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侠有个不肖徒-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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溃骸澳阈κ裁矗俊
祁明张了张嘴,又闭上,不知道这越发难伺候的活阎王又发的哪门子的火,只得收敛了脸色道:“大将军刚要问我什么话?”
湛渊紧抓着车窗的手不由得松开了,半探出车窗的身子也慢慢缩了回去,斜窝在了远离祁明的一角。
“大将军,画师找来了。”
湛渊不应声,低头一手紧抓着另一只手臂,轻声道了一句,“我要问你一事。”
祁明心中纳闷,自打他将他从毒窟里救出来后,他就不曾这样和声与自己说过话。
“大将军只管问就是。”
“他……他……”
祁明心里一慌,隐约猜到了他要问的是谁。
当初段干卓还剩了一口气,祁明一时念旧情便瞒着元守怀将他救了下来,为安全起见亲自送到了辰司杀处,并趁机相要挟要了他两座城。他本当段干卓已经死了,但湛渊重伤不治时他抱着份希望派人去寻段干卓,那时才知道他原来还活着。段干卓并不为难便给出了救命的法子,唯一的要求便是别将此事告诉湛渊。
祁明自思亏欠段干卓良多,为此打算守诺。却也更清楚湛渊将来若是知道了实情并不会放过自己,心里不由得有些慌乱,以为他已经察觉此事了。却不想只听到他问:“他的尸身现在何处?”
祁明那时弄了个死囚冒充段干卓,现下那副无头尸身也还在,想着反正已经腐烂,谅他也认不出来,这才松了口气道:“属下派人厚葬了。若将军想见,属下这便派人将他的棺木运来。”
“厚葬?!”湛渊忽变了脸色,“谁让你葬的?!”
“这……是属下误解了将军的意思,这便派人去……”
“就凭他还想厚葬?还想入土为安?”湛渊冷笑了两声,“你马上去掘他的坟,把他给我挖出来!”湛渊说着说着搂紧了胳膊,“快些!多叫些和尚道士去念念经,念那最狠的咒,不让他超度!让和尚道士跟阎王说……说他就是个吃人的恶鬼……不能入轮回!他该当野鬼……对,让他当个孤魂野鬼!快去!快去……晚了,晚了怕他就……”
祁明看着他无意识地摇着头双目迷离,怕他疯病再犯,忙道:“将军莫急。属下这就去,他尸身不全,定入不了轮回。”
湛渊喉结滚了滚,才喘过气来,渐渐恢复了意识,道:“对!对对,你说的有道理。你当初做的也十分对,就该砍了他的首级,让他尸首分离,只能当个走投无路的野鬼……他那么怕鬼,哈哈哈哈,自己反倒当了无头鬼了,有趣有趣。”
湛渊想着想着又快活了,看向了祁明,“你还在这里做什么?!快去。”
“是。”祁明边应边在心里叹了口气,真不知道他以后还要怎么疯癫呢。
第37章
湛渊大军进得大开的城门来,此时才申时,却见家家户户俱关门闭户,满城见不到一个人影,只还能看到小摊子前冒着热气的馒头蒸笼和吃剩的饭菜。一只懒懒晒太阳的癞皮狗一看到这些人马,吓得“汪”地惨叫了一声跑没了影。
湛渊扮作一校尉,耷拉着眼皮骑着马混在人群中,走不多久见一身强体壮的络腮刺客窜了出来,大叫了一声“狗贼拿命来!”就使着轻功拿剑向为首的人杀去。
为首的是湛渊早就安排下的假冒自己的人,见有刺客也并不慌乱,镇定来迎,加上其他人相助,不多久就把人拿下了。
为首的扮作湛渊的那人刚要取他性命,便听到湛渊道:“慢着。我问他一句话。”那人忙住了手。
湛渊轻夹了马肚两下,慢悠悠地过去。临到他跟前,湛渊把手腕搭在马脖子上,微低了低头,“你是何人?为何要杀湛渊?”
那络腮莽汉破了头,流了满脸的血,仰头喝骂道:“你这狗贼!人人得而诛之!”
湛渊眨眨眼,“我杀你父母兄弟还是妻女了?”
“老子赤裸裸光杆子一条!”
