于情于理都说不通,还会给你和太子惹来争议,我是绝对不会去的……”
梅幼清便又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就算您不进宫,也不能再住在云照庵了,这里离皇宫太远了。您若不想住将军府,我在京城单独给您买一座宅院,离皇城近一些,这样我一出宫,很快便能见到您……”
玉夫人还是不同意:“娘说过,要一生礼佛。”
“那我给您建佛堂……”
不等玉夫人拒绝,封云澈便说道:“女婿这几日便派人将宅院买好,给您在宅院中建一间佛堂,岳母以后就住在那里。不然幼清恐怕日日都要奔云照庵这里来……”
玉夫人自然舍不得梅幼清来回奔波辛苦,可又不想违背自己当初在佛祖面前许下的承诺:“让我再想想……”
买宅院建佛堂这种事一两天也办不完,梅幼清只好先将玉夫人送回了云照庵,依旧让柔儿留在这里,叮嘱她时刻陪着玉夫人。
姜渊开了一些药,可玉夫人不一定会吃,梅幼清一时也拿她没有办法。
其实那会儿娘亲说不用治了的时候,梅幼清差点也被娘亲说动了。
对于娘亲来说,忘记前尘往事对她来说确实是一件好事。
娘亲苦了大半辈子,被自己的诺言束缚在庵中大半辈子,或许等她忘记父亲,忘记承诺的那一天,她才能真正快乐起来。
可是姜渊也说过,这个病发展到最后,娘亲不仅仅是忘记所有记忆,甚至忘记吃饭喝水,失去自理能力,最终昏迷……
失去记忆的娘亲或许只会快乐一段时间,可对于梅幼清来说,失去娘亲是她无法承受的结果。
将玉夫人送回云照庵后,他们便赶紧回到了皇宫。
姜渊还要去太医院守着白十一,封云澈今天刚刚从牢中出来,还要去见陛下,梅幼清也因为今天早上硬闯出宫的事情,得去正阳宫向皇后娘娘请罪。
刚一回宫,便立即分开,各自奔去了不同的方向。
封云澈去了御书房,陛下对封云澈的说话的语气有些阴阳怪气:“朕听说你今天早上就出了牢房,怎么过了中午才来见朕?”
封云澈如实道:“儿臣陪太子妃出去了一趟。”
陛下不悦道:“你的嫌疑撇清了吗就到处乱跑?”
封云澈也不替自己开脱:“父皇想责罚,儿臣不会有异议。”
“你啊你,”陛下指着他,气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从来不会说点好听的话……”
“父皇若不惩罚儿臣的话,儿臣便退下了……”他心里还记挂着梅幼清,担心梅幼清因为今天早上硬闯出宫一事受到责罚,他得过去看看。
“你站住,”陛下横他一眼,“你往哪退?”
“儿臣想去见一见母后。”
“你是想去见太子妃吧?”
“都见。”
“行了,你母后向来偏爱她,又怎么会为难她?”陛下早就看穿了他的心思,“坐着,行刺的事情还没解决呢,你跟朕说说,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封云澈只好坐了下来。
正阳宫中,皇后如同陛下说的那般,并没有为难梅幼清。
梅幼清回宫的第一件事就是来请罪,皇后反而宽慰她:“不用请罪,本宫昨晚就猜到你今日出宫不会顺遂,这才安排吴公公和你一起出宫的。吴公公果然不负本宫的期望,顺利帮你出了宫门……”
“多谢皇后娘娘为臣妾着想,吴公公今天早上确实辛苦了。”
“你母亲的病怎么样了?”
“姜先生确诊娘亲患了‘呆症,’”梅幼清说起这个,心里便又难过了起来,“臣妾以后需得多花时间陪陪娘亲,不然等娘亲病情加重,就会不记得臣妾这个女儿了……”
皇后心疼地安慰道:“清儿,你母亲礼佛这么多年,佛祖一定会保佑你母亲平安度过这个劫难的……”
姜渊急匆匆赶回太医院,直奔白十一所在的那个房间,刚好看到一位年纪不小的太医,正要将手探进白十一的衣襟里。
姜渊登时怒火中烧,上前一脚将那位太医踹倒在地上:“你在干什么?”
那太医被姜渊踹到了腰,疼得一时站不起来,气急败坏道:“大胆!你一介江湖野医,胆敢对我不敬?”