“那我不解了。”
“呸!”那刺客仰头吐了一口血水,正吐在湛渊脸上。
众将士慌张,把那人的头死死按在了地上。
那人仍是厉骂不止,“湛渊!你伤万千无辜人命,毁这天下一世太平!你将来必不得好死!你杀我童朴一个不算什么,因为全天下人都在伺机取你性命呢!你去问问,天下哪个不恨你?!……”
湛渊不在意地接过手下递与的手帕,揩净了脸,“哦,我明白了。若你我有私仇,我今日倒可以饶你一命。可惜你只是想留名,那便成全你吧……”湛渊骑着马前行了两步,左手抽出佩剑往后不经意地一用力,正穿透了那人脖颈。
湛渊连看也不看他,只纳闷地嘀咕道:“想在史上留个名的宵小之徒怎么这么多?不怕留的是个烂名吗?”说罢抽出了剑,热血哗啦在地上一洒。
临到了宫门口,才看到几个人影。不过是些匆匆往外溜的宫女太监,慌慌张张的背几个包袱,或二三相携或形单影只,贴着宫墙缝往外跑。见到大军有吓得尖叫一声往回跑的,也有个小太监吓得慌了神,跪伏在地瑟瑟发抖。
湛渊走到他身边,用还沾着血的剑挑开了那小太监背上的包袱。是些贵重的珠宝。
“饶命……饶命啊……”小太监觉出了冰冷的剑尖在自己脖子上划过的触觉,磕头如捣药,尖声尖气地告饶:“饶命……我还有个娘……”
湛渊被他逗笑了,冲身旁的刘贵和手下道:“我突然记起个笑话来,讲给你们听听。有个人跟我说,湛渊是个五六十岁的糟老头子,还跟他师娘通奸,被他师父砍了子孙根……哈哈……那人还跟我吹牛说,他打败了湛渊,就把湛渊丢去宫里当太监了。哈哈哈,是不是很好笑?”
刘贵等人吓白了脸,连气都不敢喘,哪里还敢笑?
湛渊自己笑了几声便笑不下去了,收了剑拉住刘贵大踏步往宫里走,朗声道:“这宫里的宫女尽管调戏,但太监一个都不许刁难!”
“是!”众人嬉笑着齐刷刷地应道。
“哟,这是做什么呢?”湛渊拉着刘贵的手,看到十几排身着缟衣素靴的文臣,齐刷刷神色肃穆的站在宣明殿前垂首静立。
湛渊一溜地凑他们脸上看了,见他们眼神都是愤恨与轻蔑,不由得乐了,冲刘贵笑道:“哦,我知道了,是他们的皇帝死了,他们在为他哭丧呢。”
刘贵看到到处都是殿宇高厦、黄彩琉璃瓦,想到自己将来要住在这里就乐傻了,边四顾打量边随口道:“他们真傻,为什么不逃跑呢。”
“谁说不是呢。走,领你进宣明殿瞧瞧,以前皇爷爷在这上朝时我还跑进去捣蛋过。”
刘贵眨巴着眼,“皇爷爷?”
湛渊懒得解释,命令将士看守这些文臣,亲自走到宣明殿前推开了大门。
两扇门吱呀呀地推开来,落日的余晖随之洒了进去。等光亮洒得足够了,湛渊才看清,那远处高高的龙椅上坐了个模糊的身影。
湛渊眯眼细细闻了闻那熟悉的熏香,许久的记忆似乎也在这香气中慢慢复苏。
闻够了,湛渊往里推了刘贵一把,“去点灯。”
“哦。”刘贵应着,略忐忑地迈进了一尺高的门槛。
“皇兄别来无恙。”湛渊也迈了进去,身上铁甲碰撞的声响在空旷的大殿里回响。
“别来无恙。”那人应了一声,声音虽不重,但却无形中透着股不容反驳的威严。
刘贵吓了一跳,这才意识到这大殿还有人,转头去看湛渊,发现他并不理自己,只好继续专心的点蜡烛。
随着大殿里一点点逐渐亮堂起来,湛渊才开始逐一细细打量。
“这些年我可是时常记着皇兄,不知皇兄可还记得我?”湛渊剑尖敲了敲一不起眼角落里的紫金香炉,发出了清脆的悦耳声。
“记得。”元珝慢慢睁开眼,逐渐适应了这光亮。
湛渊一抬头,看清了他。元珝凤眸薄唇,苍白脸色,眼神里泄出一丝颓丧,倒是头发一丝不苟地束着,衣冠也一丝不乱。很陌生的一副面孔,丝毫找不到幼时的一点印象。
“其实若论起来,也算我愧对你。”元珝面无表情地看向他,“但我并无愧疚之情。”
湛渊笑了笑,“皇兄果然铁石心肠。”
元珝抬了抬眼,似越过他看向了殿外,“你可看到殿外了?那里无一武将。”
“那又如何,一群迂腐不化的书呆子,待会儿便一块削了他们的脑袋去!”
“书呆子?”元珝喃喃了一声,站起身,“你知不知道,就是这群书呆子谏阻纳质、修定律令?他们哪个在地方上不是治政优异,拂一方百姓?元恪!你出去找个寻常百姓问问?他们中可有一个贪官污吏?你凭什么杀他们?”
湛渊似没听到,用剑挑了那香炉的炉盖,随手往大理石地上一丢,发出了刺耳的一声响。刘贵吓了一跳,好不容易才点完最后一盏烛灯,心想这里灯真多。
元珝慢慢走下来,走到了他身旁,“朕!你可杀;他们,你不许伤!”
湛渊拿剑在香炉里认真拨拉着,随口道:“我为何要听你的话?”
“你若想要这天下,必先善待它。”
湛渊住了手,抬起头看向他,“原先我只想要这天下,但不知道要来做什么。不久前我突然知道了,知道要来这天下做什么了。”
元珝不解,“什么?”