姜渊怒斥他道:“你趁人之危,想玷|污别人清白,又如何有脸让人尊敬?”
那太医却还不认错:“她是个罪大恶极的女刺客,我摸两下怎么了?”
姜渊闻言,又上前踹了他一脚:“你这个道貌岸然的败类,我踹你两下怎么了?”
那太医被他踹得又是一个骨碌,见惹不起姜渊,只好灰溜溜地走了。
姜渊厌恶地目送他踉踉跄跄地走远,而后转过身来去看白十一。
却见白十一已经睁开了眼睛。
“谢谢你啊……”她明眸善睐,巧笑倩兮,竟不像是个刚从昏迷中醒过来的样子。
纵然她是个罪该至死的女刺客,但是医治她多日的姜渊见她醒来,还是很开心:“什么时候醒过来的?”
“有两天了……”
“所以这两天你一直在假装昏迷?”
“嗯。”
“怎么不跑?”
“身子动不了,不然早跑了……”
☆、066
白十一早在两天前就醒过来了; 因为发现身子动不了; 所以干脆继续假装昏迷。
她明白自己醒来意味着什么; 必然逃不过严刑逼供; 也逃不过她良心的谴责。
在进宫之前; 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小时候她保护的那个倔强又可怜的弟弟会是当今太子,而她进宫行刺; 为的就是嫁祸太子,引起圣上对太子的猜忌。
行刺之事已经筹备良久; 如同箭在弦上; 不得不发; 她终究还是选择执行,辜负了封云澈的信任。
她试过咬舌自尽; 但是身体的毒性让她使不上力气,舌头没咬断; 反而累出了一额头的汗。
听见有人走近; 她忙闭上眼睛,假装自己还在昏迷,然后她听到一个温润清朗的男子的声音,喃喃自语:“怎的出了这么多的汗?”
有一方带着淡淡药香味的帕子在自己的额头上轻轻擦拭; 动作温柔得一塌糊涂。
白十一从小到大; 从未有人如此温柔地对待自己。
她是家中的第十一个孩子,父母生而不养,在她之前,已经有几个哥哥姐姐被陆续“送”了出去。
她一直以为是父亲和母亲养不起那么多孩子; 不得已才将哥哥姐姐送人的,直到她也被“送”了出去,她才知道原来为什么父亲从不出去劳作,却还有许多钱财可以挥霍。
她被人贩子选中去祭祀邪神,也正是因为这个身份,她不用像其他可怜的孩子一样,在乍暖还寒的时候穿着破旧单薄的衣服去大街上乞讨。
被人厌恶,唾骂,好不容易讨来几十个铜板,却依旧吃不饱饭。
而那些讨不到钱的孩子会更惨,他们会被故意弄残,丢到一边自生自灭,若活下来,就继续去乞讨。若扛不住,便也只能求下辈子投个好胎……
白十一刚过来的时候,就有一个比她小一点的少年,刚被打断了腿,窝在墙角上疼得浑身战栗,整夜整夜的发高烧。
他的样子有几分像她的弟弟,让白十一油然对他亲近许多。
离白十一祭祀还有几天的时间,人贩子待她还算不错,不用她出去乞讨,也会让她吃饱肚子。
白十一偷偷藏起半块馒头,在人少的时候,悄悄塞给那个少年吃。
喂了他两日,少年才肯将自己的名字告诉她,只说他叫“小风”,并未提及姓氏。
他们在为未知的死亡而恐惧,也因为这种恐惧而同病相怜,只是相处了几天便有了深刻的情谊。
祭祀的那天,人贩子给白十一买了一套新衣服,她穿好后还没来得及给小风看一眼便被拉走了。
她听见小风在身后唤自己,回头去看,见他瘸着一只腿艰难地想要追过来,却被几次踹倒在地上……
在凄凉的夜色下,她被五花大绑,身上坠着石头沉了湖。
本以为必死无疑,却没想到绳子的结扣会开,她挣脱束缚,硬是憋着一口气,游到枯黄的芦苇丛中,躲过一劫。
等到那些人都走了,她才游上岸去,又因寒冷浸骨,体力不支而昏死过去。
醒来是她已经在一支商队中,是一支前往西域的商队,顺便将她也带了过去。她原以为遇到了好人,却不想待到了西域境界,他们转手便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