湛渊狰狞的半个嘴角一翘,眼一眯,“糟蹋!”
元珝一手在衣袖中握了握拳,大声斥责道:“荒唐!”
湛渊笑了笑,又低下头认真翻炉灰,“这天下本来就是我的,我想怎么糟蹋便怎么糟蹋。”
“笑话!这天底下的人哪个不是父生母养?与你有何干系呢?如何便成了你的?”元珝斜眼睨着他。
“如何不是我的?”湛渊从香炉底下翻出了一个小小的黑色物件,小心地用剑尖挑了出来,开心地笑了,“小时候皇爷爷罚咱俩抄书,你便怂恿我把他最爱的扳指丢这里,他急的差点把整个皇宫翻过来,到最后也没找到……原来这东西还在,你还记得吗?”
“不记得了。”
“那是自然,你只记得家国天下,哪里记得这小东西?”湛渊将那只黑扳指揩净了,便套在了右手大拇指上,“天下如何不是我的?皇爷爷本想传位给我,是你!是你撺掇了段干卓,让他给我下了冰蛊毒,受这些年的折磨……还让他挟持我出宫……是你抢了我的皇位,害我在外颠沛流离!”
刘贵听着吃了一惊,悄悄地躲到了柱子后。
“什么?”元珝蹙了蹙眉,“你竟是这样想的?也难怪,那时候你才十二岁,可能记错了吧。”
湛渊不由冷笑两声,“怎么?到这时候了你还想否认?”
“不。只是此事与段干先生无关。”
湛渊的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了一下,一手抓紧了剑,狞道:“什么意思?”
“段干先生对我们有救命之恩,我不知你为何会疑心他。冰蛊毒是我给你下的。”
“胡说八道!”待听明白他话的意思,湛渊脸上青筋暴了出来,以剑指他,“再胡说我现在就杀了你!”
元珝面无惧色,只笑了笑,“段干先生对我们有救命之恩,我感念他的恩德,我做的事也不想栽在他身上。我已经坦白了,也算卸下了心里的一桩事,信不信在你。”
湛渊咬了咬牙,“回宫的路上,我亲眼看到的,是他!是他将蛊毒放进我的碗里……”
“我不知他放你碗里的是什么,但肯定不是冰蛊毒。蛊毒是回宫后,渊宁帝下诏要立你为太子时我给你下的。冰蛊毒第一次发作极快,那也是你当晚便发急症的缘由。”
“不会……”湛渊拿剑的手有些无力,“明明是他!若不是他与你同谋,当初他为何要挟持我出宫?!就是他!”
元珝摇了摇头,“段干先生为人光明磊落,更无一处对不住你,我倒不知你为何要把他想那么龌龊。当初渊宁帝见你中蛊毒已废,便想弃了你。段干先生那时是诛驭门门主,深得他信任。渊宁帝便把这事交给了他,派他赐你一杯毒酒。可是没想到段干先生竟然带着你连夜出逃……”
第38章
元珝摇了摇头,“段干先生为人光明磊落,更无一处对不住你,我倒不知你为何要把他想那么龌龊。当初渊宁帝见你中蛊毒已废,便想弃了你。段干先生那时是诛驭门门主,深得他信任。渊宁帝便把这事交给了他,派他赐你一杯毒酒。可是没想到段干先生竟然带着你连夜出逃……”
湛渊听到这里抓住了把柄,放松了,一下子笑了出来,“果然是一派胡言!皇爷爷怎么会杀我?我中了蛊毒他想法子救我还来不及呢,他怎么会舍得让段干卓害我?我记得清清楚楚,那晚是段干卓要将我挟持出宫,皇爷爷派人救我没救下。”
元珝愣了愣,继而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湛渊又急又恼,丢下剑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就是这么回事!说!是不是?!”
笑够了元珝才慢悠悠道:“我想不到我竟然败给了你这么个傻子。你怎么不想想,若是段干卓当初真与我联合,他直接在宫里杀了你不更省事,为何要将你挟持出宫还不下手?你还能活到现在?”
湛渊蹙紧了眉头,松开了他,不由得记起那时段干卓携他出宫后还带他寻医想法子救他……
湛渊不敢细思量了,一手捂住了脑门咬牙道:“错不了,皇爷爷不会害我,他待我那样好,我是他的亲皇孙,他没理由害我……他没理由……害我的只能是段干卓……”
“皇爷爷?皇爷爷……”元珝冷笑了两声,“那冰蛊毒不是旁人给我的,正是你的皇爷爷让我给你下的。”
湛渊瞪大了眼,“你……你说什么?”
“我想不到段干先生将你保护得这般好,他竟然什么都没告诉你。”
“你……你什么意思?他为何要保护我?他……明明是他害了我……”湛渊身上出了一层虚汗,恍恍惚惚觉得不能再让这人说下去了,若他说的是真的,自己将来该如何……
元珝逼近了他,双眸直直地看向他,轻声道:“你知不知道我们一母同胞啊?”
湛渊一把推开了他,哼笑一声,“胡言乱语!我父王是太子,你是轩王之子,如何